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乱之梦断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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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乱之梦断楼兰-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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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长安乱之梦断楼兰
作者:东风小楼

文案:
     一千八百年前的西域,阳关外神秘的楼兰;一段凄美而又决绝的爱情传说,在古韵书香里若隐若现,让来者畅想、让逝者茫茫。

    女主人公善岚,是楼兰国的公主,她因父王离世的悲伤和两位兄长的冷漠独自一人来到长安城,偶遇大汉重臣之子傅慕生,因生情愫而芳心暗许;未几,兄长尉屠耆也神秘来到长安,找到善岚要其回国协助自己逼迫新的楼兰王安归退位。在两人即将归国之时,却意外得知安归为刺客所杀,善岚为了查明安归遇刺的真相辗转奔波;尉屠耆则结交汉朝,主动脱离同匈奴的联系;匈奴单于大怒,举兵入侵,兵临城下之时,盟友大汉缺迟迟不发救兵,尉屠耆无奈之中,同西域三十六国之一若羌和婚,同意将妹妹善岚许配给若羌国王子为妃,为了楼兰臣民免遭涂炭,善岚含泪答应;熟料,大汉重臣霍光却排重臣傅介子引兵前来围剿,而阵前先锋正是令善岚魂牵梦萦之人——傅慕生。。。。。。

    一方国恨家丑,一方情意绵绵,在国与家的生死攸关的一瞬,女主人公如何抉择?且看拙作《长安乱—梦断楼兰》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恩怨情仇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善岚 ┃ 配角:傅慕生,尉屠耆 ┃ 其它: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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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衣白马客京华

