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士?就是那个穿白大褂的?老铁的意思这几头狼受药粉所控制,即使狼族是个群体系统,头狼是它们的首领,在药物与音频的双重控制下,也能忽视头狼的呼号,甚至有可能对其攻击?
刚闪过这念头,随着老铁的一声冷哼,身后的几人都松开了牵绳,那几只狼就刷刷地朝阿蛮处冲了上去。阿蛮没动,头狼先挡在了前方,与它们打在了一起。天下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同类相残。药物使其迷失了本性,哪怕面对首领,都能撕咬下去。
阿蛮动了,但下一瞬就听一声沉闷的啪响传来,阿蛮的脚前火化四溅,老铁道:“别急啊,看完这出戏再说,要不然。。。。。。呵呵,可能你的速度能避得开,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在你的世界,除去那些次等品,它们不也是你的族人吗?”
那是什么东西?烟火炮仗?显然不是。
“是类似于霹雳弹的火器,你看老铁的手上。”陆续抵在我耳边轻语。视线移转到老铁手部,吃惊地看见他拿着一根黑洞管子,与其他人的钢管不同,大约就十几公分长,刚那火花是它射出来的?
陆续似知道我心里疑问,又对我耳语:“看形状像是土制的枪管,但据刚才那火光判断,它里面装的应是磷粉,极易燃,威力也不小。”
☆、92。猫哭耗子假慈悲(为老九赠送钻石更)
转瞬之间,厮杀的狼已见了分晓,头狼或许骁勇,但毕竟寡不敌众,随着一声惨嚎,它倒在了阿蛮脚边,另外有一头狼也倒地不起悲鸣着。两败俱伤也罢,兔死狐悲也罢,总之不过是狼族之间在上演一场残杀戏幕供给老铁等人欣赏,他们甚至还言笑谩骂。
阿蛮一声震吼,将另外三只狼给吓退,然后见他蹲下身把头狼给抱了起来,哀呜声穿透沉寂的夜。
蓦然间心中浮出酸楚,头狼是随我才出来的,若它没有因为嗅出我身上阿蛮的残余气息,而留在那铁门之后,此刻就不会这般下场凄惨。
为什么一只狼会对认定的人忠诚不二,宁为死也不离不弃,而人却可以狠毒到让它们种族残杀?
这就叫人心险恶吗?
头狼在阿蛮的手中去的很快,痛苦的哀呜声一下中断,显得很是突兀。
这边老铁似想开口再奚落两句,但他的音刚起,那本静默不动似在默哀的身影如黑夜中的豹子般动了,他的扑击对象正是老铁!很难想象,他们之间隔了有近十米左右,可阿蛮一个纵身而跃,竟是半跳到空中如长了翅膀直线飞过来一般。
老铁惊急中对着半空“啪啪”射了两发,黑影凌空转向,火光插身而过,射在了树梢,一下树就燃了两簇火,使得昏暗空间亮了些。我注意正被这给吸引,突听一声尖嚎,移转目光时只看到阿蛮身前如箭一般飞掠出什么,仔细看,心中一紧,阿蛮竟然将头狼的尸身给当武器抛掷向了老铁!
