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城之半生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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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城之半生浮图-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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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陆续:“你觉得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得来他的低笑声,“小九,这是你表现得最多愁善感的一次。无论是真是假,也都是过去不知道多少年代的事了,看看就好,只当是了解这古洞背景吧。”心中微动,询疑出口:“你意思是这个古洞缔造者就是这位君王?”
    “很可能,但也不一定。古洞虽本是天然存在的,但后续巧簧术数的布防绝对是位高手在运作,普通人恐怕连这一层都难抵达,而这石壁上的雕刻图画却证明君王曾到此过。加上之前我们得到的青铜片上所写文字翻译,提到龙脉一说,与君王关联极大。但不排除是君王找来懂机关术数的人将这古洞布排,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位君王会事必躬亲到连这些属于‘技术活’都揽来做。当然眼前这些雕刻例外,这属于是他的一种情感宣泄。”
    分析到最后,大致判断不是这位君王,就是他身旁的心腹,总之与君王有密切关系就是了。
    没了话头一下就静默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微妙。默了片刻,陆续问要不要去对面石壁看看可有雕刻画,我朝那边瞥了一眼,“不过去了,向前走吧。”此处雕刻上有荧光,站这位置看对面,不见有任何闪光,应也是不会有。
    两人走了几步,听到陆续没话找话:“还以为你喜欢这些东西呢。”我敷衍地轻哼了声,算作回答,他碰了个软钉子,也就闭了嘴,默着声继续走。
    幽幽昏暗里,低头看着手中的球珠,暗想本来有两颗的,另外一颗留给了他,后来就不得见,应是被向晚拿去了。脑中正自思量着这些,突然手被身旁一个拽紧,阻住了步子。
    直觉侧首疑惑地去看他,见他星眸凝向前方,表情特别凝重。移转视线看过去,心里一个咯噔,空间太大,光太浅,可视范围并不大,依稀看到正前方位置有一个似人的身影站立在那。
    恍然闪过一连串人名,最终定格在向晚上。其余人我不认为能够这么快到这一层来,即使阎九几人用炸的,二十多米高的层次,也不大可能先我们一步到这里。至于其他人,就更不作此想了,全都是自身难保的情形。唯有向晚,她有这古洞的结构图,那图上或许就有通往底层的道。她听到震响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与阎九硬拼?显然不会。
    正在心中一点点分析着,发觉陆续的指在我掌间划勾着,很快就辩析出他在写字:不是晚。
    他现在当是够了解我,很快就捕捉到我心头想法,但他说不是向晚?我眯起眼细看,真的很难看出来,就一个似人的黑影,笔直而站,一动不动。
    走到这里了,没道理因为一个黑影而退缩。两人步伐一致,脚下放轻了一步一步迈进,黑影越见清晰,已经确定是人,但离得越近越觉诡异。身体完全没有起伏,也听不到有气息,从身形看也可判断应该不是向晚了,她比较纤瘦,而此人体型偏像于男人。
    忽然陆续开口冒了句:“他死了。”我心头一颤后恍然,确实是该这样,只有死人才会无起伏和气息。得知对方已死后,悬着的心要相对平复下,脚下步子不由加快了些,等离了只有三四米时,陆续骤然而停,握着我的手也颤动了下。
    我很快就明白他的反常从何而来,这个三米之外的身影,身上披着的衣物很像是。。。。。。梁哥的。难道这个人是梁哥?下一瞬,他松开我手大跨步向前,绕过身影到他前方,随后我看到他惊异地瞪大了眼,心头一沉,急忙跑到他身旁转眼去看,却是愣住了。
    不是梁哥,而是。。。。。。何建国。
    他们父子俩除去梁哥略高外,身形很相似,也难怪陆续会认错。但何建国此刻的样子,委实令人觉得惊悚,他双眼凸瞪,嘴巴张大,临死前似看到了极其惊恐的事。
    低头巡视,只见从他脚处开始有岩泥长上来,到大腿处就只将他前身糊满,一直蔓延到他脖颈为止,等同于他是被半塑在岩泥里,难怪他死后也没倒下。至于死亡原因,我怀疑岩泥微生物从他咽喉侵入,导致了他的死亡。
    陆续略一迟疑,伸手触及他脸,转而将他眼皮阖下。以为此时陆续的心情一定很繁复,却在下一瞬听到他说:“是凉的,死亡时间起码两小时以上,还没到完全僵硬,在四小时以内。”
    那就是说在我们下坠到这的前后出事的,再次去看那凝固在何建国身上的岩泥,会是向晚杀的吗?想必陆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无疑梁哥三人在韩冬灵眼前突然失踪,是向晚所为。但那时离现在已经过去近两天,而从何建国尸体硬化程度判断至多死了几个小时,那么前面这段时间他们在哪?
