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稀罕推荐,我会靠自己考上的。”前面的白哉依然执拗地说着。
嘛,该说你是少不经事还是说你顽固不化?叛逆期什么的虽然让我身心俱疲,但依然要淡定履行教育职责啊,毕竟这几十年的财政局拨款已经拿到我手软,铁饭碗外加年年涨奖金这种好事,我才不要随随便便丢掉呢!
“白哉,”我忽然很正式地喊住他,少年愣了愣,听出我的语气,他很自觉地转身,虽然这个转身相当违心。我看见他故意将脑袋转向庭院里含苞欲放的樱树,于是翘起嘴角摆出职业微笑,“白哉知不知道,我们有时候做事也需要寻找捷径?”
“……什么意思?”对面的少年抬起视线轻轻皱眉,费解地看着我。
“比如现在,白哉手上有特权,只要这个特权不偏离规定,就要使用。”我一边看着对面穿着白衣的清秀少年,一边谆谆教导着。
“但是这种事情……”他还想反驳我,但很快就没了声音。大概最后还是词穷,所以选择了接受,“……算了,反正到时候我会用实力说明一切的。”
他很不屑地转身,脸上却别扭丛生。我在他身后极轻地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是叛逆期,但遥想刚来时候那个成天跟屁虫成天粘着我的白哉,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很失落。
我跟着他来到书房门前,还没来得及跨进去,门口那里就热闹起来。听见有佣人在喊‘蓝染副队长来了’,于是本来离我很近的白哉‘啧’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先走进了书房。
不知为毛,好像从阿银来读书开始,他就千般万般的看不顺眼蓝染。听银铃说我还没来的时候,因为五番队和六番队相距很近,白哉还常常跑五番队。他不喜欢平子队长,但却意外喜欢温文尔雅的蓝染副队长,还经常缠着蓝染给他讲故事……
所以说,你们可以体会我在刚刚听见这种内容的时候,心情有多么复杂,一口水喝下去差点没噎着。该说蓝染你隐藏的很深,还是说BOSS你天生就有一种人父的气质?
我没来得及去顾及白哉,在木廊上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蓝染带着阿银就来了。在这几十年里,市丸银也从孩子长成了一个少年。不过与白哉不同的是,他在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性格波动。狐狸微笑、玩世不恭的性格,从几十年前就奠定下来,要说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越来越腹黑了。
“呀,优子老师!”银发的少年先于蓝染向我打招呼。我微笑着看着他渐渐向我走近,在就快折进书房的时候,他忽然在我耳边低语,“老师今天好~漂~亮~”
我微微一怔,听见的时候耳根条件反射的红了红。
丫的,你以为调戏老师很好玩吗?你以为调戏一个虽然大龄但毕竟未婚的女人很好玩吗?请不要用你的腹黑去轻易触碰一个女人最珍贵的自尊心!
于是我很不客气的在市丸银进书房的时候,朝他后背肘击了一下,只听他闷哼一声,踉跄着摔进了书房。
跟你们混了那么多年,要没点手段我早被瀞灵庭人事局给开了,做老师技术也是很重要的!
我伸手很漂亮地拉上移门,看向不远处蓝染的表情还是职业微笑。这货在过去几十年里,无论刮风下雨,坚持接送阿银上下学,其可贵精神别说是我了,就连银铃每每看见都大加赞赏。平子真子有一回来六番队做客,我经过回廊还听见银铃很不正经地问人家‘市丸银是不是蓝染他私生子?’,差点让我脚下打滑,没一头栽下去。
不过这种传闻在瀞灵庭其实早就有传,毕竟女性死神协会可不是省油的灯。她们的每月杂志上曾有过一篇报道,题目还挺HIGH,叫‘谜样孩童!蓝染私生子?’。那期报道,我还被做了采访,夜一那八卦劲儿绝对抵得上一百个银铃。不仅被她压着脖子问,而且还在我极度抵触的情况下被灌了酒。要知道我沾酒必醉,并且酒品不是一般的差。
于是那天二番队里所有我能看见的东西全部被我或亲或搂盖过章了,虽然无意识状态占了不少小便宜,但这种丢脸的事情要传出去我想嫁人这档子梦想铁定就黄了。
但那天等我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六番队。听说是白哉接到人说我在二番队发酒疯,于是跑来把我接回去的……
总之醒过来的时候,我莫名觉得自己颜面无存,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我甚至想切腹自杀!