但下一瞬就知道自己想错了,随着老铁的一声惨叫,才发现原来头狼并没死,它狠狠地一口咬在了老铁持火器的手腕上,巨疼使他不得不松手,那根黑管子落地而滚,竟然往我们这方向滚来了。
与此同时,在空中偏转方向的阿蛮,身形极快地闪向这处,他的目标是那根黑管火器。
腰上一紧,是陆续在身后揽住我欲往后撤,而随着阿蛮翻滚落地捡起那根黑管的同时,他抬头间的绿眸正与我的目光对上。心中一个咯噔,被发现了!哪怕我们掩身在树影背后,还有树丛遮挡,但我知道阿蛮是看到我们了。
陆续也顿住了,这时候再动已经是迟,而且若动静太大,势必会被那边老铁等人发现。两人屏息着瞪住前方的那双绿眸,我感觉到陆续缩回了右手,知道他这动作代表什么,若我们暴露目标,那么搏战逃不了。他右边后腰的位置,放着的就是那把能伸缩的长刀。
数秒之间,暗流涌动,激战似一触即发。但,阿蛮转身了,就当没看到我们一般,他身形疾闪到了另一侧,然后才用手中的火器射击。因为这几秒的时间,那方本嘶咬住老铁手腕不放的头狼,被几根钢管同时插入身体,连哀嚎都没有,它就重重摔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阿蛮射出的火苗被老铁躲开了,他身后的人首当其冲,然后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个人如浇了汽油一般,轰的一下那处火光闪烁点就烧成了大片。
“救我,救我!”那个人在哀声呼救,可老铁理也没理,扬手而撒了什么,咬牙切齿怒喊:“杀狼怪!”心中一沉,他动了杀念!而在他一声令下,其余几人就开始敲击手中钢管,发出那种很尖的音频,感觉就像一把锥子一般扎进人心头。
原本还在利用火器射击的阿蛮忽然间就痛苦地捧着头,我隐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这敲击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尖利难听,但也不至于这般痛苦,所以只有一个原因——地狱魔星。阿蛮的体内必然也有这种植物花粉,使其被控制,而刚才老铁扬手间撒出的粉末,可能就是这种,也可能是与那种花粉相互克制的,使得两者间产生反应,从而达到他诛杀的目的。
音频本身没有杀伤力,但它可以打乱人的神经系统,造成幻觉意识。
随着那几人敲击的节奏加快,我听得都心如雷震,好似要跳出去般,阿蛮就更难抵抗了,他手中的火器掉在了地上,人也颓倒在地在那捧着头翻滚。老铁附身捡起,用极其轻蔑的口吻说:“既然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那就成全了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畜生而已,还想反了天,自己找死。但你也别想死得这么痛快,不让你尝尽抽筋挖骨之痛,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的视线移转向一旁的头狼,“让青狼偷袭我是吗?我这就让你的同伴化为灰烬。”说完就将黑管对准了头狼的尸体啪啪几火,瞬间头狼被火给淹没。而另一边那个被阿蛮射中,身上着火的人还在痛苦的嘶喊,老铁抬起手上的黑管对他也射了几火,立时那人全身被点燃,在地无论怎么翻滚都扑不灭那火,最终哀嚎声越来越小。
空旷的荒野,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这等于是一个屠杀场。
没人开口说话,直等火光内完全无声也不动后,老铁才道:“兄弟,别怪你铁哥狠,这个火你是清楚的,一旦沾上就只有等死的份,铁哥也是让你少受些痛苦。”
我想到了之前用来形容陆续的话,用来形容此刻的老铁会更贴切。
猫哭耗子假慈悲!
陆续也就是小打小闹有意玩笑而已,而这时的老铁,杀人越货都是他在干,说得却像恩赐一般,还是为对方好。都说兄弟是被拿来出卖的,原来说得一点都不假。从另一层上可看出,老铁这人心狠手辣之极,他身旁的人却不敢多一句嘴。
阿蛮的痛苦呻吟声越来越剧烈,我听得难受至极,他明明是人,被像畜生一般对待,与狼为伴。他们用着插入他同伴身体里的武器,甚至还带了血,敲击着令他致幻痛苦的声音,这是一种何等悲哀的人生?
老铁说:“算了,怎么你也是我养大的,就是养只狗也有些感情了,早点送你上路吧,黄泉路上你也能与那些次等品和青狼有个伴。”
他伸出了手,黑洞的管口对准了在地上蜷缩着哀鸣的阿蛮。我凝着那暗沉中的绿光,仿佛看到了阿蛮心中的绝望。
侧转头唇抵在陆续耳边轻语:“他的名字叫彭野,帮我救他。”说完拉开了他还抱在我腰间的左手,用力捏了捏,走出了树影之后,扬声喊:“等一下!”
