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欠管教(天下一品系列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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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欠管教(天下一品系列之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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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弄巧成拙。

“苹儿不需要做那些事。”于季友脸色一沉,吓得霍梓当场没了声音。

笨哥哥,霍香眼一横。没先弄清楚就胡乱损人,捱瞪活该。

看也知道,这个于公子多关心他“妹妹”。

她扬起笑,顺着于季友话说:“瞧公子跟苹儿姑娘,就是一副好人家出身的模样……要她洗衣烧饭,确实难为了她。”

这话说进于季友心坎,他怜惜地望着窗里佳人。“就算这样,她还是全力以赴。”

“是啊,”霍香随口胡诌“我常听储大娘夸她聪明,手又灵巧。”

“是么?”于季友终于分神看了她一眼。

这时,普宁正在储大娘指点下翻炒芋梗,闷了一会儿打开,储大娘挟了一块要她试试味道。

于季友回头,正好望见她歪头咀嚼,忽而表情一亮。

瞧她笑脸,他想,滋味该是不错。

也该回去了。他望向霍梓。“麻烦送我回屋--对了,我们过来探看的事,不要跟苹儿提。”

“不想让她担心,对吧?”霍梓嘿嘿笑着。“我看这样吧,既然苹儿姑娘不熟稔家务,就别辛劳她了。从明儿开始,我让霍香过去帮忙?”这招,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要于季友习惯了霍香的存在,还怕不手到擒来?

霍梓对妹妹的自信也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他长得粗手粗脚,可妹妹却有“翠岭第一美人”的封号--论娇贵、论气质虽然略逊苹儿姑娘,但俗话说得好,青菜萝卜各有所好,说不定人家中意的,是他妹妹这般的蓬门碧玉。

于季友行事磊落光明,怎想得到此二人的好意,是别有用心。

他满脑袋只想着普宁,不希望她太累。他看着霍香问:“霍姑娘愿意?”

霍香点头。“那些事我做惯了,多上几作无妨……倒是苹儿姑娘会不会不开心?”

这倒难猜,但他以为好好跟她说,她应该能理解他的用心。

“苹儿那儿交给我,你明早过来就是。”

“是。”霍香盈盈一拜。

回头,和她哥哥两人笑得多开心。

“来来来,起来尝尝我做的菜。”

晚膳一做好,普宁马上跑回来。

“全都是你做的?”

木盘上的菜式简单,就是一般人家常吃的东西--五颗白馒头,一小片煎鱼干,一道腌瓜肉片汤还有姜丝芋梗。于季友边看边猜教她划伤指头的,到底是其中哪一道?

她老实答:“不能说全部,像这个馒头,我只看了下火,鱼干也是:其余两道,大娘就站着没帮手了。”

他一听,立刻挟了块芋梗入嘴。

“怎么样?好吃么?”她期待地看着。

“好吃,想不到味道这么好。”他一脸不可思议。

她得意地笑了。

“我也这么觉得。刚碰的时候,觉得这芋梗粗粗滑滑,怎么可能会好吃,可炒好大娘挟了一块让我试味道,嘿,就跟大娘说的一样,甘香滑口。”

果真是这道菜。

于季友执起她手,瞧见左手指尖上多添了道口子,问道:“刚伤着的?”

她不知道他偷偷去探过,还以为他那么厉害,一猜就中。

她抽回手。“俗话说‘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觉做菜,多少会弄伤手……”边说,一绺发自她额际落下。

不等她动,于季友迳自代劳,扫过她脸庞的手指,隐含着怜惜。

两人目光交接,小小的震憾直窜普宁全身,气氛霎时变得甜蜜又暧昧。

好羞喔,他干嘛突然用这种眼神看她--她眼神游移不定,只觉耳根热热的。

他喃喃道:“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我就是舍不得。”

“所以呢?”她发现自己声音,微微颤抖。

“有个村民,我想你应该认得,叫霍梓,他有个妹妹,说很愿意过来帮忙。”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了。”她眸里的迷醉倏地消散。

他笑。“嗯,我已经叫她明早过来。”

讨厌!她瞪他一眼。“干嘛多事,人家明明做得好好的。”

“我舍不得。”他再次执起她手。只是这一回,他没有检视上头的小伤,而是与她十指交握。

察觉他动作里的亲昵与保护,普宁心一下子变得又甜又软,同时也忘了刚才的不悦。

他盯着她问:“依我一次?”