不过还好,那以后白哉见到我只字未提这件事情。虽然他那几天老是一见我满脸别扭小媳妇样,但既然你不提我也就装傻当啥都没发生过。
我看着对面的蓝染依然温和的微笑,温润青年的假象至少在虚圈之前都会无条件延续下去的。即便知道他骨子里是阴测测的,我也还是会自我催眠暂时路人的把他当好人:
“神崎小姐,下星期真央就要考试了你知道吗?”
“哦,我刚听说。”我点头附和,于是不远处的蓝染便也跟着微笑起来:
“所以阿银这两天就拜托你了,我比较担心他过不了基础知识关。”蓝染嘱咐道。
“没关系,这两天我会给他们突击一下的。”天朝大学期末考那点手段我还是有的,临时抱佛脚两三天熬夜背掉一学期的东西,简直让我亲切得喷泪。
“那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
我微笑着点头,他与我告别后便转身离开。
我长舒一口气,应该说是这几十年都这样过着。和大BOSS对话莫名紧张,虽然满脸春风和煦,但心里毕竟打鼓。
伸手拉开移门的时候,才发现阿银正悠然自得地啃着干柿子。这是庭院外那棵老柿子树最后一批柿子被晒干后送他的,这孩子在这几十年里没少揩六番队油拿柿子。为此,一到柿子丰收的季节,银铃那张老脸就没好看过几天……
“啊拉,优子老师和蓝染副队长说完话了?”市丸银把最后一口柿子塞进嘴里,然后伸手拍了拍。“大家都在议论蓝染副队长可能的结婚对象呢,优子老师的呼声很高哦!”
你丫的一天不调戏老师就浑身皮痒啊?
刚想开口反驳,余光里看到阿银一边的白哉正拿着毛笔写字的手抖了一下。于是旁边的市丸银便窝在角落低声笑起来。
捂脸,这孩子跟着蓝染,腹黑的段数是越来越高了……
我走到他身后,很不客气的从后面扯着他的脸皮往两边一拉:
“阿银,今天是想把优子老师的九九八十一门绝技全部尝试一遍吗?”
“唔拆无哈呢!(我才不怕呢!)”
呀喝,你小子居然还嘴硬,今天一定折腾死你:
“呀阿银,你在流魂街是不是有颗小青梅?”我不怀好意地低声问道。
“……”终于这孩子虎躯一震,缄默了。
“干柿子我还替你留着几个,要去和小青梅相会没礼物可不行……”我轻声说道,别以为老师不会腹黑,老师在天朝可看过《死神》,你们这些家伙的弱点,你们久保爹全告诉过我!
瞬时,书房一片安静。
我看到市丸银额头明显挂下来的汗珠,旁边方才还铁青着脸的白哉,这回一副憋笑又不能笑的样子。
于是我放开了他,绕到书房正中,一副威严的说道:
“好,把《瀞灵庭历史年鉴》拿出来,我来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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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棵大白菜
我拿着镜子坐在木廊上。
今天白哉要去真央考试,银铃说他陪孙子去,所以我就心安理得的靠在柱子上吹起春风、晒起太阳。
虽然从我穿到这里也过了要有二三十年,但总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变多少。听说尸魂界的时间特不值钱,不能和人类……呃,在这里应该是说不能和现世的时间相提并论,但像我这样相貌几乎没有改变的事情倒也不多。
上回去二番队被夜一盘问蓝染私生子事情的时候,浦原喜助还一副很奇妙的表情打量我。问他‘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也只是傻笑着看向我,说我好像异于常人,如果有什么困扰的话,他可以帮忙研究研究。
我去,容颜常驻不老不死我还巴不得呢。况且我之前还花了好几个夜晚、抱着很深沉的态度思考这个问题,结论就是因为我是穿来的!大概是为了弥补从幼儿到青年这段时间的空白,我的衰老迹象才会在时间上有顺延。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从明天开始我就会正常衰老。
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有充分的时间看着白哉成为六番队队长,然后毫无遗憾的去嫁人。
要知道为了教导白哉,以及之后突然出现的阿银,我的青春,我的精力已经全都耗上去了!哪有时间参加联谊筛选对象找男人结婚?离我近的不是正太(白哉、阿银),就是老人(银铃、四十六室的贤者),要么就是蓝染这种心术不正的家伙。我要的是一个平静能养老的生活,不是这种要么重口要么打杀不断的人生!