    另外,梁哥把衣服脱下给自己父亲穿,显然在那意外之后他们是在一起的,为何这时又只剩何建国一人,梁哥与疯子去了哪里?何建国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这般惊恐?
    好多疑问在脑中翻转,但都没答案。陆续在旁边各处转了一圈后,就来拉我,“走。”语气有些焦躁,面色反而更苍白。我看了眼还竖立在那的尸体,没有多言就配合他快步前行。
    意料中的,前头的路不再平坦,时不时坑坑洼洼的,可看出这个地方在不久之前经历过一次岩泥微生物的翻腾,如今都已经滩在地面硬化。当第二次看到黑影屹立时,已没有像之前那般惊惧,察觉到陆续的手很凉,也不知道是他身体虚弱所致,还是因为古洞里的大多数人都与他有关系。
    “我过去先看一下。”抛下这句就松开他手,径自跑向黑影。

  ☆、203。把命留给我

假若陆续害怕下一个黑影是无法承受的人,那么由我来帮他揭开吧。
    可就在我跑出十多米远时,就听陆续在身后厉声急喊:“小九,回来。”但已经晚了。。。。。。
    同一时间,我看到那个以为像前一次何建国一样死去无气息的黑影动了,并且正面向我飞扑而来,白光闪过时,我意识到那是刀刃的面。本能地向旁避闪,但还是晚了,脖子从刺痛到感觉有血渗出只在霎那,身体不可控制地向后倾倒,只看到一双凶戾无比的眼在黑暗中带着杀气。
    光白的刀刃又从高处落下,我抬起脚时心沉到谷底,速度快不过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尖刀刺向面门。但就在那一瞬,一道黑影如猎豹一般飞扑过来,并同时我听到一声砰响。
    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扑撞过来的是陆续,而那砰响是枪声!来自身后。那个角度,那个时机。。。。。。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那处,看着无起伏的一团黑影,心在颤抖。
    我害死陆续了!当这个念头在心里慢慢浮出时,绝望从脚底一丝丝地冒上来。他是为了救我撞过来的,失去了敏觉性,没有察觉到暗处还窥伺着另一个人。
    开口想喊他名字,却一张嘴就哽咽了,万般悲楚层层涌来,眼眶瞬间就热了。就在泪将滚出时,一声闷哼在静谧中钻入耳膜,心倏的一颤,这。。。。。。
    “小九,拉我一把。”随着低回的带了喘息的嗓音起伏,本静止不动的黑影有了动静,我腿弯一软就膝盖着地了,也顾不上磕得生疼,伸手就去抓,抓到实体后听到自己颤着声询唤:“陆续?”
