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往地上一扔,刚才毛衣没穿,走的时候都拎在了手上,所以他里面就剩一件单衣,不过眨眼,他就将单衣给翻起直接打赤膊了。
本还要去解裤扣,发现我直愣愣的目光,总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单衣和两人的毛衣往旁边石头上晾起,这才坐下到我身旁。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往疯子那边看了眼还是闭了嘴。
男人打赤膊好像不觉得什么,往我身旁一坐,存在感极强。视角的余光,免不得会看到他精瘦的身形,这时疯子“安慰”完花蜘蛛回转身,看到陆续这幅模样时愣了一愣,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小六,你不冷吗?”
虽说是有火簇燃起来了,可到底这古洞里气温低,他就不冷么?
陆续的回答是阿嚏两声,然后点了头:“冷,所以征用你外套。”说完就扑过去摁住疯子,三下五除二地把他外套给解了下来,我一看疯子里头穿着,差点没笑喷,粗线毛衣外还穿了件小皮马甲,跟以前的地主形象有得一拼。
陆续强盗似得把衣服抢过来后并没披自己身上,而是用身体挡住疯子视线,附身对我道:“把你的湿外套脱下来吧,先穿他的。”微微一怔,他居然是帮我抢的,低眸扫了眼递过来的老棉袄,听到他有些无奈地说:“先将就一下吧,我闻了闻,气味是有些,但这时候也没办法。”
我忍不住想笑,他那一脸嫌弃又无可奈何样,很是滑稽。并没有推脱,接过来后有意飘了眼那边的疯子,见他虽然是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倒也没抗议,看来我那神童的噱头还挺管用的。
刚把外套接到手中时,陆续突然凑近到耳旁,以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去暗的地方换,最好是把里面的也脱下来,帮你烘干了再穿回去。”我的脸上飞过红晕,低了眼帘没看他站起身,向旁走远了些,才脱下自己的湿外套,本想就这么穿疯子老棉袄的,但迟疑了下还是把内衬的单衣给脱下。等我抱着自己衣服走出去时,两道目光刷刷扫过来,那眼神是各有千秋。
疯子是以一种特自豪的眼光看我,就好像我穿了他这件老棉袄,是件多给他上脸沾光的事。至于陆续,不提也罢,那眼底的笑意从我缓步走过去开始,就是愈来愈浓,等我坐下时,他边从我手上拿走湿衣服边说:“小九,你这身行头能赶上今年时装界的复古风了。”
疯子耳朵尖,听到时装界眼睛就亮了,傲娇地对陆续道:“是不是很流行?我就说了,别看我这件军绿棉袄有些年头了,还不比你那种几千块一件的所谓羽绒服要耐寒又时尚?”
陆续懒得理他,忙着摊开外套,发现我的内衬单衣滚落在地时,朝我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把我看得脸又开始热了。幸而他没说什么,沉默地捡起来,将外套先放在了一边,然后对疯子呵斥:“转过身去。”疯子不明其意,语带不逊地问:“干嘛?”
“叫你转就转,哪那么多废话来着?”拳头挥起时,疯子老实地转身过去背朝这边了。
我悄悄看了眼陆续,火光耀在他脸上,俊朗轮廓之下疑似微微泛红。原来他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呢?想了想开口要求:“我来烘吧。”没道理自己的衣物让他在弄,又瞥了眼他那光裸着的上半身,好心提议:“你也赶紧烘干一件穿上,别感冒了。”
“我不冷,热着呢。”他凝神在烘衣服上,神色专注。见状我只得起身去拿他晾在旁的单衣,重新坐下时,他往我身旁移了移,小声说:“小九,你其实挺关心我的,不过我真不冷。”他把唇压到我耳旁,气息轻吐着说悄悄话:“我一想到手上拿的这件衣服是你贴身穿的,就浑身发热了。”
轰的一下,血气全冒头顶去了,我能做的本能反应是将手上他的衣服兜头扔过去,然后去扯自己的,但他的大手捏得很紧,我一下没拽动,反而是被他给拖了过去,一把揽抱在怀。
☆、162。打是亲骂是爱
低笑在头顶,陆续用两手把我圈住在怀中才道:“美女投怀送抱,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低头把我端详了下又改口:“说错了,不是美女,是村姑。不过我喜欢。”完了还在我唇上轻啄了一口。
我恼怒地扭动,试图挣开他,却被他紧了紧低斥:“别动!小九你再动下去我会更热的。”我立即顿住了,这才意识到身后的他是上半身光溜溜的,头靠在他胸前,明显能感觉到那热度,他还真没忽悠人,是真的不冷。
只得恨恨地低骂一句:“不要脸。”赢来他哧哧偷笑声。
这时背转身的疯子忍不住开口了:“我说小六啊,怎么着我还在这呢,就不能收敛点吗?”
