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之极的秦沁一脸部扭曲,连着打了安澜两个耳光的手颤抖着,指着安澜咬牙切齿的怒骂着:“顾安澜,我送你去国外是让你学音乐的,不是让你去给人做情妇的,你不学好给人做情妇,居然还去给他……”
秦沁一骂到这里气急攻心,一口气没喘过来,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来,然后人就那样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妈!”安澜已经顾不得自己脸颊的痛,迅速的丢开背上的轻便旅行袋,蹲下身来扶起母亲就大声的喊着:“茹姨,赶紧来帮忙,我妈晕倒了!”
其实一心念经的秦沁一很少看报纸,也不大爱上网,即使看报纸也看财经报,所以安澜登报的消息她早上根本不知道,还是上午她到韵苑来陈婉茹把报纸递到她跟前她才知道的。
原本陈婉茹只是想看秦沁一母女俩的笑话,所以安澜进来时她就站在五十米开外的一棵龙眼树下,想看看秦沁一怎样教训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想看看顾安澜怎么给自己的母亲自圆其说这样天大的丑闻。
可她万万没想到,秦沁一在安澜进门时首先就红不说白不说的狠狠甩了安澜两个耳光,然后还就此口吐鲜血晕倒了。
陈婉茹虽然因为争顾云博的原因对秦沁一心生嫉妒,可到底也还没有恶毒到想让秦沁一死的地步,再说了,秦沁一容忍她们母女三人在沁园住这么多年,她也没有理由巴望着秦沁一去死,她以前也只不过是希望顾云博能和秦沁一离婚娶她而已。
所以,看到秦沁一倒地,她当场是完全愣住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安澜叫她,这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安澜,先不要动她,”陈婉茹语气急促的说:“我马上打急救电话,只是我们这距离医院有些远……”
安澜点点头,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跟陈婉茹的过节了,何况那些个过节跟自己母亲的生命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而陈婉茹打了急救电话后又给顾云博打电话,把秦沁一晕倒的事情说了一下,又把等下要送去的医院告诉了他。
好在救护车十分钟后就赶来了,安澜和护士一起把母亲抬到了救护车上,然后也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而陈婉茹则留在家里守沁园。
是距离沁园最近的医院,几分钟就到了,安澜看着医护人员把母亲推进急救室,她也想跟着进去,却被拦在了急救室门外。
她在急救室门外焦急的踱来踱去,想到报纸上那些报道,想到母亲的误解,她就难受得想去撞墙。
她是真没想到国内的狗仔这般疯狂,居然会跑到首尔去拍邓擎苍的新闻,如果她早知道是这样,那她肯定不会答应邓擎苍老师登台表演,不,她是肯定不会去首尔的。
秦沁一送进急救室二十分钟了,急救室门上还亮着红灯,安澜正无比焦急的时候,顾云博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安澜,你妈妈怎么样了?”顾云博的声音因为着急的缘故都明显的带着颤抖。
“还不知道,”安澜摇着头,刚刚还坚强的她在看见父亲的一瞬间再也忍不住,眼泪哗的一下就滚落了下来。
顾云博看着她红肿的脸颊,破裂的嘴唇还有哭泣的眼泪,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安澜,你母亲为你,可没少费心,当初把你送到加拿大去也是希望你在音乐方面能出人头地,可谁知道你……”
“我没有……”安澜几乎是本能的辩驳着:“我真没有,我跟邓擎苍之间就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安澜的话还没说完,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表情的严肃的走出来:“急火攻心引发风湿性心脏病,幸亏送得及时……”
心脏病?安澜整个人都愣住了,母亲有心脏病?她怎么不知道?
“你妈妈心脏一直都不太好,”顾云博看着安澜难受的说:“其实平日里她也一直都在用中药调理,都好几年没发过病了,这一次……你怎么着也该给你妈保持联系啊?我听陈婉茹说,你妈从昨晚到今天中午,一直打你手机,可你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的。”
“我手机没电了,”安澜声音有些哽咽着的说:“我去韩国时忘记带充电器了,想着就两三天的时间就回来了,又因为忙,所以就……”
安澜的话还没有说完,急救室的门再度推开,安澜和顾云博赶紧围上去,结果走出来的不是医生而是护士。
“护士,我妈怎样了?”安澜的声音因为焦急的缘故有些颤抖。
“已经苏醒过来了,”护士把一把单递给安澜:“去办住院手续吧,医生正在给病人做全面的检查,过会儿就送她去病房。”
安澜点点头,拿了单据就朝住院收费窗口而去,在填了病患资料后把住院手续办妥,待她回来,秦沁一刚好被推出急救室。
安澜跟着护士的活动床一起推着秦沁一朝住院大楼而去,望着氧气罩下的秦沁一,低声的安慰着她:“妈,我们马上住院,你不会有事的,别的事情,我等会跟你说。”
氧气罩下的秦沁一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太疲惫了,一脸的苍白憔悴,眼睛盯着女儿半响,嘴唇蠕动一下,然后又慢慢的垂下了眼帘闭上了眼睛。
“医生,怎么回事?”安澜看见秦沁一又闭上眼睛,忍不住着急的喊着:“她怎么又昏迷过去了啊?”
