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乱中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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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乱中有序-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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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通知,待事情一起,坚果也该卸下重任了。”灰衣人窝瓜虽然觉得向日葵那种老母鸡的心态很有些可笑,依然耸耸肩憨厚道:“至于辣椒……事后她自有去处。”
“一朝分离,相见陌路。”向日葵沉默片刻,苦笑一声:“吾竟是难得多愁善感起来。”
灰衣人窝瓜哈地一笑,略有深意道:“我以为你该高兴才对。”毕竟当一切结束,当年同门七日,也可以各自恢复身份,亦是解脱……
‘第七日,吞佛童子现身鎏法天宫,带来毁灭魔火,众僧人不敌相继以身殉亡,西佛国鎏法天宫灭。’
‘次日,傲笑红尘于荒野再战吞佛童子。’
‘受破戒僧所托,素还真前往九峰莲潃解开北域剑邪所受之魔封,九峰莲潃地脉震动,竟是显出莲华圣气,北域剑邪剑雪无名失踪……’
“你在九峰莲潃设下的魔局已被人所破。”冷峰残月,黑白二色衣着,让四周尽成寂寥之色,灰发黑丝,头戴文士冠冕,寂寞侯缓缓雕刻手中永不曾完成的人像,轻咳一声慢慢开口提示。
……飞瀑带来隆隆震响,却更显山峰清幽。冷峰残月,天穹一轮残月苍白,已是接近黄昏。
石桌另一边坐着一个人。
木制轮椅,红衣曳地,黑发夹杂银丝,神情柔和静谧,正是秋玄聆。
“破戒僧,还未有这个本事。”秋玄聆一手托脸颊,微微摇头开口:“是谁,我此时心中有数。”
自从离开严水庄后,秋玄聆便很少笑,体内佛魔二气冲突更甚,不得不再次封印佛心魔体,第二次封印的代价就是……腰部以下已是彻底失去知觉。
“你打算怎样做?十日,转瞬即逝。”
寂寞侯凝视注视手中木人,轻叹一声,又将木人缓缓丢在脚边,重新取出一块长木,再次开始雕刻。
木屑一片一片飘落,如雪,迎合风中宁静的刀凿声。
“该怎样便怎样。”秋玄聆声音平静:“其实我已经开始后悔……”
“后悔,亲手布下的结局吗?”寂寞侯淡淡抬眸:“一件原本简单的事,却被你弄得如此复杂。”
“我只是不甘。”秋玄聆轻声道:“你知道,这世上能够取我性命者,只能是我自己。”一句轻柔,暗红双眸微睁之际,眉角却略显不羁。
“也包括……傲笑红尘?”寂寞侯略微扬眉,抬手再次轻咳。
“我对不起他。”秋玄聆沉默片刻,慢慢道:“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盼着他找到我,还是畏惧他找到我。”
死亡不可怕,何况是已算准结局的死亡。秋玄聆眉间略微无奈,不知为何在那个结局渐渐接近时刻,自己心中却越来越患得患失起来。
“人类,总是这样矛盾……而复杂。”抬手轻轻抚摸木轮椅椅柄,秋玄聆忽而淡淡一笑自言自语:“我觉得,我已越来越像是人类了。”
“然你之本质,依然是……”寂寞侯目光凝视她之脸,启唇冷然一字:“魔。”
魔究竟是怎样之存在?人类的一切负面情绪,主宰黑暗,还是真正无情无心,永远被人所忌惮之物种?
不知为何此时的秋玄聆却忽然想起在几个月前篙棘居外那场对话,当自己对傲笑红尘带着七分试探三分真实说出自己是魔时,傲笑红尘的反应却是十分严肃认真:
‘魔类,也有琴魔白无垢傲神州……’
异度魔界,好战之魔族,自然不缺乏英雄气概。可惜秋玄聆出身邪族,这一族心思更为深沉,不同其他,邪族之人注定藏身黑暗,为前方冲锋陷阵之战士铺开一条坦途。
正如当时她那句含笑回答:
‘吾……并非英雄。’
她这一生,注定成不了英雄。
“睥睨天下奈若何,一刀横扫天下秋;问世路,心何在,转眼红尘尽成空。”
秋玄聆轻敲椅柄,忽而道:“如果可以,卸下这一身囊骨后,我宁愿做回真正的魔族——”
肆意吗?在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的情况下,秋玄聆已很久未曾肆意妄为过,更不敢有丝毫放纵。
“背负太多,我已觉得疲累。”秋玄聆轻声道,抬眼看向寂寞侯:“你不累吗?”
