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个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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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是个大奸臣-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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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倒满一碗酒,默默推到未央身前,与未央的局促不同,他倒显得颇为闲散自若。
  未央伸指婆娑着碗口,低眉盯着碗中还在起伏的酒水,半晌,方吞吞吐吐道:“我——”
  公孙无极抬眼看她,一抬袖,笑道:“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何况男女之间的事,不丢人。你要是担心本王取笑,那就大可不必。你放心,那些看到的人,本王都知会过了,绝不会有人乱嚼舌根的!”
  “王爷——”未央欲言又止,她来找公孙无极,本是想解释些什么,此时听了公孙无极的话,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必要。心里不知为何闷闷的有些难受,愣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叮嘱道:“以后一定要万事小心!”
  公孙无极手里攥着酒碗,等了半天,见未央说了这么一句,不由勾唇而笑,眸子里的光彩暗了暗,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未央愣愣地坐着,半天没等到公孙无极的回应,不由轻叹一声,起身站起,说道:“未央失陪了,酒多伤身,王爷也早些歇了吧!”
  公孙无极自顾自倒酒,头也未抬,只低低说了声“好!”
  未央顿了顿,方转身走出凉亭,公孙无极抬眸看向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摇头而笑,笑容里尽是萧瑟之意。
  默默端坐良久,公孙无极突然眉头一蹙,托起酒碗一饮而尽。之后又盯着手中的那只空碗,勾唇而笑,眼波流动间,幽幽叹道:“公孙无极呀公孙无极,枉你自命风流,却没想到竟也有胆怯的时候!”
  公孙无极的奏折马不停蹄地送达长安,李睿立刻召集群臣商议。不出所料,大臣们一开始义愤填膺,口口声声要与西戎决一死战,可一听说让他们出银子,又果断都做了哑巴。
  李睿见大臣们不说话,心中愤懑,脸色却控制得平静无波,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朕若不去,必让他们这些番贼小看了去。将士们奋勇杀敌,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朕冒点儿险又如何?况且我大周十几万大军,就算有险,也定能化险为夷!”
  大臣们听了,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齐齐跪伏在地,高呼,“皇上圣明!”
  于是圣驾在半个月之后到了朝阳城。
  这一日,秋日高照,微风和煦。朝阳城的大小街道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銮驾经过之处也都铺上了红毯。公孙无极,太子,以及岑文甫和几位将军一早便候在了城门口。
  銮驾到的时候,已过了正午。未央跪在人群里,头也不敢抬一下,只低头看着车轮一个又一个从眼前轧过,晃得眼花。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城门阖上的声音,抬眸见公孙无极等人都站起了身,便也站起来,轻轻跺了跺发麻的双腿。
  大概听到了些动静,岑文甫回过头,目光在未央身上流连片刻,又转回了去。未央突然想起了那日的刺客,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担忧,正走着神儿,肩上突然一沉,抬眸去瞧,见胡参将一双杏仁小眼好奇地瞪着她,说道:“怎地还不走!”
  未央这才发现几位将军已经走出老远,忙与胡参将一齐快步跟上。
  舟车劳顿,李睿一到行宫,便先行睡了一觉。直到晚上,才召集公孙无极等人在大殿里议事。未央作为公孙无极的近卫,也一同去了行宫,守在大殿之外。
  议事议了许久,从傍晚一直议到月上中天。未央百无聊赖,只觉的这皇帝忒多的话!无可奈何,于是便在心里默默数着绵羊来打发时间,数到几千上的时候,竟有了困意,眼皮儿像不受控制似地耷拉了,意识也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儿没向后撞到栏杆,这么一吓,一个激灵,困意顿时没了踪影。抬眸一瞧,见旁边的侍卫们都拿眼瞟她,不由大囧,忙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挺起胸膛起来。
  大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灯光里走出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站在台阶上,尖着嗓子冲未央一行人喊道:“皇上有旨,留各位将军用膳,你们就先回去吧!”
