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对方来势汹汹的架势，守门的恶人登时大惊失色，“不好啦谷主！浩气盟打上门来了——”
站在烈风集最高处的王遗风遥遥注视着三生路上混乱，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淡定的说道：“去，把莫雨找来，就说岳家人找他叙话来了。”
听令的雪魔卫满头黑线，忽然有些无语，少谷主有那么好说话么？不过哪怕他心中再如何吐槽，谷主的命令还是得听从的，“……是，谷主。”
早已经历过剑圣那号称‘考校’洗礼的少谷主对此一脸淡定的表示，区区谢渊，何足挂齿。
作者有话要说：窝肥来啦~小天使们有木有想窝~~么么哒~~~（づ￣ 3￣）づ
话说今天也算是个小一号的光棍日了，继续放个音乐链接吧。
不知不觉中这篇自娱自乐的短文也快完结了，不知道能不能在春节的时候开新坑，窝的设定都还没写完QAQ……这种突然改变的生活节奏简直叫窝忙得心累，让小天使们久等了，再么一个，窝会努力在过年前完结它哒！
☆、第二十三章 相逢陌路
谢渊怒视汹汹的率领一众七星卫闯入恶人谷，径直冲向了烈风集，好歹也打了多年交道，王遗风所在之处他还是清楚的。
他此番来，不仅仅是因为莫雨拐走了林可人，想当初促使雨卓成叛出浩气盟的妖女同样是出自恶人谷，还是他麾下得力干将陶寒亭的义女！
一个楚霞影，一个莫雨，竟叫他浩气盟连失两名大将！
姓王的简直欺人太甚——
谢盟主越想越愤怒，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叫他身后一干人等忍不住噤若寒蝉，默默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盟主这回是怒到了极致啊，诸位还是低调为上。
……就让恶人谷的顶在前头吸引火力吧。
谢盟主势如破竹一路闯过三生路，咒血河前，□□重重一跺，谢渊黑着脸气势如雷，“姓王的！把小疯子给老夫交出来——”
早在谢渊踏入恶人谷地界内王遗风便已知晓了对方的来意，面对外头谢渊的怒吼，王谷主神色淡然，眼都不抬的问道：“莫雨可来了？”
“回谷主。”前去传话的雪魔卫神色囧囧的说道，“少谷主说……他那里尚有些事务亟待处理，劳烦谷主稍后片刻，他晚些便至。”
其实，少谷主……正十分主动在为那位充当劳力呢。
顶着一脸囧色的雪魔卫在心底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王谷主目光淡淡的扫过那名雪魔卫，心头一片雪亮，冷哼一声，莫雨那小子净会给他找麻烦。
广袖一挥，“走罢，且随吾去瞧瞧谢渊这回打算做些什么。”
“是，谷主。”烟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笑吟吟的应道。陶寒亭则臭着一张脸，似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同样被拐走的义女——楚霞影。一时间，心中竟对谢渊升起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外头的臭小子，果然都太叫人生厌了！
眼见王遗风一派从容的走出了城门，谢渊满脸怒意勃发，直冲冲的叱道：“姓王的！你是怎么教徒弟的！你恶人谷拐走一个还不够，竟又叫小疯子给骗走了我浩气盟的七星使！”
面对谢渊的指责，王遗风巍然不动，“他们小儿女之间你情我愿，谢盟主未免管得太宽了些。无论是昔日的雨卓成，亦或是今朝的林可人，一切所为皆源于本心，何来诱骗之说。”
嘴皮子不如对方利索的谢盟主勃然大怒，“别以为老夫不知晓那小疯子打我浩气盟开阳星的主意早就不是一两天了！王遗风，你教的好徒弟！”
“男女之情，我等终究是外人，谢盟主未免太高看了吾。”言下之意，若非林可人同样动了心，莫雨又如何能得偿所愿，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姓谢的你就别再那横插一脚棒打鸳鸯了。
王谷主这话一出，站在谢渊身后的穆玄英身体一僵，目光游移了一霎。
王遗风的意思谢渊能不明白吗？
他可不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更加愤怒么。
