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你。”成飞一年不见她,看她出落得更加清新美丽,脸上薄施脂粉,眼睛水亮动人,青春中透着妩媚,心里翻江倒海的说不上什么滋味。“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我还可以,你呢?”佩心试图显得若无其事,对往事在意的,也许只是自己吧。
成飞看她俏生生的站在眼前,想想这个女人当时是多么铁了心的离开自己,觉得一把火在心里烧起来,原来,离开他,她毫不在意,仍有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
成飞是个骄傲的人,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露出一分一毫的软弱来,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挂着微笑,似乎真是老友重逢的样子,手指却在裤袋里攥成拳。
“你变得更美了。”美得让他心猿意马,记忆中的冰肌玉骨呵,当年在湖边他一时冲动强要了她,现在还记得她在自己怀中呻吟的样子,她的嘴唇是那么香甜,身体又柔软,他也曾后悔过,可寄给她的信都被她原封不动的退回。他受到了打击,天涯何处无芳草,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慢慢的就把她从心里放下了。
“你也没有变,还是那么受欢迎。”佩心觉得自己好虚伪,明明双腿面对着他都在打颤,嘴里却还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
“你怎么在这里?你在哪家公司上班?”
“我在巨力集团,总经理秘书,跟着老板来的,这会子可能已经在到处找我了,我得回到大厅去,你呢,要不要再呆一会儿?”她只想离开这里,成飞让她有面对严力同样的压迫感,她觉得不自在。尤其是他的眼睛,注视她的时候好像能透视她似的,她似乎是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
“我再呆一会儿,你先走吧。”
佩心提起裙摆,优雅的转身而去,经过成飞身边时,他闻到淡淡的香水味道,心头一悸,有种拉住她的冲动,到底抑制住了,暗暗骂自己莫名其妙。
“你跑到哪里去了,半天不见人。”严力一见她就满腹牢骚,一张脸拉得老长的,“我快被这些香水女人熏死了,我们赶快回去,这些老头子也烦,生意说不成一笔,尽是客套话,没效率的事我最讨厌,走走走,这就回去。”
一把揽过了佩心,抓过大衣披在身上,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佩心不禁一笑,严力的脾气还真大,说翻脸就翻脸,连主人也不告别一声,实在任性。这一笑心下释然,压力全无,靠在他胸前,觉得刚才见到成飞的不安一扫而空。
等到上了车一看表已经很晚,严力浓眉一挑,伸手捏捏佩心的粉嫩小脸,“跟我回家吧,现在估计你妈妈也睡下了,别半夜进门吵人了。”理由是很冠冕堂皇,可佩心知道前几日加班,他也顾不得与她亲热,今天大概又来了兴致。
“好,就回你公寓吧。”母亲那里有雇工陪着,她也放心,更何况在公司里她和严力的关系早就公开化了,两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在一起倒也是情理当中。何况今天从早忙到晚,她也累了。
进了公寓的门,佩心看看这二百坪的大屋子,家具简单,色调都是单一的黑灰白,实在单调,哪天还是得她腾出时间来把这屋子弄得暖和一点。觉得口渴,佩心放下手袋走到厨房去,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矿泉水,刚喝了一口,就被严力从后面抱住了。
佩心没提防还真被他吓了一跳,这个人,总是让人想不到要干什么。
“你今晚很美。”严力下巴顶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而且很性感。”
“别闹了,要不要喝水?”有人赞美,佩心当然高兴,转过身来看他,“还是今天已经喝够了蜂蜜了,嘴巴这么甜。”
“你知道吗,你现在才开始像个十八岁的女孩儿。”严力慵懒的一笑,把她更拥紧了些,“你刚进公司时我就想,这个丫头怎么像个老太婆,穿的老气就算了,连抛个媚眼都不会,一副老处女的样子,偏偏长得还不错,不弄到手还有点可惜。”
佩心听这话,恼得不得了,奋力挣脱他的怀抱,“放开我,你这个下半身思考的花花公子。小心我用这瓶矿泉水砸你。”
她那点花拳绣腿严力哪里放在眼里,气喘吁吁的推了他半天,人家纹丝没动,她倒喘不上气了,这个男人真是可恶,力气大就会欺负人。
“我等着呢,怎么还不砸过来,难道心疼了?”严力居高临下,看她小脸通红,哈哈大笑起来。
下一秒,佩心被他打横抱起进了卧室,她心中哀叹一声,今天又不能早睡了。
