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川,我求你,不要将我被烧的事告诉悠悦和宗亚,你就说我死了吧!我不要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况且,就算我活着,我没有能力再照顾好悠悦了,我只会拖累她,宗亚对她很好,他们在一起,我也放心,宗亚很喜欢悠悦,是因为我的关系,宗亚才放弃的!”
“羿哲,你在说些什么啊,悠悦不能没有你啊,你要振作,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是好好的吗?”
“就当兄弟我求你,一定要记住,要记住!”
“羿哲,羿哲!”皓川迷糊地叫嚷着!
“皓川,你醒醒,你做梦了,说糊话呢!“曼睛温柔地叫唤他。
皓川醒来,原来都是虚幻,但这种虚幻又很真实。
“曼睛,刚才我梦见羿哲了!”皓川的眼神还有些迷离,全身冒着冷汗,伴着轻轻的喘息。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你怎么全身都是汗呀?”曼晴全然一副正经的样子,替皓川试去身上的汗渍。
“不,这不是纯粹的梦,像是羿哲托梦给我!他让我们不要把这件事传到悠悦那里,他不希望悠悦和宗亚知道这件事,他还说自己已经无法照顾悠悦了,让悠悦和宗亚在一起!”皓川提醒自己。
“你胡说什么啊,这也太邪了吧!“胡曼睛不脸不足为信。
“真的,我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最后他消失前还一定要我记住、记住!”
“会吗?你小说看多了吧,你是不是太累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曼晴,我能当没做过这个梦吗?怎么办哪!”
“你说真的呀!我也不知道啊,要不然,明天找局长说说!”
第二天一早,皓川和曼晴跟局长提起这事。
“什么,羿哲托梦给你?这怎么可能!”局长将信将疑。
“是的,局长,我昨天晚上确定梦到羿哲,他所说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没有必要撒这个谎!”皓川肯定的说。
“不管是不是有羿哲托梦这件事,我们都有必要这样做,外面现在风声很紧,我们应该制造假像!我有个全盘计划,羿哲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什么计划?”皓川和曼晴异口同声。
“不管羿哲到底能不能活,现在向外界宣布,羿哲已死,我们一样办葬礼,走完所有程序,裴羿哲,从今天开始就算是死了,如果他真的死里逃生,我们要将他改头换面,变成另一个人,他的所有个人资料,都将重新编排。他的人生,将重新回到起点!”
局长、皓川与曼晴的心都在升腾,期待羿哲的新生。
* * * * * *
葬礼办得很隆重,花圈设满灵堂,哀悼队伍宠大,泪雨滂沱,大家都为这位有为青年的不幸感到婉惜。“裴羿哲”——安息了!
葬礼中,来参加的何止是亲朋,还有那些只能躲在黑暗角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肮脏嘴脸。
姚宗亚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一到便得知这个天塌的消息,苦命的悠悦还痴痴地等着他回去,他看着羿哲的“遗照”几乎快要疯狂!他的双眼长久未经泪水的冲刷,不想这次……
“谁害死了他?我要让他偿命,羿哲!你怎么会死,为什么会死,你要我怎么办?悠悦怎么办?叫她情何以堪哪!我……一定…为你报仇!”宗亚哽咽。
“宗亚,别这样!现在最主要是查出谁是害死羿哲的凶手,我们要将他剁成肉酱。”刘皓川咬牙切齿。
“可是悠悦,悠悦还等着我带他回去!这叫我如何交待!”
