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仔细的回忆一下然后摇着头说:“我也记不起来了,好像万家就是在我去加拿大那年搬走的,搬走得非常的突然,那时我在住校了,不知道怎么就搬走了,估计是她的爷爷奶奶调到别的城市去了吧。”
易语嫣嘴角抽搐一下,她想如果是那样就好了,那么大哥和初雪也就不至于爱得那么辛苦,现在的万家,早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想起很小的时候,她拉着二哥的衣角站在大院里,看大哥和初雪演娶新娘的游戏。
那时十岁的大哥和八岁的初雪,他们俩像模像样的牵着红绳拜着天地,调皮孩子拿了红领巾盖在初雪的头上,就是红盖头了。
那时电视剧里正放着琼瑶阿姨的《婉君》,而大院里的小伙伴都说初雪像极了电视里的婉君,于是都叫她八岁小新娘。
那时候,她还是个三岁半的孩子,紧拽住二哥的手,站在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中,紧张而又兴奋,望着二哥傻乎乎的道:“二哥,我也要当你的新娘!”
原本正看热闹的二哥脸一沉,然后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去去去,一边去,你这么千金大小姐是我种佣人娶得起的么?”
二哥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了,留她一个人在人群里哇哇的哭着,那时徐少恭就拿了个七彩的棒棒糖过来哄她:“哎,别哭了,你二哥不娶你我娶你还不行吗?”
“可我就是要嫁二哥,就是要嫁二哥啊!”那时的她哭得好凶,三岁半的孩子,哭起来却呼天抢地的,结果把徐少恭给吓坏了,赶紧牵了她的手送她回家去。
那天晚上,不到七岁的二哥挨了打,仅仅因为她哭了,她哭着说二哥不要她,欺负她,妈妈像抓住什么把柄似的,把二哥的屁股打了个皮开肉绽,最终在蔡妈妈的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说要嫁给二哥了,即使二哥在外边不理她也不敢哭了,更加不敢回去告诉妈妈,她就怕妈妈拿鞭子抽二哥。
她那时是真小,不懂事,总是不明白二哥为何没有自己的房间,二哥为何要跟蔡妈妈住一起,二哥为何就不能到书房来写作业,二哥为何没有自己的房间——
甚至,二哥为何就不能跟他们一桌吃饭只能和蔡妈妈在厨房里吃?
后来,她十岁了,逐渐的明白一些事情了,知道二哥跟她和大哥不一样,不是妈妈生的孩子了。
而她的二哥,就在那时离开了他们,去了遥远的国外。
二哥不知道万家是因为什么原因搬走的,那时她更小,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四年前父母特地去了一趟美国,她根本就记不起万家,记不起那个曾经扮大哥新娘的女子。
“成了,我知道了,你明天跟徐少恭订婚,”易水寒推着易语嫣说:“把酒店地址留下就行了,我明天准点到不就行了吗?”
“你就不能提前一点点?”易语嫣对易水寒非常不满的瞪了一眼:“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现在也把任务推给了徐少恭,好不容易人家订婚了,你还想拖后腿,像个当哥哥的吗?”
“跟你大哥易天泽比起来,我像多了,”易水寒几乎是本能的为自己辩解着:“至少你小时候被人欺负时大多是我帮你去打的架,你忘记了,我还曾把你们班有个男生的门牙给打掉了?”
易语嫣就笑着说:“那是,那时高大虎还说,你二哥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像文弱书生,怎么一拳挥过来那么大的力气?”
易水寒嘴角抽搐一下,心说,力气能不大吗,每天帮蔡妈妈做事,在易家大院里跟佣人一样的干活,没力气才怪呢?
别说一颗门牙,一口门牙他都能打得掉好不好?
“好了,你明天下午早点过来,”易语嫣笑着说:“少恭说要给你送一张请柬的,我说不用,自己哥哥送什么请柬?我去跟他说一声就好了,明天晚上七点,在G城明月酒店,你提前半个小时赶到就成了。”
“G城啊?”易水寒当时就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在滨城啊?G城多远啊?”
“你妹我好不容易定一次婚你还嫌这嫌那的?”易语嫣当即就双手叉腰不高兴的喊:“你忘记了,当初你和顾安澜举行婚礼时,我可没少忙活……”
“行行行,我明天准时赶到不就成了吗?”易水寒用手推着她:“赶紧走吧,不就定个婚嘛?多大的事儿啊?”
“什么定个婚啊?你是我哥!”易语嫣即将转身时忍不住又喊起来:“你明天是重要的宾客,你要担任……”
“我知道了,”易水寒烦躁的抢断她的话:“赶紧走吧,别老在这耽误我的时间?明天要耽误
我时间今天就别占有我时间成不?”
易语嫣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我在这就耽误你时间了,如果是顾安澜站在这,估计你就不这样觉得了吧?
真是喜新厌旧的家伙?小时候谁最护着你来着?现在又是谁在帮你?
