“回王爷,据我们诊断,侧王妃之前可能是由于饮食不当造成的。”
“咳咳。”床榻上的女子忽然连连咳嗽,众人连忙走到床前,格娜已经微微睁开了双眼,脸色依旧如白纸一般,很是虚弱。
“孩子,感觉怎么样啊?啊?”太后关切的问道。
“太后,您,您怎么亲自来了?这大晚上的您还跑一趟。”格娜作势要起身,上官婉儿给她垫了个枕头。
“哀家不放心啊,格娜啊,你最近是吃了什么东西么?怎么就。”
“太后,我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没了?我刚刚做了好多噩梦,我梦见有个未成形的孩子在我眼前哭,我好怕,那个孩子很无辜,我,我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就没了。”以往骄傲自如的格娜此时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如流水一般直泄而下,看起来让人不禁起了怜悯之意。
即使以前再不喜欢这个女子,上官婉儿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被震撼到了,血浓于水,格娜的心情她能理解,虽然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看着格娜苍白的脸色她竟然也想哭。
“那你是吃了什么东西么?太医说你滑胎是由于饮食不当造成的。”皇上问道。
“我,我最近经常来姐姐这儿吃杏仁糕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为好吃,所以近期吃的比较多。”
“杏仁糕?那可是导致滑胎的主要食物啊,这段期间可是要忌食的。”太医听完恍然大悟,“难怪侧王妃会流产,奴才可以断定饮食是最大的原因。”
众人的目光瞬间全部放到上官婉儿身上,各有所思,上官婉儿一时间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她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次格娜流产的核心。上次格娜说她喜欢吃她这儿的糕点,出于好意她便偶尔差人给她送去,有时候格娜也会自个儿过来,谁知竟会出现今天这番局面,呵呵,果真是人心隔肚皮。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格娜的?”半晌,上官婉儿轻叹一口气,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她倒不如坦然一些。
“奴才不敢,奴才惶恐!”太医们连忙磕了好几个头,声音不禁颤抖起来。
“放肆,没有证据就休得胡言!”风北野厉声朝那些太医训斥,他情绪的起伏多半是因为上官婉儿,这次也不例外,他这一低吼其他下人更是不敢吱声。
“我也不相信婉儿会是这样的女子。”皇上和太后一致说道。
上官婉儿心里平衡了一些,这些年来她跟在太后身边,她的人品太后一直看在眼里,关键时候太后还是站在她这一边,至少现在是如此。
☆、第二十三章:最讨厌诬陷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子没了我真的很伤心,希望你不要误会。”格娜擦了擦眼泪,仍然在轻轻抽泣。
“或许以前是我疏忽大意了。”上官婉儿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涌动,她这辈子最讨厌被别人诋毁,虽然眼前这个女子没有说什么,但是一般人都听得出来格娜话中隐藏的委屈。
周围的气场逐渐变低,下人和太医们不知何时退到了外面,看他们一副战战兢兢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分明就是在变相的怀疑她的所作所为,上官婉儿并不是真的傻瓜,况且她第六感向来很强,所以她心中再次变得不平衡,可是一时间她又找不出更好的反驳措辞,只得忍着那一份倔强。
“姐姐,原来那杏仁糕是导致滑胎之物,现在看来,以前是我缺乏见识了。”半晌,格娜的语气依旧软绵绵的,额头上的细汗也在不停的渗出。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我也是缺乏见识,以至于故意害你的?”上官婉儿此时就像一只即将吹爆的气球,只要轻轻一弹,那么整个气球便会爆炸,而现在,她内心已经在逐渐的喷火,一触即发。
“我没这么说,姐姐,我知道你嫁给王爷三年一直没有子嗣,心里有些别扭是难免的,可是姐姐你也不能这么诋毁我啊。”
“我诋毁你?”上官婉儿看着楚楚可怜的格娜,心里的愤怒更加往上涨,之前是找不到突破口,现在总算是找到了,而且气的够呛,“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我有必要为自己澄清一句,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你,所以,我也请你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不如坦白了说,我最讨厌那些表里不一的人。”
一番话说完上官婉儿顿时觉得舒畅许多,冲动是魔鬼,她骨子里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这次只不过是事态似乎严重了一点,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眼下只有顺其自然。
果不其然,太后,皇上,风北野,以及躺在床榻上的格娜无不一一盯着她,诧异,震惊,甚至是愤怒的目光让上官婉儿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那愤怒之意无疑是来源于格娜,她不停的喘着气,连声音里都有了一丝颤抖。
“姐姐,你说这话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我都已经失去腹中之子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所以,你就是一口咬定我故意害你的?呵呵,我没那么无聊,没心思整天陪你玩那些猫捉老鼠的游戏,你的孩子没了我感到很惋惜,但是同时我也希望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极端。”
“婉儿,少说几句吧。”正当她们两人争得不分上下之时,太后不轻不缓的发了话。
上官婉儿努力平静自己内心的潮涌,她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的确是像吃了枪药一样,况且还是在威严和慈爱的太后面前,现在想想的确是有些过火了。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她压低了声音,这两天的事情太多,南宫默的真面目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如今又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儿,心情烦躁是难免的,现在她就像是被关在封闭的笼子里的囚鸟,等到被放飞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早已翻天地覆,甚至不是她早所想象的那样。
“无论如何,我相信婉儿绝对不会是那种心生妒意的女子,母后,这一点您也牧庸质疑吧?”风北野的这句话说在了点上,太后点了点头,在后宫生存了几十年,看人的本事她还是具备的,哪些人真实,哪些人虚伪,她一眼便能看出,只是如今事态不一样了,有些事情还是要靠其他东西来一争高低。
“婉儿啊,哀家有些乏了,你送送哀家出门吧。”半个时辰后,太后起身离开,上官婉儿扶着她也一并离开,走到了院子外面太后才轻声叹了一口气。
“太后,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知道今天我多少要让您失望了。”
走廊上安静无比,月光洒在院子里倒显得有些幽静,上官婉儿无意识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脑袋浑浑噩噩的。
“其实也谈不上失望,格娜来我们中原还不到半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跟格落国也不好交代,你觉得呢?”
