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最有可能出现在那处了,所以你看我基本不跑山啊洞的,灵气虽有,少了生气,更有甚的还会带死人气。”
“山和洞穴跟死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听着忍不住提出疑问。
疯子见是我开的口,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咧开嘴冲我露了个极“温和”的笑,“小九,你想想呢,人死后要么葬在地下,要么葬在山上,不就是死人气嘛。”
好吧,算我多嘴,依他这种理论,那许多的灵山灵洞的,全都成了不祥之地。
怕疯子又有惊人之语,连忙转移话题问陆续:“你说说呢,雾障是怎么形成的?”陆续微眯了眯眼才开口;“森林雾障,多半都是因为气候更替,树叶掉落地面,年复一年,一层又一层,底层开始腐烂,加上一些死掉的昆虫类动物,与之一起发生效变,形成一种污染源慢慢积存到空气中,从而成为雾障。”
“可这也不能否决洞内的这些白雾就不是雾障啊。”我提出了反驳意见。
陆续抬手在我额头点了下,把我点得向后微仰,“急什么?我还没讲完。刚说得是森林,回到我们眼前的这古洞,你是想说如此阴暗的犹如下水道内,水也不够清澈,或许死过不少水生物从而引发后期的腐烂形成雾障,是不是?”
知道他后头还有话,故意抛引子出来给我,所以不去上当,不接他这茬。
陆续拉下遮在口鼻的衣服,勾唇笑了下,“你想想这水里有什么?那洞源无论是存活几百年还是繁衍后代至今,都不可能在一条存在污染源的沟渠里游行。仅凭这点,我敢肯定这白雾是无害的。”
此言倒是有理,若白雾有毒,那洞源岂不是早就绝种了,可会不会洞源对这种气体是免疫的呢?
心念刚划过,突听头顶传来电钻声,抬头一看,发现陆续已经在用电钻笔钻入岩层内。他说;“要想解密是否是因为这白雾引起的,只需凿穿它一探究竟。”
由于岩层本身松脆,电钻钻起来十分容易,就是石灰粉扑扬的不行,也不知道哪来的阴风,刚好疯子站在下风口,掉落下来的碎石粉全扬他脸上了。他恼的不行,张嘴要说什么,一把灰正好飘进他嘴里,呛得他连连咳嗽,却听他嘴里还咕噜着在说什么。
我侧耳仔细听了听,把那句话想了又想,才明白过来意思,他说:小六,你谋杀我。
陆续根本甩也不甩他,接连钻了几个孔后,让我用手电光向内照了照,似乎并未凿穿。想想也是,这是洞顶,他的电钻笔就那二十来公分长,假如说能凿穿,层面也太薄了。但显然陆续意不在此,他将孔洞凿大些后,就把手指伸进内,五指成爪,一使力就抓下来一大块。
很奇怪,灰岩之内竟然是白岩层,上面有好几个孔洞,是被陆续刚才钻的。疯子吐完嘴里的灰挤过来,一脸兴奋:“看我的。”学着陆续也把手指伸进了孔内,试图也抠下一块来,但他使了使力,没动静,又再用力,还是没动静,他不甘心,另一手抓住手腕,用全身的重量去抓。
结果是。。。。。。没有像陆续那般一抓一块,石灰粉倒是再次扑了满面,然后,疯子哭了:“手拿不出来了。”这画面实在太富喜感了,我没忍住笑了,疯子很哀怨:“小九,不带你这样笑话人的。”
我强忍住笑问:“怎么会拿不出来呢?手指既然能伸进去,你再抽回来就是了。”
“卡在里面了,我刚把手指弯曲了想用力,现在直不起来,也抽不出来。”
陆续在旁丢话:“截掉算了,我这有刀,可以帮你。”
疯子面色大变,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对我手的灵活度还算满意,暂时不想与它分开。”陆续冷哼了声,“就是太灵活了,才会闲得慌要抢表现,活该。”他嘴上那么说,眼睛却是盯着顶上疯子手指插入的位置,当他抬手把电钻笔靠近时,疯子大声嚷起来:“小六,不要啊,你这钻子会把我手指给钻穿的,之前帮老梁绑你是我不对,可你不能就此对我下黑手。”