  随行的侍卫们听了,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那小太监又道:“你们谁是魏央?”
  未央正在庆幸小太监给她解了围,却又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愣,一时竟忘了回应。
  小太监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到底谁是魏央!”
  身边之人悄悄推了未央一把,未央才猛然回过神儿,忙上前一步,拱手做礼道:“启禀公公,小人便是!”
  小太监挑着兰指朝她翻了个白眼,挑剔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扯着嗓子说道,“原来是你呀,瘦瘦小小的,也没什么特别嘛!行了,皇上恩准你一同赴宴,跟咱家走吧——”
  未央一愣,愣愣地眨眨眼,半天才理解那小太监话里的意思,不由心里咯噔一下,皇上召她一同赴宴?这情况多少有些怪异,毕竟历朝历代,还从未有过皇上宴请一个小小卫兵的先例。
  犹豫再三,正想开口向那小太监打听打听,却见那小太监已转身往殿内而去,于是不敢多想,忙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是巾帼

  走近殿内,见灯火通明处,李睿一身黄袍,端坐在太师椅上,吓得未央忙低了头,大气不敢喘一个。偷偷侧眸瞧瞧,见公孙无极和岑文甫坐在一侧,心中稍安,却仍是忐忑。
  双眸正滴溜溜四处打量间,却听见那小太监厉声呵斥一句,“大胆,见了皇上怎么不跪!”
  未央一个机灵,忙‘噗通’跪在地上,方才只顾着忐忑,竟将君臣之礼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战战兢兢地跪着,不由出了一手心儿的汗,磕头道:“小人叩见皇上!”
  “你就是魏央?”
  李睿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未央不敢抬头,只是高声答道:“回皇上的话,小人正是魏央!”
  李睿打量了一眼未央,轻蹙起眉头,笑道:“你的嗓子怎么比咱们李公公的还要尖细,倒像是个女人在说话!”
  李睿话里尽是调侃,在座的各位将军听了,一时都朗笑了起来。未央脸上一红,心却放了下来,看这势头,皇上还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也并非是要拿她来问罪。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未央磨磨唧唧半天,可惜君命难违,只好讷讷地抬起头,目光在李睿身上一飘,又尴尬地左右躲闪。
  李睿从椅子里站起,缓步走向前,颇有兴致地打量着未央,待看清楚她的样子,倒是吃了一惊,诧异道:“你不是那日在围场上跟朕比箭的那个小子吗?”
  未央连忙磕头,回道:“正是小人!”
  李睿捋着胡须哈哈一笑,转向一侧道:“无极,你的军中果然藏龙卧虎啊!”
  公孙无极起身做礼,恭恭敬敬地笑道:“这都是托皇上的福,才有这么多贤能之士来我军营报效!”
  李睿开怀而笑,笑起来的样子倒颇有几分洒脱。他笑吟吟盯着未央打量半天,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向岑文甫说道:“朕记得这个魏央是岑爱卿的亲戚,既是你的亲戚,你以后可要多加照应才是!”
  岑文甫闻言起身,一本正经道:“是!能得到皇上的赞誉,实在是他的福气!”
  李睿抬手示意岑文甫坐下,又对未央笑道:“你的事迹朕都听说了,功劳不小,说吧,想要什么赏?”
  未央一囧,不由在心里嘀咕:哪里还敢要赏,只求菩萨保佑,别被眼前的各位识破了女子的身份,治她欺君之罪便好!心中一番计较,嘴上忙道:“保家卫国是小人该做的,不敢要皇上的赏!”
  未央的话,李睿颇为受用,这点儿从他乐成了一条小缝儿的眸子里便能看得出来。他既是一国之主,自然巴不得天下人都争先恐后地替他卖命。
  “凡是有功的都要赏!要不是你与各位将军坚持,没有听从朕这个蠢儿子的话,焉能有今日的胜局?待回京之后,朕定会一个个论功行赏!”