此时,姚宗亚的手机就响在这个节骨眼上,是那熟悉的铃音,缓缓拿出手机,那串熟悉的数字闪动着,他的心提到了嗓门,艰难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吐着嘴里的每一个字。
“宗亚,你到了吧!找到羿哲了吗?我要确定他的安全,否则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神不宁的!”悦悠焦急地问。
“悠悦,羿哲他……他没事,我们明天就回来,你乖乖的在家等我们,不要胡思乱想,好吗?”宗亚不敢想像告诉悠悦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真的吗,那太好了,快点回来,我等你们回来喔!他现在在吗,我要跟他讲话。”悠悦急于听到羿哲的声音。
“他啊,他……他现在不在,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明天你就见到了啊!”宗亚看着羿哲的“遗照”,边痛苦着还要边安抚好悠悦,真是难为他了。
“那好吧,告诉他,我很想他!”悠悦此时可爱得像个孩子,甜甜地说完这句话,轻轻挂断了电话,她又独自思忖片刻:“他瘦了吗?一定消瘦很多,明天我要做全世界最补的补汤给他尝尝,我现在有一个愿望,好急切的愿望,我想要他立刻出现在我的眼前!”
“宗亚,你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啊!”曼晴忧心地说。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告诉她,我们又不在身边,她要做什么傻事我爸爸未必拦得住她,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宗亚说得有道理,曼睛,等葬礼完后,你跟宗亚一起去香港一趟吧,悠悦会需要你的!这里,就交给我吧!”看来皓川已经安排好一切。
“嗯,好!宗亚,我们都要振作起来,为羿哲报仇啊!”
皓川他们没有告诉身在上海的羿哲的母亲,因为这个所谓的死讯对于年迈的母亲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况且他还没有死。
* * * * * *
局长办公室,多了一对忧心的父母。
“局长,我女儿怎么样?您有她的消息吗?杜贝乐,不,我是说,裴羿哲,竟然是这种身份,他生前是跟我女儿在一起的吧!”悠悦的母亲万银如担心女儿的安全。
“是的,不过沈小姐现在很好,人在香港,有很多人照顾她,您尽可放心。”
“那悦儿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她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悠悦的父亲急于看到未损分毫的悠悦。
“那要看沈小姐自己的意思,裴先生的去世,她定是很痛苦的!”
“啊?他们,难到他们……”沈太太觉得事态有点复杂。
“沈先生、沈太太,他们都是成年人,我们还是不要太过于干扰他们的想法吧!裴羿哲这个小伙子,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只可惜,唉,谁会料到呢!如果沈小姐回来,你们大概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女儿,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万银如心疼极了。
“太太,不要这样,这是警局啊,多少人看着,你不要失控了呀!”沈先生将她支撑住。
“我是承受不了啊,我现在的难过,你体会不到吗?体会不到吗!影楼没有了,等于毁了她的心血与希望,现在,又爱上了一个……不,不可以的,你叫她以后怎么办呢!”
“我知道,我是她父亲,怎么会不心疼呢,但心疼也无济与事啊,现在应该想想,怎么挽救才是!影楼毁了还可以有的,对不对?我们千万不能倒了呀!真正最痛苦最无助的,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要安慰她,让她重新建立起信心来啊!”
“沈先生,沈太太,发生这种事,我真的很遗憾,羿哲,是个相当不错的孩子啊,你们的揪心,我感同身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改变不了了!”局长唉叹。
“局长,不好意思,打扰半天,那我们先告辞了,谢谢您!”悠悦的父母相互搀扶的离开。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悠悦的不祥之梦成为现实,一切在瞬间烟消云散,快乐的回忆对她而言已经是种残酷的折磨,她宁愿闭上双眼再也不要醒过来……
☆、失色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皓川及曼晴等人,这个结果对大家来说太过残忍,这个男人的消失对悠悦而言,意味着……回家后的心情总是不能平静,可今天说好要去赵姐家看她的,悠悦的母亲带着心事去了赵玲胧家。
“你最近怎么样,好久没来看你了,不过最近天气还不错,你的腰还疼吗?”悠悦的母亲带着忧虑。
“如妹啊,你今天好像有心事,怎么了?”赵玲珑看出万银如的异样。
悠悦的事,她母亲一直是瞒着赵玲珑的,因为觉得没有太多必要,这次在赵玲珑的追问下,她才说出悠悦与羿哲的故事。
“裴羿哲,你说裴羿哲!”赵玲珑有点头晕目眩。
“是啊,您认识吗?您怎么了?”万银如抚着赵玲珑的后背。
“没事啊,我没事,我现在有点困了,想休息一下,麻烦你扶我去床上好吗?”
