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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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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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

  ☆、第两百零一章 海曼(3)

白盐城频繁的换上精力充沛的新队员,就像不断地往一个桶里注进活水,每一批防守与进攻队员都是崭新的。而格兰德球队这次只有四十名球员,只能做到攻防互换。
    “而且他们在针对别西卜。”
    “是的。”
    短暂的两分钟休息后,比赛进入第二小节,在格兰德球队再一次得到进攻权的时候,别西卜遭到了围攻,虽然四分卫以及其他队员的压力因为这个而大大减轻了,但作为异能者,无论是大霍普金斯还是小霍普金斯都能清楚地看见白盐城的防守队员之一在同伴的掩护与遮掩狠狠肘击别西卜的上腹部,无需专业知识,大部分人都知道太阳神经丛正是以肚脐为中心向四周展开的——橄榄球赛防具的保护不可谓不严密,钢质头盔、肩甲、胸甲、肩垫、肘垫、臀垫、膝垫、股垫、护手、护胫……但腹部与背部除了一层球衣之外什么都没有,如果他们对付的是一般人,恐怕那个倒霉鬼早就倒地不起甚至晕厥与昏迷。而且,依照橄榄球联盟健康委员会最新制定的规则,遭受到这种严重伤害的队员是不能再次上场的。
    而且在橄榄球赛中,换人是不受限制的,白盐城球队利用了这一点——他们的队伍里几乎没有可以称得上技术优异或是经验丰富的队员,所以无论换下哪个都无所谓,他们正在将自己的劣势转化为优势——人类身体和精神的爆发所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而一场橄榄球赛长达八十分钟,其中只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这似乎不太公平。”
    “原本就不公平。”撒沙说:“这下子可扯平了。”异能者的力量与敏捷度远远高于普通人,无论他们参加什么比赛都能轻而易举地打破任何一个纪录,他们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偏又让人捉不到把柄的作弊器。
    “但我不太喜欢公平。”小霍普金斯随即悄声说。这是别西卜。比桑地的首战,也是他漫长征途中的第一步。即便不是他的原因,这场失败也会成为他雪白履历中难以抹去的一个污点。
    “那倒没什么难的。”宝儿。道格拉斯说:“下一次暂停的时候,我会请他们喝茶。”他冷漠地瞥了霍普金斯们一眼,“这也是我的球队。”
    等宝儿。道格拉斯走开,大霍普金斯说:“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是说,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体贴。”
    “自打凯瑟琳公开了我们的关系。”小霍普金斯说:“并且确定,至少在短时间内,他是无法取代我的时候——您看,他变聪明了。”
    安东尼。霍普金斯愉快地露出了他那口锐利的小白牙,“一个热忱的追求者?嗯?”
    “凯瑟琳可不是玛西亚。”即使她身边充满着各色各样的变态。但她不会是个恋童癖,冰冷细密的雨丝斜着打在撒沙的脸上,一小部分渗入了他的嘴唇。“当然,这和我们关系不大,但我想,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追在我的屁股后面跑了。”
    “这可很难说。”大霍普金斯站起来,为自己的儿子整理了一下防雨外衣的兜帽,男孩的金发被雨水弄湿了,贴在他的脸颊和脖子上,他耐心地把它们捏在手里,滤掉里面的水分。再把它们塞进帽子里去:“你是她黑暗里的光,沙漠里的谁,宇宙里的空气。生存的意义。”凯瑟琳的健康报告他有办法弄得到,却没给撒沙看过,这是少数几个他不曾与撒沙分享的小秘密之一,因为也许就是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份报告会成为一份非常合适的礼物或是武器。
    再一次暂停。格兰德球队换下了一个在进攻中被撞倒的队员,他站不起来。情况不太好,大霍普金斯该履行他的职责了。
    别西卜向撒沙招了招手,撒沙漫不经心地举起手,一边四处打量着,他看到一条纤细而亮丽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跑向球员专用通道。
    撒沙立即站起来,他没有追下去,那太慢了,他从观众通道跑上去,两个观众通道就像是热狗中的两块面包那样夹着如同一根香肠般又细又长的球员专用通道,两侧有栏杆,而且撒沙选择的跳落地点距离地面有二十英尺左右,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有点危险——他翻过栏杆,跳了下去,正好落在莉拉面前。
    “你要上哪去?”