所以最后,我坐在长廊上叹了口气。
春风微醉,我执起水壶,往茶碗里添了些水。恰巧一片樱花瓣飘进碗里,悠悠然浮在水面上,我忽然有一种李太白俯身的感觉,拿起茶碗一饮而尽:
“好雅兴!!”不远处忽然走出一个人,拍着手称赞道,我一口水没咽下去就喷上了对面的纸门。
很好,形象全毁了。这家伙究竟是谁?心里不爽抬头的时候才发现站在廊前那人还就是冤家路窄的蓝染BOSS。
于是我赶忙站起来,特没形象的扯着死霸装的袖子擦了下嘴角。然后浮起职业微笑:
“……怎么蓝染副队长进朽木家我都没注意?”明明也没听见佣人通报什么的。
“其实我也是因为着急才用瞬步直接进来的。”嗯,银铃你的私宅防护措施有待加强了!
“急事吗……?”我奇怪地看向他。
“去参加真央选拔的时候,朽木队长有事先行一步了,说是想拜托神崎小姐过去一下。”他解释道。
我长吁一口气,心想这种事情真的有必要特意跑过去接应吗?恐怕白哉看见我忽然出现又要闹别扭了,毕竟叛逆期的孩子都以为自己长大了,最好脱离家长老师控制。
于是我苦笑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蓝染:
“我想…靠白哉一个人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然而BOSS忽然走近我,在我耳边嘀咕了两句:
“情况有变,今年笔试的题型大概会改。”
“啥?”我退后一步大吼,“你们瀞灵庭教育局出题革新不事先打招呼?就算流魂街打不了招呼,瀞灵庭内部人员总能打个招呼吧?”实在是前辈子被天朝坑得不轻,我在听见他的话后很愤怒地发泄一通,但转念一想过头了,连忙‘嗯嗯啊啊’又恢复情绪,看着有些傻眼的BOSS,我装淡定拉开书房移门。
嗯,上面还有没干的茶水……
于是从他出现开始,我心里就各种懊糟。难得的节假日被搅黄不算,还是因为这种事情被搅黄,无名火一点一点往上窜。我带上那些尸魂界教科书,迅速走出来和蓝染会和。
“那我们走吧!”我说着便看向BOSS,BOSS很犹疑地询问了我一个问题:
“神崎小姐会瞬步么?”
我听闻一愣,转身摇了摇头:
“不会,怎么了?”
