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个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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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个大奸臣-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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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能空着手拜访,于是赶紧让红姑包了两棵桑墨阳送来的上好人参,带着赶到了九皇子府上。
  到了九皇子府,九皇子妃容氏迎出府来,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未央颇有些不大自在。
  容氏携着未央进了正厅,先让她在一旁的暖塌上坐了,令丫鬟们奉上些点心瓜果。
  容氏笑容可掬地坐在对面,笑道:“大过节的邀你过府,实在有些唐突!”
  未央忙道:“王妃这话可折煞未央了,王妃有请,是未央的荣幸,如何能说唐突?只是不知王妃唤下臣来,有何吩咐?”
  “来,来,先吃些点心,”容氏一边招呼未央,一边说道:“本妃找你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未央道:“王妃有事尽管吩咐!”
  容氏敛起笑容,叹道:“其实是为了本妃那淘气的妹子!”
  未央听她提起容珠,立刻猜到此事多半与桑墨阳有关,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便提高了些警惕,心中思量着可别给桑墨阳招惹来什么麻烦才是。
  “本妃知道你是个玲珑剔透的爽快人儿,也不就跟你绕弯子了,”容氏打量着未央的脸色,笑道:“本妃那妹子看上了太医院的桑太医,几次央求我替她做媒,本妃探过了桑太医的口风,觉得他好像不大上心。”
  “本来我妹年轻貌美,王孙公子多有来求亲的,可惜妹妹执意非桑太医不嫁,本妃没办法。我知你平日里素与桑太医交好,所以希望你能从中撮合撮合,如果能成,也是一桩美事!”
  未央闻言,放下了心,转而又在心底偷笑:有这样一个淘气任性的妹妹,容氏这个姐姐可真心不好当。她这一通说辞,既要护着妹妹的面子,又要将意思表达到位,恐怕颇费了一番功夫。
  给桑墨阳说亲?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像他那般清冷孤傲的性子,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如何能说得动。何况九皇子妃亲自出马,都碰了壁,就算是她去说和,也未必管什么用。看平日桑墨阳对容珠的态度,多半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未央思来想去,只觉得此事十分棘手,可是既然九皇子妃说出了口,她也不好回绝,只好硬着头皮,姑且一试。
  不出所料,上元佳节,桑墨阳果然仍泡在太医院的药房里,忙忙碌碌。他见未央来找,显然有些吃惊,“找我有事儿?”
  未央不待招呼,便自顾自坐在椅子里,笑道:“没事儿还不能来找你了?”
  桑墨阳勾勾唇角,挑着一双凤眸看她,似笑非笑道:“要搁平时,倒也不稀奇,可是今日是上元佳节,你不跑去凑热闹,却跑来我这里,多少有些奇怪!”
  未央心虚地‘嘿’‘嘿’一笑,说道:“你还真猜对了,我来是为了一件喜事!”
  桑墨阳在清水里净了手,拿着帕子擦拭,淡淡道:“什么喜事?”
  未央笑眯眯地看着他,故作神秘地问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早过了而立之年,像你这般年纪,搁别人,恐怕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桑墨阳见未央绕来绕去,渐渐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由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说道:“若是替我说亲,那就大可不必!”
  还没开口便碰了个鼻青脸肿,未央面儿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不由心里埋怨桑墨阳不知好歹。可惜受人之托,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看那容珠姑娘性格活泼,容姿俏丽,家世也好,又对你颇为上心,不如——”
  未央斟字酌句,一抬头见桑墨阳脸色越来越沉,不由一句话噎在口中,‘咕咚’咽了回去。
  桑墨阳冷冷道:“此事休要再提!”
  未央本来战战兢兢,此时被他一顿呛,不由倔脾气上来,张口道:“那你说说看,容珠姑娘哪点儿配不上你?”
  桑墨阳盯着未央,足足盯了有一刻钟,直盯得未央心里发慌,他却突然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桑某配不上她!”
  未央气道:“少拿这种话糊弄我!”
  桑墨阳转身去检点药材,摆出一副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的架势,说道:“我这一生,注定要与药草为伴,并不想在这男女之情上浪费功夫!”
  未央只道他说的是气话,不由呛道:“你难道真的不喜欢女人!”
  桑墨阳闻言转回眸,目光里似有一层薄怒。他愣愣地立了一会儿,突然恶作剧般地凑过来,俯身盯着如意,冷笑道:“我喜不喜欢女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桑墨阳双手按着椅子的把手,将她圈住,未央尴尬地左躲右闪,一时窘迫极了。
  “……”
  说是给别人做媒,怎么绕来绕去,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怎么?”桑墨阳冷冷挑眉,“不敢看我?”
  未央怯怯地抬起头,她从桑墨阳的瞳孔中看到惊慌失措的自己,不由一身冷汗,舌头也不利索起来,“我,我,我哪里知道!”
  桑墨阳直勾勾锁住如意的双眸,吓得她不敢稍动,这个暧昧的动作保持了好一会儿,桑墨阳突然直起身,又恢复了平日淡漠疏离的神色。
  “我还有许多事要忙,若是没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逐客令一下,桑墨阳便又转身去侍弄那些草药,却迟迟未听到未央离开的声音。
  未央凝视着桑墨阳的背影,心里突然荡起一阵无以言表的落寞,良久,听她低声讷讷地说道:“我这一颗心早就给了别人,你又何必执着?”