陆续眼睛一瞪:“收敛什么?老子跟自个媳妇亲热碍着你事了?少在那唧唧歪歪,非礼勿视四个字你应该懂吧,老子再教你四字:非礼勿听,把耳朵给闭上,然后不许回头过来。”
疯子很受教,不耻下问:“敢问耳朵要怎么才能闭上?”
陆续冷笑出声:“你就不会拿个纸团塞耳朵里吗?找不到纸团,用地下的石子。”然后疯子没声音了,索性拿了两手捂住耳朵,背朝这边躺下睡觉了。
“有你这么欺负他的吗?”我没好气地数落陆续。他鼻子里哼了声气后答:“我又没怎么着他,就是提供良心建议。本来就是,咱两亲热,他跑来插一脚算什么事?”
我面上一红,恼怒地说:“谁跟你。。。。。。亲热了?”没他脸皮厚,说到后两字时压低了声去。他嘿嘿一乐,把脸搁在我肩膀上,皮厚地回说:“刚说你是我媳妇,你也没反对,这事可就定下了啊。”
什么叫定下了?我不是没反对,而是他与疯子在说话,我连插句话的空隙都没找到。正想开口反驳,他的大掌直接捂住了我嘴,唇抵在我耳旁密语:“别想耍赖,你被我抱过也亲过,现在还有了肌肤之亲,就差了那一步,不当我媳妇你难道还想找别人?门都没有。”
我张嘴重重咬了一口他掌心,他也不收回,只在那嗤嗤地呼疼,等我松了牙后,哀怜地说:“看,牙印这么深,你真忍心咬呢。”低眼一看,果然一圈红印,齿痕清晰。不知道是否脑子发热了,我干了一件事后极其后悔的事,竟然伸舌出去轻舔了下那圈牙印。
嗤!陆续倒抽凉气,转而听他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问:“小九,你干嘛呢?”
我顿然间也有些懵,不晓得刚才自己为啥那么做了,愣愣地回转头想要解释,可刚一扭头,强烈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温软的唇被重重吻住,浅尝辄止已是满足不了他,一下就将我搂紧了以膝盖抵着背,大手有力地控住我后脑不让有半点挣动,肆意兴然地启开我唇齿,勾动我的舌。
当微凉的手指从下方衣摆探入时,我心中一惊,随后本能地反应开始挣扎。怎么可以现在?疯子就躺在旁边,不管有没睡着,也是绝对不行的。陆续在察觉到我挣扎时顿了顿,可能是理智回笼了些,手也撤退开了,转移到我的头上轻抚。渐渐狂风暴雨似的侵略进入了尾声,当他撤开唇时呼吸极重,喘出来的都是粗气。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敛着眸,但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火辣辣地射在我脸上。他用额头抵住我,鼻子对鼻子,唇抵着唇,又轻啄了一口,才听他开口:“小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由于离得近,他嘴唇张张合合间总能触碰到我,于是他说完就笑了,“发现这种说话方式挺好的,能一直得到你的香吻。”
见我不作声也不看他,拿头顶了顶我,坏坏地问:“你一直盯着我胸口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性感?”我本处于放空状态,被他这么一说,立即觉得视线都无处可放了,听他沉沉在笑,恼怒地抬眼骂他:“不要脸。”
被骂了他也不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有句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小九,你这是在向我表达爱意吗?”我想骂不能开口,想要打他也不能下手,只能干瞪着眼。
陆续噗哧而笑,捏了捏我的脸,“你这样子真好玩,像只青蛙。”
我还是下手了,探手到他腰间软肉,捏住之后就是一百八十度旋转,陆续嗤嗤长音,嘴里嚷着:“打是亲打是亲啊。”管你打是什么呢,我这不叫打,叫拧!两者之间区别可大了。