  李睿声音戏谑,嬉笑间恩威并施,有扬有贬,将奖罚说了个分明,可谓高明。
  在坐的听了,都起身言谢,只有太子绷着个脸,嘴角抽了抽。李睿余光瞥见,脸色一沉,喝道:“怎么,你还不服气?”
  李佑吓得一个寒颤,忙起身跪在地上,回道:“儿臣不敢!”
  “不敢就好!”李睿瞪了太子一眼,又转向未央,笑道:“尽管说,要什么赏?”
  未央惶惶然支吾半天,只是低着头,不敢做声。
  李睿见她不肯说,于是笑道:“既然你不肯说,朕就自己想一个——”
  公孙无极看一眼未央,目光微转,突然上前一步,对着李睿躬身道:“皇上,既然魏央不肯自己说,那臣就斗胆替她求一个赏赐!”
  李睿见公孙无极突然声称要替未央求赏,不由一愣,虽说公孙无极爱护部下是出了名的,可是这魏央只是一个小小的卫兵,竟然能劳他亲自为他请赏?
  心里有些奇怪,不由笑道:“那好,无极你说,你要替魏央这小子请个什么赏?”
  公孙无极顿了顿,突然敛眉正色,跪下来郑重其事道:“臣求皇上赦免未央欺君之罪!”
  岑文甫看看公孙无极,也站起身,撩开衣袍,不发一言地跪了。他心里明白,皇上既已注意到未央,那她女儿身份迟早瞒不住,趁皇帝高兴,早些说开反而是好事,就算公孙无极不提,他本来也打算要说的。
  未央见朝廷中的两员大臣都跪下来替她求情,不由心头一热,又怕皇上迁怒,连累他们。心里终是不安,于是侧眸偷偷看向岑文甫,见他也正巧往这边望来,两个人四目相对,俱是心头一震。
  岑文甫朝未央轻轻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未央心头一堵,这些年相处中的点点滴滴一股脑涌进脑海,令她百感交集。
  无论如何,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好端端的,这求赏怎么就变成了求情?李睿一时摸不着头脑,奇道:“你且说说,这个魏央犯了何罪?”
  “请皇上稍等片刻。”公孙无极说完,侧过头对未央小声说了几句。未央领会,迟疑了片刻,心道:罢了,罢了,公孙无极不会害她。于是点点头,将束发的丝带一扯,顿时如瀑的长发滑落肩头。
  头顶灯光摇曳,映得一张俏脸娇艳如花,楚楚动人。
  眼前的未央哪里是个男子,分明是个正值妙龄的少女!
  在座众人无不震惊异常,胡参将更是‘哗啦’一声,长身而起,杏眼圆瞪,指着如意结结巴巴道:“你,你——”
  未央低了头,羞得无地自容,倒是后悔起当初巴巴跑来军营了。
  戚粮道也是心惊,怪不得平日看魏央这小子瘦瘦弱弱,原来竟是个姑娘!其它几位将军也都面露讶色,倒是程将军目光淡淡的,似乎并不感到奇怪。
  李睿眼中藏着震惊之色,半天没有说话,倒是太子一拍桌子,喝到:“父皇,这个魏央犯了欺君之罪,不能不罚!”
  皇上还没回应,岑文甫却先抢了话头说道:“启禀圣上,太子说的对,魏央是犯了欺君之罪!正如皇上和各位将军所见,她是个女子,名字也不叫魏央,而是林未央,是臣下的师妹,这些都不敢欺瞒皇上,臣也不敢护短。只是其罪当诛,其情可免!”
  “哦?”李睿目光淡淡,敛眉道:“岑爱卿且说,怎么个其情可免法?”
  岑文甫不慌不忙,说道:“臣的这个师妹,自小熟读兵书,练得一身武艺,一直揣着报效国家的心思,奈何生做一个女儿身,报国无门。当日听说西戎侵我边境,心中着急,痛心疾首,日日盼着为国效力,于是才女扮男装,混入军营。”
  “本来期盼着战死沙场,为国尽忠,却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实在是上天眷顾。故而,未央虽做了欺瞒皇上之事,却实在并没有欺瞒皇上之心!”
