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仅仅是恐吓,天子一言,驷马难追,皇儿们若不喜欢这个太傅,自己杀掉又如何,不过是手上又多了一条生命。
“臣不知,不过个人觉得,无论是哪种答案,只要拿出适当的理由就是正确的,世间万物,对与错,正与邪,是辩证存在的,没有绝对的错,也没有绝对的正确,这是我的答案,若是皇上觉得不好,就请处罚臣。”,流苏此刻心里十分平静,或许每个人都会面临这种生死于一瞬的时候吧,怕死的,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刻,才会发觉其实死并没有心目中所想的那么恐怖。
看着低垂着头的流苏,柳越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早上碰见柳颜的感觉是一样的,仔细观察着,这两者的相似之处:墨绿色头发,紫色眼眸,倔脾气。恍然大悟的柳越遣退了众人,轻柔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流苏抬头对上帝王柔情似水的眸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若陛下没事,臣告退。”,说罢流苏就打算作揖退下。
谁知转身就被身后高大的人卷入怀中,契合的程度,一如当初,柳越闭上眼睛闻着怀中佳人的体香,惬意万分,他还记得早上他说过,若是再碰到颜儿,定不会放他走的,君无戏言。
流苏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妄图猜测柳越心中所想。
“颜儿,不要再离开我,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时间,太漫长了。”,柳越睁开眼,以往黯淡犀利的眸此时色彩斑斓,精神振振。
“臣名为流苏,实在不是陛下口中的颜儿,”,还未解释完,流苏感受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收紧了,压抑的难受,大口呼吸空气才稍微好受点,只是下一秒,流苏就知道自己这次是插翅难飞了,因为自己面上的面具被柳越于瞬间取下来了,真实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那张精致携着诡异的面容令柳越突然间潸然泪下,流苏稚嫩的皮肤感悟到那灼热的泪珠,不由心想:这皇上还真是爱哭鼻子,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羞。
“是我让你受苦了,当初若是我心再狠点,不让你同他走,是不是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过尽管如此,我的颜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绝伦。”,笑出声,柳越的诉说,令流苏突然间有了一个注意:何不顺着他的意暂且与他相认,还可以从中知晓自己的身世,顺便探知一下花教的来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无论是花教还是皇宫,对于苏醒换了一个灵魂的流苏来说,都是束缚鸟儿的花笼,迟早要挣破,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蓝天。
“其实我失去记忆了,你可以告诉我,我的过往吗?哥哥。”,流苏专注的看着柳越,他知道,无论自己什么表情,这个陷入爱情中的帝王都不会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可是流苏希望自己的举动是万无一失的,之所以称呼柳越哥哥,不过是为了让其放松警惕。
柳越皱着眉消化了流苏的话,开始追忆那段没被史官记录的往事:我是柳越,你是柳颜,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这本是一桩皇家的丑事,除了当年的旧人,知之者甚少,我的父亲是上一任的大殿下,你的父亲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的母亲,则是当时的太子妃,我的父亲深爱你的父亲,于是为了留下他,不惜牺牲太子妃,利用她生下了他心爱的弟弟的孩子,那就是你,后来发生了好多事,以后我再慢慢说与你听,从小我与你关系十分好,可是你却更加在乎另一个人,为了他你不惜和我决裂,我没能阻止你,半年后,传闻他死了,而你消失不见,所以没有想到可以再见到你,颜,我太高兴了,不要再离开我,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那那个人究竟是谁?”,安然倚靠在柳越的怀中,流苏的心有些生疼,那个人是谁?他真的死了?
“花教上一任教主花玉琉。”,听到那个名字,不知为何心中划过一道暖流,双眼却忍不住泪眼婆娑,流苏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曾经爱过那个名为玉琉的家伙,可是现在自己早已不是柳颜,自己只是流苏,从现代重生到古代的流苏,为何心里还是那么难受?
