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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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满城-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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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默的身体猛地一颤,左手紧紧攥住了微微敞开的领口,撇过头去。

    “呵···呵呵··咳咳咳咳··”明朗的笑声到最后融入到了咳嗽声之中。无声无息的哭了··

    “行书你···成弟他你知道··”萧烨锦放下了帝王的架子,柔声道。

    一旁的萧烨成显然也有些惊,这是白玉默头一回如此正正当当的哭,在他的面前,因为他。

    “呵呵呵···呵呵··”

    “呵呵··哈哈··呵呵··”

    “呵呵呵···”

    白玉默仰头而笑。

    白家的情况,是很复杂的。听说,当年,他的母亲仅仅是侧室的一个丫头,和自家老爷发生关系,有了白玉默,却难产血崩而死,过继给了他亲生母亲的主子——三夫人。好在三夫人是个和善的女人,只有一个四小姐,一直都把白玉默当作亲生儿子来看待。可就是这样才让白玉默越来越觉得自己同其他兄弟不一样。直到十二岁前,父亲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对于父亲二字的印象,是十分模糊的。

    他拼了命走上仕途,可无奈仕途并非他想象的如此顺利,终于,他找到了两座合适的靠山。或许是继承了母亲的美的缘故,白玉默随着年龄的增长,出落得愈发俊美起来,再加上不忌男风,许多王公贵族都对他有意。而这两座靠山便是萧烨锦和萧烨成。那晚,他让人将自己精心妆容,送上了如今的龙榻,还有那个王爷的床榻。这才有了后来的一番事情。
70。未央歌【下部】…第六十九章
    半晌,面面相觑,无言。

    “六王爷讲完了?那,微臣告退。”白玉默理了理心绪,起身。

    “唉你罢了,你还是回府好生养着吧。”萧烨锦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却又挥退了白玉默。

    “哥!皇兄···”萧烨成皱着眉头,颇为委屈的瞧着自家的兄长,就如同一个丢了糖果的孩子。

    “成弟你···”

    “皇兄,臣弟知道···臣弟今日对行书他,有些言重了,说的太难听了些,臣弟只得赔个不是。”

    “哼,你也知道你说的不好听,只是,如今你在朕这儿赔不是有什么用?”萧烨锦瞥了一眼萧烨成。

    “我自然知道没用···只是,皇兄,你也知道,行书自小就心气高,只怕若是我大张旗鼓的登门道歉,行书的面子就挂不住了,行书本是个宁可要脸面也不苟活的人,之于当年那事情,也是一不小心···”

    “朕自会打发人去给行书陪个解释,至于你,自己再另行打算,你这次,可让行书心里落下了一个结。”

    萧烨锦一语落下,萧烨成心里也一颤。

    次日,白丞相告病,帝准其不朝。

    萧烨锦差遣身边的宫人对白相府行赏赐。十二把镂空蝴蝶冰骨扇,十六匹银丝阮烟罗,一对百凤齐鸣玉镯···诸如其他的物件,皆是上乘的物品。

    白相府的一众家丁倒是被这平白的赏赐弄得无头无脑,只是这也是圣上的赏赐,且又看这些上上品的东西,心下虽是疑惑,却也满面欢喜的一并收了起来。唯独白玉默一人冷眼相看。

    “丞相大人,这些可都是陛下特意在国库里新近的东西亲自指名给大人的,您瞧这羊脂玉嫩白的跟那什么似的,再试试那十二把扇子,哎呦喂,这可都是上品,前些个临江王向陛下讨要这扇子,咱陛下可都没舍得给,啧啧,这扇子拿在手里凉的很,扇起风来也舒服得紧了···”那公公一脸谄媚,叙说着皇帝的好。

    “有劳公公,代我向陛下谢恩,身体不适实在是无法随去宫中谢恩了,等身体好些,自然要去谢恩的。”白玉默一脸恭顺,丝毫不见任何情感。

    “丞相大人哪里话,自然的,自然的~”

    “来人,还不赶快给公公犒劳~”

    说话间,一个小厮便拿来两只金元宝。

    “这是有劳公公跑一趟的。”

    “哎~那····老奴就不客气了,多谢丞相大人。那大人您先在府里养着,老奴就先带这些奴才子们回宫去了。告退。”

    “公公好走。还不好生送公公出府!”

