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略一迟疑,就探手过来,但到得半途就被横向过来的手给打落,是陆续。他恼声说:“别用那脏兮兮的爪子来碰小九的手。”视线不自觉落向疯子的手,好吧,确实不算干净,都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了,因为,纯黑。
疯子被陆续这么一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把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可我看他那件衣服皱皱巴巴不说,原来的色泽也很难辨啊。本身陆续也就是刁难一下他,当他第二次探手过来时并没再遭到阻止,触碰的是我小臂,他是先用食指戳了戳,然后凑近了细看。
我也任由他在那观察,等到手觉得酸时就收了回来,待疯子直起身后,煞有介事问了句:“这不会是假肢吧?”我也有了石化的倾向,陆续在旁暴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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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家仔细阅读底下黄框内容,不想每天再重复了。嘿嘿,疯子出现了,不知道大家有想他不?之前看留言说陆续与小九都是单独行动,其实不是的,这不是还没写到嘛,疯子怎么能少了呢。
☆、144。疯子怪论(2)
最终我也放弃了对疯子的治疗,选择像陆续和梁哥那般对他忽视。他又憋屈的被呼喝了站到角落里,不准再出声。通常人都是在实践之后,才得出结论,原来有些处理方式是合理又正确的。
梁哥先问起了关于我的事,有陆续在,也不用我出面,任由他去发挥。期间我几次蹙眉,发现陆续跟梁哥说的版本与我讲给他听的并不完全一致,隐去了一些重要的讯息,比如我能驱使动物的能力,以及后来纵火烧花海那件事。
陆续并没看我,但握着我的手在掌心轻捏了下。有些事不用道明也能想得通,虽然他与梁哥是朋友,但梁哥是黑竹沟那件案子的负责人,假若我身上牵扯到的讯息太多的话,那么无疑在这次出去后,会成为梁哥的重点审问对象。陆续巧妙的把我失踪推在了阿蛮身上,又及时转移话题到他在格尔木如何发现我没死这件事上。
梁哥听完后不置可否,看着我问:“你怎么会到格尔木来?”
我笑了下答:“可可西里、胡杨林、昆仑山脉、青藏线,是绝大部分旅人神往的地方,我自然也不例外。如果不出意外,我这时候本该是在拉萨布达拉宫里畅游了。”说到此处,有意无意地朝身旁的陆续飘了眼,他接收到我视线,尴尬地低咳了两声来掩饰。
关于先前帮成晓寻人的任务,我始终都没讲,陆续也没追问。这个事在我而言,认为关于亚楠的一面没必要呈露开来,在他陆续跟前,我就是许玖。至于陆续,估计他从得到的讯息里判断我可能是加入了一只探险玉珠峰的驴友队,所以也并未询问太多。
现下梁哥问起,也就顺藤而下,且让他们以为我是到这处来旅行的。毕竟与他们在黑竹沟相遇,也是一场旅行起的因。梁哥本还想再问什么,视线划到我身后时顿住,转而就去看陆续,“韩冬灵在这你怎么不早说?”我怔愣了下,回过身去,发现韩冬灵赫然就站在那处昏暗中,可梁哥与三疯子两人带过来的灯特别亮,把四下都照得能看见了。
陆续这时也看到了人,蹙起眉问:“不是让你等在那的吗?怎么过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冬灵摇摇头,低声说:“没有什么事,看你们迟迟不归,又听到这里动静很大,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说到此处转向梁哥问:“你们怎么找过来了?其余的人呢?”
我心中一顿,立即意识到什么,直觉去看陆续,他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的眼中有同样的了悟,韩冬灵与梁哥、疯子居然是一起的。陆续直接就问了:“梁哥,你们怎么与冬冬一块下这来了?”
“阿续,能一会再谈吗?秋远一直都没醒,他一个人还在那边。”韩冬灵打断了他的问题。
既然她开了口,也不好拒绝,确实一干人全在这处,剩于秋远一个人在那边昏迷着也不妥当。几人把灯具收一收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憋了好一会没说话的三疯子终于忍不住了,只见他睁着惊讶的眼看着地上的于秋远问:“他怎么了?”