老铁惊然回头,没有预料到一旁的树丛里会突然冒出个人来,就连那敲击的几个人也一时间顿住,视线全落在我身上。我轻笑着说:“大哥,别来无恙。”从认识老铁的第一天起,就被他的热心与亲切打动,喊着他“大哥”这个称呼。
我只走出了两步,用身影遮挡住藏身的位置,那里还有陆续,反背在后的手朝他挥动,示意他千万别作声,否则就当真是被他们一网打尽了。清楚地听到,咫尺之外牙关咬得太紧而咯嘣声响,心道:陆续,你不会懂我为什么要走出去的。
老铁走近了两步,看清是我后,惊疑不已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中微动,这话似乎暴露了某些讯息,他并不知道我与陆续已经抵达他们的大本营。思绪快速略转,很快作出了回答:“你在神佛洞突然‘失踪’,我急的不行,想要去找你,可那陆续却不肯,他想回程找警察,说这事严重了。与他意见不合,我就撇下他独自走了,可却在林间迷了路,后来辗转穿越丛林,找到几座房屋,又再翻越山林,没想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哥,原来你没事。”
话到最后,我的语声中多了讥诮。
撒谎的至高境界是真假掺半,态度拿捏准。假如这时我装成异常惊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恐怕是人都会不信。就是如此,老铁也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我,隔了有那么三四秒才问:“妹子,刚才你都看到了吧?”听着是问句,语气却肯定。
我就算想否认,他也不可能信。估计这时候陆续已经稳定了情绪,且掩藏好了,为了转移视线,不动声色地向旁挪动了几步,然后道:“我想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很。。。。。。震惊。”
老铁突然笑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不怕我吗?”
“怕。”这句是实话,在迈出那一步时就意味着我走进了地狱之门,只是很多时候常常明知前路是死局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走。我指着地下的阿蛮说:“既然他已经无力反击了,又何必赶尽杀绝?”
老铁低头飘了眼地上的黑影,防备地问:“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我想了下,“因为觉得他很可怜。”
“哼,妹子,你这是把大哥当傻子糊弄呢,你躲在那树后面好好的,突然不怕死地跳出来,就因为觉得狼怪可怜?快说,你与他是不是有过接触?还是,你能进来这处就是由他引路的?”
“啊,你怎么知道?”我故作吃惊状失声而喊,并大步跑向阿蛮,拦在他身前说:“我在树林里迷路时遇上了蛇群,差一点就没命,多亏了他救赶走了蛇群,后来他领着我来到这片山林里,还给我安顿了一处岩洞。大哥,他于我有恩,求你放过他。”
☆、93。蛰伏的杀机(感谢年年柳色赠送钻石)
离得近了,我能看清老铁脸上的表情,他一副恍然状地道:“原来是这样。呵,倒是没想到这畜生养着养着养出了真人情,居然还对女人有兴趣了。”几声沉笑从旁溢出,我蹙了蹙眉,忍住没出声。
老铁走前一步,突然就把黑管子顶在了我脑门上,“妹子,这东西的威力你应该也看到了,最好是不要乱动啊。说,陆小哥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最后那句他是厉声喝问出来的,让我心中一震,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沉了沉气息,缓缓而言:“我刚说了与他吵翻了,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像他那种没用又怕死的男人,我才不屑为伍,一路上你不是没看到我与他不和。”
“哦,是吗?”老铁似笑非笑地反问了句,侧头朝旁边一人道:“你去刚才她出来的位置查探下。”