  她不是傻瓜,有些事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点破,可是如今看来,一味地装糊涂,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桑墨阳目光一滞,既而勾唇冷笑,头也不回,说道:“你教我不要执着,何苦自己却又如此执着?你的那个师兄,志存高远,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那条青云之路!”
  “……”
  人人皆知的事情,未央如何不清楚。可是她却管不了自己,管不了自己的心。有时候,她真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将她从这种自甘沉沦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人真是可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譬如你,譬如我。其实,事到如今,未央早就没有什么奢求了。只是我终究不是‘任何人’,我知道我在他眼中,毕竟是不同的,这就可以了。”
  桑墨阳身形一滞,终于转眸看她,轻启薄唇,缓缓说道:“我在你眼里,也必是与旁人不同,这一身亲手缝制的白袍,你可曾赠予过别人?”
  未央心口猛地一紧,愣愣地看着他,眼中又是怜惜,又是悲伤,良久,目光暗了暗,幽幽叹道:“桑墨阳,如果我最先遇到的是你,也许这世上就会少了两个失意之人。”
  桑墨阳的唇角一勾,难得露出一缕淡淡的笑容,“有你这句话,足慰平生。”
  未央看见他嘴角的笑意,心头豁然一亮,眸子里却悄悄蓄满了雾水,“桑墨阳,你真是个傻瓜!”
  “……”桑墨阳轻轻摇头,“这是桑某听过的最傻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襄王无梦

  从太医院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只见城中大小街道,处处张灯结彩,人流如织。有幼童手提各式灯笼在人群里穿梭,留下一串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可惜未央早没了玩乐的心思,她此时心情郁郁,茫然看着那擦肩而过的幼童的笑颜,竟心生几分羡慕,如果能像他们一般,永远无忧无虑,该有多好?
  回到岑府,远远看到阿贵蹲在门廊外,架着炭火好像在熬着什么东西,心里纳闷,走近一些,药香顿时扑鼻而来,才知他竟是在煎药,忙凑上前问道:“阿贵,是谁病了?”
  阿贵从浓烟中抬头,见未央站在眼前,不由‘嘿’‘嘿’一笑,用衣袖蹭了蹭鼻翼,说道:“大人受了风寒,正在屋内将养,我怕炭烟呛到他,所以搬到外面来煎药!”
  未央蹙眉,“大人身子不适,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贵见未央神色严肃,似有薄怒,不由低声嘟囔一句道:“是大人不让说的,大人说大过节的,不想让府里人担心。”
  未央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语气有些过重,不由叹了口气,看着阿贵将煎好的药汤倒入碗中,说道:“这药我帮你送过去,这大过节的,你也甭在这儿守着了,去红姑那支十两银子,到灯市逛逛去吧!”
  阿贵犹豫道:“大人那儿——”
  “你放心,师兄我来照顾,他也不会责怪你的!”
  阿贵这才将药碗递给未央,‘嘻’‘嘻’笑道:“多谢姐姐!”
  未央摇头轻笑,朝他摆摆手,说道:“去吧!”
  “哎!”阿贵喜滋滋地答应一声,转身一溜烟儿跑远了。
  未央一手端着药碗,推门进入书房,刚转过屏风,便听到里间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不由心里一紧。快步走到榻前一瞧,只见岑文甫仰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色暗淡,轻蹙起的眉头像是正忍受着痛苦。
  他虚弱地闭着眼,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阿贵,于是开口道:“先将药汤搁下,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几日不见,没想到他竟病成了这个样子,未央不由心口一疼,忙放下药碗,倒了一杯水送到床头。
  岑文甫吃力地睁开眼,见是未央,稍稍有些惊讶,不由沉了脸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打算见我了!”
  未央扶他坐起,端着茶碗送到他嘴边,看着他一口口喝下,方轻声道:“怎么生病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岑文甫靠倒在床头,微喘着粗气,顿了顿,方虚弱地说道:“你这几日故意躲着我不见,难道还在为公孙无极的事埋怨我?”
  未央本不愿与他聊这个话题,见他一味提及,不由低声叹道:“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外人生你的气,你别多想,好好养病要紧!”
  岑文甫侧眸看了未央一眼,似乎对这个答案甚为满意,于是接着道:“一入官场,身不由己,若是他公孙无极处在我的处境,恐怕也未必会手软!”
  “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不怪你!”就是因为太明白,所以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可惜陪伴的太久,心里难免会有些不甘心,就会觉得时间太快,就会觉得想要的太多,“师兄,如果现在我们都死了,你有没有什么遗憾?”
  岑文甫一阵咳嗽,未央忙伸手帮他捋一捋胸口,又拿着帕子帮他擦拭嘴角,岑文甫伸手推开,轻笑一声,说道:“自古以来,有哪个人的一生能够十全十美,不留遗憾?”