我看着也觉担心,这太冒险了吧,刚要开口劝,但磨石灰飞,陆续已经有了动作,我反而不敢再出声了,怕他一个分心,真将疯子手指给钻断了。
电钻声伴随的是疯子的鬼哭狼嚎,我听得很是心慌,但看疯子那灰头土脸后,表情虽痛苦,但没有眼泪,电钻的位置也不见有血迹渗透下来。再看陆续,表情肃穆且专注,完全不受“噪音”影响,钻完一个孔,换另一边,到后来疯子的嗓子也哭哑了,可是我却看到他的手指慢慢呈露出来。
等陆续停下时,疯子还在闭着眼睛哭,嘴里嚷着“断了断了,这回要死了”,反反复复的。陆续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回手就一掌拍疯子后脑了,实在受不了地怒吼:“哭个毛,自己睁眼看。”
不忍直视,白岩层被陆续电钻后逐层掉落,这时疯子的手已经完全不受缚了,根本就是他自己腾空了手贴在顶层。
疯子被吼之后,终于停止了哭嚎,先眯开一只眼看了看,不太确定的换了一只眼睁开。这可把陆续给气坏了,直接从腰间抽刀出来,亮晃晃的刀面贴在疯子手腕处,阴沉地威胁:“再不把你这鬼爪子缩回去,信不信老子立刻剁了它。”
手起刀落间,长刀劈在了石头上,疯子的手已经秒顺收回了。
疯子把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恨不得将上面的汗毛都数一遍,随后感慨万千地说:“万幸,右手哥,咱们不用分家了。”
☆、173。怪石层(2)
我对疯子已无力吐槽,陆续一向就拿看白痴的眼光视他,这时候也不例外。
注意力回到头顶的岩层,虽然刚才疯子挺活宝的,但却也引出了一个现象。手指插入孔洞,不可能会拔不出来,而疯子说因为用力弯曲所致,那是石头,并不是豆腐,即使前面灰色岩层松脆,也不至于到他这种把手指陷进去拔不出来的地步。
看来问题出在这白岩石上。可刚才陆续去钻孔时,除了比之灰岩层要紧一些外,并没有任何异常,那疯子又为何会因手指弯曲拔不出呢?
我也伸手摸了摸,表层粗砺,并没有石灰脱落。陆续略一沉吟就抬手又开始钻孔,等钻出五个孔洞后,就将手指伸入,只隔了两秒他就面色微变地缩了回来,我连忙询问:“怎么了?”
“这石头有问题,手指一进去就生出一股吸力,而且直切面柔软,指微弯就能压进并吸附住,就好像。。。。。。有生命一样。”
我听得吃惊不已,“你确定是在说这石头吗?有生命?”
即便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也从没听说过石头有生命的。而陆续却是略微迟疑地点了下头,“让我再试试看。”说完就要把手指再伸入孔洞内,我直觉拽住他胳膊阻止,既然已经发现有异常了,何必再冒险伸手去试验?万一跟刚才疯子一样拔不出来怎么办?
灵机一动,转眸看向疯子,“你包里找找看有没有铁丝之类的东西。”幸而疯子已经从差点与“右手哥”分离的沉痛中回过神来了,听了我的吩咐还是二话不说就拉开包链寻找,隔了片刻,找出了一圈铜丝。微觉讶异,我也就那么一说,没想陆续这背包还真的无所不有呀。
接过铜丝圈,抽出一长段,抬手之际被陆续接手了过去,“我来吧,你个太矮了,看你踮着脚怪累的。”我一口气给噎在胸口,恼怒地瞪他,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在踮脚了?更何况此时水没至膝盖处,水里黑幽,他是火眼金睛还是怎么的,都能透视到水下了?分明就是在埋汰我个矮!
