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误入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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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误入正途-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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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屠苏回过神,只道一句“不必了”,之後半晌不曾出声。
  
  安熠心中觉得古怪,却不敢多说什麽,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答覆。
  
  “你退下罢。”许久之後,他听见了自己师尊微带些沙哑的声音。
  
  究竟是何人何事,竟叫师尊如此失态……安熠眼带忧色,望了他一眼,应声退出了门外。
  
  直到许久之後,他才从师尊言语中窥得一二,亦免不了自己的好奇与憧憬。
  
  那位曾救过他父母,又叫师尊与掌教他们这一辈人念念不忘的师伯,究竟会是何种风采?只可惜……至死仍无缘得见。
  
  #####
  
  天色已晚,夜色如墨染一般,向四周沉沉地蔓延开来。
  
  雪粒子无声坠落,伴着一阵阵的寒风,冷得透人骨髓。
  
  晦涩不明的天色当中,一道虹光忽而乘风而来,落在了绵软的雪地上。
  
  守门弟子稍稍一惊,抬眼看去。
  
  只见来人身着天墉道袍,眉间蕴着一滴殷红的朱砂,剑气凛然,通身的冷清,看起来竟比这天上飞雪更寒冷几分,令人不敢多看他一眼。
  
  不必再多看,守门弟子当即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拜见执剑长老。”他曲身,神色恭敬地向来人行礼。
  
  百里屠苏掩住面上的倦色,朝他微微颔首,手执一柄朱红色的长剑,踏入了城门。
  
  这一路上冷冷落落,偶尔遇见一两个弟子,也是畏惧于执剑长老身上的冷意,不敢靠近,只远远地行了礼,便匆匆的离开了。
  
  百里屠苏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并未点上烛火,只是脱去了之前出门除妖溅上鲜血的的外袍,便坐在了桌边。
  
  屋外的灯火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纸透了进来,映照在了执剑长老的身上。
  
  在光影之下,皮相不过二十几岁的百里屠苏显得愈发年轻,也愈加英挺了几分。
  
  而散之不尽的,唯有其身上顽固森然的剑气。
  
  “屠苏师兄……”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叩门声,百里屠苏不再凝神运气,睁开了一双黑得透亮的眼眸,吐出一字:“进。”
  
  “天黑了,屠苏师兄竟也不记得点盏灯。”芙蕖说,脚步轻巧地挪到了桌前,动作俐落的点起了百里屠苏身前的蜡烛。
  
  百里屠苏还未曾开口,芙蕖忽而蹙起了眉头,嗅了嗅屋中的气味,神情顿时一变,“屠苏师兄,你受伤了?”
  
  “无事,那不是我的血。”百里屠苏不大在意,神情淡淡的说道。
  
  “屠苏师兄……”芙蕖叹了一口气,眸中的忧虑一闪而过,见百里屠苏不愿多提的模样,便压下了自己担忧的神色,轻声道:“先前师兄嘱托我的事情我已去做,青玉坛已收下了木匣,青玉坛门中弟子说那位欧阳长老远游去了,因此我未曾见到那位欧阳长老。”
  
  百里屠苏的剑眉微不可察的一皱,很快便又展了开来,摇头道:“无妨,东西送到即可。”
  
  那木匣中有两份修补神魂的长生果,百里屠苏心思通明,自然知晓那多出的一份是属於何人。
  
  欧阳少恭与他有仇,却未曾伤过小师弟半分。
  
  小师弟良善,亦是记着当年病重时欧阳少恭的救命之恩。
  
  因此他自然不会截下欧阳少恭的机缘,何况那人如今已不再作恶,两人的恩怨也已经终
  了。
  
  这长生果珍贵非常,不得疏忽大意,百里屠苏本是要亲自送去,只是大雪山妖兽横行,情形危急,便耽搁了下来。後来他听闻芙蕖要下山行事,就将此事托付给了她。
  
  不与欧阳少恭见面也好,也免得二人无言相对,百里屠苏想道。
  
  他心中所思甚多,不过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冰冷的模样,唯有那双剑眉微微蹙起,黑色的眸中透出零星的几点落寞。
  