    半晌过后。

    白玉默独自一人卧在榻上,翻弄着竹简。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大人!主子!”

    “什么事?”

    “六王爷来访。”

    白玉默起身,放下手中竹简。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这两个人,都往白相府跑。难不成是我这白相府有什么东西?不由得冷笑。

    “吩咐下去,不见。”

    白玉默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就是下意识的吩咐给下人去做了。这样一来,无疑是给了萧烨成难堪。

    片刻后。

    “大··大人!奴才给六王爷说大人您病着,身体不好,不方便见客,六王爷非得进来,拦也拦不住···”

    “白相爷。”

    “六王爷。今日不知来这白相府有何贵干?秀儿,你下去。”

    “我··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今日,我是来赔罪的。”

    “臣不知,不知六王爷何罪之有。”

    “昨日··是本王言重了,望白相爷不要见怪才是。”

    “昨日?”

    “是,本··我在此向你赔罪了,还是望你不要介怀,毕竟··毕竟你我同皇兄,三人也是十多年的兄弟了,如今虽说你已贵为丞相,位极人臣,皇兄又是天子,只是当年却依旧,还是不希望因我昨日的一气之下说出口的话伤了三人的清义。”萧烨成寻了一处椅子坐下来,低着头,道。

    “哪里话,王爷倒是此时真言重了。行书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说是什么白家庶子··实际上··咳咳··”

    “行书,你若说如此说的话,那就是不肯原谅我了。”

    “六王爷,如今你我同皇上三人,已是殊途,道不相同了。行书如今就算是位极人臣,也不怨。只是,六王爷··你又何苦,亲自来招惹我呢?”

    萧烨成听了,大惊,摇了摇头:“你怎这般想?皇兄我不知,但我的心意,我自己是明白着的,当年,我同皇兄,都只当是你不小心··今日,若不是亲耳听到,我还是不肯相信,你要拒我于你相府门外的,只是我却等不得了,只得自己破了例,闯了进来··”

    “王爷,昨日之事但请不要再提。”

    “若是如此行书可是原谅了?”

    “行书本就未曾怨过。”

    “那···”萧烨成满眼的惊喜之色,眼眶下浓重的黑眼圈,昭示了他的主人昨夜是如何的辗转悱恻。

    “今早,听皇兄说你病了,在相府里躺着,我真是怕了··”萧烨成痴痴笑了两下,又言道:“我就说,行书怎么是瓷人呢,可还记得咱们年少的时候?行书就时常被那些教习的乳娘嬷嬷们夸,就连婉夫人,淑欢姨娘都夸赞不绝口,都说行书是我们三个孩子里面生的最漂亮的。小时候行书不高,又生的漂亮,皮肤也比我和皇兄白皙,穿着月白色衣服,站在御花园里头的花树底下,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好看。”

    “哪里就像瓷娃娃了··”白玉默被他的一个比喻弄笑了。

    “可不是么,宫里人见着你就得瞧好一大会儿。现在行书长大了,可真是成了‘玉默’,性子冷了,还是好看,就是不是瓷娃娃了。”

    “那又是什么?”

    “是冰美人。小时候的行书爱笑,就是在静皇后走了··”

    萧烨成一下子噤了声。白玉默小时候和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一个活泼可爱,一个冷淡悠然,而这变化,是发生在先皇后走了之后。静皇后和白玉默有什么关系?白玉默自己也说不上来。小时候自己是在庶子的名声之中过的,自己的母亲据说是白老爷的一个小妾,自己也没见过,情感也不多,自幼是被白老爷送到宫中,由自己的表妹。婉夫人,白云端教养。静淑皇后平日里也十分关心这个白家的庶子,时常来皇子所在的教习所瞧白玉默。后来就有人说,白玉默越长越像静淑皇后,只可惜,静淑皇后后来走了。

    “你知道,那些宫人都叫你什么吗?”