可是我矮吗?明明有一米六五的个的,在女人中间算数中等身高吧,只是到他那成了矮个了。气恼消失在看到他用铜丝伸入孔洞后并没打弯时,我开口询问:“你不是说里面的切面很柔软吗?”
陆续也面露疑色,在我未及反应下,他拔下铜丝,迅速把手指伸了进去,我就是反应过来想去拉他已是晚了。但见他面色有异常,心中一沉,难道他真的与疯子一样被卷入了手指出不来?可念头刚滚过,他的手已缩回,只听他说:“这石头当真怪异,刚才还柔软的切面这时已经坚硬,那股吸力也没有了。”
还有这事?前后不过半分钟,白岩层内就起了变化?联想刚才疯子的情况,顿然明白他手指拔不出的原因了。当他探入手指时,里头切面都是柔软的,很容易就被他五指抠进切面内,然后在他几番使力下时间消耗过去,不晓得出于何种原因岩石变坚固了,于是把他的手指给嵌在了石层内。
思疑间听到电钻声,发现陆续又在旁边白岩上钻孔,这次只钻了一个就收手,拿铜线探入,却并未如臆想中的弯曲。他想了下,继续电钻钻孔,连钻数十个孔,把那块白岩弄成了孔洞蜂窝,然后用力敲击,石层又脱落了一块。就在脱落的瞬间,我看到陆续快速拿掌贴上了白岩,奇迹发生了,他的手掌竟然直接陷入进石层内,当整个掌面都没过时,他缩回了手,只见那掌印犹如张开的嘴巴在一点点的闭合,缩小到只有孩童手掌大小才停住。
这一次不光是我,陆续与疯子都眼睛看直了,好半响疯子语出惊人地问:“这石头是妖怪吗?还会动的?”我想张口反驳,可又不知道要用什么理论了说服他,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人中只有陆续算数镇定,他微沉了声说:“我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种白岩石内寄存了某种我们肉眼无法看到的微生物,原本可能并不存在灰岩层,是它们衍生出来的保护膜。在保护层内,它们不断繁衍,侵蚀白岩,使得白岩成为它们的温床。然而当保护层脱落,电钻打出孔洞的瞬间,空气快速侵入,使得温床变成了硬床,整个表面层等于是被空气给硬化了。”
“依照你这种说法,那岂不是这白岩其实早已千疮百孔,被这微生物给侵满了?”我提出疑惑。
陆续点了下头,“没错,恐怕这段路的白雾就是因为这微生物出来的,之所以前面灰岩坚固,到了此处才松脆,我估计是这里乃白岩集中地带,也等于是它们的大本营。”
理清疑惑后,我只剩一个问题:“那么,它们有害吗?”
陆续不作声了,我知道他回答不上来。虽然依目前而看,这种现象并没有对大家造成什么伤害,但往往有些东西是潜存着危险的,这一刻没发作不代表下一刻就安然无事。我这么问也是给他一个警醒,希望他可以不要再坚持己见。
前路茫茫看不到尽头,谁知道有没有危险在等着我们?另外,沿路过来,始终都没遇上洞螈,也十分诡异。假若有一条是镇守在这水道内的,那么遇见是迟早的事,只有一种可能是:它在某处候着我们,伺机而动。
陆续并不是愚笨之人,我能想到的他也定能想到。他很果断地就下了决定:“回头!”
我暗松了口气,真怕他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总算他理智还在,并没为了寻找韩建成而失去理性。三人中恐怕就疯子不在状态,在发现我与陆续都掉头而走时,还在嚷嚷:“诶,走错方向啦,不是那边!”被陆续提了领子就倒拖,差不多拖了十几米远才用危险的语气问:“方向错没?”