“喔,好啊,你慢点,别急!”
万银如将赵玲珑扶上床后,替她盖上被褥,离开了。她们的心里,都横着一桩不小的事。
沈悠悦日夜期盼的一天终于来到,脸上的喜悦掩不住那颗骚动的心,整日坐立不安,不停的试穿那一套套专为迎接羿哲的时尚新装。
“你们回来了!”听到门铃声,悠悦一边跑去开门一边看清来人,姚文渊从屋内走出,笑脸相迎。
“曼睛,你也来了,今天是不是很热闹呢?”悠悦的笑容绽放成花,曼晴心疼地看着眼前的这朵花将要在瞬间凋谢,看着这个将要成为泪人的可人儿,千头万绪。
“曼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开心!皓川没有来?你们吵架了!”悠悦小心地问曼晴,生怕惊动了她刚平复的心。
“随后进来的宗亚,一脸惆怅的表情。”他沉默不语。
悠悦巴望见到的人,没有出现,她解读着他们的表情,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莫名的失落感将她跌进谷底。她不详的预感再次降临,畏缩地问话:“宗亚,羿哲呢?”
“宗亚,你们怎么怪怪的啊?”姚文渊不解。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为什么羿哲没有回来,他不回来吗?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我们可以回家了?”悠悦提高嗓门睁大双眼再次求证。
“悠悦,羿哲他……他在回家时被……”宗亚实在说不下去。
“被大火烧死了!”曼睛面无表情地接下话,这时,她才觉得轻松一点,可能只有装得麻木一些,她才有勇气说完。
“什么?”姚文渊惊呼,血液倒流。
“什么?你们开玩笑的吧!曼晴,你们怎么能开这种玩笑……”悠悦的心一下被掏空的感觉,顿感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知该不该相信,不知该不该流泪,总之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猛的蹶了过去。宗亚及时抱起她,向房间走去。
姚文渊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姚伯,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家这件事。”曼晴加以肯定地说。
“这么好的孩子,我眼看着他长大,他不该就这么去了啊!”姚文渊控制不了心底的伤痛。
“是,羿哲不该死,他不会死的,他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曼晴心里想着。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我昨天还梦到他,他说要带我回去,我还带他去见我的爸妈,他们都好喜欢羿哲的!怎么会这样,老天,你为何待我这么残忍,我该怎么活,我要怎么活呢……”
房间里传来悠悦撕心裂肺的哭喊,宗亚和曼睛的安慰显得太微不足道。哭累的人儿,又晕睡过去,醒来后,继续哭,她把门反锁着,谁也不见。过了几天,没吃没喝,宗亚快崩溃了,他心疼悠悦,也心痛兄弟的死。
这几个人,除了曼晴外,情绪都很低落,曼晴留在那儿替他们打理一切,照顾仔细,因为这几个人,都跟她有着或深或浅的缘份。
* * * * * *
一周后,悠悦、曼睛、宗亚和姚文渊一起去了羿哲的安息之地。悠悦和姚文渊看到所谓羿哲的墓穴上的照片,羿哲昔日的风彩尽收眼底,而现在凄凉的场景,如何不催人泪下。
“羿哲,孩子!让我细细看看你,再看看你!”姚文渊踉跄着走近墓碑,伸手轻抚他的“脸”,慢慢地,一遍又一遍,默默的孤独的笑着,用力掩压的激动情绪,在视觉的冲击下决了堤,眼角深深的皱纹上爬满了泪。
“你小时候最调皮了,总是抢宗亚的玩具,你还那么小,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宗亚老被你推倒在地,可奇怪的是,宗亚不但不恼你,还跟在你屁股后边羿哲羿哲地喊,你个小机灵鬼啊,说如果想跟你一块玩儿,就得把玩具让给你!你看看你啊,一下子,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帅!比你爸强啊!”说到此时,姚文渊有些呜咽。
“爸!”宗亚忍不住叫唤。
姚文渊摆摆手,示意宗亚不要管他,让他与羿哲单独呆会儿。