“所以,我还是太鲁莽了,以前我爹爹就说我这种性格将来必定会吃亏,现在看来,果真验证了这句话了。”
“哀家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以前哀家就跟你提过怀孕的事情,你考虑过没有?”
看着太后一脸期待的模样上官婉儿咬了咬嘴唇,她迟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几个月前她把这事儿给搪塞过去了,没想到如今又旧事重提,看来这次是真的应付不过去了。
她嫁入王府三年一直没给风北野生个一儿半女,虽然风北野隐藏的很好,但是这并不代表外界的风声她没听闻,只不过那些闲言碎语她懒得去计较,而现在,不是她在不在意的问题,而是原则性的问题。
“婉儿,你是不是至今都对北野心怀芥蒂?”看她没说话,太后又补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端倪。
“我有什么资格心怀芥蒂呢,他的人生不该只有一个女人,这点我早就知道,所以当格娜进门的那天起我也没多大的起伏,一切看淡了就行。”
“婉儿,哀家就是担心你这一点,你这丫头就是没心没肺的,格娜就比你聪明,你啊,有时候淡然归淡然,该争取的可还是要争取啊。”
争取?谈何容易,若真的要争取三年前她就该为自己打算一切了,何必要等到现在?风北野的性格一般人猜不透,他的风格任何人都驾驭不住,包括她。
“太后,说实话,我现在不想生孩子,感觉为时过早了。”犹豫了半晌,上官婉儿决定把心底的实话说出来,再不说她都担心她会憋出病来。
“还早呢?哀家都替你们感到着急,母凭子贵永远是有道理的,你再不怀上子嗣到时候哀家都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了,婉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呢?”
太后她老人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上官婉儿着实的感觉有一种压迫感,皇家不像寻常人家,自由是最奢侈的东西,可惜很难得到。
女子最珍贵的就是所谓的青春,而她已经花了三年,如果再过一个三年她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风北野一向野心极大,他要的不止是权势,地位,还包括其他人不可挑战的权威,她,算是已经挑战了么?
“太后,我会考虑的,您放心吧。”
“那就行,哀家这就放心了,你要时刻记住一句话,北野对你终究是特别的,这一点是格娜所得不到的,你这么想着这心里就平衡了。”
面对太后的苦口婆心上官婉儿只得微笑点头,看来格娜的这件事情除了她在内其他人都替她着急了。是她的永远是她的,不是她的无论怎么强求都求不来,这句话她一直谨记在心。
☆、第二十四章:他的另一面
回到婉庭阁以后上官婉儿毫无形象的倒头趴在床榻上,今晚这么一折腾她还真的有些吃不消,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她的为人,现在她也考虑不到这些,因为实在太累,不知不觉她便陷入了梦境,直到她感觉颈间传来一阵温热。
因为有心事,所以上官婉儿的睡眠极浅,这下很快便醒来。只见风北野伏在她身上,并不是他全部的重量,但是她却感觉到他那极不平稳的气息,有些危险,她甚至感到有些害怕,此时的风北野微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但是可见他的思绪还是清醒的。
“你起来啊,你要干嘛?”上官婉儿有一瞬间闻到了一股酒味,不浓,但是也不浅。
“我们要个孩子吧。”风北野的语气中饱含力量,依旧那么霸气。
上官婉儿心慌了一下,孩子?近期大家怎么都在围着这个话题,而主角又刚好是她,难道在这卫王府女人的地位只得靠孩子来维持么?况且她根本不在乎这些表面的奢华。
“你是不是因为格娜流产所以有感而发了?我现在不打算计划这些事情。”她语气有些嘲讽。
“别忘了,你现在是卫王府的王妃,本王心中唯一的女人。”风北野压低了声音,但是其力量不容小觑。
“那又怎么样,大家都说格娜流产是因我而起,你现在又这么提议到底是因为什么?”