    萧烨成摇了摇头。

    “小魔王。”

    “这个倒不错。”

    “之于你的皇兄,也时不时和你在宫里闹腾,不过,自然没有你的名声大。”

    “皇兄比我爱读书,不过三个人里,还就只有你这个瓷娃娃最听太傅的话。”

    “张太傅,还记得吧?他老人家,那时候可真是被你们两个气的够呛。”

    “那可是。到现在,我还记得张太傅,自己抚着胡子,在那摇头晃脑的念诗经的样子。”

    ======================================================

    【这一章大概算是个白玉默的番外】
71。未央歌【下部】…第七十章
    “娘娘,沈夫人来了。”

    “他来做什么,还不快差人过去··”说话的是红苕,这伶牙利嘴,多年来,也就唯独她这一点没有变过。

    “红苕!”采薇放下手中的扇子,轻声呵斥,朝着红苕努力使了一个眼色。

    “娘娘,要怎么做?”昭儿一脸平静问道。

    “人呢?”

    “钩弋殿前殿。”

    “昭儿,你去吩咐萧湘,准备好茶点,送去前殿吧,告诉沈夫人,本宫随后就到,让她静待。”唐绾清心平气和道,脸上不见任何神色,只留有一抹浅笑。

    “是,娘娘。”

    “娘娘何必给那沈夫人好脸色看?依我看,今日就不该见她。”红苕狠狠的说,手里的瓶瓶罐罐洒了一桌。

    “你这又是何必,沈静招你惹你了呢?”唐绾清瞧着红苕,出言道。

    “···我不管。奴婢就是看不顺眼这个沈夫人,当真是比当年的瑛妃娘娘有一拼,成日里在她那瑶光殿里头指桑骂槐的,说给谁听!字字句句,分明··分明就是指着咱们钩弋殿来的。”红苕道。

    “那就随她说去。沈静未曾正面招惹过我们钩弋殿,我们自然也不能那他怎么样。况且,若她太过越矩,宫中的其他诸位也必定不会不管。倒是你,自己却在这儿生闷气。你若是我的话,要这般对着宫里的妯娌间,早就没处落脚了!”唐绾清拧了一把红苕的嘴,笑道:“你呀!嘴太油利了!在宫里,这就是个祸害!”

    红苕心下明白,嘴上却依旧不认输:“是不是个祸害,娘娘知道,若是祸害,娘娘尽管神不知鬼不晓的把红苕除了。”

    “你这姑娘,刚说完一句都能顶上十句,将来,怕是你的夫婿都没有好日子过了,成日里只得听你在家中念经。”唐绾清调笑道。

    “娘娘莫要打趣我···”红苕脸一红,说话的尾音也弱了。

    “娘娘,红苕也不小了,这嘴啊又是凌厉无比,我看,也该是时候给她寻个夫婿了。”采薇折了扇子,道。

    “是了。明日,我去给红苕求个恩典,送出去就是~”

    “娘娘!主子!”红苕“扑通”一声跪了地。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采薇,快把红苕搀起来!我这不过是想给你寻个夫婿,圆了这一辈子罢了,你怎么···”

    “是啊,红苕,主子也是好心为你。”采薇搀了一把红苕,道。

    毕竟,在这宫中,活得不容易,一个不下心,就···倒不如将她送出宫,寻了一户好人家。况且,早有红药先例··心下不由得叹气。

    “奴婢··奴婢不愿。奴婢现在,别无所求,一心只剩下小姐。红苕知道,红苕不中用,可是··红苕只想着主子能有用到我的地方。妹妹一直都嘱托着我,要好好随着主子,谁知天意弄人,不过如今我们也算是团圆了。”红苕低着头。