    嗤的一声后,听到陆续语声无奈:“小九,你别掐我大腿啊,好疼的。”
    我慌然缩手,凝了凝目光,之前被突然袭击,手中拿着的球珠滚在了旁边,以至于这边光线极弱。等确定了他身影位置后,才重伸手过去,这回是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尝试扶他站起,但腿颤得实在厉害,最后只能把人给拖到了一旁。肩膀上一紧,人被陆续给环住压在了他胸口,听到他在头顶轻柔地说:“别怕,我没事。”
    “我没有怕。”弱弱地反驳,但他却道:“小九,别逞强,你身体一直在颤抖。”
    那一刻,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眼泪倏的滚落了下来,沿着脸颊无声流淌。他察觉后,没再开口说安慰的话,就只是将我的脸压在他胸前,任由我的泪漫进他衣服里。
    等平静下来时我明白为何心情复杂了,那是惊恐伴随了绝望的宣泄。而陆续他懂我。
    到这时我才循着幽暗的光去看一米之外那个趴伏不动的身影,轻声问:“他死了吗?”陆续答:“嗯,一枪毙命,正中眉心。”微微一怔,这答案似乎有蹊跷,“难道不是误杀?”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怎么会是误杀呢?你见过有误杀能射这么精准的吗?刚才也当真是险,子弹是在我扑撞过来前一瞬射进他眉心的,假如是我平常的身手,可能就刚好赶上了。不过我的正常水平,当也是能避开这一枪的。”
    听他口吻如此轻松,就好像刚才生死一速的是别人,我却后怕不已。只要一想到如果开枪的人迟上一秒,或者方向偏移一寸,子弹就射在了他身上,心底无法控制地生出一股畏寒。
    深呼吸了几次,等心绪平缓了才再开口询问:“他是阎九的人吗?”在这个古洞里的人,除去阎九一帮人没有照过面外,其余的人我都认识。而刚刚死的这个,眼神阴戾,全身带着强烈的杀气,有条狰狞的疤痕横跨了半边脸,显得越加凶残。
    陆续沉声答:“他是阎九的贴身保镖,此人本当身手极端狠辣,若不是他脚被岩泥给固封住了,那颗子弹当是能避得开的。”听他这么一说,我视线才划转到男人的脚处,果然看到岩泥没及他膝盖处,原来如此,难怪他是在原处拔地而起飞扑向我的,当时隔了都有近三米的距离。
    我想到另外一个事,又问:“那开枪的人是谁?”陆续沉吟了下后道:“就我所知,梁哥的枪法很好,但他的警枪还在我这。不过此人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阎九几个也都下来了,何建国在之前死在路上,无疑梁哥也到了这处,很可能他拿到了他们的枪。”
    陆续的判断是梁哥开的枪,依照常理,假若梁哥躲在旁,以他本职身份以及与我相识这层关系,看到对方刺向我致命尖刀时,当是会开枪射击的。
    但此刻四下寂静,显然人已不在那处,他为何不过来与我们会合?陆续显然也想到了这层,不无猜测地道:“或许,自真相揭开那刻起,我与他就难再面对了。另外,他父亲那样死去,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去追踪害他父亲的凶手。”
    我顿了一下,“你意思是何建国不是被岩泥绞杀的?”
    “岩泥的吞噬力量固然令人恐怖,但何建国临死前那惊恐的表情,更像是看到了无法承受的事,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来不及逃跑而被岩泥固封住,直至侵上咽喉死亡。此层的岩泥,显然与我们之前所遇的不同,它们变得无组织且无规律,就好比一盘散沙四处横虐,据我猜测,很可能是因为那控制终端的晶石坠落进潭底造成的。”
    确实如此,我们看到的何建国是岩泥没至脖颈,这个人却只是到膝盖被凝固住。隐隐有种感觉,古洞内的一干人,或生或死全都到了这层空间,更愿意相信这儿已经到了洞有九层的那第九层。
    留在原地对着个死人是分析不出结果来的,而且闻着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很令人不舒服。在脚上恢复力气时,就与陆续起了身,他让我等一下,走过去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尖刀,准确地说那不能算是刀,因为没有刀柄,通体全是刀刃,头部极尖。
    陆续手指抹过,朝我看过来,“你受伤了?”这时我才想起之前脖子被划到那一下,抬手去摸,发觉血已凝固,不去触碰不觉得,碰及了生疼。
    他快步走到跟前,视线落在我脖颈上,却最终没说什么就抓住我的手前行了。从手上的力度可以感觉他似在生气,我轻抿了下唇,主动开口:“刚才是我太鲁莽了,不该自作主张跑过去的。”
    “不怪你。”陆续略带恼意地说,“是我敏觉性低了,没保护好你。都让你在眼皮子底下受伤了,还差一点就。。。。。。若不是有梁哥那一枪,可能就算我击撞及时,他的刀也刺中你了。”
    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气自己。我紧紧扶住他的手肘,往他身旁靠了靠,“陆续,答应我一件事。”他轻声问:“什么事?”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把命留给我。”
    无声静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在邻近处交错,好一会,他才轻嗯出声。我低下头去拉起他的大手,做了件极幼稚的事,两人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大拇指按了个重重的印。做着这些,心里头却敞亮的明白,他的承诺只在当下,当危险来临时,依然还是会做同样的判断与反应。我这么要求他,不过是想他在那一刻来临时,能够给自己留一分余地。
    两人走得并不快,全身戒备,随时预防下一刻有意外发生。但意外没发生,我们却遇上了“鬼”!