那人听令立即向那处走去,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垂在两侧的手握紧了拳,心中衡量着这一刻反击的成功率会有多少。加上老铁,他们一共是五人,刚才被老铁射杀了一人,目前还剩四人,而遣走一人去我藏身处查探,身旁就只剩了三人。但主要是还有三只狼在他们手中牵着,以一人之力要应付三人三狼,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若被那人发现陆续行踪的话,那真的是把他给拖下水了。
当那道身影没入昏暗中时,我手微抬打算去夺顶在脑袋上的黑管子火器,这本来就是我靠近老铁的动机。不顾一切冲出来是莽夫行为,但即使是莽夫,也想险中求胜,唯有一举夺下这把致命武器,老铁等人才会投鼠忌器。可手刚略动,就觉脚上被触了下,垂眸去看,发现竟是倒在那簌簌发抖的阿蛮,他原本绿光熠熠的眸子此时显得黯淡,但眼神中却含着警示。
迟疑间,听到那边传来喊声:“铁哥,没有人。”
老铁沉吟了下,“旁边也搜一搜,给我搜仔细了。”那人应了声,搜找的幅度加大,树丛影动,哗哗的翻折声,过了几分钟,那人从树影后走了出来。
我微眯起眼,咬住下唇死死盯着那道身影,等他走近时,我动了。头一偏转,先避开管口,然后一记重拳狠击在老铁腕下三寸处,那是人体的一处要害,击中后整条手臂都会麻痛不已。意料中的,黑管子坠落而下,我顺手抄起。另一边,走至近前的身影也发动了攻击,但不是对我,而是一刀斜劈而过,扫向那三人的后背,其中有两人都被砍中,另一个人敏觉朝旁躲开了。
当那个人走入树影黑暗处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我就听出了异样,他的声音中带着颤音。这时候只有一种情况会如此,就是陆续该死的没走,他还在那,而且在那人一进入后,就默声控制住了他,那句话是在受迫情况下喊出来的,为了迷惑老铁等人。
而之后树丛骚动变大,是陆续以假装搜查翻找,其实是将那人敲昏,扒下他衣服换装。短短几分钟之内,彷如走了场生死的独木桥,当人走出来的霎那,我一眼就认出是他了。
夜色的遮掩,有意萎缩了身,使老铁并没发觉端倪,可我握紧的拳内却都汗湿了,连额头都急到沁出一层薄汗,比我刚才兀自心中衡量成败几率都还要紧张。直等他靠近,知道不能再等了,哪怕阿蛮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也必须先发制人。
配合不能算默契,但同时进攻,给了老铁四人一个措手不及,待有人反应过来高喊:“他不是邱东!”我已经反手勒住老铁的脖子,将黑管子火器反顶在他脑门上了,此一时彼一时,所谓一招制敌就如此,握得就是先机。
可我忽略了老铁的狡诈,他口中吹出一声长哨,就见远处一缕灿烂烟花升上了天空。心往下沉,隐有不好的预感,这必定是一种特殊的讯号,而从空间位置目测,那个位置离得并不远,也就是说他们不止这几人,很可能那边就会有人赶过来。
只听老铁阴狠地说:“妹子,那根管子你不会用的,抢去了也没用。而且就算你会,你敢杀我吗?”
手握得很紧,心头却抑制不住地颤动,他没说错,这根管子抢夺到手时我就目光搜掠而过,却因时间紧迫没找到何处发射。另外,即使我有把枪在手,也如老铁所言,不可能杀他。不是不敢,而是我是人,不是畜生,草芥人命都是畜生做出来的事。
充其量,我拿这根火器是为了威胁他,可他却不吃我这套。
陆续震吼出声:“小九,丢过来。”电光火石间,立即明白他意思,想也没想将手中黑管子朝他扔了过去,老铁见状想乘机挣脱我,狠厉地一个手肘顶在我肚腹,翻转间还是被我死死拽住胳膊给反缚,并毫不犹豫地掰折了他的胳膊,惨呼声起。
我咬牙忍痛,以极冷的声音发着狠说:“或许我不会像你一样丧心病狂地杀人,但你可以试试,你敢再逃的话,我会不会把你双手双脚都折了,让你变成残废!”
老铁不敢吱声了,痛楚爬满脸,龇着一口黄牙,表情显得狰狞之极。
另一边陆续已经接住了黑管火器,但估计他一时间也摸不着要领,并没立即击射。手中的长刀挥舞着,倒是那三人真的投鼠忌器,不大敢再欺身上前,怕赴了同伴的后程。
唯有狼不怕死的前赴后继扑上来,眼看又有一头扑往我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