等满意收手后,陆续那原本一脸得意样变成了苦瓜,把我往旁推了推,就着火光低头去看那腰处,然后就嚷开了:“小九,你下手可真重,都青了。”
我随意瞥了眼,“有吗?是你本来肤色就是那样吧。”他怪吼:“我哪有那么黑?而且你有见过全身上下都是白的,就一块黑的皮肤吗?”我掀掀眉毛:“有啊,胎记不就是如此长的?没准那是你的胎记呢,之前光线暗谁还留意呀。”
他不说话了,把我往身前一揽,用手捂住我眼睛,不高兴地说:“给我闭嘴睡觉!”
嘴角牵起弧度,终于有扳回一城的快感了,要不他当我是病猫,可着劲的在那欺负。眼睛上捂着的手没动,另一只手探上来抹开我嘴角的弧度,野蛮地命令:“不准笑!”
我任由了他去,不与计较。阖上眼时才发觉眼睛异常酸涩,身体的疲乏也如数涌来,到底是人不是铁啊,而且似乎有陆续在身旁后就会产生依赖感,不像以往独行,再深的疲惫都会藏匿于无形。即使与彭野和佳禾成为合伙人兼朋友,但始终没打开心防。
突然念起他们,发现那个世界离自己很遥远,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有时候真的很薄弱,其中一方断了联系之后,时间一久,双方就会渐渐遗忘彼此。
我和怀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呢?会有那一天吗?假若这里的事了结了,今后该走什么样的路,我一时间有些迷茫。想要抓住,却又不晓得该以何种方式。曾为好多客户出谋划策,编写各种文案,来哄取对方心意,可事情临到己身时,觉得原来的那些方式都不可取,更何况,我与陆续就是那般认识的,难道我还能再继续给他发短信啊。
在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地意识迷离沉睡过去。但应该是身体的敏觉性仍在,当突然躺平时,神智立即蹿进了脑中,意识抽离回来。困顿迷沉中,听到陆续在悄悄起身,旁边传来好大的呼噜声,不用猜也知是疯子。他倒真算数异类中异类,没心没肺,到哪都能吃好睡好。
呼噜声的缝隙里,听得陆续的脚步声在渐远,微觉讶异,眯开眼刚好看到他几米开外的背影。他这是上哪?解手吗?侧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石块,上面搁着的衣物都已经晾干了,他的单衣和外套不在。我略一迟疑,就也起身拿过自己的衣物到旁边暗处快速换上,总算是将疯子的老棉袄给脱下来了。走过来见疯子蜷曲着身,就上前把他的老棉袄给盖在了身上,也算物归原主了。
奇怪陆续怎么还没回来,没好意思往深里去想,枯坐着等了一会,发觉人还没回意识到有些不对。向那暗处看了看,漆黑无光,考虑要不要喊醒疯子去找一下,万一我贸贸然找了去,碰上尴尬情形,我和他都下不来台。
可是我走过到疯子那处,看他流了一脸哈喇子嘴巴张得老大的睡相就不由无奈摇头,这种情形要喊醒估计挺难的。往包里翻了翻,并没找到照明工具,只得硬着头皮往暗处走。
我不可能边走边喊,只能大致辨别了方向凝神倾听四下动静。走出去一段路,火簇能照过来的光就有限了,只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要看清路已是困难。
周围安静的近乎异样,心里有些慌,陆续就是想要那啥,应该不至于跑这么远吧。可一路过来,以我的耳力,假若他在就不可能听不见一丝动静的。隐约有不好的感觉,不想往那方向去想,可思维控制不住,之前他带了我们绕开出口并未回到上层,心里就打了咯噔。隐隐觉得他其实还想追踪何教授那些人,之前停留的那处可能就已是接近秘密核心的位置了,韩建成等人或许也就在那附近。
所以,他等我们都睡下后,自己单独一人悄悄潜伏回去?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想用锥子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刚逃出虎穴,就紧赶着送上门去的,有这么笨的人吗?