严力目不转睛的盯住她,拉下她晚礼服的拉链来,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连汗毛孔都几乎看不出来,他的吻落在她肩膀上,牙齿轻轻啃咬柔嫩的肌肤,佩心吃疼,往后仰身,他却借机往下含住乳尖,仔细吮吸,辗转留恋不去。大手绕到她身后揉捏她的臀部,并顺势滑入股沟。
佩心只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就由着他抱上床,扯下了底裤。严力喜欢亲吻下身,她却总不习惯,看他头又埋进她双腿之间,不觉羞红了脸。
“别,那里,不要了……”
“你这里最美了;有什么丢脸的;我都要被你逼疯了……”严力哪里肯放手;舌头深入她小穴;百般逗弄。
佩心再不能言语,下体痉挛着泛滥一片湿意,只得由了他去。
夜深了,严力精神竟是极好,室内只听到两人忘情的呻吟声,佩心在欢愉中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这个男人,每回体力都这么好,可以预见明天她又是腰酸背痛的去给他卖命上班。
第二天起床,严力自是仍吆喝她上班去,这个死老板,一点不顾员工死活,佩心迷迷糊糊到了办公室,磨了一大杯咖啡,拿了份晨报翻看,反正现在无事,忙里偷偷闲,报复一下严力才好。
一翻报纸就看到了一副大照片,她定睛一看,那不是严力吗,照片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那女子身材苗条,笑比桃花,亲热地依偎在严力身边,再看标题,赫然是“金童玉女订婚在即,家族组合前景大好”。
这照片还拍得真好,佩心想,咖啡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苦,难以下咽。
旧情
九月份的天气很是晴朗,佩心站在公司顶层的这间大办公室里,从一面的玻璃窗看下去,高楼大厦间熙熙攘攘的人群挪动着,宛若一群辛劳不休的蚂蚁。 不可否认,这篇新闻报道写得很有水平,把严力和这名叫章慧的女子之间相识相知相爱的经历写得淋漓尽致。
这章小姐也是一间跨国企业的董事长千斤,珍珠一样的人物,从小长在国外,年纪仅二十三岁,已经是拿到了博士学位,更难得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说是兼具现代精神和古典美德的典范。据报道描述,两人相识于美丽的爱琴海海岸,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三见就海誓山盟了,俊男美女,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佳期不久将至。
佩心苦笑一声,无意识的用手指在窗玻璃上画花,本以为自己经历这么多,已经无心,但现在这活生生痛着的,还不就是自己的一颗心么。虽然知道与严力差距这么大,早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太过用心,但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年轻女人,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也不是假的,昨天夜里的激情想起来还是脸红心跳的,看来还是陷进去了。
佩心叹口气,女人的心性是抹不去的,重拿起报纸来仔细端详,这章小姐还真是漂亮,摸摸自己的脸,光滑的皮肤,要说她的优势也就是年轻几岁罢了。不由得想出了神,连严力推门进来都没有发觉。
严力进门就看到他可爱的秘书站在窗边发愣,居然在偷懒,也比较少见。从后面看佩心,穿一条白色连衣裙,又是保守的样式,却掩不住修长的双腿,柔软的腰肢,乌黑的头发用一只发夹整个绾起来,露出颈后雪白的皮肤,肩单薄得很,看着就乖乖巧巧的惹人怜爱。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严力想,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人迷恋。也许是那份年轻纯净的气质吧,坏男人总经不住去污染一下,见不得好东西落到别人手里。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假装严厉,“怎么不干活,许秘书,这第一秘书的钱可不是这么好赚的。”
“是,老爷,奴才这就去做事了。”佩心最快速度整理了一下心情,佩服自己这种情况下还能跟他有说有笑。严力看她笑颜如花,心里一动,大手不老实的覆上胸部,捉住一只乳房揉捏起来。佩心最怕这个,她从小家教甚严,无奈碰上个严力西方大胆作派,动不动在办公室里要上演激情戏。
“老爷,您这样,让夫人看了不好,放小的去做事吧。”佩心挣开他的魔爪,转身就走。
“哪来的夫人,陪着老爷我,伺候好了以后让你吃香喝辣,弄不好给你个小妾当了。”严力油嘴滑舌的,又揽住了佩心的腰,舌头顶进她口中,肆意亲吻。
佩心心里知他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现今这状况,她可不就是一个二房吗。大的已经登到报纸上招告天下了,她也就是作小的命。
“别闹了,真的来人了,我听见敲门了,快放手,小心我咬你!”