“是谁杀了他?”,流苏压抑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以平淡的语气问道。
“传闻是花玉溪,放心,我马上派人围剿花教,他们一个都跑不掉。”,因为流苏依偎在柳越怀中,所以错过了柳越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决和嗜血诡异。
“不,答应我,别杀他们,我已经不记得那些事了,所以那些人,统统放过吧,现在我只想当皇子们的太傅,之后纵情于山水,过去的事,我真的忘了。”,推开咫尺的温馨怀抱,流苏冷静下来,他不能相信这个帝王说的全部,既然他与那花教教主是情敌关系,那么他是否死了?谁杀的?这些问题都有待考证,看来离真相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样也好,你就安安静静的待在这皇宫,什么时候不想做了就跟我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把这当做自己的家,柳颜。”,柳越兴奋道。
“不,皇兄,君臣有别,我的职责只是太傅,还有我现在的名是流苏,我希望你能称呼我为流苏,而不是一个在人们眼中已经逝去的人,至于花教,我希望皇兄放过他们,我不想老了的时候一个让我回忆的地方都没有,皇兄,我先告退了,还要准备一下接下来的教学。”,重新覆上面具,流苏打完官腔,步伐稳当的走出了当今圣上的书房,直接忽略柳越因自己的疏远而不开心的圣颜,门外一棵树上侯着的六皇子看到流苏安然无恙的踏出了自己父皇的书房,脸暗了暗,他还不知自己大祸临头了,下午,六皇子就紧随流苏的离开被召入御书房,因顶撞太傅而被自己亲爱的父皇处罚打了二十板子,同时被警告不许再刁难太傅,否则板子刑罚伺候。晚上扑在自己的软卧上,六皇子眼珠子一直在转来转去,他还在想着法子要去整流苏,自小他就没被打过,锦衣玉食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心中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而流苏此时此刻也没睡着,他一直在思考从柳越那得来的消息,他算是理解为何流殇他们会派自己来做这不起眼的太傅了,还说自己可以觉得皇位继承人,原来这里面还有一段不伦之恋的秘史,依照目前来看,这柳越对自己的迷恋,大概自己的意见会起很大的作用吧,只是,真的要按照流殇他们所说的来做吗?这可是国家大事,关乎万民福祉的事,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自由就去出卖他们的生活。
将被子蒙在头上,流苏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明日再说。
☆、第八章 十皇子柳流苏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爽,洗漱时看着镜子中那张红颜,流苏突然觉得,有时候失去本来该有的记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至少不会难过,现在这样就好,对着镜子比了一个v字,流苏就拿起桌子上昨晚备好的书籍资料等,去上课了,他可能没有想到以六皇子的性格,可是有仇必报的。
这一刻,流苏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想开始给皇子们上规定的课程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本正经的打开课本,惊呆了,摆在自己视线中的书不是昨晚的书,瞄了一眼六皇子那张欠扁的笑脸,他知道着一定又是他的小把戏,咳了一声,流苏一脸正经的把课本合上,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古往今来,书中都极力倡导一个德字,我想问大家,若是一个人以小人之心渡你,你们又将如何?这个给问题就柳粟来回答吧,看他的黑眼圈,想必是昨晚努力复习功课去了。”,努力克制住内心想狂笑的冲动,流苏严肃的看向脸上略微有点尴尬的柳粟。
众位皇子皆知这六皇子有经商之才,却不是一个好的才子,尤其对于书本,可是极大的厌恶,这太傅所说的用功,在众位皇子看来就是对六皇子的一种侮辱,四皇子目光深邃的看着这一切,十六和九皇子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十七十八无知,可看着现场的怪异气氛,也都是睁大眼睛好奇的在在场的各位身上扫来扫去。
六皇子被点到,也只好站起身来,嘲讽的看着流苏:“德嘛我的确不知,若是知道也不会要太傅来教我了,太傅是不知道才来问我的吗?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今天我没有带书来,不如太傅把你的书借给我,我来查查不就知道了。”,言罢已经站在了流苏的面前,还没等到流苏说不要的时候那本春宫图就已落入了柳粟的手中,流苏心中顿时警铃大响,心提得老高的难以落下,整间教室他仿佛可以听见的只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柳粟看着流苏透过金属面具露出来的大眼惊恐的模样,对他更是不屑,面对着大家展开了流苏所带的书籍,众人均是拖着长长的调子哦了一声,九皇子和十八算是和流苏较为亲近的人了,只是看六皇子和流苏之间诡异的氛围,就知道这事情肯定是六皇子搞出来,当下决定是坐山观虎斗,对于柳言来说,也许流苏让他心动过,可是柳粟与他是相处多年的兄弟,为了一个蓝颜和兄弟过不去,流苏在他心中暂时还没有那么重的地位。
“太傅,你竟然在如此正规的课堂带这等不堪入目的书籍来此,就算你很饥渴也不需在这圣洁的地方着急的连上课都要看几眼这个吧,还真是令学生佩服,希望父皇来的时候你能给他一个说法。”,无害的对着流苏一笑,至于那笑中的意味,无非两种,嘲讽和不屑,柳粟就回归原位,一副悠哉的模样,流苏没有想到才刚来两天就令人如此讨厌,不禁苦笑一声,或许他真的不适合作什么狗屁太傅,天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没有带这本书,准确的说,在今天早上我的书被掉包了,至于谁做的,你们心中有数,这么小儿科的把戏,我想圣上不会被蒙蔽,不过无论事后真相会不会大白,这太傅,我都不会做了。”,流苏气愤的将书甩了出去,与此同时,那令众人左等右等终于到来的人正好被书砸中,一时间整间教室鸦雀无声,而柳越也不知作何反应,一来无故被书砸中他是该气愤的,可是书是被他心爱之人扔过来的,那么他又是另一番心态了。