——除去傲笑红尘身边,世上还有何处能够让她安歇?可惜此事之后,便连那唯一一处,也将不再存在。
“一时的疲惫,可以安歇,却不可永远懈怠。”寂寞侯轻轻一声咳嗽,放下手中凿刀,低头凝神注视手中木人:“你已在此耽搁太久了。”
三日三夜,明日就是十日之期。冷峰残月山下站立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大概是心境随修为倒退,现在的我心中属于人类的情绪,格外多的缘故。”秋玄聆静静抬头再次看看逐渐黄昏的天空,抬手转动轮椅:“我确实在此耽搁太久。”
她忽而抬手,一片绿叶顺风平缓被送至寂寞侯的桌面上。
微微抬起眼眸,寂寞侯身形不动,只将手中木人轻轻压在绿叶之上,“你之委托吗?”声音低沉,寂寞侯轻声问。
作者有话要说:秋叹气:人类的感情很复杂,作者娘到现在也还参不透,只是矛盾心理人人有之……比如现在的我,在面临结束之时,依然感觉很沉重很对不起傲叔……
溪吐槽:好友,你本就是魔,不需要魔怔。
(小剧场:秋玄聆/(ㄒoㄒ)/~~脸地抱傲笑红尘大腿:傲叔如果我认错还来不来得及~~~)


☆、以琴凭依,是琴是情

“未来,我已无法插手。”秋玄聆平静朝石桌绿叶点一点头,缓缓道:“一切拜托了。”说完转动轮椅,再不回头向着冷峰残月通往山下的那条路行去。
山下果然有人等候。
冷峰残月的瀑布声已然听不见,林中只有伴随夜色来临的归鸟啼声。黑发束起木簪,一身布衣面容普通,神情真挚而憨厚,等候在前方的却是灰衣人窝瓜。
“向日葵……啊该说是尘弦,托吾将此琴捎来,说是不愿看到结局,人已回半月草堂退隐去了。”憨厚表情不变,灰衣人窝瓜很自然地上前一步,抬手递出一面包裹在黑布中的瑶琴:
“唉唉,所以现在,只剩吾来送你一程……”
琴身褐桐木,弦色如玉,正是曾作秋玄聆三魂寄体之用。
“要吾说,又不是生离死别,连相送都不必,话说宗主你自己还能走吗?”窝瓜继续唠唠叨叨地道,抬头看秋某人伸手取出布中琴。
“哈。”轻声一笑,抬手抚摸琴弦,熟悉的触感,却已阔别已久。
秋玄聆耸耸肩:“那么,你要送我吗?”
“免!你是要去相杀的,吾还是离开远一些那个较为好。”大窝瓜立马退开三步,憨厚摇头满脸笑容:“宗主,自此之后,我能叫回本名了吧……”
“你随意。”秋玄聆漫不经心地将琴抱在怀中,语气恢复过去几分轻柔:“只要你不惧未来百年之期,再被地狱岛找上门。”
窝瓜普通的脸立马皱成苦瓜。
“吾来去了。”于是秋玄聆微微抬手,含笑扬了扬。
轮椅越过发愣的窝瓜,径自通向树林,便在抱住瑶琴之刹那,她之一身能为已是恢复三分……于是等窝瓜回过神,就看到轮椅变成光华凌空消失中:“啊,喂,宗主先麦走啊,你还木有跟吾说那个地狱岛,还差多长时间要出现那啊宗主~~~”
九月六日,三角封印最后一环破除。
同一天,应吞佛童子之约,夜重生带领败血异邪通过狭道天关转折走灭境前往空无一人的道境,驻守在封云山下。
琉璃仙境屈世途有接待数批武林人,无一例外是要求傲笑红尘不可受邪魔诱骗,为了江湖未来不能再姑息此魔继续为祸武林。但其实除了妙观寺之案是秋玄聆所为,剩余两处佛脉血案无一例外皆由吞佛童子动手。这些看似义愤填膺的武林人,究竟是受谁鼓动,素还真抬手指一指庭院落叶,结果已是不言而喻。
傲笑红尘再次去了一趟疏楼西风,疏楼龙宿果然毫不意外地继续弹琴相候。关于秋玄聆之详细过往,或许唯有这位才是真正有资格说明。
一夜详谈,焚香几支,琴音寥寥余味。清晨时分,傲笑红尘果断起身告辞。
回忆当初荒野相见,那时傲笑红尘还不知疏楼龙宿究竟为何人,因秋玄聆坦言欺骗而内心矛盾,若非疏楼龙宿一语道破,恐怕后来也不会有未来之缘分。
是缘是劫,何必分得太清。
只要心中无悔……傲笑红尘甘愿直面任何未来!