严力好不容易放了她,只在她耳边轻道:“晚上由着你咬,我要你最后还是求饶!”佩心也不理他,这人,平时胡搅蛮缠惯了。这时真有人进来,是财务科小赵,手里也拿着份晨报,见严力也在,楞了一下,冲佩心招手示意她出来说话。
小赵是和佩心一批到公司上班的,也是个年轻女孩儿,平时午休总叫着佩心一起吃盒饭,日久天长也真就成了好朋友。小赵一向不看好她和严力的恋情,她这人说话很直率,但出自真心,佩心也是欣赏她的。
佩心走出来,被小赵拉到墙角,“你看看,我哪一点说错了那个坏男人。”她似乎很是气愤,摊开报纸翻到佩心刚刚看过的那幅照片,举到佩心眼前,“你还要跟着他吗?”
佩心惟有苦笑,这几日在公司她又要成为议论榜头条了,偏偏最近白洁家里有事请了一个月的假,再没人护着她,替她压制流言蜚语了。正要开口,严力在屋里又大声喊她,问她今天要阅办的文件搁到哪里去了。小赵无奈,点点头先走了,临走还不忘贬低严力一句:“看看,佩心,对你象对奴隶一样,暴君一个!”
一天忙忙乱乱的又过去了,佩心觉得很累,是心累。她不是傻瓜,小赵说的她何尝没有想过,只是现在她已没有退路,茫茫大千世界,她除了严力,还有谁可以依靠,找个人随便嫁了也是办法,可她还没有找到那个肯娶她的人。严力待她不薄,可她对他没有一点把握,家族联姻的事儿从古到今都有,利益重于一切,严力即使对她不舍,恐怕将来那位章小姐也未必能允许老公金屋藏娇。
她一心逃避现实,麻烦却还是找上门来。只是竟不是章小姐,却是李鱼。
下班时,她借口感冒要回家休息,拒绝了严力共进晚餐的邀请。一出公司大门,迎面走过来一人拦在眼前,她仔细辨认,竟是小鱼满脸怒气地站在眼前。她还记得这个对成飞痴恋的绝色美人儿,但她突然出现,佩心暗暗叫苦不迭,以前自己上学时就应付不了她,更别提现在她满身创伤,心境苍老了。
“还记得我吗?我是李鱼。”
“记得,好久不见了,你好吗?”她怎么会忘记这小姐呢,光是她的名字就够独特的,佩心以前总跟成飞玩笑,说李鱼这名不就是“鲤鱼”么。
怎么回事,佩心实在想不明白,这一个成飞一个李鱼,明明都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大学校园里,怎么最近象开同学会一样,都聚到自己家门口了。
“前面有个咖啡馆,我们谈谈吧。”李鱼果然是千金小姐,语气毫不客气,自在前面领路走了。佩心头疼欲裂,也得忍耐跟上。
“你别想勾引成飞,现在他不比当初,由着你骗人了。”这才坐下,李鱼就先发制人。她眼里满是恨意,原来嫉妒真的可以扭曲美人容颜,佩心只是不知,对成飞她何来勾引,避都来不及了。
“我没有勾引过成飞,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到了这座城市,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即使世上就剩成飞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动心的。”因为心早就灰去大半,佩心没把这句话说出来,现实生活教会了她太多,想来李鱼决不会理解,对她来说,母亲的药费单,水电费单比风花雪月更为重要,金钱,这是她最需要的东西了。