    莉拉站在通道墙壁投下的阴影里,眼神阴郁,她身上的深绿色紧身啦啦队服上点缀着闪光片,组成“格兰德”的字样。
    “上厕所。”她说。
    “啦啦队员是可以使用球员卫生间的。”撒沙说:“是什么让你对又远又挤又脏的观众用卫生间产生了如此之大的兴趣?”
    莉拉小而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几乎能让人闻到酸臭气味的微笑:“他们可不会……”她重重地停顿了一下,仿佛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而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难道你的权限已经大到可以控制别人的生理需求啦?救世主?”
    “我可不关心这个,莉拉,从里到外,你身上没东西能引起我的兴趣,”撒沙说,嘶嘶的声音几乎融合在了雨水里,必要的时候,他也能像自己的父亲,不是霍普金斯,而是“食尸鬼”那样说话:“我关心的是上半场即将结束,中场休息的时候就是啦啦队上场表演的时候假如我没记错,你是箭头队形与金字塔队形的中间队员,为了这个你让一个队员摔断了腿而让另一个队员感染上了严重的痢疾,两个预备队员突然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继而大打出手大概也和你脱不了关系,不,无需辩解,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不是超人、钢铁侠也不是法官,我只需要你往后转,比赛正在进行,啦啦队长和老师一定正在找你。”
    “回去、现在、立刻、马上。”
    莉拉后退了一步,她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站在面前的这个男孩,“机构“也不,不,或许他们只是没有明示,撒沙。霍普金斯的资料里面清楚地写着——他是“食尸鬼”安东尼。霍普金斯的儿子。她看到过却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外貌与表现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那样的温和无害,她曾认为他古板守旧,软弱可欺,唯二需要忌惮的只有他的父亲和他的朋友。
    撒沙向莉拉走过去,他的身躯与橄榄球员相比实在说不上高大,却足以遮住大半光线,雨水和寒风簇拥着他,黑色的防水外套的兜帽很深,带着细微反光的帽子遮住了前额的头发和眉毛,那双魔鬼般美丽和怪异的紫色眼睛闪烁着难以琢磨的银光。
    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撒沙做了一件大多数人都难以想到的事——他微微侧过身体,亲吻了莉拉的嘴唇。
    他的皮肤感觉到了刺痛,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勒住了他的胳膊,他被甩了出去。
    莉拉的手臂抬起,手指上带着鲜艳的红色。
    撒沙低下头,他的衣襟被撕开了——更准确点,那一块布料已经不知去向,连带着胸膛上三指宽的一条皮肉。
    “提高警惕。”别西卜说,他站在通道口,手臂就像大象的鼻子那样轻轻松松地卷起了他的兄弟,把他提高,并带到自己的身边来,他观察了撒沙的伤口,啧了一声,滑溜溜的手臂从撒沙的身上撤下来的时候留下了一小块,大约有着小指头大小的肉块沿着撒沙的身体往上爬,在伤口附近扩大展平,覆盖上去,血流立即止住了,就连疼痛也消除了不少,“你得上医院。”
    “没必要。”撒沙说:“去医院反而麻烦。”首先他得解释自己是在那儿受的伤,被什么伤的,而且这点伤可能在医生清洁完毕之前就已经结痂痊愈。
    “如果你坚持。”别西卜转过脑袋:“别着急,”他竖起一根手指,手指的尖端伸长了,看上去就是根肉色的枝条,“莉拉,或者你能告诉我,我的兄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干了你?我想这不算,因为你前不久才在半夜钻进他的房间,光溜溜地坐在他的身上。”