淡然的遣退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太监总管,柳越拿起自己脚边的书,打开扫了一眼当即就大略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着那双满是委屈的眼睛,柳越问道:“你想如何处理?”,此话一出,下面的众皇子面露惊讶,柳越这话明显是在问流苏的,只是以两人的交情和事情的发展,按道理皇上应该愤怒的将这流苏拉出去打一通板子再免去太傅之位逐出宫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温和的询问流苏想怎么处理这件事,这话里面的宠溺,莫非?九皇子还有四六十六皇子心中都有了计量,看来流苏和柳越有私交。
流苏整天戴着面具,这就是一个谜,一个让人去浮想联翩的谜,现在看来这流苏应该生得极美,毕竟声音就很动听,身材也不错,若论皇上和流苏的私交,也不过是他流苏混上了龙床罢了,这么一想,柳言对流苏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我,我一平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希望皇上可以免去我太傅之位,然后将我逐出皇宫,这样就好了。”,流苏纯粹说的是气话,他身上带着毒,没有完成任务就出宫也没有定时的解药,显然此刻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想摆脱那恼人的六皇子柳粟,说完作势要走,柳越一把拉住暴走中的流苏,将他收入怀中,一时间他们两人也没有考虑到彼此的姿态是多么的暧昧。
柳越轻抚着怀中人柔软的发丝,轻声呢喃:“苏儿,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能再次任性离开我,恩?你说你只是一介平民,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以后的身份就是这柳国的十三皇子,如何?你还想要走吗?你可以不做这太傅,可是你不能离开我,你更不能如此侮辱自己。”,柳越说着动听的情话,丝毫不顾底下安坐着他的各位皇子,这就是柳越,向来目中无人,毕竟这柳国,他才是老大,他说一没人敢说二。
而底下的众位皇子听着柳越的话,面上表情甚是惊悚,能令一国之君臣服至此,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当下对流苏的身份更加好奇,而六皇子则是内心七上八下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丢丢害怕,依目前父皇对流苏的宠溺程度,他相信若是流苏要柳越将自己逐出皇宫,柳越也会做的,这个让自己气恼的男人,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他柳粟发誓,终有一天,要将这个带着面具谜一般的男人,赶出皇宫,让他彻底滚出自己的视线。
现在的柳粟不会知道有一天他自己会哀怨的求着流苏不要走,和现在的心境比起来,可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所以说命中出现的那个人,就是来降服自己的,还是早一点认命吧。
流苏半晌才发觉自己和柳越的姿势十分别扭,不留情的推开柳越,现在恢复过来了,他才知道自己乱说了一些话,心中懊恼却也万万不想做这众矢之的的太傅了,红唇轻启:“我只是不想当太傅,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很多东西我自己都不清楚,更没有资格教好他们,皇宫,我还没有想要离开这里。”,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流苏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需求,当下还是不能离开皇宫的,一想起自己身上永远清不完的毒流苏就气的想吐血。
柳越听到那句不离开当下就开心的一把抱起流苏在这狭小的空间神奇的转了一个圈,完美的弧度,六皇子看到这些,还有那高位上的人眼中满满的都快溢出来的宠溺,脸苍白一片,唇微微抖动,他在等待自己最后的判决。
“那么我将在此宣布一些事情,希望你们听好,其实流苏就是我在民间失落的第十个儿子,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十皇子,和我住在一起,名为流苏,跟随我姓柳,至于今天恶作剧的主角,”,眼神犀利的望着柳粟,看着那有点摇晃的身体,柳越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就罚他以后每天和我一起上学吧。”,流苏赶在柳越发布最终惩罚之前抢话道,目前敢抢帝王的话语权的人绝对只有他一人,若是还有一人,就是那远在寺庙修行的太后。流苏这话一出,换来了柳粟疑惑的眼神和再度不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不要期待我会因此而感谢你,流苏也回了一个眼神过去:我才没有想过要你的感谢,你不害我我就omtf。
转过脸对着柳越一笑,流苏就牵着柳越的手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实在是大家好奇打量的视线太过灼热了,流苏真的不想被人当作猴子看待,因为心中比较紧张,所以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柳越倒是挺享受这种被人牵扯着的感觉,等到小人的步子停下来了,他才问道:“怎么停了?”。
流苏放下柳越宽阔的都可以包住自己的手,闷闷不乐说:“你怎么可以在皇子面前对我做那些事,你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吗?还有,解围的事,谢谢你。”。
柳越看着流苏郁闷的神情,似乎他自己也回到了那些年的青葱岁月,不由的走到流苏面前,宠溺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你以后安心的做我的十皇子,傻瓜,父亲也可以对孩子做出那些举动啊,还有,你脸上的面具覆盖面太大了,以后佩戴半边就好了,这样的你,会更快融到他们群体中的,至于小六,我相信他不会再对你做那些恶作剧了。”。
“谢谢。”,流苏对上眼前男人宠溺的神情,不知道说什么好,阳光将两人包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