  记忆中的那场雪,总是如此的纷纷洒洒,片片晶莹入梦,恍若隔世。
  是谁说霸陵桥畔的柳容易醉人,又是谁说这霸陵柳意不及未央宫一丝□□,我没去过皇宫,不知道真假,我此刻躺在距离长安城十多里的霸陵桥下,眼望着一湾碧水,眼神空洞而又迷离。我的双手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而这把匕首正插在我的胸口,深及肺腑。殷红的血一汩汩地涌出,我绝望而又无助。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看着早春的霸陵柳色,过了这个雪夜,我只能在另一个世界回忆这尘世间的嘈杂了。
  楼兰,王治扦泥,距阳关一千六百里,距长安六千一百里。户五千,丁四万四,属中原王化之外的城廓之邦,而我是楼兰的第一百四十二位公主,金枝玉叶。由于是楼兰王的宠儿,我倍受臣民的娇宠和爱怜。
  我叫善岚,在楼兰佉卢语里,善岚意即沙漠上的明珠,父王为我取这样的名字,是希望我的存在能为王国带来幸福和安泰。
  当时我还小,不知道我一个小女孩子有什么能力影响一个王国,当父王用他那阅尽世事的眼睛凝视我骄傲的脸庞时,我终于知道,我的存在其实是命中注定。
  数年前,汉将赵破奴破姑师,虏楼兰王,胁迫我楼兰成为汉朝附庸,自此一役,楼兰国人深以为耻,谈及此事乃至日至夜痛哭流涕未尝有终。但国小人微,难以举全国之力与中原抗衡,只好屈膝卑躬于汉朝王座之下。
  父王死的时候是在佛塔下,他望着东边的茫茫沙漠,痛苦万分,眼神中早已没了壮年时的那份果敢和坚毅,我们兄妹几人一并站在他的身侧,茫然无措。
  “汉侵我城邦,掳先王,戕臣民,使我楼兰四百年不得出阳关,这份仇恨,你们永生不能忘记,我死之后,你们定要立下毒誓,复我楼兰家园”。
  父王用手指着东部,语气铿锵。
  其实,这些仇恨如天的话,我听不懂分毫,我们生活的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还非要打来打去,弄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那时,我只有17岁,所以我不懂。
  可我的两个哥哥懂,因为我看到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俩一个叫安归,楼兰的下一个王上,另一个叫尉屠耆。
  上苑春近,晓色清新,长堤拂柳的霸陵桥边,开满了锦璨的车矢菊,我引马东来,肆意游荡在大汉皇城之郊的霸陵。
  父王的离去,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哀伤。但逝者已逝,徒有伤悲于事无补,唯两位兄长为了争夺皇位暗中角力,朝中大臣也各自附庸,整个扦泥城中暗流涌动,我心伤至极,乃辞别兄长,骑着我心爱的白马,来到了长安城游玩。
  鸾歌凤吹,青青霸陵;高台外,紫陌青门,绿树摇春风;长安古道之上,赏春游女,三三两两,碧溪边同红鲤争趣,游人千乘,尽锦马银鞍,帝都果然无限奢华。
  行至灞桥,我眼见美景,不由驻马四顾,神游九天。
  要是父王尚在,我真想恳求他放弃王位,带我们一家人来此,即便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好过宫廷间的各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
  但尘世间总有些事儿,掺杂着世人各种美好的憧憬,越是美好,这种想法便是永远难以实现,这就是宿命。
  我生性倔强,父王出于疼爱,就由着我的性子来,哪怕我做错了事儿,也只是轻声告诫不忍苛责。对我的两位哥哥却是严厉非常,也许他是要对楼兰的储君负责,对全部楼兰臣民负责的缘故吧。
  正在我思绪纷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我不由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长安城方向,陡然起了一股尘土,散漫的烟尘中,一匹枣色大马疾驰而来,马上一名健硕的大汉催马扬鞭,口里高声喊叫。
  “让开,让开”
  我眉头微蹇,这古道上人流拥挤,这大汉如此纵马怎地不怕伤到路人?
  果不其然,大路中间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手挽着一名年若古稀的老妇人,背对着那匹疾驰而来的骏马,正颤颤巍巍地前行,丝毫没有看到从尘土中冲出的不速之客。
  “让开,快让开!”看见有人挡道,健硕汉子吃了一惊,赶紧大声呵斥。
  少女闻听,一回头,看见马已冲至身后,霎时间花容失色,连声惊叫。
  看见有险情,汉子暴喝一声,左手猛地一扯缰绳,正在疾行的马忽然间脖子受力,于是嘶鸣一声,前蹄一抬,生生慢了了下来。速度虽降,可马身借着前行之势,又向少女冲近了少许。
  “不好”,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话音未落,那高高扬起的马蹄已经向着少女的身上踩下。
  看见这般,路人不由齐声惊呼。
  电光石火之间,我看见一道青色的光影,从我身侧掠出,径直射向马蹄下的婆孙两人。
  又是一声惊呼,马蹄已然落下。 
  但马蹄下,早已没了半个人影。
  此时,路边凭空多了三个人,一位少女,一位老妇,还有一位身着青衫的青年男子。除了少女和老妇,没有一个人看到这青衣男子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是用什么方法救出了这险境中的两人?
  健硕汉子坐于马上,难掩慌乱之色,待平静之后,方才冲着青衣人抱拳施礼道:“朋友,身手不错,敢问尊驾,究竟何人?”
  我将目光投向青衣男子,只见他男子俊脸硬朗,轮廓分明而深邃,剑眉斜飞入鬓,,幽暗深邃的冰眸临乱之际显得分外的狂野邪魅,整个举足之间,迸射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王者之气。
  此刻,青衣人脸上露出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同时抱拳还礼,道:“山野小民,微不足道”。
  汉子“哦”了一声,情知青衣人不愿道出底细,只好悻悻然收回双手,道:“既如此,某就不多问了,这下还有要事在身,等办完公务,还请公子长安花萼楼小酌,不知意下如何?”
  听他言语,是有心结交这年轻人。
  青衣人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
  见青衣人应允,汉子哈哈一笑,扬尘而去。
  众人在赞叹声中渐渐散去,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四个人,青衣人、少女、老妇,当然还有我。
  老妇脸上的惊恐犹未消去,倒是那少女,此刻早已醒过神来,不停地向青衣人道谢。
  等两人辞行之后,我跃身上马,正欲离去,忽然耳边有人唤我。
  “姑娘,且住”
  我扭过头去,看见青衣人微笑着看着我,露出雪白的牙齿。
  我给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就低下头,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青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向我走近了两步,道:“如果我没猜错,姑娘应该从西域而来?”
  我愣了一下,为了避免身份泄露,我在进入汉王疆域时早已换了行装,这个人好生奇怪,他又是从哪知道我是异邦人?但是不管怎样,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倒教我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点了点头。
  青衣男子脸色陡变,低声说道:“汉和西域三十六国素来势如水火,你一个弱女子,怎可一个人在京城出没?”
  “不是,我是随父母来汉经商的!”说完这句,我心中兀自小鹿般砰砰乱跳,王室公主,向来雍容华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说过谎话,因此我随口编造的谎话只让我是脸红耳热。
  男子呵呵一笑,道:“有我在,姑娘大可不必惊慌”,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胸脯。
  我带着怀疑的神色瞄了瞄他的脸,他的脸虽然笑意从容,但眉宇之间的威严之气摄人心神。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他颌首,深邃的眼神仿若一滩幽水,肆意落在我的脸上,似乎要把我看穿。
  之后,我知道了他姓傅,叫慕生;而且,他就用那种摄人心魄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向我解释说,慕生的意思就是仰慕姑娘你而生。
  我不禁莞尔,他的话虽然无礼,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最是霸陵柳

