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长年练武的原因,即使刚从冰水里出来,只一瞬间就抖落了身上的冰寒,高大的身体将娇小的她笼罩在温暖中。
“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冷静一下!”他酷酷的说,牵起她冰冻的手帮她取暖。她全身依旧抖个不停,而他全身湿透,想要拥她入怀,只怕又会让她更冷。
他干脆带着她找寻回密室的路径。
尽管密室的路已经被封住,他依旧用双手,用内力劈开那个出口,只为了更快的让她换下衣物。
身后的顾璃不知不觉泪滑落脸庞,这个男人何时何地,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仿似她就是他活下去的支柱,要活就必须先保全她。
她感动从身后抱住他,哭着道歉,“晨,对不起……我伤你伤得那么深,对不起……”
慕容晨僵住了身子,他感觉到后背被滚烫的泪珠灼热了,她颤泣的声音刺进他心坎里,生生揪疼。
内心挣扎了好一下子,他还是狠心拨开了那双手,拉着她走进密室通道。
顾璃的心划过一阵寒凉,他的冷漠让她的心止不住的痛。跟在他身后走,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她迈着小巧莲步就特地放慢配合她。
他连解释都不愿意听她说了怎么办?
她停下了脚步,抬起了满眶泪花的眸子,轻笑,“既然连解释都不愿意听,又何必管我呢。我知道昨晚让你看到那一幕会很难堪,可我别无选择,对不起。”
说完,她慢慢眨下眼帘,两串晶莹的泪花再次滚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抱着双臂从她身侧走过。
“站住!你怀了朕的孩子,朕不管你管谁!”他在她身后厉声吼道。
顾璃愣怔了下,只是因为孩子才这样关心她吗?如果不是因为孩子,这会他会不会已经真正的把她打入冷宫了?
“只是因为孩子吗?如果……不是我肚子里怀了孩子,今天的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为难?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虐待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孩子来得未免太不是时候了。
因为孩子,所以他无法绝情,因为他永远也不会像他父皇那样抹杀自己的亲生骨肉。
一切……只是为了孩子。
她坚强的咬住下唇,想要重新伪装起自己,只可惜,牙齿不再打颤,眼泪还在不断的往外涌。
慕容晨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之间,他真的无法说服自己当昨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见他沉默不语,顾璃以为他默认了。
“你放心!为了孩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不会再无端端出现在你的面前。”她淡漠的苦笑,不敢再看他一眼,深怕自己会抑制不住扑过去开口求他。
求他不要这样残忍,不要这样冷漠。她害怕失去他的温柔,她害怕从此以后再抬头时再也看不到那抹专属于她的温柔弧度了。
该死的女人!什么叫做他不想看到她,什么叫做她不会无端端出现在他面前?不出现才想死吧!
慕容晨愤怒的箭步上前,粗鲁的将她拉回来,在顾璃傻眼的时候,他猛地弯身打横抱起她,迅速走回内殿。
“从来没有人敢猜测朕的心思,罪加一等!”他气恼,两眼目视前方。
顾璃惊骇的脸色刚过,听到他如此说,心更加失落了。
是啊,从一开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曾经警告过她,不要胡乱揣测他的心思,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她超越了他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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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脱了。”
回到皇极殿,慕容晨放下顾璃后,伸手去脱她的衣服,只是本能的怕她受凉。
顾璃护住衣襟,以惊恐的眼神瞪着他。脑中突然浮现出上一次,她伤害他的时候,他在她身上残暴的掠夺她身子的样子,现在再回想,她还在心悸。
“马上脱掉衣服!”慕容晨见她越来越颤抖,以为是冷,他不由得烦躁的吼她。
“不要!我不要!”她恐惧的后退几步。
她的疏离更让慕容晨气愤,他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一脸阴鸷,“怎么?才一夜就已经把我排除在外了?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朕就不配看你的身子了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顾璃试着挥去心中的恐惧,她不希望关系越来越僵。
“不用解释了!朕只是不希望孩子着凉,你的身子爱给谁看就给谁看,朕……不稀罕!”他气得胡乱说话,明明关心的是她却只能拿孩子来说事。
你的身子爱给谁看就给谁看,朕不稀罕!
这句话一遍遍在顾璃的耳畔回绕,经过昨夜,他已经判定她是一个污点了吗?
她心凉的转身,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出他的视线。
“去哪?”见她淡漠的眼神,对刚才伤人的话他懊悔不已,有种就要失去她的预感。
“回去睡觉。”她淡淡的回答,脚步觉得好沉重。
“换了衣服再走。”他又拉回她,这个样子出去吹风,不冷吗?
顾璃看了他一眼,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她乖乖折回去,从架子上拿过衣服往另一边走去,自己动手拉开屏风。
慕容晨才松了口气,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好别扭的,该看的都看过了,该摸的夜摸遍了,连孩子都有了。
他无奈摇摇头,也开始动手换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这时候,他才觉得浑身冰冷……
173
顾璃换了身衣服出来,慕容晨也早已由李公公为他换好一身耀眼的龙袍。他的发丝已干,披散在后,金皇冠冕,神采熠熠。
她明白,他早已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疲倦。
“娘娘。”李公公微微躬身问好,随便甩动拂尘退了出去。
慕容晨微微抬眸撇了她一眼,这件紫白色的衣裳是上次她居住这里的时候遗落的。这一看,他不由得怒火中烧,这不是六皇弟送给她的那件冬暖夏凉的衣裳吗?