  若不是芙蕖知他颇深,恐怕还看不出他这张冰块面孔下究竟在想些什麽,又在记挂着谁。
  
  “……”往事何堪回首,芙蕖心下黯然,却又强打起精神,“屠苏师兄回来得晚,可不知道近来大师兄头痛得很呢。”
  
  百里屠苏稍稍抬头,皱着眉,沉声问道:“可是门中出了什麽大事?”能叫掌教都觉头痛,怕不是什麽小事。
  
  芙蕖见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失笑,同时压在心头的那份感伤也顿时散去了不少。
  
  “那倒不是。”芙蕖摇了摇头,想到好笑之处,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屠苏师兄临走之前,不是给了安熠那孩子一本剑谱麽?那孩子练得极勤,毁了不少佩剑,叫剑阁的弟子气极,告到了大师兄那处去。”
  
  百里屠苏一愣,没想到她话中所指的是这件事情。沉默片刻,他才神色肃敛的说道:“是我欠考虑了,大师兄那处……”
  
  他告罪的话还会说完,只听芙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屠苏师兄实在是开不得玩笑,大师兄一向看重玉泱和安熠这两个弟子。听了剑阁弟子的通报,未曾责怪过安熠,还极欣慰安熠的勤奋,赐了他一把佩剑呢。”
  
  “安熠生性好动……劳大师兄费心了。”百里屠苏揉了揉额角,因在外除妖,奔波多日的疲惫,语声略显得低沉了几分。
  
  “安熠是个极好的孩子,好动爱闹一些也无妨,这本是他这个年纪的天性。”芙蕖语声缓缓,似有极深的感慨,“他……着实不像小师弟呢。”
  
  “……”重提故人,百里屠苏的身形微不可察一滞,双眼微阖,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艰涩,“……不像才好。”
  
  是啊,不像才好。纵是他拜入了万人艳羡的紫胤真人门下,纵是他天赋绝伦,相貌品行无一不是上佳,那又如何……还是熬不过“天意”二字。
  
  芙蕖想到此处,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哀伤的神色,只是她清楚,于小师弟一事上,面前之人心中所存的伤怀,较她而言只深不少。
  
  “天色已晚,屠苏师兄一路奔波劳碌,虽不曾受伤,不过还是早些休息为好。”芙蕖轻语道,她知晓他人再多的安慰之词对他来说皆是不痛不痒,因此也不再赘言。见百里屠苏微不可察的颔首,她又抬手挑了挑低垂的灯芯,方才转身离去。
  
  百里屠苏坐于桌边,回忆方才芙蕖所言,望着在寒夜里显得格外耀眼的一豆灯火,怔仲良久,
  
  不敢想,亦不愿想。
  
  旁人同样极少在自己跟前提起“陵琛”二字。
  
  百里屠苏原以为当初的事情应该是淡去了几分,可此时此刻闭上眼,那盏熄灭的长明灯,与小师弟那荒谬一战……甚至是两人少年时为锻炼身体,於昆仑山道间来往奔跑的那些记忆……如同翻新一般,皆数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忘不了,又如何能忘,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师弟。
  
  百里屠苏阖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重活一世,虽解了和欧阳少恭之间的结,但这代价却比他所想的大得太多。
  
  本就不愿累及旁人,可到底还是牵扯了他人。
  
  百里屠苏张开双眸,侧过脸去,凝视着因窗外扫进的寒风,变得有些明灭不定的烛火。
  
  他寂然地坐在桌旁,淡色的薄唇抿得几乎成一条直线。
  
  灯火下,那额间的一点朱砂似是鲜艳了几分,却衬得他的脸色略显倦怠与苍白。
  
  ……
  
  迷迷糊糊间,本是寂静无声的门外忽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师兄,天寒地冻,还是添件衣服为好。”有人叹道,语声中含着几分关切。
  