“我有种中计的感觉。”她嘟嘴,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料准她拒绝不了他的温柔,才故意这么做的?!

“你想多了。”他挲挲她细嫩的脸颊,笑了。

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掌黝黑宽大,被他一握,她的手就像白玉般纤柔脆弱。

冲着他的温柔,她愿意听话一次。

“不过我先说,要她帮忙洗衣担柴可以,但照顾您啊、做菜啊--这些事都得由我来。”

“你真那么喜欢下厨?”前一件事他还可以理解,可连做菜也不能帮,就匪夷所思了。

她看着搁床上的木盘歪了歪头。

“我也搞不清楚……我想我可能得多做几次才能辨得清,我到底是喜欢做菜,还是喜欢听人夸我做的菜好吃?”

“好,那你就慢慢想。”他松开她手,递了一颗馒头给她。“吃饭吧,菜都凉了。”

普宁接过,掰了一口吃着。

“对了,”她突然想起。“明天大娘要带我去河边收网,她说受伤的人吃鱼最好了。”

河边?!“会不会有危险?”他免不了担心。

“放心,有大娘在。”

看她一副去定了的表情,于季友叹气。“要去可以,但先答应我,你绝不可以涉险。”

“我才没那么傻呢。”现在好不容易跟他心心相映,她当然要好好活着,等着当他的小妻子。“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你那匹白马有没有找到胡里,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发现我们在这儿……”

“你担心?”

“嗯。”她点头。

在这儿,对她最好的就储大娘,其他人看她,就跟饿鬼看见肥肉一样,只要帮她做一点事,开口闭口就是问她要给多少钱,尤其是大娘的村长丈夫,刚才他跟她挑白了,说她给的金簪,只够让他们住到。三月开始,又要另外收租了。

想她一辈子没愁烦过钱,更没料到自己会因为几支金簪跟人争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看在到季友伤重不适合移动,她请人担他下山了。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舍不得大娘。

于季友说;“我猜他们应该找得很急,只是这儿偏僻,消息不便传出去。这样吧,我明天问问村里人,看有没有人可以带我们下山。”

她想了想,离三月还有五、六天,余下的食簪跟手饰,就算村长继续狮子大开口,也还可以撑上几个月。

“不急,我倒宁可你先把伤养好,不然路上发生危险,我也保护不了你不是么?”

担大娘看法,于季友顶多再休息十天半个月,背上的伤就能生肌愈合,不碍事了。

“只是多待一日,你就得多辛苦一天。”他心疼道。

“这事有什么好上心的,”她一睨。“不会等你伤好,再多想些法子补偿我?”

“行,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等我们回到襄州,我一定带你四处游山玩水,还有大漠,一定要带你过去瞧瞧。”

她眼儿眨眨。“为什么要特别提?我听我父王说过,那里全是黄土。”

“不,那里漂亮极了。”他答:“平常时候,天色碧蓝,放眼望去,地上一块一块不是麦田、就是葡萄,还有你爱吃的甜杏。那里地干天燥,长出来的果子甜极了。但一起风,无垠黄沙砾石打起来就跟下雨一样,一来就是黑天暗地。”

“那怎么办?”她被他描述的景致迷住了。

“躲啊。”他爽朗地笑了。“来得及就进绿洲避风,来不及就拿披风裹着藏在马旁,在大漠行走最要紧就三个东西:一是马,二是水,三是干粮。”

“那我们去,万一马丢了,水没了、干粮也吃完了?”

他一点她鼻头。“你以为我会让你遇上那种事?”