第九日,正是九月七日。
武林放出明日圆教村傲笑红尘将亲手斩魔之消息。溪慕血因赦道将开前往墨尘音处传达消息,直到此时才从青埂冷峰回归中原。她听闻传言心中便是一惊,只因比之最初传言,关于秋玄聆的罪名中又多了百年前谋害忠烈王一家。而这项罪过没有人比溪慕血更加清楚其中过程。
急急赶至琉璃仙境,已是第二日黎明。
由屈世途口中得知傲笑红尘已经前往圆教村,溪慕血拿着路观图,一言不发转身再向圆教村。
月落日升。
晨光熹微,而在圆教村……
荒芜之地,遍地枯草,被毁掉的地脉毫无生机。残破的屋舍,倒塌的砖墙,时至九月连虫鸣声也无,唯有凄凄冷风,吹拂尘埃。轮椅缓缓停驻在圆教村旧址之上,秋玄聆红衣不改,黑发披肩,抬手将瑶琴置于膝盖上,缓缓用十指拂过泛起玉光的琴弦。
曲不成,调零落,琴音古朴,愈发衬托此地风声。伴随天际晨光隐现,四周黑暗逐渐褪去,光芒缓缓照过废墟,而于此时缓步走来一人。
并无诗号,唯有沉静,伴随坚毅之脚步。
傲笑红尘手持红尘剑,缓缓走近村落废墟之中心,直到距离前方端坐椅上的红衣人约十丈处。远远看着那道熟悉身影,傲笑红尘握剑之手一紧,心中划过一丝沉痛:“事到如今,你并未有什么要对吾说吗?”他低沉声音慢慢道。
风带来这一句话语。
秋玄聆终于抬起头,“北辰一族数百口性命,百年前忠烈王血案,甚至毁损在翳流之战中的十数派门,亦是我所造成。”她凝视傲笑红尘双眼,莫名一声轻笑:“你来杀我,却是正确的。”江湖中传言大部分是她一手刻意造成,但总有那么一小半,是旧日恩怨再次被翻出,比如寻上琉璃仙境要求严惩凶手的当年十数派门之遗孤。
这一战,无论究竟是遂了谁之愿望,却是已箭在弦上,不得不进行。
“为什么?”傲笑红尘目光中有不解,低沉又问。为何要这样做,亲手将自己逼上绝路,你所要的,又究竟是什么——
“大概是,有一些无法见光的黑暗,总得先将其挑明。”然后,才能谈到新生。
秋玄聆轻声回答,目光注视傲笑红尘,忽而五指拨弦:“傲叔……你不问我,为何要骗你?”这个问题才是此时的她所希望听到,她之语气认真,目光却似单纯。
清澈的暗红琉璃瞳孔,终于倒映出眼前之傲笑红尘。
傲笑红尘同样凝视秋玄聆,声音低沉道:“此时,已无必要。”他之心意,自己一直都能明了,在黑暗中深受困惑者,一直以来都是秋玄聆。
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风中忽而铮铮弦音,两道音刃无形无迹扫过落叶,突兀在傲笑红尘脚前划下一道无法逾越之裂痕。
心中疑问并未减少,秋玄聆却叹息地发现,自己已然升不起任何想要询问的心情,“你若踏前,我会动手。”她微微偏头,缓缓勾起笑容:“傲叔,你要杀我吗?”
本能试探之心机,一句出口已是微有悔意,秋玄聆眨一眨眼,觉得接下来之答案无论如何,自己或许,终究都不会乐意听……
傲笑红尘之表情并无波动,唯有目光紧紧盯住眼前之人,眉头缓缓拧起,手中已是再次握紧红尘剑。
他并未回答,却是突然迈前一步,风中战意凛然而升。
一刀横扫天下秋。
傲笑红尘一步越界,风中五弦铮然一声骤然肃杀,秋玄聆目光一变,十指拨弦,虽然唇边含笑,而目光已是转冷。
一如自己所愿……但是为何,她之心中渐渐凝结郁气只想痛快厮杀?