    莉拉向后退了一步,不得已的,别西卜的其他“枝条”距离她还不到三英寸,它们密集的就像是棵榕树,她有能力,但只能对付两三条,剩下的能轻易挖出她的眼珠,折断她的手脚。
    “我想,”撒沙说:“只是一个吻而已。”
    ***
    这一天上帝已经为海曼。斯特朗雅各做了不少事情,所以黄昏时分,魔鬼来找他了。
    “让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海曼说:“就在这个广场上。”
    海曼所指的广场实际上是斯特朗雅各家族共同居住的大型豪宅中的一个露台,它带有一个悬挑型的顶棚,可以遮蔽午后阳光,可以俯瞰整个山谷与矿盐产地。
    所有姓着斯特朗雅各的人迅速地到齐了,不分男女老幼,婴儿被母亲或是兄弟姐妹抱着,孩子站在成人前面,后面的人被允许站在台阶上,好让每个人都能看清广场中心的人。
    站在广场中心的人是个小姑娘,年纪不过十五岁左右,容貌秀丽,她不像其他人那样穿的严严实实,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赤着脚,头发蓬乱,脸上带着一块很大的乌青,形状方正,像是被某个东西砸的。
    (待续)

  ☆、第两百零二章 海曼(4)

海曼在两个修士的伴随下往前走了几步,人们敬畏地为他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除了跪伏在地上的女孩,他的眼前只有灰紫色的天空与白森森的群山,山上的风大极了,海曼黑色的头发与长袍被笔直地吹响身后,雨水不多,一些大到不至于被风吹散的水珠打击着他的脸,而后沿着面颊往下流,让他看起来悲痛异常。
    他闭上了眼睛,握住了十字架,说:“德训,十六章。”
    人们跟着他大声唱诵,他们还是胎儿的时候就开始听自己的母亲背诵“民长纪”、“撒慕尔纪”,在摇篮里,负责照顾婴儿的男孩女孩在他们的耳朵边叽叽咕咕地重复着“创世纪”、“诗篇”又或者是“哀歌”,等他们再长大点,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了,私人频道的广播里整日里不间断地播放着圣经,还有“圣人”,也就是杰瑞德。斯特朗雅各的演讲;再过上这么一两年,无论男孩女孩都要上学,杰瑞德。斯特朗雅各继续在喇叭里对他们讲话,一讲就是几个小时,里面不断地引用着圣经里的句子乃至于段落。女孩与男孩所能听到的东西不同,女孩学习到得只有如何做个好妻子,如何服从,如何忍耐;而男孩们得到的信息更多——譬如世界末日,最后的审判之类的,他们必须做好迎接战争的准备,他们要学习如何使用刀子,如何杀死一只狗、一只山羊,甚至一个“异教徒”,“圣人”信誓旦旦,在他的演讲里,外界的“魔鬼”自始至终都在试着入侵这块纯洁而富饶的福地,白天黑天,从未停止。他们要警惕,要勇敢,要冷酷,对自己,对别人,尤其是那些罩着人皮的怪物,他们在公路上开着车跑来跑去,敲开每一扇不够紧闭的门,用邪恶而甜蜜的语言诱拐儿童和女人,把她们献祭给恶魔。
    一天结束之前。他们还有个测试,每个孩子都得把自己听到的东西完完整整的默写出来,否则的话。教士们就会用藤条和皮带把懒惰的魔鬼从他们身体里抽出来,而这样的行为,必然是伴随着圣经的,每个教士都配备着一个小型的播放器,可以放在外套口袋或是别在皮带上。
    “若子女不敬畏上主。虽然众多,你也不要因此而欢喜。不要依赖他们的生命,也不要依靠他们的后裔;因为,有一个敬畏天主的儿子,胜过一千个不虔敬的儿女。没有儿子而死,比留下不虔敬的儿子更好。因为一位智慧人。就能使一城人烟稠密,而罪人的家族,却可使城池荒凉。我亲眼见到许多这样的事。我亲耳听到的比这还多。烈火在罪人的集会中燃烧,义怒向背信的民族怒吼……”
    海曼睁开眼睛,在最初的一两秒里他觉得自己看不清东西,修士与修女们的唱诵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瞬间,声音和景物又都被拉近了。他要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看得清,听得明。祷告结束了。人们又在海曼的引领下唱起了赞美诗,男人、女人、孩子竭力放开声音,唯恐表现的不够突出,他们的声音震撼着整个天棚,手握成了拳头,一张张脸涨的通红,很多人在诗篇临近末尾时闭上眼睛,摇晃身体,拼命地喘着气。