他不会。她心头甜甜的。他说过,他舍不得见她吃苦。而她知道,他向来说一是一,绝不打诳语。

“再告诉我多一点。”

“大漠最漂亮就两个时候,清早跟日落。太阳刚升起,天空是一片近蓝的紫,一到傍晚,先由白变红,再转为暗。你可以看见近得像伸手就会碰到的星星跟月亮,还有月光洒下来映在沙地上,就像水潭,有着一粼一粼的波光……”

“好美……”她神情响往。“我好想明天就去!”

他笑着揉揉她头。“耐心点,只要等我们成了亲,你想上哪都行。”

“你自个儿答应的喔。”她眼睛发亮。

他点头。

“我们打勾勾。”她搁下手里的筷子,然后翘起拇指跟尾指,要跟他结印。“这是李进教我的,他说外头百姓都是这么做的。只要结了印,说出口的承诺,就一辈子不能改变。”

“怎么做?”他看着她的手。

“学我。”她扬扬屈变了三指的手掌,然后与他尾指相勾,一边覆述:“你亲口答应的喔,等我们成亲,你就要带我四处去玩,绝不食言。”

“绝不反悔。”

两人拇指重重相贴。

在两人避居翠岭村的同时,外边有两队人马,正急如星火搜寻两人踪迹。

一队领军,是于季友的小厮胡里;另一队,则是从皇宫赶来的带刀护卫李进领队。两人兵分二路,胡里靠着主人的爱骄找到两人住过的山洞,却因不熟悉普宁行事习惯,漏看了百步便会出现的刀痕。

另一边的李进,则是动用了各个城镇的差吏,挨家挨户探问,很快在翠华山下当铺,发现普宁的金簪。

无需盘问,当铺老板立刻将金簪奉还,并告知何人拿来。

一支来自翠岭村,一支来自医馆大夫。

找到了!

李进抓起金簪就往外奔。

寅时三刻,就连一向起早的翠岭村居民,都还在睡梦之中,整座山静悄悄,放眼一片漆黑,这个时候,竟还有人醒着。

于季友直直趴在床上。四周虽暗,但张眼看久了,仍可辨识出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他转头望向睡在一旁的普宁,黑暗中,她宛如瓷器细滑的脸庞微微发光。想起两人睡前的争辩,他微微勾起。

依理,他们不该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昨晚瞧见她铺好草席准备休息,他由衷觉得不妥。

“干嘛那样看我?”普宁那时说:“我们头一晚在山洞过夜,也是披风一铺直接睡地上。”

“情况不同,”于季友摇头。“那时周边没床,我也昏迷不醒;但现在,屋里明明有床……”

“还是你想前晚一样,要我上床跟你一块睡?”

“我做过这种事?”

“是啊。”她答:“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好缠人,尤其讨厌吃药,每次吃完药都会抱着我不放,我又怕挣扎会弄伤你的背,所以……”

回想到这,于季友脸颊一阵烫。

老实说,前两个晚上发生的事,他不敢说自己完全没印象。闭上眼睛细索,依稀叫唤得出她软呼呼身子靠着自己的感觉,也还记得有个声音,一直叮嘱着他多吃点,药一定得喝完之类。

这两天她一直不假人照顾他,可想而知那印象是何人所给予的。糗也是糗在,他不知道自己竟那么依赖她。

“没关系啦。”普宁那时坐在草席上说话。“我知道你那时候神志不清,背伤又痛,表现跟平常不一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现在觉得尴尬就别做了,反正我又不是头次睡地上。”

“不行。”他摇头。“地气伤身,这两天你又特别辛劳,万一染了风寒谁来照顾你?”

“那你想怎么做?”