    当第三次再见前方有黑影屹立时,心绪变得十分平静,经历两次变故,认为无论那人是生是死,都不会再惊动到我情绪。两人脚下步子只是略缓,但都没停,可就在逐渐接近时,我和陆续同时停了下来。死死盯着那黑影,从上到下,从轮廓到身高到体型一一辨析过来,才不太确定地开口问:“像他吗?”陆续答:“不是像,就是他。”
    两人快步走到黑影前方,看清那张在两个多小时之前就见过的脸,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之前初见他是眼睛睁着的,现在已经阖上了。居然,绕了个圈,回到了何建国死亡之处。
    陆续问:“小九,你能想出是怎么回事吗?”我略一沉吟,给出了答案:“鬼打墙。”
    “你之前有遇过?知道是什么原理吗?”他的口吻并不像是疑惑求解,倒像是考验我似的淡定。
    鬼打墙其实是一种视觉差,人眼因为黑暗没法矫正方向,就只能靠地面或者近旁的标志物来辨别方位,当标志物造成的是假象,也就给与人眼错误的信息,从而偏离了正确途径。
    由于洞层的宽广,我们几乎都是偏靠左侧位置而行的,这时候左侧的石墙则为标志物。看似一条直线,其实在不知道的某处已经拐了弯,所以绕了回来。
    听完我分析陆续一直没有表态,只是眼神犀利地四下扫略,在我快沉不住气时,才听到他开口:“你有再看到荧光雕刻吗?”
    我怔愣住,荧光雕刻那般明显,如果绕回头,绝不可能会错过。

  ☆、204。隐藏的动机

“不是鬼打墙!”陆续在我耳边肯定地下结论。
    但我想不通,“不是鬼打墙,那我们怎么会又绕回到何建国死的地方?”却见他眯起眼,低声说:“小九,你仔细看看,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地方吗?”
    心中一个咯噔,刚才我明明看到。。。。。。不对,刚才我是在背后仔细观察了身影的每一处细节,但是到得正面时,看到是何建国脸后就被震住,随后下了判定。
    视线从上到下而审视,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异常处。原本何建国因为是抬头瞪眼张大嘴巴时被岩泥给固封住,所以整个人都是挺立在那,但这时他的肩膀微微下垂了些。最主要的是脚部,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端倪,正是因为他的双脚与地面衔接在一起,从而使得他的人屹立不倒。
    只有仔细看了,才发现岩泥有不同。它的不同在于软硬程度,之前看到何建国时,他身上与脚下的岩泥几乎就成了岩石,已经完全硬化。但此刻踩上去不说松软,却是能明显感觉到那硬度不比石头,甚至脚下磨一磨,都有石粉出来。
    陆续说:“有人乘着我们停滞时期,将他的尸体搬过来装神弄鬼了。”
    所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鬼打墙,也并没被视觉错乱了迷路,而是有人要我们这样以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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