  百里屠苏用手支着额头,本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但听到房中这悠悠响起的声音,忽而惊醒了过来。
  
  看到推门而入之人,他那双略显冷淡的眼眸登时便染上了不可置信的色彩。
  
  “小……小师弟。”看着那人淡笑着坐到了自己的身前,百里屠苏摸着自己身上新添的外袍,浑身僵硬,如同被什麽法术定住了一般,良久都没有动静。
  
  “许久未见师兄了。”陆明琛笑了笑,目光落在百里屠苏身上,眸中透出几许暖意,语声轻松地说道:“师兄未变,只是风姿更胜以往。”
  
  百里屠苏还未从惊愕中醒过神来,听到他这番带了几分狭促的话,当真是动容又好笑。
  
  至於面前小师弟是人是鬼,他却是不大在乎的。
  
  “你可还好?”百里屠苏素来沉默寡言,此时心中纵有许多疑惑要问,望着面前的人许久,也只是问出了这麽一句话。
  
  陆明琛笑着颔首道:“自是好的,师兄不必担忧。”
  
  百里屠苏抿着唇角,面露愧色:“小师弟……”
  
  他还未曾说出口,陆明琛就好似已经料到了他要说些什麽,先他一步道:“师兄可是想说当年比剑一事?”见百里屠苏神色愈发凝重,他摇了摇头,道:“我本就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与其带着一身毫无用处的修为入了黄土,倒不如助上师兄一二。”
  
  见百里屠苏似不能释怀,摆出一张不认同的面孔,他洒然一笑:“”这一切皆是陵琛心甘情愿,师兄不用觉得愧疚。”
  
  百里屠苏听他那一句“心甘情愿”,张了张唇,心中百感交错,酸涩难当。依照他惯常的沉默寡言,一时也不知说些什麽好。
  
  陆明琛见他此状,也不再提与这相关的事情,唇边携着一抹淡笑,望着百里屠苏,眼底含着几分怀念的神采,说了些师兄弟几人少年时的往事。
  
  百里屠苏那张似寒月直逼冷霜一般的面孔逐渐柔和了起来,眼中原本凝重的神色也消减了许多。
  
  显然陆明琛所说的往事,亦是他心中柔软之处。
  
  师兄弟二人之间谈话,多是陆明琛说,百里屠苏应。在旁人看来,两人的谈话内容应当是无聊至极,不过师兄弟两人却很是怡然自得,许久都不曾停下。
  
  直至天光渐明,桌前的烛台底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蜡,两人方才止住了语意。
  
  陆明琛透过窗,窥了眼天色,站起了身,语声透着一些低沉与失落:“当初顽疾缠身,未能与师兄全力一战,始终是师弟心中一大遗憾。”
  
  百里屠苏见他眼眸低垂,似是落寞至极,静默半晌,提起原先放在一旁的长剑,起身对他道:“如今却也不迟。”
  
  百里屠苏不知他因何出现在此处,又能在自己面前停留多久,此时此刻,他只是不想让对方留下任何遗憾。
  
  #####
  
  天色渐明,晨光翩然而至。
  
  浮空岛四周俱是一片平静,只有白雪未止,似柳絮般纷纷下坠,扑簌着落於地面。
  
  百里屠苏身姿挺拔地站在一片雪色中,一身道袍从款制上来看,与其他弟子并未有太大差别,却衬得他腿长腰窄,冰冷而英俊。
  
  身着白裳的俊美青年站于他的身前,淩冽的寒风吹过去,卷起他散於身後的乌发,那双好似点漆般的双眸,清冷冷的,望着人时,恍若云中仙人。
  
  紫衣白衣,师兄弟二人各执长剑,身形微动,似风似雾,分别所属的两道剑气便对撞到了一起,剑光如雷电霹雳而至,绵长不绝,将天边还未尽的夜色照得透亮,当真似一场如梦似幻的烟火。
  
  烟火有燃尽之时,而天下亦无不散的宴席。
  
  一场比试终了,收了剑,陆明琛和百里屠苏抬起头,一同望着漫天飞舞的雪粒,皆是久久不曾言语。
  
  “今日一战,陵琛日後再无遗憾。”陆明琛垂眸淡淡,最终还是先开了口,“如今师兄的剑术更甚当初,与仙道不过一线之隔,只是剑中似带着几分禁锢之感……可是因对手是我才心存顾虑?”
  