  太子冷哼,“果然是大学士,口才着实令人佩服,可惜就算你巧舌如簧,这丫头还是犯了欺君之罪!皇家威仪不容玷污,天子威仪不容玷污!”
  太子咄咄逼人,一副誓要置未央于死地的架势。众将不由都默默替未央捏了一把汗,这未央性子乖巧,平日多与人为善,众将都很喜欢她,如今知道她竟是女儿身,心中更加叹服,都暗暗思量着要救她一命。
  岑文甫丝毫未被太子的话震慑住,只是朝着李睿深深一揖,朗声说道:“欺不欺君,全在皇上一念之间,女扮男装从军的事,古来并不是没有。南北朝时,魏国就有一位名叫花木兰的女子,替父从军,征战沙场十余载,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得知她女子的身份,魏帝不但没有罚她欺君之罪,反倒擢升她为将军,实在是千古的明君!”
  太子闻言作色,喝道:“大胆,你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父皇不饶恕这丫头,就是个昏君了?”
  岑文甫俯地叩头,缓声道:“不敢,皇上雄才大略,是名副其实的明君!”
  太子气结,指着岑文甫,“你!”
  众将都有相救之意,此时忙离席跪伏于地,齐声求情道:“求皇上赦免未央之罪!”
  皇上微眯起双眸,扫了一眼众人,突然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说道:“太子,你竟然敢跟文渊阁大学士比口才,还不得一败涂地。好了,岑爱卿都说朕是明君,明君不会惩罚任何一个有报国之心的人,无论他是男是女!”
  “未央颇有功劳,朕若罚她,岂不冷了天下报国之士的心?朕不但不罚,还要赏,未央,朕封你为千户长,赐千金,为天下的女子做个榜样!”
  这个千户长虽然是个虚职,但却昭示了皇上的态度:按未央立下的功劳,封个参将本不是什么问题,可皇上却只给她一个虚有其表的千户长,怕还是介意她女子的身份。
  虽如此,未央的小命总算是保下来了,众人也便跟着松了一口气。
  岑文甫高声道:“皇上圣明。”
  众将忙齐齐跪伏于地,高声呼道:“皇上圣明!”
  未央紧张半天,此时眼见逃过一劫,精神一放松,才发现浑身冷汗,无一丝气力,突然眼前一黑,往一旁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三折

  未央再次在军营里火了一把,兵士们茶余饭后总算有了新的谈资。可惜他们关注的焦点不是未央以女儿身冲锋陷阵,报效国家的‘壮举’,反而津津乐道地探讨:这一连好几个月,每个月的那几天,林千户是如何处理的,又是如何避免被人发现的!
  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和未央接触较多的兵卒,更是脑洞大开,回忆起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竟然捕风捉影地找到了一些可疑之处,大家聚到一起参详,时不时恍然大悟般一致认可:怪不得某年某月,林千户怎样怎样,还有某月某日,林千户怎样怎样!
  未央在军营里的重要性一下子突显了出来,风头甚至盖过了刚刚来到朝阳城的当今皇上。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传入了未央的耳朵里,窘的她恨不能立马冲上前去,一把撕烂这些八卦妇男的嘴。
  可惜哪里真能泼妇一般去撕他们的嘴?最后不过是在心里发发牢骚,骂将两句,出口恶气而已。只是这八卦越演越烈,大有星火燎原之势,未央仰天长啸,‘我忍’!
  兵士们见未央每日里还是笑呵呵的,不由愈发胆大,竟当着面儿开起未央的玩笑来,未央在心中将他们的祖宗八代全部问候一遍,再次仰天长啸,‘我再忍’!
  后来,兵士们的家书中竟赫然出现了未央的名字,本着‘有乐大家乐’的精神,这些精神生活极度匮乏无趣的妇男们竟将这点儿小事儿推而广之,添油加醋地传到了大后方。
  未央坐在园子里的大石上,抱着一棵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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