“少废话，把莫雨叫出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谢渊□□倒提，枪尖直指对方，倒是叫王遗风身后的烟与陶寒亭眉头一挑，面上流露出些许危险之意。
“住手！”后头传来了女子怒喝的声音，一道身影掠过谢渊身侧，挡在王遗风身前，“你是何人，竟敢在恶人谷里对我师父放肆！”
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后，谢渊手下一顿，如遭雷击。此刻，王遗风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丁丁，你怎么回来了。”
“师父，徒儿听闻您归谷，特意赶回来拜见。”容颜秀气的女子瞪了谢渊一眼，而后恭谨的对王遗风说道，说话间还不忘警惕的扫过忽然间呆愣的谢渊。“没想到一回来便听闻有人闯谷，竟还如此猖狂！”
王遗风也未想到事情竟会这般凑巧，看来，这也当是天意如此。
目光死死盯着那站在王遗风身后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子，谢渊的脸皮一阵抽搐，心中更是抽痛不已。
即便时隔多年，他依旧一眼认出了她的身份。早知姓王的不似他先辈那般名下弟子一脉单传，但谢渊却是不知，他那大弟子……竟会是他被掳多年的幼女——谢潭儿！
虽几十年未曾相见，可谢渊对幼女的面容并未有过一刻遗忘，丁丁秀气的面容上依稀可见幼年时的一二影子，况潭儿肖似其母，哪怕夫人离世多年，谢渊也不可能彻底忘了自己结发之妻的容貌。
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谢渊可谓是悲喜交集，若非此时浩气盟与恶人谷之间的关系尚算缓和，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幼年被掳的女儿？谢渊虽一向秉持大义，可当面对这个自己亏欠多年的女儿时，却也忍不住迟疑了。
昔年若非他，潭儿也不会被米丽古丽掳走，他的妻子也不至于郁结于心，早早的去了。
“叔父？”对谢渊十分了解的穆玄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担忧的出声唤道。不仅是他，作为老对头同样了解对方的王遗风也发觉了。略一思索，他不仅微微摇头，虽于他而言，收下丁丁这名弟子不过是一场意外，但不得不承认，当初他也是怀着一份看谢渊在面对自己血脉至亲时将如何继续看待正邪之分的念头，顺水推舟罢了。然世事无常，纵然心思深沉如王遗风也未能料到多年后的自己与谢渊那个老对头竟也能成战友，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也不禁叹息。
“丁丁，你且退下。”他淡淡的说道，也算是在众人面前给老对头保留下那一份颜面。若是叫外人知晓了浩气盟盟主的女儿竟拜在了恶人谷谷主的门下，即便事出有因，怕也难逃众人揣测的视线。
在王遗风看来，谢渊虽迂腐了些，却也不失为一个人物。
丁丁不解的望了王遗风一眼，多年来对师父的敬畏使得她并未反驳，而是顺从的应声退下，眼角余光扫过对面神色复杂的魁梧汉子，不知为何步伐一顿。
说来也可笑，名义上她虽为王遗风的大弟子，实则不过是挂个名罢了，她武艺平平，甚至连以往浩气恶人之争都未曾参与，在这恶人谷里的存在感莫说是莫雨，恐怕在王遗风心中就连叶凡都重过她吧……今日也是她第一回见着耳闻已久的浩气盟盟主，明明是敌对之人，却叫她莫名的生出几分熟悉感。
他们之前……分明从未见过。
压下了心头不合时宜的异样感触，秀气的女子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谢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出了自己的视线，心头一片哀凉，右手死死握着□□，另一只空着的左手也在不知不觉中紧攥成拳，十指用力到近乎泛白，他却毫无知觉。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沉默的注视着自己失散多年的独女与自己终成陌路。
也罢……
谢渊终究不是个愣头青了，又怎会不知，如今沉默才是对那孩子最好的保护。