“……失礼了!”于是后面的BOSS忽然把我打横抱了起来,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心想原来会武功是这种感觉,等我反应过来,真央灵术学院已近在眼前。
他把我放下来,我连忙站稳拍了拍死霸装。气氛有些微妙,我连忙转移话题:
“……刚才那个是瞬步?”我抱着书问道。
“嗯,是的。”BOSS眯着眼睛笑道。
“比汽车好使多了,怪不得瀞灵庭一点也不羡慕现世的高科技……”我点点头算是恭维他,但总觉得这话有种莫名的奇妙感,配合对面蓝染有些发黑的脸,我愈发这样感觉。“啊,白哉和阿银在哪里?”于是我赶忙扯开问道。
蓝染微笑着走在我前面给我引路。就跟考状元一样,真央灵术学院今天格外热闹,学院操场里汇聚了从尸魂界来的三教九流。在校园花坛一隅,我终于看到了白哉正拿着我划的重点资料,做最后的挣扎。而不远处的阿银则一脸笑容地在斗着地上的蛐蛐儿。
完全不像一个老师带出来……
白哉忽然瞥见我,于是他惊讶地抬起视线看向我:
“优子老师?”视线移到身后蓝染的时候,表情很自然地崩了一下,便又埋头去看资料。
“事实上朽木队长也是听说题型有变才跑去见山本总队长的……”蓝染忽然低声说道。
我听闻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下学院上方的时钟,只剩下十五分钟就要进考场了,现在去问铁定来不及了。环顾一圈来考试的人,我大概看出了点端倪。于是我招呼来阿银,把俩孩子安顿在花坛上,给他们做最后的心理疏导:
“你们也知道题型有变了?”
白哉点点头,市丸银则还是一脸笑容:
“没关系,只是题型变了而已,我们平时练习的东西足够应付这场考试了。看看操场上的其他人,还有很多是从流魂街出来的,我们不能轻视他们的实力,但优子老师相信你们更强!要有信心!”我慷慨激昂地做最后陈述,这才发现刚才脑袋一热带来的书全部没有必要。想想让蓝染带着我瞬步就算了,还算上了这些书的分量,还真难为他了。
“本来就没啥好紧张的嘛!”市丸银微笑着说道,确实,从头到尾我都没看出他有一点紧张的意思。
于是我伸出手掌在他后背狠狠拍了两下:
“你给我提升点注意力!白哉我才不担心呢,要说我特意跑过来还不是因为阿银你每回默写都不好!”
我发现市丸银听完我的话,连眼神都变了。原本嬉皮笑脸的样子,在我说完这些话后完全变成了凌厉的模样。我知道激将法得效了,对于这种玩世不恭惯的,必须得用这一手挫挫他的锐气。
正在这时,广播里终于要求考生按秩序进入考场了。白哉忽然拉住我,把我扯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小声对我说:
“优子老师,一会儿我们考试的时候你就先回去吧。”
“为什么?”我奇怪地看向他,白哉只是移开视线转向一边的蓝染。BOSS还是惯性的微笑,我看到白哉轻皱的眉头,“啊,白哉你不会是担心优子老师在这里等你让你过意不去吧?”看你那脸别扭的,虽然已经没有小时候的婴儿肥,但依然肉肉的。于是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蛋。嗯,必须在他成为冰冻白菜前多过过手瘾。
“才不是呢!”白哉伸手捂住被我捏疼的脸,视线还会飘忽到我身后不远处的BOSS那里,总觉得他努力咽下了什么话,最后重又红着脸坚定看向我,“我不过…不过是想吃优子老师亲手做的裙带菜焖饭而已!”白哉忽然加重语气。我听闻便会心一笑,伸手便摸了摸他的脑袋。
啧啧,你看你看,这也算撒娇的一种嘛!捂心肝,各种萌,被少年撒娇让我今天心情大好。于是我点头答应:
“嗨嗨~我明白了。”
听闻,他终于也向着考场走去:
“一言为定,还有,优子老师知道我最喜欢哪种的!”最后还不忘回头再嘱咐一遍。
“嗯嗯,当然!”不就是特辣么!于是我转身向他挥手。
看着白哉和远处的阿银,我忽然之间百感交集。
就像是看着俩儿子终于要出人头地一样,心里莫名全是‘不能失手’、‘不能有意外’、‘谁敢把你们挤出笔试合格名单我就灭了谁’这种想法。
渐渐操场上人都走尽了,只剩下陪考一众,全都讪讪或坐或立或回家。
正在我也打算回去的时候,校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少女东张西望不知如何是好。
像是注意到我在注意她,女孩子向我快步走来:
“请问……”
“?”
“请问今年真央选拔的考场是在这里吗?”她不确定地询问,我看见她橙色的头发,样子挺可爱,便微笑着点头:
“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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