如果不是我,你户口能从易家的户口本里分出来?你以为陈楠的同学真有那么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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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语嫣明天订婚,柳云溪下午去巴黎春天买礼服,邵逸夫说巴黎春天到了最新款的礼服,给她定了一件,让她自己过去试穿一下。
她下班后便驱车前往,对于最新款的礼服她兴趣不大,因为邵逸夫除了给她新款的礼服新款的首饰和必要的场合带着她,平日里她也见不着他的面。
巴黎春天她很熟了,主要是最近一两年邵逸夫给她买的礼服都是在这家店定的,所以老板娘米加和她都混成朋友去了。
一进巴黎春天店,服务员即刻满面热情的迎了过来,看见她直接往楼上让:“邵总给你定的礼服帮你留着呢,都熨烫好了,你赶紧上去试穿吧,有哪里不合适让米加帮你修改一下。”
云溪点点头,直接朝楼上走,却在刚走到门口时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嗓音:“米加,我这礼服腰这里是不是宽了点?”
柳云溪一步走进去,站在镜子前转圈的果然是凌雨薇,而她身上是一件玫瑰红的新款秋装礼服,不知道是她瘦了还是衣服大了一码,穿她身上明显的宽松了。
“是有些松了,我等下帮你收收腰,”米加用手捏了一下凌雨薇腰间的礼服叹息的说了句:“凌小姐,这是标准的小码,你以前穿刚好的啊,你不要减肥过度啊?”
凌雨薇扭转身来,看着走进来的云溪,脸色微微一愣,然后笑着说了句:“最近准备接一部古装戏,导演说要演的角色从小就是个病秧子,于是我就减肥了。”
“哦,怪不得呢,”米加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赶紧换下来吧,我帮你收收腰,你可不要总是减肥啊,女人减肥太厉害了也不好,听说太瘦了不容易怀孕呢,你看云溪人家就不减肥,穿中码也无所谓。”
柳云溪赶紧在一边笑着把话接过来:“我跟凌小姐怎么比呢?她是歌星,又是演员,公众人物,要保持身材注意形象啊?而我是一普通女人,别说中码,就是哪天穿大码加大码也无所谓啊?”
米加听了这话就笑了起来,忍不住打趣的说:“云溪,你这话我改天得转告给邵总,让他早点和你结婚,那我就得提前帮你准备大码加大码加加大码的礼服了。”
云溪稍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脸微微一囧,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那边凌雨薇已经换了礼服出来了,而穿一身黑色秋装的她显得更瘦,脸色也苍白着。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云溪看着这样的她问:“真接了古装戏演病秧子啊?”
凌雨薇就苦笑一下,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而那边服务员已经把云溪的礼服拿出来让她试穿礼服了。
云溪的身材依然还是老样子,其实她是容易胖的类型,春夏她一般穿小码,这秋冬她就得穿中码了,她总是会在秋冬时腰间长点肉的。
等云溪试穿完礼服,那边米加也把凌雨薇的礼服改好了,俩人拿了礼服一起出门,米加还忍不住叮嘱凌雨薇别减肥了,再减肥估计她这就没她穿的礼服了,她这可没有加小版的。
“怎么愁眉苦脸的?”柳云溪看着凌雨薇忍不住关心的问:“遇到什么事儿了?”
“水寒他……”凌雨薇才说了三个字眼泪就忍不住双滚下来,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碰壁,心里就万分的难受。
柳云溪当时就默了,凌雨薇和易水寒的事情她听易语嫣说了,凌雨薇好像是因为摔倒小产了,可易水寒却坚决不肯负责,而且还取消了凌雨薇和海米手机的广告合约,最近一个月,海米的广告都把凌雨薇的头像去掉了,听说海米准备另外请别的明星打广告。
“雨薇,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的,”云溪轻声的劝着她:“何况我们也都是读过大学的人,也懂得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既然寒二哥不愿意,你又何必勉强自己呢?”
“可我不勉强又怎么办?”凌雨薇说到这里忍不住抽泣起来:“云溪,你也知道,我爱了他这么多年,如果现在让我放手,我心不甘啊?人家说付出就有回报?为何我付出了那么多,却是一点回报都没有啊?”
柳云溪听了这样的话当即就默了,好半响才又说:“雨薇,付出不一定就有回报的,你看农民伯伯种庄稼,辛辛苦苦的把种子撒到田地里,然后又辛勤的浇水灌溉,可到秋天时是不是就一定有收获,这真的未必,有些种子是不发芽的,有些种子发芽后会夭折的,甚至有些植物长到一半就死了,还有些即使开花挂果了,可那果子里却是空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放弃了吗?”凌雨薇眼泪汪汪的望着柳云溪。
云溪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然后淡淡的说:“我不知道你要不要放弃,因为我毕竟不是你,不过你自己要想清楚,毕竟寒二哥的心思不在你身上。”
这话凌雨薇不爱听了,忍不住就冷着脸说了句:“貌似邵总的心思也不在你身上吧?那你为何又没有知趣的离开他呢?”