对,有这么笨的人吗?无疑陆续不笨,不但不笨,脑袋瓜大多数时候比我灵光,而且精明深沉,他怎么会干这种愚笨的事?再说,就算他要孤身犯险逞英雄,把我和疯子就此搁在这能放心?
事情想岔了,一定不是这样。
☆、163。陆续的警告
正自思疑间,某个方位传来轻细的滚石声,我的耳朵立即敏锐地捕捉到方位,放轻脚步走过去。当视线所及看到微光时,大致已肯定是陆续了,颀长的身影在微弱的光下很是扎眼。
我没有立即上前,在离了十多米处停下观察,他到底在干嘛。并没有蹲着,所以基本排除他在行尴尬之事的可能,看他的身形像是向前弯腰在找什么。
突然脑中灵光闪过,我顿悟过来。之前果然是想错了,陆续单独离开并不是要回头去找梁哥那批人,而是来找地图中的藏宝处。金属片上的地图,他是全记在脑子里的,这一层既然已经到了地图所绘位置,他又怎会错失良机呢。难怪之前他带我们走着偏离了方位,到了一处陌生隐蔽之地。
人之常理,没道理明知某处是当年自己父亲藏宝的地点而不去探究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连我也瞒着,等我睡着之后才悄悄过来?难道说。。。。。。连我都信不过?
当念起时,心底某处就划过了异样,我本不想这般猜忌,可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他此刻的行为。一直都知道陆续是敏觉之极的人,当我呼吸略微重了些,他就顿然直起身来,回头的同时光束也照了过来,反应再快也来不及避闪,何况我也没想过要躲。
“小九?”询疑声传来,伴随的是快步而行,十多米的距离数秒之间,他就到了近前。我没作声,目光搜掠在他脸上,他出奇的没有任何表情,不慌张也不惊讶,就任由我看。
等了足有半分钟后,他才微挑了眉问:“把我想成什么样的混蛋了?说给我听听看。”
我不由失笑,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刚才这半分钟内我还真什么都没想,就纯粹观察他的微表情,观察结果是无法判断。当一个人敛藏心思被抓包后,总会无意识的在细微处表现心虚,但他陆续却是完全坦然,连个眼神闪烁都没有。
沉默不语下,他伸手向我,出于某种心理化学效应,我向旁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于是他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但也就那一两秒,下一刻五指成爪一把扣住我肩膀,把我整个人往怀里带,动作很是粗鲁,并且恼怒地瞪眼:“躲什么躲?”
我心火一上来,脱口而出:“你藏什么藏?”
“我哪里有藏?”他扬高了音调。我顿时冷笑出声,“你是没藏,就是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一个人跑这来!怎么着陆续,你是怕你老爸的藏宝被我分刮了还是什么的?”
陆续的眸光明明灭灭,直直看进我眼底,“你猜到我是来找那藏宝点了?”
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他到此处的动机,当下就觉心凉如冰,原来他对我始终没有交心,根本就不信任我!身体要比神智更快作出反应,本能地抗拒这个怀抱,他可能未及防,一下就被我挣开了,正要向后撤开一大步,却见他的手又伸来抓我。
沉沉一笑,不再客气地就挥拳而上,重击他手侧腕骨,他吃疼缩手,怒瞪了我:“你来真的?”心说谁还跟你来假的?嘴上紧闭,脚下横扫了出去,踢中他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