哪知不问还好,一问之后似提醒了陆续,他一个箭步上前扯住疯子胸前衣襟斥问:“说!刚才是不是你放蜘蛛出来吓人的?”疯子一脸的无辜,“哪里有放出来吓人?我是让花花来找人的,他们一个两个都脱队了,只能拿出我的宝贝花花来寻找了,这不,把你们都给找着了。”
“去你的,”陆续飙脏话,“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见那东西不怕?地上躺的这个,就是被你那花蜘蛛给吓昏的。”疯子不信:“不是吧,胆这么小还是男人吗?我的花花很温柔,不会咬人的。”
就是再笨也听出背后意思来了,合着刚才制造那么大动静,甚至让于秋远英雄救美舍身就义的花蜘蛛,原来是疯子的,还有个很花哨的名字叫作——花花。
我见过世人养猫养狗当宠物,或者也有养蜥蜴之类的,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把蜘蛛给当成宠物的。拿崇拜的目光将疯子看了又看,感叹:到底是异类,非我同族。
也不知他从哪掏了下,摊开掌心,赫然是之前那只拳头大小的花蜘蛛。他一脸傲娇地对我说:“小九,你别看它瘦瘦弱弱的,可厉害了,能闻着气味辨别方位,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示范。”
我飘了眼那蜘蛛,怎么也没办法把它与瘦弱两字联系在一起,它这还叫瘦弱就没有肥胖了。略有些好奇地问:“你要怎么示范?”疯子顿如找到了知音般,跑到我面前比手划脚地说:“那,我让花花闻一下你的味道,然后你跑去躲起来,若是没跑远的话,不出五分钟它就能找到你。”
真这么神奇?蜘蛛也能通过气味寻人?可是动物对我而言,有着天生的同类敏感度,恐怕真立即找到了我,也不能体现这蜘蛛的本领吧。
这时陆续说话了:“你当它是狼狗还是猎犬?爷还就不信了。”
那刚好,他不信,让他做实验。陆续在听我说出提议后,瞪大了眼怒声埋怨:“小九,疯子发疯是司空见惯,你怎么还陪着他一起疯?”
我好言相劝:“你就当配合一回,让我看看这只蜘蛛的本领。”陆续露了个无比委屈的表情,疯子这回可乐了,兴匆匆上前把花蜘蛛往他身上送,嘴里还嚷着:“别动啊,动了会影响花花的判断力的。”陆续还真没动,但是在那花蜘蛛沿着他手臂向上爬到肩膀时,他阴恻恻地开口了:“疯子,你再不把它拿走,信不信我立即就把你连带它一起废了?”
疯子手如闪电般地探过,拿回了花蜘蛛,然后如赶苍蝇般地挥了挥手:“行了,你去躲起来吧。”陆续把牙磨得倍儿响,“你等着,要是找不到老子,今天我非把它给塞进你肚子里去。”发完狠话才步伐钝重地走进黑暗中,过去数十秒,他步子骤然放轻,已是听不见动静了。
其实我明白,陆续之所以肯做这个实验定有其深意,否则他不会吃饱了撑着陪疯子玩这游戏。如果真的证实那只花蜘蛛能凭味寻人,那么接下来要用到地方会很多,比如,找那韩建成。
我还是有些不太信疯子的话,觉得花蜘蛛停在韩冬灵肩背上纯属偶然。乘着试验时段,我问起了这只花蜘蛛的来历,疯子立即就来了精神,他扯着我的袖子说:“小九来,咱坐下来慢慢聊,说来话长呢。”我心里一咯噔,“故事很长吗?”