悠悦早已泣不成声,曼晴看着她,皓川也急急赶来,宗亚更是两头忙,一边看着自己爸爸,一边还要安抚悠悦。
“你是个多么优秀地青年,你为何走得这么急,我们都在香港等着见你的呀!这真是劫数啊,干爹不止一次地劝你,可你太固执,你可知干爹心疼啊,你还这么年轻,你的人生还未开始,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呀,回来吧,孩子!你回来呀!干爹想你啊!”姚文渊的情绪失控,被宗亚搀扶着,他自己的身体已无力支撑。
“我想去家里看看,悠悦的眼泪哭干后,提出了这个请求。
“我带你去!“刘皓川回答。
于是,他们一起去了羿哲的住处。
被烧焦的残骸似乎还遗渗着浓烟熏味,嗅觉感到不适,这不禁又让人联想到当时的情景,当时,羿哲处于怎样的绝境啊,他是多么的痛苦,这比直接给他一刀要残忍得多。
“这儿曾是我们的家,可是现在,家没了,人也没了,一切都变了样,似乎昨天还……”悠悦不敢再想,闭上眼睛,泪已哭干眼角生疼。
众人沉默着,只到悠悦无声离去,待他们发觉才追上去找到她。
“悠悦,你不要乱跑,现在风声虽然已过,但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找你的麻烦!”
“他们想赶尽杀绝吗?好啊,来啊,我在这等着,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一了白了!”悠悦轻生的态度让宗亚大为惊谎,已经不知道要语气平缓。
“沈悠悦,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止有羿哲,还有你的父母,你的朋友,我们都需要你,你如此轻生,对得起谁?难到羿哲想让你去陪他吗?他会鄙视你,因为你太让他失望了!”宗亚说完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失常了。
“宗亚,你怎么了?”悠悦模糊的明白他的关心。
“悠悦,别做傻事,知道吗,你还有我们,我们都关心你,需要你!”曼睛握着她的手。
* * * * * *
几天后,姚文渊回了香港,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愿回去,也没有多言。悠悦回到自己的家,父母看到女儿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悦儿,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伙子是谁啊?”她母亲问。
“是羿哲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朋友!”悠悦的回答没有特别之处。
“他住哪里啊?”
“香港!”
“哦,他回香港了?”
“还没!”
“你跟那个裴羿哲……”
悠悦放下正在整理的物品,很认真的说:“妈,我喜欢羿哲,如果他还在的话,我相信,相信跟他会有结果,所以现在,请不要操心我的将来,女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悠悦回忆着他,突然笑了,自言自语的说:“还记得我们的初识,我对他就有着特别的感觉,我不忍心看着他堕落,愿意尽我的一切努力改变他,可他有时又霸气,又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好想生气又气不起来,事后,不得不去想他,想见他。有段时间,他真的把我弄糊涂了,有时候觉得他玩世不恭,可认真起来谁都不是对手,他的“身份”,的确与他自己骨子里透出的气质不相符啊,后来,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那才是他真正的身份,那场心神的颠覆与震憾,我永远也无法忘怀。原来杜贝乐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他舍命相救,视我为珍宝,上天都为之动容,助我们逃过那场劫难,如何叫我不动心哪!”
“悦儿,可是他现在已经……”
“不,他没死!在我的心跳停止之前,他跟我一样活着!”
刚进门的父亲长叹了一口气对太太说:“这个女儿,从来都很“任性”,还是不要束缚她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