拒现在看到这衣服,他就是无法不联想到昨夜看到的那个画面!
“把它给我脱了!”他妒火中烧,指着她身上十分合身的衣裳。
顾璃挑挑眉,“凭什么?我穿这衣服碍着你哪里了?”
蓄“脱不脱!”他语气强硬。
“不脱!”她恢复了桀骜的性子。
叫脱就脱,以为她是脱衣女郎吗?他以为现在是模特试衣服吗?刚穿上暖了身心,说什么也不会脱。
慕容晨气得咬牙,上前将她拽进怀里,动手扯开她层层衣物。
还是换掉了湿衣服好,对她想抱就抱。
“放开我!你简直是蛮不讲理!我穿这衣服到底让你哪里不舒服了!”她奋力抵抗这股强悍的势力,恶劣的男人。
“你穿他送的衣服就是让我不舒服了!”
吼声刚落,两人都怔住了。
他是在吃醋?刚才不是还说那种伤人心的话吗?不是说他不稀罕她的身子了吗?怎么这会又跟一件衣服计较起来了?
顾璃不解的盯着慕容晨不自在的神色,或许,这时候解释他会听。
“慕容晨,昨天晚上,我……”
“咳……”慕容晨松开了手,故意清咳了声来化解尴尬,“朕……还要去上朝。”
说完,他急速闪人,心中暗暗为自己这矛盾的心理懊恼。
呵……就算他吃醋又能证明什么呢?他还是不愿意听她解释。
顾璃的心又恢复了阴沉。
是时候去拿回火剑了,早知道云薇不会这么老实,所以昨晚,她才会在门板上动了手脚,她非亲自送上门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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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顾璃坐在亭子里,手中折着一只只千纸鹤,这次,不是为了爱情而折,而是为了慕容恪,她为他祈祷,祈祷上天给他多一些时间,只要能够撑到月亮升起,星星移动的时候。
又折好了一只,她将千纸鹤练成一串。看她悠然自得的样子,其实是在等人。而那个人已经来了,正鬼鬼祟祟的躲在某一个角落。
云薇在皇宫混了多年,要避开宫中御林军也并非难事,再加上身轻如燕的身手,更加如鱼得水。
没错,云薇此时正躲在她身侧,看着她好一会儿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灵魂附体,可是如果这不是真的,那又怎么解释这个女人得到三个男人的痴心?不管是西玥茹时的顾璃,还是现在的顾璃,他们爱的都只是一个女人——顾璃!
这个女人可以让一个帝王毫不犹豫的放弃天下美人,只爱她一个,只要她一个。
。
这个女人能够让一个名满天下的少尊,位居六皇爷的男人甘愿爱她到最后,哪怕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这个女人能够让一个骁勇善战,纵横战场的大将军移情别恋,为之断了一只手臂,最后只能抱着旧爱的冷冷尸体离去。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这些个天之骄子付出一切,只为博她嫣然一笑?
“站那里那么久了不觉得痒得难受吗?”顾璃的声音飘飘然的传来,清脆悦耳。
云薇打断了思绪,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她唯一能够确定的一件事就是绝不会将火剑让出。
“解药拿来!”她闪到顾璃面前,伸出手要解药。昨夜,她离开后,越走越觉得身子痒得难受,到城里找大夫又碍于自己还是通缉犯的身份,所以必须偷偷摸摸,可大夫竟然也无从下药。
她还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顾璃侧过脸来轻松自若的勾唇而笑,特地关注了下她手里握着的火剑,嘴边弧度越加深刻。
“拿火剑换解药,公平交易!再说,我还亏了呢,听你的鬼话伤了我最深爱的男人,这笔账真应该跟你好好算算!”音落,顾璃不知何时,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枚飞镖,那飞镖对着阳光也散发出寒光。
她把飞镖放在手中把玩,“云薇,相信昨天白天在冰宫你已经领教过我玩飞镖的准确度了,若是你敢动歪念头,这只飞镖可能就要帮你穿一个更大的耳洞,让你挂更大的耳坠哦。”
她先声提醒道。
想到昨天她把自己那枚飞镖挡回来的画面,云薇也不由得手心冒冷汗,何况现在自己全身其痒无比,根本斗不过她,地盘也不利于自己,招来白骑,黑骑自然也不会落后,她不能冒这个险。
“火剑在这,解药拿来!”她把手上的剑奉上。
“呵……你确定这是火剑吗?想蒙我啊,别说门,连窗都没有。”咻的一声响,只闻风吹过耳畔,顾璃手上把玩的飞镖已经飞了出去,云薇及时闪过,可还是擦破了她的黑色护肩。
这女人发出的飞镖,快、狠、准,一步留意就能要人命。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手中拿的是假剑,她到底是有多厉害?