可惜就连这一心愿也做不到,或许从着手决心逆转未来天命之后,自己无形中已是被责任束缚了太久。
琴音一静,秋玄聆一掌击向座下轮椅,只问裂响声中,木制轮椅四分五裂迸飞,而忽然强烈的风猎猎吹起红衣衣摆,黑发银丝更显眉间不羁。
手托瑶琴,琴身微旋而一端落地,秋玄聆以此支撑起身形,稳稳站立在风中,“傲叔,这一战,吾会竭尽全力。”她眉宇虽然依然笑容不减,却不再似过去笑不达眼底,目光认真而再次微微偏头:“我从来,不曾竭尽全力……”
一句淡然,却是狂傲。无论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身在魔界的七情邪罗也好,或者是身处人间红尘的一叶秋华秋玄聆,从未尝试过真正力尽之滋味,因为无法承受失败之后果,她从不肯让自己真正走到绝境。
纵然是半残之躯,或许,能一遂所愿?再不迟疑,秋玄聆唇角扬笑,目光一寒,左手率先击打琴音,只闻泛音而起,天地生寒。傲笑红尘眉梢一敛,右手断然扬剑,红尘剑刹那席卷四周风,只闻无形中叮叮叮声若箭雨密集,却是弦凝天地发杀机——
“烽火红尘路!”
同样不再犹豫,傲笑红尘猛一声喝,红尘剑脱手而起,一道火红剑芒直逼前方虚空音障,只闻一声清脆,秋玄聆按弦之左手倏然一颤:
“一曲一调转苍梧,一琴一意凭吾心,三载知谱渎弦调,转向冥间寻乾坤!”
琴音急转,霎时之间,再次踏前一步的傲笑红尘只觉身周一暗,似若幽冥暗境,伴随空泛琴音,森寒入骨之杀意不知由何处而来,压力宛如灵魂加身。
再度抬手,傲笑红尘眉宇神色一凝,目光似穿透黑暗看向虚无缥缈之琴音来源,短短刹那,剑锋再染漫天赤红,是红尘之火,也是烽烟之火!带着与本该灼烧的火焰不同的,匹练般的冷芒,宛如天际流月,画着激弧飞纵而出。
依然是一招烽火红尘路,开路向前,心念执着而坚定不移。
“琴以礼法,泻幽宣情——”琴音中含笑声音冷然穿透冥空而来,三道光芒急闪,呈天地人三才之势,以锐利无匹之刀气斩向傲笑红尘。
“……傲叔,若你以过去之经验来看待此战,恐怕今日是到不了吾之身前——”秋玄聆平静一句,云淡风轻不带丝毫杀机,却于手中音招截然相反。
“烽火……红尘路!”
第三式烽火红尘,泄尽傲笑红尘一腔闷意,他不言不语,眉梢已是狠狠拧起,只以手中剑锋说话。
红尘破红尘,又见烽火,傲笑红尘持剑之手腕被音刃划过,血喷溅而出。剑招破冥空,一声弦音震,四周黑暗刹那褪去,剑气纵横布满天地,催风拉朽扫除一地断瓦残砖,再抬头,傲笑红尘深深吸气稳稳朝前迈出三步。
琴弦滴落血迹。
秋玄聆目光微垂凝视手中瑶琴,“三声太古,五音苍茫,问谁泛舟江岸渔歌!”一字一句,一字一曲,短促之曲调,五音齐聚催动地下残存之佛魔而气,由琴身灌注全身导致左手,暗红眼眸徒然抬起,“一刀横扫天下秋!”
尖锐音乍然而落,傲笑红尘骤然警觉,一声沉喝剑扫周身,火红剑意刹那迎上由地底灌注而上只炽热刀芒,金红二色竟是硬生生被琴音引导之佛魔地脉之气,凝结成刀,刀势贯穿天地。
天地,中间为人,人者,当傲笑红尘!
这一刀,虽借助天地之力,无法力敌,唯有抽身退让,但恰好也给了傲笑红尘可趁之机。虽然招名陌生,当年沙漠一场追逐,傲笑红尘对于秋玄聆之武功早已娴熟在心。
……是刻意,或是无意?
也许秋玄聆只是不耐了手中五弦,或者她已再无能力拖战。傲笑红尘目中精光一闪,剑再次凝空而起,不退不让,猛喝一声跃空五步,竟是不偏不倚任凭破空而来的刀芒横空,身形微微一移刹那颈脖已是白发断裂血光乍起,在即将而来的天地刀势所成之风暴的最中心,反而是最危险的破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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