柳云溪明显的愣住,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朝自己的车边走去,她这是——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凌雨薇是看见柳云溪转身才反应过来的,于是又急急忙忙的追上来,在云溪的车边语无伦次的说:“云溪,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我想坚持我自己的感情,而且我觉得水寒好可怜,他那么在乎那个女人,可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把他利用完,即刻就把他像一块抹布一样的丢开,我真的好心疼他……”
“那你就用你的方式慢慢心疼去吧,”柳云溪拉开自己的车门上车,关车门前淡淡的说了句:“我走了啊,以后,我们还是少联系。”
“云溪……云溪……”凌雨薇看着启动的车喊了两声,可柳云溪的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迅速的驶离了。
站在一边的凌艳红走上来,看着已经开走的车忍不住就嘟起嘴说了句:“柳云溪什么意思嘛?自己还不是死皮赖脸的黏着邵逸夫不放?还假模假样的来劝别人放手,我看她八成是收了顾安澜的钱,做了顾安澜的水军了。”
“不要说了,”凌雨薇略微烦躁的喊了声:“云溪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估计……还是真心为我做想的。”
“真心?”凌艳红对凌雨薇的话嗤之以鼻的道:“她如果真心为你做想,就会告诉你怎样才能抓住寒二哥的心,怎样才能更有效的接近寒二哥,而不是劝你对寒二哥放手。”
“上车吧,”凌雨薇用手按了一下太阳穴道:“对了,你都打听清楚了?明天水寒会去参加易语嫣和徐少恭的订婚宴是吗?”
“寒二哥当然要去了,”凌艳红一脸笃定的说:“你想想看,大少二十天前去的美国,听说他在美国那边出事了,邵含烟最近都顾不得寒二哥了,听说一直在打听大少的消息呢,而明天订婚仪式上,有一个环节是哥哥牵了妹妹的手走向礼台,然后把妹妹的手交到妹妹未婚夫手里,现在除了寒二哥,易语嫣还有别的哥哥吗?”
“可易语嫣和徐少恭都没发请柬给我,”凌雨薇略微有些烦躁的道。
“这有什么呢,每位宾客都可以携带一位伴侣啊,”凌艳红毫不在乎的说:“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G城高家三少没有女伴,明天你就跟他一起去赴宴不就得了?”
“哦,好吧,”凌雨薇略微烦躁的道:“原本我打算跟云溪一起去的,可刚刚和她说话时我一下子没控制住脾气……”
“你别理柳云溪了,她假得要死,”凌艳红满不在乎的说:“根本没拿你当朋友,所以才会一再的劝你放弃寒二哥,她也不想想,你这帮寒二哥孩子都怀过了,而且以后很难怀孕了,这样的身体,不死赖着跟寒二哥,别的哪个男人还肯要你?”
凌雨薇只觉得凌艳红的话非常的刺耳,听在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忍不住就说了句:“好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赶紧开车走吧,不是还要去看姨妈吗?”
凌艳红撇撇嘴,一声不响的启动车,看来她还得给凌雨薇添把火,否则凌雨薇估计就被那柳云溪给劝得没斗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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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加拿大特别的冷,11月上旬,温哥华居然就飘起了雪。
安澜从培训中心出来,迎面一阵寒风吹来,她本能的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双手不由自主的插进呢子大衣的包里去。
中午来上课时没想到会飘雪,所以她没穿羽绒服,谁知道一个下午,这鬼天气突然就变了呢,寒风阵阵,让她莫名的有种刺骨的感觉。
一转眼来温哥华一个多月了,日子逐渐的平静下来,而她最初来的那一丝想念随着日子一
天一天的过去,逐渐的也就隐隐褪去了。
倒是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候不适应的缘故,母亲来温哥华静养不仅没见身体长好,反而愈加的消瘦了。
因为飘雪,因为学校距离她住的地方有些远,最终选择了出租车,好在雪飘得不大,只是在空中细细的飞舞着,落地上就化了,倒也不会让路面积雪。
培训中心距离她租住的公寓不是很近但也不是特别遥远,不塞车,一路顺畅,倒也二十分钟不用就到了。
其实租住的公寓还挺大的,两室两厅有近一百平的样子,可因为秦沁一在滨城住惯了宽敞的庭院式别墅,偶尔住进这公寓房里来,依然觉得狭窄。
公寓在三楼,安澜开门进去时发现母亲正在收拾茶几,而茶几上摆放着几样新鲜的热带水果,明显不是加拿大时下的产物。
“妈,今儿个这么冷呢,你下午还去商场了?”安澜脱下身上的大衣放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火龙果笑着说:“这两天的火龙果可不便宜,不过火龙果性凉,妈你的身体还是要少吃点的好。”
秦沁一看着火龙果摇摇头说:“这么冷的天,我怎么可能出门去商场呢?这是杰森他妈下午来做客时带来的。”
“杰森他妈来了?”安澜心里即刻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杰森他妈来这做什么?她跟你又不熟?”
“你说还能做什么?”秦沁一白了自己的女儿一眼道:“还不是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杰森订婚?她说好提前做准备,大冬天的鲜花和水果都得提前预定呢。”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安澜不关心杰森妈的态度,她更关心自己母亲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我能说什么?”秦沁叹着气说:“安澜,这人跟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而你和杰森估计也还是有缘分,所以……”
“你答应了?”安澜即刻尖叫起来:“妈,你都没和我商量,怎么就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