他有模有样地沉吟了下,似痛下决心般说:“可以长话短说的。”于是我随了他意,不顾其余两人目光,与他就地坐在了一处,开始倾听他的故事。
疯子讲这只花蜘蛛,得追溯到好多年前的一次森林之旅,正是那次开启了他的天书之梦。说到此处时,他作了个很是惆怅的表情,又似在酝酿着什么,却迟迟没讲出半字。
我忍不住劝道:“如果那次经历很不堪回首,那就还是别讲了吧。”其实我心里已经生了悔意,以疯子这状态,估计讲这故事不是长话短说得了的。光起个范,都小半分钟过去了还没个下文。
可疯子哪里体会得到我的苦心,听我劝了后很是烦躁地回答:“不是,我是在回忆那件事主人公的样子,时间过去太久,记不太清楚了。算了,略过那两人的容貌吧,唉,我是希望尽量把故事跟你说得完美来着。”
我的嘴角抽了抽,不就是只花蜘蛛的事嘛,还有主人公?别告诉我说他在回忆那蜘蛛的“父母”长相。就在我做好心理准备等待听一个关于蜘蛛一家的“离奇”故事,疯子也悠扬开始演说:“大致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林子里迷了路,走了一个多月也没走出来,然后某一天,灰蒙蒙地天要下雨了,我就四处找寻地方准备避雨。。。。。。”
“回来了。”是梁哥出声解救了大家,或者说陆续回来的正是时候,我立即撇下疯子站起身迎上去,“如何?那蜘蛛呢?”陆续抬了抬手,那只花蜘蛛正停在他衣袖上。
如此说来,疯子并没吹牛。
身后传来疯子哀哀的声音:“小九,你还听不听我故事了?”我假装没听到,心说依照你那种*,连天要下雨都详细交代,你要讲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是自己嘴贱去问,一只蜘蛛能有什么故事,最多就是在哪抓的,然后给他捎带回去了。
心里这般嘀咕,但有人没懂眼色,正是那刚回来的陆续,一脸莫名地问:“听什么故事?”
然后疯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跑过来拉住陆续,“来,小六,我讲给你听。”
两分钟过去,陆续就低吼了:“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蹲在一旁掩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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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一段陈年往事(感谢冷灵心赠送钻石)
疯子铺垫半天,还在那林子里寻找避雨那段呢,也难怪陆续那燥脾气要发作了。
可当事人并不觉得自己陈述繁琐,还苦口婆心状地解释:“你耐心听我说啊,就快讲到了,这些都很重要,必须得交代,要不以你的智商后面会听不懂。”陆续闻言立即跳了起来,怒斥:“滚开,别来烦我,爷没耐心听你在这胡扯。”
疯子在他那又吃了个闭门羹很是不甘,就好像话到了嘴边,却硬要他缩回去,一脸凄楚地去看旁边的梁哥,但梁哥那气势基本上属于秒杀性质的,眼睛一瞪他就嫣了。目光继续转,到韩冬灵那,眼睛一亮,清了嗓子就道:“那个冬冬啊,你要听我那故事吗?”
“不要。”韩冬灵很干脆地给了两字,甚至眼皮都没抬起看他。
疯子虽喜欢闹腾,但也不傻,除了陆续的脸色他不管不顾外,其余人的都还是看得明白的。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我身上,带了乞怜:“小九,你还要听吗?”
我没忍心拒绝,忍痛点了头。陆续在旁提醒:“小九,你确定要听吗?”我语带勉强地回:“就听听吧,不过疯子,你能尽量简明扼要,把一些前缀后缀那些的,还有关于气候环境的都省略吗?直接进主题,就从蜘蛛开始讲起。”
“要这样吗?”疯子很是迟疑,“可是我怕你听不懂来着。”
我连忙摆手,“不会不会,你也说了我们是知音,你说得再简单我都能懂。”终于他笑了:“那倒是。就是那天我在树林里遇上了一个男人和小孩,小孩是个神童,指着地上的花花说它日必成气候,终有一日天书将再现人间。”
说到此处就顿住了,我等了片刻也没见再开口,不由问:“然后呢?”疯子眨了眨眼,“没有然后啦,故事就结束了呀。你不是要我简明扼要吗?”