云薇紧张的收回假剑,不敢置信。
“呵……剑柄崭新,雕工精致是精致,只不过粗糙了点。试问,一把千年神剑会这么新吗?一点刮痕都没有?再说了,我是看着火剑长大的人,我拿着火剑玩的那会,可能你就在玩泥巴呢。”她笑得势在必得。
不是说假,小时候她还真的跑到地下水晶棺去玩了,火剑是真是假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你说火剑是你从小看到大?为何?”云薇不明白,她怎么这么了解火剑?
“简单啊,你等了七年,火剑都没出现,因为火剑是随着我回来的,所以……理论上,这火剑应该属于我的,你强占了而已。”顾璃挥挥衣袖,起身无畏的走过去,云薇防着她再使出什么阴招。
原来这就是她为何这么肯定火剑能够救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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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拿来火剑就什么时候给你解药,不过……在太阳落山之前你还没出现的话,这张美丽的脸蛋可就开始满脸脓包,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哦。女为悦己者容,别忘了哦。”与她擦肩而过之前,顾璃抬头挺胸,自信满满。
“可恶!我杀了你!”云薇在她身后拔出剑,对着她刺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顾璃毫不留情的将另外一枚飞镖发射过去,长剑到来之前,飞镖已经划破她拿剑的手,剑应声落地。
“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最厉害的不是嘴皮子,而是我的准确度!从小玩到大,百发百中,轻则可以让人残废,重则可以夺人命!现在对你是最轻的了,你的右手在三天内无法拿剑了。”她面不改色,轻松应对。
开玩笑,老爸是拿枪当饭碗,她怎能落后。
云薇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胆色过人,聪明过人,该狠的时候绝不会手软。她只能挫败的带着伤离开。
“别忘了太阳落山之前哦,不然你全身长脓包,最后腐烂而死,解药只有我这里有哟!”怕她忘记,顾璃再次在她离开前提醒。
昨夜,慕容晨已经命人把慕容恪搬回了宫中,顾璃怕慕容晨生气,只能隐忍住关怀的心情不去看他。
可恶的慕容晨,也不让她解释就私自判了她死刑,真是太不给力了。
“呕……”
视线突然落在石桌上的点心,刚才不还吃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反胃了?对这莫名其妙的害喜,顾璃烦躁得很。扶着亭柱难受的干呕。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王御医如同雪中送炭,来到凤鸣宫为娘娘诊脉。
顾璃挥挥手,捂着难受的胃口,坐回石凳上,抱怨道,“王御医,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压抑住这种现象,再这样下去,我都快被折腾死了。”
王御医早已习惯了她的直接,拿出一包油纸包的东西呈给她,“娘娘,含一颗酸枣也许会好些。”
顾璃一听,立即打开纸包,抓起几颗酸枣就往嘴里塞。
“娘娘慢点吃。”王御医笑呵呵的道。
这样没架子,又天真的皇后,总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关怀,那种关心是发自内心,而不是身份上的敷衍。
“嗯,好多了,这是打哪来的?以前后宫妃子怀孕的时候你都给她们吃这些吗?”顾璃拿起一颗小小的酸枣疑惑的问道。
“哦,这是皇上在得知娘娘您有喜后,特地询问卑职该吃什么有利于您的身体,冬枣不但能够减轻害喜的现状,还有去火的功能,所以皇上就派人连夜去乡镇外摘回新鲜的。皇后娘娘,您可别忘了,皇上从未让任何后宫妃嫔怀过龙子呢。所以,只有你有资格为皇室诞下龙子,请娘娘切要养好身子。”
王御医边准备诊脉的工具边絮絮叨叨。皇上和皇后娘娘闹别扭的事已经连累整个皇宫上下的人闷闷不乐了,王御医自然也知道了内情。
顾璃伸出手让他号脉,认真的听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娘娘,容许卑职说一句,若有得罪希望您别见怪。”把好了脉,王御医再次开口。
“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没有外人在就不用这么恭敬了。”顾璃摆摆手,洗耳恭听。
“娘娘,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心中只爱你一个,他为你开了太多先例。两人在一起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事,皇上乃九五之尊,天下间谁见了无不是马首是瞻。他的威严、他的霸气永远锐不可挡,即使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他也不会表现出自己的脆弱,或者轻易道歉。所以……卑职希望娘娘能够为皇上多想想。”
王御医实在不忍好不容易恢复欢笑的后宫又一片沉闷,所以只好多嘴了。
顾璃深有感触的点点头,擦了擦酸枣,又塞了个进嘴里,轻轻慢嚼。
酸酸甜甜就如同他们一路走来的爱情,有酸有甜,有苦有泪,最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奔向幸福。
“我知道了,王御医,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扬起灿烂的笑容,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包容着她,宠溺她。现在他生气了,那她为什么就不能主动去哄他呢?
爱,需要相互理解,需要相互包容,如此,才能携手走向幸福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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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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