    跪在地上的女孩也在唱着,她的眼睛里盛满了茫然、惊慌与恐惧,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双手反复扯紧领口,好像要把自己活活绞死。她近似于绝望地向上帝祈祷着,祈祷着赞美诗永远不会唱完,她愿意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永远地跪下去,唱下去,直到末日来临也别让她面对即将来临的东西。
    可惜的是,没有一首赞美诗是可以永远唱不完的,今天的这首,又尤其的短。
    ***
    “我每日清早要灭绝国内所有罪人,我要由上主的城内铲除所有作恶的人。”
    人们屏息静气地倾听着。
    “假若有什么能比行善更急迫,那只会有一样——那就是惩恶。因为行善只能惠及一个人,几个人,而惩恶却能惠及大众——今天,我们要在这里审判一个罪人,米莉安。”海曼垂下眼睛,嫌恶地扫过地面:“她的罪名是——谋杀杰瑞德。斯特朗雅各!”他稍稍提高了声音:“杰瑞德。斯特朗雅各,我们在地上的父!一个圣人!”
    “我没有!”女孩绝望地喊道,她向前爬行,想要抓住他的袍子或者脚,“我没有,我没有,我向上帝起誓,那只是一个意外!”
    “你推到了他,砸破了他的额头,”海曼向后退了一步,*地说道:“是谁允许你那么做,是谁唆使你这么做?!”
    “我只是想跑开!”女孩颤抖着说,“我的睡衣带子夹在了他的轮椅里——我没注意……”
    海曼皱了皱眉:“是什么让你想要跑开?弃自己的责任与工作不顾?”他看了一眼人群,一个中年女人畏缩低下了头,她是米莉安的母亲,“说吧,虽然你罪不可恕,但我给你申辩的机会。”
    “因为……因为圣人想要……清洁身体……”米莉安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她鼓起勇气,她甚至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她有着一双漂亮的绿眼睛,被泪水冲刷的晶亮清澈,“他要我用舌头舔!……舔他的……全身!”
    她近似于喊叫般地吐出了最后一个单词,羞惭与怨恨让她的身体都布满了红潮,血液奔流,热量在她的脸和脖子里涌动。
    一时间,没人发出声音,就连呼吸也被放轻了,米莉安等待着,雨势逐渐大起来,冰冷的水正在一点点地带走她的体温。
    “你为什么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海曼语气平静地问道。
    “他是我的父亲!亲生父亲!”
    “正因为他是我们的父,我们在地上的父,所以我们才要日夜服侍他,”海曼认真地说,带着一点由衷的愤怒:“这原本是你的荣耀,你的福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这样靠近他。注目他,抚慰他——但很明显,比起蜜糖,你更爱砒霜,比起沉香,你更爱粪便,比起丝绸,你更爱粗麻——服侍圣人不是你的愿望,你更愿意匍匐在魔鬼的脚跟下,并依照他的命令行事。”
    “海曼哥哥!”
    “在这儿你没有说话的权利!魔鬼!”海曼注视着名叫做米莉安的少女。他的话音一落,米莉安就没法儿出声来了,她惊慌失措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在上面拉出一道道鲜艳的痕迹。
    “他就是个变态!色情狂!”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几乎湮没在了雨水里,但海曼听到了,“是谁在说话?”他举起了一只手臂,指向声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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