最后于季友还是要她上床来,两人仍和前两晚一样,他趴着睡,她躺在他身边。

大概是累了,普宁躺着,不一会儿即沉沉睡去。

于季友却一夜无眠。

他目光落在她微微噘起的嘴上,即使在黑暗中,仍可感觉它的甜美滑润。

还有她的发,他伸手执起一绺缠绕,轻轻挲揉。早先见她背对着他,解开系发的长绳,抖落一头如夜漆黑的长发。嗅着她若有似无、如兰似麝的发香,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心跳会停了。

他作梦似地将长发执到鼻前,嗅嗅,再深深一吻。

这唇这眼,这眉宇发稍,全都是他的。

这念头一从他脑中闪过,他再也压抑不住亲近她的欲望,活似饥渴的猎豹,低俯着靠近她柔软的小嘴。

唇峰、唇瓣、唇角--他记得每一处尝起来的滋味,比花瓣更软,比蜜桃更甜。

他在想,如果趁她熟睡偷取一个吻,算不算严重的罪孽?

他低下头,完全不想压抑体内奔腾的渴望。

--如果是,他愿用一生弥补这罪。

他轻轻覆上她嘴,以唇轻蹭,仿佛他想偷的,只是她甜如蜜的吐息,直到身下人儿娇娇地唤着他名字。

“季友……”

瞧她神情,似乎觉得睡梦中被他的吻惊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忍不住想,前两天夜里,她就是这个模样,把他拥进怀里?

如果是,他可会恨死自己,如此旖旎风景,他却错失了两次目睹的机会。

好个甜美的娇人儿……

吻罢她甜美的唇,他以鼻抚爱她细致的颈脖锁骨,欣喜聆听她越趋急保的呼息。

最后,他的吻滑至她坦领上方。

他知道,该是停手的时候。

但烫人的唇仍旧持续逗留,欲望与理智不断在他脑门中争斗。他一根手指按住颈上的脉动,感觉她心跳和他同样剧烈。

是普宁一个动作,将他拉回现实。

她定是以为自己在作梦,因为她连眼睛也没睁开,只是伸臂勾住他肩头。

被吮红的小嘴吐露:“还要……”

瞧她多信任他,浑然不担心他会乘机将她吃干抹净,他半是怜爱,半是难耐地叹气。

他想起傍晚霍梓的话,她一个人拎了把剑,徒步横跨半个山头来求援;还有为了照顾他学会的种种技巧……堂堂公主,竟也跟人一块洗衣担水,料理割烹。要不是历经劫难,他也不会发现,原来娇贵任性的公主,也有其坚毅勇敢的一面。

身旁人儿呢哝地转开身,他再一次亲亲她柔嫩的脸颊。

先见之明难得。这件事,他总算深刻体会了。

第七章

一大早,天色将明未明,储大娘已过来敲门。

于季友从起床便开始叮咛,什么小心脚步,要注意安全,别大意涉险……一样一样听见普宁应好了之后,他才甘愿放人。

普宁一走,屋子便安静了下来。他怅然若失地挲床铺,刚才她睡着的地方余温犹存;闭眼,他仍能在脑中勾勒出她熟睡的容颜。

有她在,气氛就生动活泼,连白茶也变得甘美。她一离开,就像香花失去了香味,连日光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若是他的伤能再快点痊愈就好了。现在他就能陪着她到河边去,也不用趴在这干瞪眼。

敲门声打断他的沉思。

“谁?”

“是我霍香,我能进去么?”

“门没锁。”

霍香综着笑靥走入,瞧见于季友仍趴在床上,脸红了红。

“刚好像看见苹儿姑娘出去?”昨晚见了他之后,她一夜辗转,满脑子全是他端正黝黑的俊脸,还有未来的大好前景。

于季友点头,询问:“大娘带她去河边,那儿安不安全?”

“有大娘在,您放心。”霍香接近竹床。“您想再睡一会儿,还是起来坐坐?”

“麻烦你。”他手伸向她,真把她当成了婢女看待。“你哥哥呢?”

“工作去了,公子找他有事?”

于季友想了下摇头,他本来是想请霍梓搀他到河边看看。“你知道大娘去河边收网,来回要多少时间?”

“顶多一个时辰。”霍香有些厌烦,从进门他就不断问同样的事。“公子不用担心,苹儿姑娘会好好的,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他知道,但他就是不放心。因为他最惦记的那人,这会儿不在他身边。

“你去把门打开,拿把椅靠着。”

霍香一愣。“做什么?”

“照做就对了。”

听见他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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