“她这不是昏迷,”医生示意护士赶紧把秦沁一推到病房里去,然后有耐心的跟在安澜身边解释着:“她这是睡觉了。”
“睡觉了?”安澜疑惑不解的看着医生:“她刚刚苏醒就又睡觉了么?”
“她应该是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医生这样对安澜说:“还有就是太急了,所谓急火攻心,送来的时候心脏跳到两百多,为了让她休息,给她挂的点滴里加了安痛定,先让她休息好了再说,否则她的身体怕是经不住别的刺激了。”
安澜点点头,医生看的她的目光明显的带着异样,很显然,今天的她比两个月前视频上的她更加的出名,所以医生和护士估计没几个不知道她的了。
她已经顾不得去想别人是怎么看待她的了,她只想要母亲尽快好起来,她会跟她解释一切的,她会告诉她,不是媒体报道的那样,她跟邓擎苍之间,真的就只是师生关系而已。
医生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出去了,护士进来给秦沁一量了体温和血压,又告知如果有什么情况使用呼叫器等等就出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顾云博走过来轻声的对安澜说:“安澜,刚刚医生说了,你妈可能要睡四五个小时才会醒,我在这守着,你抽这个时间回一趟易家吧,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易家,你得有个交代。”
安澜其实不想这个时候离开母亲,可是,沁园能不能保住害得指望着易水寒,而自己父亲的公司能不能再拖久一点,也跟自己还是不是易家人有关。
自己只不过是和邓擎苍闹出一点绯闻都让母亲承受不住,那如果沁园失去了,那母亲要怎样去承受?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于是,她点点头,又把秦沁一的手握在手心里,低下头去在她耳边低声的道:“妈,我回一趟易家,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旆”
跟母亲说完,起身又和父亲说了几句,然后才急急忙忙的走出病房去。
市医院距离易家所在的星海名城并不近,而经过今天的报纸和网络媒体的宣传,安澜无疑是再次成了名人,只不过这名却明显的是——臭名!
走出医院大门才记起外边在下雨,于是又去医院24小时便利店买了把雨伞,这才在医院大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前往易家大院。
她今天是真的出名了,不管报纸还是网络新闻甚至是电台里都在说她跟邓擎苍还有杰森以及易水寒之间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看见她上来,即刻把电台给关了,然后还笑着说了句:“没办法,在中国就是这样,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要不出名,想别人议论里都难,可你这一旦出名了,想别人不议论你,更难。窠”
安澜嘴角抽搐一下没吱声,这一次她在国内倒是真的出名了,而且出得这样突然,打她个措手不及,让她连应付之力都没有。
只是和别的选秀歌手出名不同,人家出名是红了,而她出的这名却是黑了,至少在中国,她是被人彻底的看不起了。
如果早知道去一趟首尔会出这样的名,她宁可杰森骂她不讲信义,宁可邓擎苍说她忘恩负义,也绝对不会登台去表演的。
可这个世界上最难买的就是早知道,而正是因为没有早知道,所以她也才浑浑噩噩的走到了今天。
“到了,一共32块。”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拉过来。
安澜点头,掏出钱包来付车费,出租车司机依然是找了她一把零钞,而她拿着一大把零钞下车,慌乱中却忘记了留在车上的新雨伞。
疾步跑到保安亭边上,把钱分门别类的装进钱包了,抬头看着拉开门的保安,即刻笑着打招呼:“小王,麻烦帮我开一下门。”
小王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然后从保安亭里提出一个行李箱来,淡淡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啊,顾小姐,易先生和易夫人吩咐了,你来时把你的行李箱给你,让你以后不要来易家了,这里……他们不欢迎你了!”
“这什么意思?”安澜语气略微有些急促的追问着:“我和易水寒都没离婚,他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了?”
这样的问题小王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大门里,易旭山一脸黑沉的站在那冷冷的道:“离婚?顾安澜,不,邓擎苍的情妇安娜小姐,你和水寒何时办过结婚证了?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一场婚礼就真的具有法律效力吧?”
轰隆隆,安澜头顶当即响起几声惊雷,直接把她劈楞在当场半响没回过神来。
她记得和易水寒在蜜坊里签署‘只婚不爱’的协议时是签署了一份婚书的,当时易水寒还说了会交给律师是办理结婚证,事后,她和他结婚了,她也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没有追问结婚证的事情。
可谁会想到?
易家大院在星海名城的中心临湖位置,距离星海名城大门还有将近五百米的路程,而要拦出租车,必须得到星海名城大门外的大道上才行。
丢了雨伞的安澜就这样拖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心走在在雨帘中,纯别墅社区的道路特别安静,或许因为下雨,平时方便业主的电瓶车此时都看不见一辆。
雨越来越大,她再也无法行走,便拖着行李箱走近旁边的一个凉亭躲雨,刚坐下来,抬眸的瞬间看见一辆略微熟悉的车驶过来,玻璃窗铺上一层雨雾的牧马人越野车里,凌雨薇正把剥了皮的荔枝送到易水寒的嘴边,而他薄唇轻启……
雨帘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忍不住抬手揉眼,再看,牧马人已经驶远,逐渐的消失在雨帘中。
她不由得苦笑起来,是她太傻太天真,其实结婚之初他就跟她说得清清楚楚——只婚不爱!