  “其实有些遗憾本不用成为遗憾!”如果少一些顾忌,多一些勇气——
  岑文甫抬眸看向未央,未央却躲开他的视线去端那碗汤药,端起来将手指贴在碗身上,试了试温度,然后递给岑文甫。岑文甫接过来,托起碗底,一口饮下。
  药汤入口,苦涩无比,那滋味儿萦绕在喉间,良久不散。未央话里的深意,他如何不懂,却只是沉默了片刻,转而缓声道:“人生在世,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未央心下一沉,蹙眉轻笑,笑容里却荡漾着化不开的失落,“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
  岑文甫伸出手,轻轻帮她将一缕乱发拨至耳后,目光深邃柔和,淡淡道:“阿央,你还这么年轻——”
  未央脑中‘轰隆’一声,似有什么东西不堪重负,一瞬间崩塌了下来,她只觉得心口刺痛,精神恍惚,待稍稍平静下来,才发现她的手竟紧紧地覆在了岑文甫的手上,她愣了愣,方抬眸看着岑文甫,轻声唤了声“师兄——”
  岑文甫静静地看着她,轻轻地抽回手,未央感受着皮肤摩擦带来的温度,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向下沉着,一直沉,一直沉——
  她咧开嘴,轻轻地笑了,她懂了,她便是那‘不可为’,锦绣前程便是那‘有可为’,她真傻,只有傻瓜才会自以为是的提高身价,她真傻,自以为奇货可居,却被人弃之如敝履!
  她突然有些替桑墨阳不值,看看他执着的是什么?是别人眼中的敝履!
  “阿央——”岑文甫的声音嘶哑低沉,不觉悄然蹙起了眉头,他还从未见过目光如此落寞的未央,那目光淡若清水,却带着彻骨的悲凉,他竟有些怕了!
  “……”
  沉默在悄悄蔓延,好一会儿,未央方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无波澜。
  未央的双眼眯成两弯新月,嘴角浮起了平日常常挂着的笑容,轻声道:“师兄,夜深了,你早些歇息!”
  岑文甫看着她起身走远,看着她跨过门槛儿,看着她回身关好房门,听见脚步声一路走远,不由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脸颊涨红,才颓然靠倒在枕头上,默默闭上了眼。
  转眼到了盛夏,太子之位已空了半年有余,朝臣们屡次上表,要求皇上册立储君,奈何李睿却只字不提。大臣们催的急了,李睿便胡乱搪塞一番,并不做实际行动,故而立嗣之事便一拖再拖。
  半年多的时间里,未央又碰到过容珠几回,只是每一回碰面,容珠皆似见了仇人似的,对她冷言冷语,横眉冷对。
  未央苦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就算同桑墨阳的亲事不成,也不至于就落下了仇恨!果然从小蜜堆里养出来的官家小姐,脾气也不是一般的任性。
  既然惹不起,躲着总不会错。未央便从此躲着容珠,只是这回不巧,太医院里偏又打了个照面。
  未央‘呵呵’笑着,一脸尴尬。
  容珠捏着帕子,冷冷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突然哼道:“我看得出来,桑墨阳对你不同,我要你离他远点儿。”
  未央一头雾水,既而叹气,简直懒得理会这种无理取闹,“容姑娘不要误会,桑太医是未央的朋友,我来看他,也只是朋友之间的普通拜访!”
  容珠撇撇嘴,冷笑道:“我不管是什么拜访,只是不许你再见他!”
  未央被容珠挑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是滋味儿,不由脾气也上来了: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没道理这般欺负人!
  “还未得到他的心,便要吃这等无厘头的飞醋,姑娘这醋吃的实在蠢了些!”
  没料到未央竟敢会顶嘴,容珠先是一愣,继而大怒,指着未央骂道:“你既不回应他的心意,却又吊着他不放,实在过分!”
  “……”
  未央哭笑不得,和这种人讲理,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未央懒得再理会。想想当初真是昏了头,竟还真心想要撮合她与桑墨阳,幸亏没成,否则真是坑了桑墨阳一辈子!
  容珠见未央抿着嘴角不说话,不由大怒,“你说话!”
  未央瞥她一眼,叹道:“容姑娘,未央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到目前为止,我对桑墨阳并无非分之想。他的妻子不可能是我,但会不会你,那是他的自由,我尊重他,我希望你也尊重他!”
  容珠被一通言辞逼得哑口无言,瞪着未央瞪了半天,直憋得双颊通红,才指着未央恨恨说了一个“你!”
  未央轻轻拨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容姑娘,桑墨阳只有我这一个朋友,如果连我也离开了他,那么他在红尘之中,该有多么寂寥——”
  说完,不顾容珠一脸愠怒,转身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谋深算

  立秋刚过,暑期已消,皇帝却突然病重,桑墨阳日日往返于万寿宫与太医院之间,给李睿看病用药。
  因为缠绵病榻,李睿已经半个多月没上过朝了,朝中事务积压严重,大臣们人心惶惶,一面千方百计打听皇帝的病情,一面上折子请求立嗣。
  为了对付这一波又一波求见的大臣,禁卫军专门增派了人手,日日守在万寿宫外。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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