李鱼死死盯住她半晌,她是一脸的风平浪静,毫无破绽。李鱼却红了眼圈,手指抖得厉害,一行清泪顺着洁白的脸颊流下来,“我为什么斗不过你,我比你美的多,我家里有钱;为什么;他都快爱上我了;我们上床的时候他说他爱我;为什么;只见了你一面;他就魂不守舍;竟要雇人查你在哪里上班……”她伤心欲绝,泣不成声,佩心听在耳里,眼眶也是一热,成飞呀成飞,你究竟意欲如何。
佩心不知自己怎么离开了咖啡馆,恍恍惚惚的往家走,竟忘了打车,一路摇摇晃晃的,走累了就找个路边台阶随意坐下。路旁的小音响店里正在放着一首老歌,是蔡琴的“你的眼神”。她喜欢这首歌,成飞也喜欢。
回想起来,大学校园地势很低,一到下雨天就象发洪水一样,下课了,成飞怜惜佩心那双小脚,背着她趟水回宿舍,一路上同学们净是冲他们打口哨的,佩心臊得不敢抬头,成飞笑着回击那些看热闹的人:“没见过猪八戒背媳妇的啊!”
原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这些,成飞拖着她学游泳,害她淹个半死;成飞知道她爱吃糖葫芦,冬天双手冻得红红的也要从老远的地方给她买回来;生日的时候,他送她二十一朵玫瑰;宿舍搬家时,他把她的东西打成一个大包裹,背起来就走,像个逃难的;看通宵电影时看她困了,悄悄借她肩膀靠着,第二天他瓷牙咧嘴的抱怨她打呼噜兼流口水;元旦时去他宿舍包饺子,佩心包得全都破了,他给面子吃得盆干碗净,还说当面片吃味道还行。
原来,原来,她记得一切,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以为忘记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
街边下课的孩子们路过她,都露出奇怪的神情,也难怪他们,她就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路上车来车往的,她却一动不动,埋首在膝盖上,眼泪慢慢地打湿了裙子。
金丝雀
接下来的几个月,风波全无,实在出乎佩心的意外。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大学时和同学们在课余去操场放风筝的天真女孩儿。该来的一定会来,这一年多来,她变得比同龄人成熟世故许多,也明白福祸要来都躲不过的道理。所谓有因就必有果。
严力必知道她已经看过他在报上的照片,她不动声色,他也怡然自得,好像没什么说的,可不是,他这人,佩心从来就猜不到他心思。她自己有时也有点宿命论的思想,无论成飞也好,许捷也罢,严力自不用说,这些重量级的人物有哪一个是她应付的了的,也许是命中注定吧,这麼想着,心里还平静许多。
只是有一天严力应酬喝醉了,两人回到严力公寓已近午夜,别看醉了,他力气比平时大了几倍,仗着酒劲抱着她不松手,抓得佩心手臂青紫。她吃疼,一推也没推开了他。在门厅里,他就开始宽衣解带,也拉扯佩心的衣服,纠缠到了床上,两人都气喘吁吁的。
“佩心,佩心,我要喝水。”他迷迷糊糊的只是嚷着要水,可水杯都在客厅,佩心要翻身下床去取,他却搂住了腰死不松手。
“佩心,你爱不爱我?”他捧住她小脸,盯住她眼睛。佩心一惊,她也想过这个问题,自己跟了他,起初也是生活艰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