看着他这番模样，王遗风难得主动开口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谢盟主，林可人与莫雨之事，权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决定便是，此事上，你我终是外人，何必多言。”
被王遗风的声音拉回神来的谢渊神色微显木然，听得他的话后先是一愣，而后松开了拳头缓缓说道：“……也罢，老夫不过是一时怒极，方才追至此处。可人虽说是剑圣之徒，这些年来却也算是老夫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生性淡泊，然一旦做出决定却也固执，老夫如今……不过是有些话，想与莫雨交代罢了。”
这话，他说得十分艰难，这些年可人于他和穆玄英并无多大区别，甚至更多出几分依仗与信任，可惜……终归还是要离开的。
思及方才那一幕，谢渊的心情极为低落，起初狂炽的怒火早已渐渐熄灭，只余几分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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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关注营养液了，才发现呢，小天使么么哒！
包括番外在内，大概还有三四章就要结束了
☆、第二十四章 此生无悔
谢渊独自坐在平安客栈里头，心情沉郁。
英姿俊朗的蓝衣青年走入大堂，见他如此，不禁叹道：“叔父，事已至此，您何必这般执着，无论是可人姐姐，亦或是昔日的雨大哥，他们的所为皆是遵循内心的选择，非您之过。”
“你不懂，玄英，老夫身为浩气盟盟主，却一再留不住我浩气盟的精英顶梁。”谢渊用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况昔日雨卓成是何境况你并非不知，老夫亦是再为可人忧虑。正邪之分，岂是那般容易混淆？一旦这山河重归平静，江湖上便会再度掀起阵营之分，届时，她当如何自处？”
“善恶是非，皆是人心之争，以可人的敏锐，怎会不知自己将来的处境。”穆玄英沉稳的说道：“叔父，她既如此选择便已然有了觉悟。”
林可人从不是个需依附他人生存的菟丝花，她坚强到足以面对一切风雨。
“……或许你是对的。”沉默良久，谢渊方才恍惚低喃道，眼前仿佛再度浮现出那道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
原本略显散乱恍惚的眼神渐渐坚毅起来，但他坚守了多年信念亦非轻易可动摇，况……这偌大的恶人谷中，也不全是如王遗风师徒那般心中仍旧保持着原则与底线的。他这一生所坚持的大义，终其二字也不过是为了守护，私心大不过公义，谢渊此生或许有愧于心，然无愧于浩气盟盟主之称。
当莫雨见到谢渊时，竟一时难以置信……眼前这沉静如渊的魁梧汉子便是那个沉着脸一直致力于阻隔他与可人、毛毛联系的浩气盟盟主。
“你来了。”谢渊没有踏入烈风集，而是选择了在平安客栈与他们相见。
“你要见我，所以，可人并未进来。”
“……从老夫找回玄英已有十余年了，当初只以为你与玄英曾流浪在外情分难舍，却不曾想可人竟也与你们早有羁绊。”谢渊说得万分感慨，有些事，怕也只有发生了方才能追源溯本。
白衣红襟的俊美青年目光沉静，淡淡的说道：“那是的我也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会与他们立场相对。”
“也罢，事已至此，过去之事多说无益。”
谢渊背对着莫雨，以往威严挺拔的背影今日竟显得颇为萧索，这是他第一次用平静的心情去与莫雨交流。
“可人那孩子也是个固执的……今日之后，她不再是我浩气盟的开阳星，你可知未来会有多少人诟病她的选择？”谢渊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莫雨，她既已选择了你，望你日后也莫要有负于她，否则，我谢渊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后面，他的声色愈发冷厉，像是一位满心不舍的将爱女交托给女婿的老父亲般。
谢渊此生寡亲缘，父母早逝，养母亦是不在了；独女年幼被掳，如今纵使相逢应不识；结发之妻郁结于心早已亡故……