  “我要娶你”。
  慕生斜靠在柳树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脸。
  “你说什么?”我站在叠翠楼上眺首西望,冷不丁听见他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听清楚。
  “我说,我~要~娶~你!”慕生一字一顿的说道,说完,那双眸的深邃直逼向我的眼睛。
  “啊!这个~~”我脸上瞬间飞红。
  自古以来,婚姻一事皆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虽说父王仙去,但兄长还在,长兄如父,我的婚姻大事当听从兄长;而今我只身在外,怎可随便托付终身。
  想到这,我就问他:“你知道我是谁?”
  “这不重要”慕生回我一句。
  “可是,短短一个月时间,你并不了解我,我楼兰子民,一直视汉如仇,我们两人又怎么走到一起?”我心情有些激动,一口气说完之后,转过身不去理他。
  慕生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我深深舒了一口气,缓了缓心情,抬眼向西边望去。
  作为长安城最高的建筑叠翠楼,身处其上,整个长安城的景象尽收眼底。
  天际边,落日溶金,万千光晖使长安城一片辉煌,在这耀眼的光华中。诸多楼阁林林总总,大街小巷纵横交错,长安街尽头,一处高大雄伟的建筑群在落日中熠熠生辉。
  “你在看什么呢?”慕生走近我身边,身处后,搭在我肩膀上,然后低下头,顺着我的视线望去。
  这一刻,我顺从地像个小鹿,他手心的温度透过我肩膀薄如轻纱的蝉衣传到我的肌肤,一种久违的温暖瞬间袭遍全身,我浑身一颤,这熟悉的感觉,恁地像父王的温度。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脸白皙而又温存,眼神静如一湾碧水。
  “呶,那就是整个长安城最宏伟的建筑——未央宫,未央宫旁边较小的一个建筑便是长乐宫”,慕生另一只手指着我视线中的宫殿,饶有兴致地向我解释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神往之色不经意间已溢出言表。
  相比较而言,楼兰化外小邦,无论是国力还是军事,都无法和汉王朝比拟,屈从于汉的高压也是无奈之举,如我楼兰有强兵良将优秀匠工,势必也能攻城掠地兴建如此都城。
  慕生收回手,眼睛盯着余晖中的未央宫,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有朝一日,我必将带你去未央宫里,让你见见大内皇宫的景色”。
  我吃了一惊,这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岂是寻常人可以进出。
  但他说着话,神情刚毅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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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月来,慕生带着我,共骑白马,在这早春时分,游历遍了长安城的每一处名胜,这段日子是我与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和慕生在一起的时候,丧父的哀伤、兄长的冷漠、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从而将全身心都投入到湖光山色之中。
  直到有一天,兄长的突然出现。
  那天,天色微亮,我还在梳洗,客栈的伙计就跑来禀报,说有人找我。
  然后,我就看到尉屠耆影子般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兄妹两人,久久对视不发一言。
  你变了,小妹!尉屠耆打破僵局,说道。
  我告诉他,我没变,变的都是人心,因为我看惯了父王大限未过,两位亲生儿子就开始王位之争,我好恨,我恨自己没有男儿之身替父王分忧解难,恨自己一届弱女子空有一腔报国之心却无力改变现状。
  尉屠耆凝视着我的眼睛,脸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小妹,你错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只是父王离世的时候,你还小,你根本不懂,现在大哥已经荣登王位,国内大臣多数已归从于他,大局已定。此番长安之行,就是特地接你回国。
  我扭过头,倔强地说,我不回去。
  小妹,而今两国交恶,你久留长安也不是长久之计,楼兰才是生你养你的土地。
  我沉默不语。
  尉屠耆掠了掠额头的汗,此番长安之行,在茫茫人海中找人可谓大海捞针,庆幸的是,他居然找到我了,狼狈之时,欣喜之情也跃然于眉梢。
  但他乘兴而来,本以为我会爽快答应,孰料我态度如此坚决,败兴之至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良久不发一言。
  我坐在一旁,看着窗外檐下那株歪脖柳树。
  有风掠过,柳枝在风中拂动,飘飘忽忽,就像我的心情,恍然无所依。
  二哥,大哥荣登九五,楼兰大局方定,但强敌在侧,你应该好生辅佐大哥打理好国家事务,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必然会处理好一切,至于我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区别?我冷冰冰地说道。
  尉屠耆呼地一下,从红柳木椅上站起来,沉思片刻,然后踱到窗前。
  小妹,江山大事,你真的不懂!我知道,因为父王的事,你对我和安归有看法,这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次你如果不随我回去,楼兰危在旦夕!尉屠耆紧咬牙关,咯咯作响。
  什么?楼兰有难?我花容失色!
  最终,我答应了尉屠耆同他一道回去,但同时我请求他容我多留一天,我要向慕生辞行,尉屠耆爽快地答应了。
  分别的时候,还是在霸陵桥边。
  无情最是霸陵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早春的柳最醉人,如烟,如梦。
  持一觯烈酒,我一饮而尽,然后背负西风,我呆呆地看着慕生。
  慕生,我要走了,你可留恋?
  善岚,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但是请你记住我说过,我要带你进未央宫,慕生拉过我的右手,他的左手很有力量,我甚至感觉到了疼痛。
  我清楚,他也不舍。
  咸阳古道,西去阳关,何止千里,此地一别,也许这场美丽的邂逅一切都将如过眼云烟,也许我这个异国他乡的公主此生再也不会踏进中原一步,也许再也不会彼此相见。
  宿命中注定,奈何?相遇匆匆,离别也匆匆。
  我眸满泪花,和慕生十指紧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生从袖中摸出一把精致的折扇,寄给我说,他年重逢,便以此为凭。
  我打开折扇,扇上题诗一首:
  霸陵桥边柳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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