    “你可知,在这宫中需得步步为营?”唐绾清问道。

    “奴婢知道。从几年前,随着小姐入宫来的那一刻,奴婢就知道,这宫中,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只是,又有什么办法?自打那时候,红苕早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小姐能否在这宫中出人头地,都不重要了,只求的红苕能够日日护着小姐的周全,也算能报答小姐对我和红药两姐妹的恩情了。若是有朝一日,小姐能有用得着我们二人之地,我们在所不惜,就是丢了这两条命了,也不怕··”

    红苕声音呜咽起来:“这些年过去了,什么都变了,小姐那日再见之时,只惊喜死红苕了。红苕就想着,能再见小姐一面,那怎么都值了。就是小姐从下面过来,把红苕也一并带了过去,那也能随着小姐服侍,也省了在这宫里面处处惊心了。如今,妹妹早已经不在了,死得不清不白,出殡之日,奴婢就在想,奴婢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奴婢就想着寻死,却被青樱夫人和棠贵嫔拦住。何不让奴婢随了您去了呢···再见,却又全变了。这些奴婢也管不得,只要能随着小姐,什么都好。”

    听见红苕谈及栗夕颜和木海棠二人,唐绾清的心头不由得骤然一紧。终究自己,没能护得住她们二人。

    她恨,她从未指望时间来减轻这份恨意。恨自己。纵然是时间,也消不去。这不是恨不恨的问题,而是,她的内疚。只要心里还有这件事,这个人,她就无法忘怀。

    “只是给你找个夫婿,又不是不要你了,若是想进宫来陪我,也不难。”

    “奴婢···奴婢知道是主子好心。只是,妹妹还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又怎能让奴婢安心求生?”红苕含泪问道,轻咬下唇。

    “若是本宫能替你报得此仇,你可愿出宫?”

    “若是还能陪得娘娘,奴婢自当认了。只是如今,又该从何查起?这都是多少年的沉冤了。”红苕疑惑。

    唐绾清沉吟片刻,思索是否要告知其真相。她不知道该怎样告诉红苕,怎么去安慰她,到头来自己却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一个,索性,就如同也在安慰自己一般,轻轻拍了拍红苕的肩,口中呢喃道。

    “会报的。迟早,这份仇恨,都会报的。”

    是啊,赵权已经下狱了,只差最后一步棋,就可以定输赢了。

    当日的仇恨,当时的凤冠霞帔,当时的大红衣装,当时的悲金悼玉。都会,统统报得。

    当日的承诺,当日的一切,当时的琉璃砖瓦,全都会一一兑现。许过的一切,终会成真。

    片刻之后。

    钩弋殿前殿。

    “沈夫人安好。”唐绾清笑着迎了上去,作势福了一个礼。

    “唉,不敢当,本宫怎么敢收宸妃娘娘的礼呢。”

    “哪里话。夫人姐姐比臣妾品级高些,自然是臣妾该给夫人行礼。夫人坐,臣妾差人已经准备了点心,还望夫人姐姐笑纳。”唐绾清道。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唉,这品级高品级低也罢,都是无所谓了,关键还不是得看陛下宠爱谁,有了宠爱,这品级还算什么,一个个都不把这东西放在眼里了。”沈静略有讽刺的笑道。

    只见沈静一身茜色月华曳地长裙,全然没有刚刚脱离禁足的冷清样子。

    “本宫也随了陛下好些年了,自打陛下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是侧王妃了。如今,你瞧瞧,还不照样是成了这个地步。都说这宫里不讲什么夫妻情谊,如今一瞧,竟是连那一星半点都没有。这瑶光殿,愈发是一步都进不得了。”沈静抽泣的两声。

    “姐姐哪里话。若是姐姐都这样自顾自怜起来,陛下那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人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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