到头来，他除了浩气盟，几乎所有的羁绊皆被时光一一斩断。
林可人与穆玄英是他在浩气盟里最亲近的后辈，前者更是从未辜负过他的信任与依托，如今她选择了离开，哪怕谢渊再不情愿也只得接受。好在以如今浩气恶人之间尚算缓和的关系，使得他不必狠下心来大义灭亲，发浩气长空令。
被人这般质疑威胁，莫雨却难得没有动怒，他心中明白，这不过是眼前之人出于对晚辈的真心关爱方才如此。白衣红襟的俊美青年目光沉静如水，半点看不出‘小疯子’的模样，“谢前辈多虑了，今日的一切并非是她一人的选择，亦是我的。无论未来好坏，我总不会让她独自面对。”
他这话不是对着浩气盟主说的，而是冲着谢渊这个人，他知道，他不仅仅是毛毛敬仰亲近的师父与叔父，在可人心里同样敬重着他的为人。哪怕是为了他们二人，莫雨也不会在此时与他难堪。
“……记住你今日所言。”谢渊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也罢，天下之大，终会有曲终人散之日。转身走向大门，门外不远处静候着浩气盟一行人。
他走出平安客栈时，月弄痕正细细叮嘱着可人日后好生照料自己，恶人谷这等穷山恶水之地与山清水秀的落雁城截然不同，也难为了要她适应一番。见谢渊归来，自觉说得差不多了的月弄痕极有眼色的退开两步，“盟主可是交代好了？”
谢渊微微颔首，“可人，如若不适应，便回来吧。”
“只要我谢渊一日尚在，林可人仍是林可人，浩气盟随时为你敞开大门。”岳峙渊渟的浩气盟盟主慎重的许下了承诺，为自己看着成长的孩子留下了最后一条退路。
他作为浩气盟盟主，自是不能随意许诺的，这话一出口就连月弄痕亦是颇为讶异的。可人心中动容，自打她入盟之后，盟主一直对她多加照顾，反倒是她……多有隐瞒。
“……承蒙盟主厚爱，万望诸位，日后多保重。”她清浅的笑着，冷月般绝尘的容颜上甚少的流露出丝丝暖意。
“保重。”谢渊沉声道：“诸位，随老夫回盟！”
“是，盟主！”
依旧是一袭素色衣衫的清丽女子站在原地，遥遥目送一行人逐渐离去，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同僚，骤然间别离，可人的眼底不禁泛出一丝伤感。
忽然，肩上一暖，背脊贴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身后之人用低缓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以后，有我陪着你。”
“砰——”
同样遥望着离去的一行人，莫雨突然低笑一声，“毛毛那小子……若是换了从前，谢渊定会暴跳如雷。”
被他之前那句话触动心头尚来不及感动的可人恰好收回了视线，此时耳边传来他促狭的笑声，顿时不明所以的再度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只见原本快走出三生路的浩气盟一行人中忽然跑出了一道身影，点燃了一枚烟火抛上天空。
‘百年好合’
可人：……毛毛，你是觉着盟主今日心情甚好么？→_→
方才踏出恶人谷地界的谢盟主脸色黑沉，虽然他接受了现实，但这并不代表他同样接受了恶人谷！
“玄英！还不速速归队！”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的谢盟主难得对爱徒恶声恶气的唤道。
“是——”蓝衣青年的眼底掠过一缕促狭之色，心中暗暗得意，想当初为了帮莫雨哥搭桥牵线可叫他给愁坏了，现在小小回个礼……也不为过吧？
待到天空中的烟火彻底消散，莫雨方才无奈道：“哼，毛毛果然被浩气盟的那伙人给带坏了……可人，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等天黑你就知道了。”
清凌凌的眼眸若有所思的扫过天空中方才散去的烟火，思及方才莫雨那声微弱至极的抱怨，可人若有所觉的弯起了唇角。
“好。”
夜深人静，小少林的高楼上站在风姿隽秀的一男一女，一圈璀璨艳丽的烟火环绕着二人，一时间，彷如看尽人间绝色。
“本想给你个惊喜，却叫毛毛给抢了先。”白衣红襟的俊美青年颇不自在的微微扭过脸，目光游移了片刻，这是他准备了很久的礼物，当初为了不引人注意订制这样的烟火，他可是全程亲力亲为，半点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