“本王不觉得这个提议很过分,总之,你必须要为本王生一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风北野没再跟她多说,而是直接霸王硬上弓,一股强劲的力道紧接而至,上官婉儿只觉得胸口几乎要窒息,她那本来干燥的唇一时间湿意无比,这个男人的气场一直都很低,他的大男子主义真是发挥的漓淋尽致,强迫别人永远是他的爱好。
上官婉儿一直在试图抗拒,心中的恐惧越发加大,只可惜抗议无效,只是那么一会儿功夫她就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那最后的自尊也随之灰飞烟灭。
“风北野,你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上官婉儿此时就像一个发了疯的小狮子,她拼命的反驳,手脚并用,一时间床榻周边的镜子,椅子等等,总之一切能砸的东西都被她踢得到处都是,乒乒乓乓的声响很是刺耳。
“这三年来本王算是想清楚了,与其让你对我不冷不热,我倒宁可让你记恨我一辈子!”
风北野眼中布满了猩红,上官婉儿心中越来越不安,现在面前的这个男子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吧,残忍,霸道,不可一世,她承认她此时是怕他的,相当怕。
从她嫁入卫王府以来她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上次差点擦枪走火,这次她预感自己没那么侥幸逃过‘这一劫’了。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婉儿身上的力气几乎耗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还是身体因素,上官婉儿不想再挣扎,她如同木偶一般躺在床上,一切听天由命。
“婉儿,给我一个机会。”
“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逼我,尤其是你。”
“我不在乎,今晚,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外面的月光依旧明朗,只是上官婉儿并未感觉到一丝清朗,除了无尽的麻木和阴霾,她别无感觉。当风北野得逞的那一霎那,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疼痛,那种痛是发自骨子里的,无法言语。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吧,她还如何能睡得着?脑海中混乱无比,可是她却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终究只是无奈和挣扎,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多么希望可以回到小时候,那个沉静的风北野去哪儿了?为什么他如今会变得如此陌生,让她打心眼里感到恐惧。
次日一早,当清晨来临时,上官婉儿也在极度不适的状态中清醒,她睁开双眼,枕边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阵阵余温,呵呵,她是在奢望什么吗?不,除非她脑袋真的进水了。
昨晚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风北野强迫她的一举一动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身体酸痛到了极点,稍微一动便会牵扯到全身,很是痛苦,她在心里不禁将风北野骂了好几遍。
“王妃,您醒来了啊?”冰儿敲了敲门,经过她允许后便端着托盘进了屋子。
“什么时辰了?”
“都快日照三竿了呢,王爷特地交待不许任何人打扰您,嘿嘿,恕冰儿多嘴,昨儿个晚上王妃总算想通了呢。”
此话一出上官婉儿第一时间红了脸颊,她没想到事情传的这么快,听冰儿那语气似乎全府的人都听闻这件事情,这让她以后还如何在府中树立形象?羞愤之余她还有一丝气恼,风北野唱的这是哪出?要将他们的事情公之于众么?他愿意,她可不甘心。
“您不知道,今儿早上格娜王妃一直在发脾气,又哭又闹,她那院子里的丫鬟基本上都被她撒过气了,现在想想,还是跟着我们家主子好。”看她半晌没说话,冰儿忍不住再次开口,神情间满是开心和自豪。
上官婉儿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在众人看来她是受宠的王妃,却永远摆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如今她成了‘真正’的王妃,假若仍然我行我素,那么她真不敢想象外界究竟会将她形容成什么模样。
“格娜身体还好么?”愣了半天,上官婉儿问道。
“我看她精神倒挺好的,不然怎么教训下人的时候底气那么足呢,一点都不像滑胎之后的虚弱模样。”
“这话在我这儿说说就罢了,府里人多口杂,你要好好管住你这张嘴。”
冰儿撇撇嘴,一脸的不甘心,上官婉儿不再多说,纵使下人对那位侧王妃再不满,她这个名义上的正主做不到平定人心,但是至少对自己身边的人是有着一定原则的。
“采碧呢?我想吃她做的莲蓉糕了,让她今天多做几份。”
“我也纳闷呢,这两天我总觉得采碧有点不对劲,神神秘秘的。”冰儿微微皱眉,似乎有些郁闷。
“神秘?”上官婉儿挑眉,“你说说看她哪儿不对劲了。”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她最近深更半夜时总是不在房内,有两次我晚上都在府里的花园里看到她,当时我就觉得她怪怪的,后来仔细一想可能是我太多心了吧。”
“深更半夜?她大半夜的去哪儿啊?”上官婉儿难免有些好奇,并且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她的感觉算不上多准,但是这次的直觉告诉她,采碧的行为真的很让人怀疑,况且她还是她身边的人。
“所以我才觉得神秘啊,王妃,你说采碧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暂时别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