疯子受惊不小,连连摇头:“没错没错。”
我看陆续此时脸沉的很,能体味出他心情的繁复。这次进古洞,已经耗去不少时间了,耐心也在虚度中慢慢磨去,接连意外发生更添了此趟行程的危险性,在终于发现有可能韩建成踪迹时,却因这莫名微生物白岩与空气里弥漫的白雾而退缩,难免心有不甘,但他又不得不考虑我与疯子的安全问题,所以他的情绪就处于焦躁边缘。
还好回头走还可以选择那条岔道继续探寻,或许会有意外发现。心里这么想着,但真正的意外却是发生在我们回走大概五十多米时,三个人同时顿住步子,惊异地盯着前方,我感觉后心在发凉。
疯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又再擦了擦,然后呆愣地说:“我是眼花了吗?小六小九,你们看见那里有堵墙不?”没人开口,但心里却在默应:你没眼花,我也看到了。
一堵灰岩墙赫然屹立在我们眼前,阻断了退路。两旁接缝严密,没有一点缝隙,陆续快步上前弯腰伸手入水中,等他起身时面色越加沉凝,不用说那水底下也堵上了。
这事实在太诡异了,不是说一棵树什么的能长出来,这是石头啊,怎么可能就突然冒出来?可即便真是树,又有哪种树能在短短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内长起的?所以唯一能够解释的是:机关。
在刚才这段路,我们无意中触动了机关,使得这块石壁从地下或者从顶上冒了出来。
陆续突然回头过来问:“刚才我们回头走时,可曾留意到有别的岔路吗?”我微微一怔,脑中转动很快明白了他意思,他的想法好像与我并不同,想开口回说没有岔路,但仔细一想,沿路都白雾蒙蒙,可视范围短到连身旁的人都看着朦胧,如何能确定?
见我迟疑,陆续二话没说就返身牵起我的手,“走,我们再走回去查探一下,我在左,疯子你在右,都摸着墙走,小九你留意好他,提防他万一摸进了岔道。”
于是三人并排而行,步履一致地向前,过程中由于左手始终被陆续牵着,所以我只需把注意力集中在疯子身上。当水道宽处,我就拉住疯子胳膊,五十米左右本身也无需走太久,途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别的岔路口,陆续突然顿住时我侧转头去看他,见他正微抬着头。
视线随过去就发现原来我们回到了刚才的位置,顶上斑驳,掉落了块灰岩,呈露白岩。也就是说沿途并没有出现岔路,那么陆续的设想就是错误的,我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会不会是机关?”
“不知道。”陆续摇摇头,眉宇蹙得很紧,“我们再走回去看看,实在不行就用电钻钻开。”
他说得后招有些不合实际,他那根电钻笔太细也不够长,要是整面墙很厚,那得钻到什么时候?再回头时无需再摸着墙走,所以速度稍微快了些,听到疯子又撞了几次头,我朝他看了一眼。莫名的心神一闪,但太快,来不及抓住。
☆、174。怪石层(3)
很快又回走到了那处,灰石墙并没有消失,在白雾缭绕里显得诡异而阴森。
如果真的是机关所致的话,那就很难办了,我对这类并无研究,且不说疯子与陆续有没有这方面的认知,光是一条五十米长的路径,机关所设位置就难找了。因为不知道究竟是在哪处触碰到机关,从而引起这边灰石墙的出现。
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慢慢思路有一点清晰了。这么一堵墙无论是从哪个位置冒出来的,当机关启动,机刮运行时,肯定会发出声响,而一共就五十来米的距离,这意味着短程之内出现机关设置点不大可能,起码可以缩短一半。突然又想,会不会就在我们折返的位置?那白岩层如此奇特,没准那就是机关启动的窍门。
想到这处正要跟陆续提出,却发现他的脸色在一寸寸变得惊异,甚至流露了恐惧。我还没提问,忽然就被他给拽了后退,“走,快走!这墙是动的。”
啊?墙是动的?
“第一次我们回头一共是走了一百五十三步,第二次只有一百三十步,距离缩短了起码有六七米。”陆续边走边沉声说话。心中微凛,没想他细心到如此,连走的步数都点过。
可是他所说的也太令人惊悚了,难道说机关设定就是如此?正边走边思疑中,突听后头传来疯子的颤音:“小六小九,你们等等我,我好像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