额头顿冒黑线,是有够简明扼要的,三句话就结束了。
觉得还是问一下吧:“你怎么知道那小孩是神童?他又为什么指着蜘蛛说那番话?”疯子的理论差一点把我听吐血:“因为那个男的说他是啊。”
我真心要觉得无语了,“他说你就信?你认识他吗?”
疯子依然有话可答:“小九,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别不信,我开过天眼的,能慧眼识英雄,一看那男的就知道他不凡。这么跟你说吧,这人那都有五行之气,那男的气与常人不同,周身围绕的全是紫色的。自古就有紫气东来一说,把那紫气比喻成龙,所以我一看那男的就觉得他是皇帝命。”
这越说越离谱了,怎么扯到玄学与皇帝了?陆续虽然之前骂了疯子不想听他说,可就在旁边也不可能捂着耳朵不听,听到这处时冷哼着开口:“哟,你这又是开天眼,又是五行的,怎么不去摆摊给人算命呢?”
没想疯子还真煞有介事地道:“诶小六,我跟你说,我是真有过这想法的,就在认识那高人之前,但是他听完我一番言谈,那那那,就是刚我跟小九说的,他就将我细细看了看,然后说我慧根不够,需要磨练。后来他说我的慧根不如他身旁那十多岁的孩子,你不知道,那孩子可牛了,一声吹哨,林子里的猛虎都趴在我面前了。所以我把他奉为神童了,你看后来他指花花必成大气,也真说对了。”
我听着觉得疯子形容的这画面好熟悉,尤其是他说那孩子一吹哨老虎趴面前这事,怎么有那么点像我?记忆深处,可以说很遥远了,跟了聿哥没多久,为强化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多往森林深处走。可能是自小与虎狮相伴得多,所以在所有动物里,我最能驯化的就是它们。
那天的具体情形我不太记得了,就是在林子里遇到了个躺在烂泥堆里的人,可能是枯燥日子过久了,聿哥与我就在旁边找了空地坐下来“探讨”眼前这一幕。我问聿哥,那个人死了吗?聿哥摇头说他没死,只是睡着了。当下就觉得好奇怪,由于这两天下雨,地上是湿的,而那人身下躺的位置刚好是个泥潭,弄得脸上身上全都是泥,这样居然还能睡得着。
聿哥是个清冷的人,而我由于之前的遭遇对人有着疏离与排斥,所以谁也没上前喊地上的人一声,一直等到他睡到自然醒。那人坐起来后就看见我们了,也不觉得突兀,把聿哥看了又看,那张满是泥的脸上也看不出啥表情,我倒是觉得聿哥看他的眼神里带了兴味。
然后那人跑过来就语出惊人,指着聿哥说:“你他日必为人中龙凤,是个皇帝命。”刚好我拿着水在喝,听到他这惊人之语,一口水全喷了出来,不骗不巧地就喷他脸上了。他也没在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稍稍露了点本来面目,看起来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
“你从哪看出我有那皇帝命了?”没想聿哥还有心情跟他说话。
那人一听聿哥提问,犹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他抬指比划了个圈说:“我打小开过天眼,能看出人身上的气,你的四周被紫气环绕,并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古时不是都说紫气东来嘛,那就肯定是皇帝命格啦。”
我虽然还小,也觉得这人是个江湖骗子,可聿哥却难得有兴致地又开口了:“你觉得现在还有谁能是皇帝命吗?”我蹙了蹙眉,跟聿哥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对他的情绪变化也有些能捕捉到,虽然此刻他似笑非笑着,但却感觉他问这话时略带了讽意。
那个人被问住了,挠着脑袋回说:“就是个比喻,是比喻嘛,意思你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格,不知道我以后能跟着你不?让我也沾沾贵气。”
“你慧根还不够,还不如她。”聿哥指向了我,眼神示意。我立即心领神会,一声扬哨,就听林中传来虎吼,没一会一头高大威猛的老虎跑了过来,把那个人吓得要往树上爬,就在他半挂在树梢时,那头老虎乖巧地趴在了我跟前,我伸手还摸了摸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