她都多大了啊?26岁,怎么还跟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似的去做不切实际的梦呢?
一次海滩音乐节陪你穿环保礼服,一顿私人海滩的浪漫晚餐,一次醉酒后背着你在沙滩上行走,一个分别时依依不舍吻,一句我们要个孩子,你就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要和你重新来过?
顾安澜,你果然是傻得可以,而他却无比的清醒。
雨越来越大,傍晚的街头冷清得几乎没有人行走,平时星海名城里热闹的文体小广场空空荡荡的,即使偶尔有人走过,也都是举着雨伞或者穿着雨衣。
唯独她,唯有她,没有伞,也没有雨衣,只身一个人,孤零零的拖着个行李箱子,一步一步朝着星海名城大门口走去,任由无情的雨水淋在自己的头上,身上!
明明是南方,明明是夏季,明明只是一场夏天的绵绵细雨,可为何却是这样的冷,恍然间给她一种在下雪的错觉?
牧马人的车在拐过弯后猛的一脚急刹停下来,下着雨的路面溅起一地的水花,把副驾驶座位上的女孩子吓了一跳。
“二少,”女子睁大眼睛盯着驾驶室座位上一脸阴冷的男人,原本帅气的脸因为生气的缘故看上去有些扭曲变形。
易水寒掏出钱夹丢出一把红钞给她:“下去,你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谢谢,二少真大方,”女子接过钞票迅速的收好,推开车门下车时又掏出一张名片留他车上:“下次有需要可以直接打我电话,我长得最像凌小姐了,她三年前演的那部武装剧里,草原跳舞的那一段就是用我做的替身,我是科班出生,而凌小姐根本不会跳舞。”
易水寒一记冰冷的目光扫过来,那女子终于知趣的推开车门下去了,而易水寒的视线却又在瞬间收回盯着倒视镜里那越走越远的背影。
他终于还是输了,输给那个大他二十岁的男人,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在她的心目中,他永远都不如那个大他二十岁的男人。
五年前的二月,多伦多最严寒的冬天特别的冷,而他就是在那样一个冰冷的冬天,结束了自己谈了两年的恋情,而且还是被迫结束了自己的恋情。
其实头天下午他在跟导师做实验,所以出来得很晚,刚走出校门,迈克就跑来告诉他:“威廉,我看见你的安娜上了一辆凯迪拉克,而那辆车好像是音乐学院系主任邓的。”
他当即对迈克的话嗤之以鼻:“去,造谣的人滚开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的丽莎?我的安娜没有那么虚荣和肤浅好不好?”
迈克或许是被他戳到了痛,忍不住就赌咒发誓的喊着:“我真没有骗你,我的确是看见安娜上了邓的车,当时看见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汤姆和简以及杰克。”
“就算是上了邓的车又怎样呢,”他依然非常镇定的开口:“邓是他们的系主任,又是她的老师,没准是找她谈琴技的事情呢。”
迈克扔了个卫生球给他:“谈琴技上的事情需要开车带她出去么?难不成学校里不能谈?”
“迈克,你要再在这胡说八道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他恼怒的朝迈克喊了声,只觉得他的话让他烦躁无比。
“好好,我造谣我造谣,”迈克即刻举手做妥协状,转身走出两米外又还是不甘心的扔过来一句:“我听说邓今晚在TheRitz—Carlton?(利思卡尔顿酒店)定了豪华蜜月房,当然,你不会相信我的话,你的安娜是纯洁的,是美丽的天使。”
他到底没抵挡住迈克这句话的诱惑,心里一再的告诫自己不会的,安娜不会的,可最终却依然还是鬼使神差的骑了那辆被自己号称为山寨版的华拉利脚踏车前往TheRitz—Carlton?(利思卡尔顿酒店)。
当他骑单车赶到TheRitz—Carlton?(利思卡尔顿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他把单车靠边,蹲下身子去锁好,因为这是他和安娜主要代步的工具。
刚直起身来,抬头的瞬间,就看见TheRitz—Carlton?(利思卡尔顿酒店)门口停着一辆加长版的凯迪拉克,而门童已经拉开车门,副驾驶座位边下车来的,居然是身着最新时尚礼服裙的安娜。
驾驶座位上下来的邓手上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见安娜下车来,赶紧上前去帮她把羽绒服披上,然后又直接揽住她的腰,俩人一起走向灯光辉煌的TheRitz—Carlton?(利思卡尔顿酒店)的迎客大厅。
他身子僵硬的站在寒风中,他的跟前是那辆在寒风中闪着金光的凯迪拉克加长版,而他的身旁,是他曾自以为傲的座驾——一辆快散架的破单车。
可就算是这样,他在楞了几分钟后,在她的身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