  “师弟所习剑术不在我之下,方才我是全力以赴。”百里屠苏摇头否认,如实相告。
  
  “那便好。”陆明琛微微叹息,稍稍偏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远处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小径上,眸中浮现感慨之色,语调轻缓道:“师兄寻常不多言语,只是那年我初次下山,好似换了个人般,与我交代了许多话,而後还亲自将我送到了山门口……”
  
  大抵第一次总是叫人印象深刻,百里屠苏无需费力就从脑海中翻出了这段记忆。
  
  见他若有所思,唇边隐隐带着笑意,陆明琛也淡笑着道:“今日劳烦师兄再送我一程可好?叨扰许久,我也应当离开了。”
  
  百里屠苏眼里的笑意淡去:“小师弟要往何处去?”
  
  “师兄可记得我说过,大千世界,奇妙难言。我嘛,其实也并非属於此方世界。”陆明琛微微一笑,“师兄也并非寻常之人,有朝一日若是飞升,说不准我师兄二人还有重逢的机会。”
  
  百里屠苏望着他,心中若有所感,而後一路沉默着,如当年一般,将他送到了山门口。
  
  说来也怪,平日里皆有人看守的山门口此时却无半个人影,唯有山风呼啸而过,平添几丝萧疏。
  
  “师兄你多保重。”陆明琛同他道,而後转身欲要离去,一袭纯白衣裳与茫茫的白雪相差无几,整个人看起来好似要立马消匿一般。
  
  百里屠苏心头一沉,几乎是不加思索去抓住他的人,然而手指在触碰到对方衣袖的那一瞬间,对方就如同戳破的泡沫一般,“砰”的一声,再也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原先明亮的天色也骤然转暗,如墨染一般,无尽的漆黑顿时将百里屠苏整个人吞没。
  
  ……
  
  “……师弟!”百里屠苏猛地站了起来,一双星目往四周扫了一圈,闭上眼,吐出一口气,心下有些空落与怔然。
  
  那竟是梦麽?
  
  百里屠苏以手抵额,捏了捏额角,放下手,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了些许的苦涩之意。
  
  可惜了……只是个梦。
  
  肩上似有什麽东西滑落,百里屠苏一怔,低头看了过去,那是一件全然陌生的外袍。
  
  “……师弟当真回来过。”百里屠苏似告诉自己一般喃喃道,他拾起那件外袍,那上面还残留着温度,隐隐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
  
  这一日是难得的好天气,无风无雪,晴光明丽。
  
  百里屠苏向着晨光,双目注视着天边,似在欣赏着远处似白描一般的苍茫景致。
  
  “师兄。”察觉到背後的气息,百里屠苏转过身来,朝着来人执礼。
  
  “不必多礼。”陵越摇了摇头,视线在他身上扫过,感觉到他比往日更要凛冽的剑气,眸中露出一丝欣慰和喜悦,“看来大雪山除妖一行,师弟收获不少。”
  
  百里屠苏微微颔首,沉默了一瞬,对他道:“安熠那孩子顽劣,有劳师兄看顾了。”
  
  “他天赋难得,平时亦是勤奋有加,不骄不躁,好动一些无妨。”陵越顿了顿,抬头看向对方,“师兄弟之间,何须言谢。”
  
  百里屠苏闻得此话,半晌无语。他的目光望向远方,却没有落於实处,不知是想透过那雾气弥漫的云海看向何处,“师弟厚颜,还请师兄日後多加看顾他一二。”
  
  陵越微怔,双眉略一蹙起:“师弟何出此言?”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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