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乱中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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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乱中有序-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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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出去。


☆、旧版本魔的故事(三)

——番外魔性,封绝——
再试一次。
魔欲成人,却是要比渡而为佛,更难几分?
“头疼,该要怎样做?”
“嗯……封其魔性,剔其魔骨,去其魔心可否?”
“一步莲华,此魔,就该死了……”
白僧袍,银垂发,盘膝坐在莲花池畔的僧者无语地抬起眸,用无奈的目光看向自家肃然垂眸的清圣同修。
“这样么……”
金纹绣边兜帽遮脸,白发轻垂肩侧,口中一声微叹,低头注目右手轻捻珠串,眸光似悲悯而温柔的莲华尊者缓缓开口:“若是这般容易死,就不该,是曾令整个道境为之头疼的——‘异度之魔’了。”
他温和一笑,忽而抬眸看向洞口边。
那里正蹲着一只百无聊赖数洞外雪花的女性红发野魔,一脸冷酷地抬头看天,嗯,顺带嘴角有些抽搐,木着脸扳手指就当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一步莲华微微一笑。
“说笑而已。”他温和道:“同修,可是有想法了吗?”
洞口边野魔同时竖起耳朵。
“吾觉得……”一莲托生难得清圣地垂下眼眸,然后正经道:“汝刚刚的想法,就不错!”他抬手慢慢托住侧脸,眼神看起来很认真。
一步莲华捻紧念珠脸皮一抖。
洞口边有魔身躯一晃,貌似差点摔倒的样子。但是她以绝高的心理素质稳住身躯,一只手爪似十分忍耐地开始用力抠啊抠洞壁。
撕拉拉……
“封其魔性,断此恶根,则魔不为魔,以七情六欲为生存之根本,看躯体与人类相似,即可一半称之为人,嗯,半人。”
撕拉……
“若封魔性,则先要清楚魔之能源来自何方,似乎该说是魔心?所以魔心必不可留,否则纵然封印,也必不长久——想必生命力旺盛,挖掉魔心还是能够生存的?吾是未曾试过啦,当然试一试也无妨……”
撕拉拉拉——石壁上被爪子硬生生抠出一个洞。
听着对方用淡然的语气讲述如何试一试,洞口边的野魔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身,低沉嘶哑地开口:“不用了……”她十分忍耐地深深呼吸。
嗯?
一莲托生欣喜地抬眸:“耶,汝改变主意了么,其实被渡化要比成人好啊~~”
野魔沉默。
那张其实很美丽很美艳的脸微微扭曲一瞬,继续低沉地道:“吾是说,不用试验,因为挖掉心纵然是魔王,也会死……”谢谢啊,真是万分费心了!
她在这边咬牙切齿。
一步莲华面色动了动,心中沉吟着却是想起一件事。“前不久道境之战,异度魔界阎魔之王,却是有因故而与圣域天座互换其心。”慢慢捻动念珠,佛者轻声如风:“那么阎魔旱魃……是死了吗?”似不经意。
“他啊~~~”洞口边女性野魔原本漫不经心地开口,中途一顿,继续低沉声音道:“吾离开魔界甚早,这个问题不好意思抱歉了~~~”云淡风轻。
她微微抬眸,瞳孔暗红,丝毫不曾反映半点光亮。
一步莲华温和表情地看向她的双眼,维持一个动作许久许久,方才轻轻哦了一声。
“玄宗也有背叛者。”
野魔耸耸肩,看起来很洒脱的模样:“……会很惊讶吗。”她语气满不在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一步莲华轻轻颔首:“是很惊讶,以吾对异度魔界的了解来看。”他温和一笑,再不做声,转而低头注视手腕上的念珠。
女性野魔也不再说话,只用冷冷的暗红色眼珠子盯住清圣佛者看。
洞外飞雪呼啸,洞内盛开莲花。
一莲托生瞅瞅那魔,再瞅瞅这佛,有些无可奈何地拿手指挠挠脸,继续撑着脸颊,转头忧郁地观赏池中乖巧黑莲:“……吾说,做人的方法,你们还要不要听?”
唉,好想带着一池莲花偷偷逃!
“嗯。”莲华尊者肃言抬头。
不做声,野魔连忙转眸。
于是稍停一瞬。
一莲托生用一种别样认真的意味道:“……心,还是需要挖的。”
野魔危险皱眉。
“不挖心……吾,无法封印。”叹口气,一莲托生有些不忍地不再看她,而是眼看黑暗洞顶地缓缓道:“汝之根基,吾却是查探过,别否认!”
“纵然是吾不熟悉异度魔界,却也知,汝该不是一般魔人。”
此时一莲托生语气听起来很清圣也很安静。
“太过强盛的魔元,吾与同修联手,纵然能够勉强封印——但这样粗略的封印,无法改变身为魔的事实。若汝成人,却需彻底洗净身上之魔元,而第一步则必须剔去魔元之源……”
他低头,第一次用可称为和善的目光看向洞口处:“你,明白吗?”
“吾该怎样做?”
不知名姓的女性野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
“东南有山,其山有灵,化形为凰,烈火之躯,血若熔浆……取其心代之,能令汝弃心而不死……再以佛阵尽封剩余之魔元,若引人魂为主,则再造人躯不难。”
一莲托生语句有些含糊,那一句人魂,伴随若有复杂的目光。
野魔沉默更甚。
她仰头看向黑暗的洞顶,此地佛气充盈,足够压抑不刻意显露的魔气……会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还是昔日的自己,记忆最深处,曾身为平凡人类,没有强悍的力量,有喜怒,有情绪……“我,答应了!”
虽然不知这佛是如何看出,但是这个并不是很关键的问题。
野魔神情沉静,带有几分对自身存在的冷漠:“三日后,吾会回来,无论成功与否,此地当可,准备好封印所需一切——”她平淡地如此说。
然后洞口处彻底消失了暗红身影,唯有风雪呼啸而席卷,洁白淹没那一小块地方。
魔不在,此地佛气更为纯净,让佛深深吸了两口气。
一莲托生很冷静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道:“啊,忘记临走前,问那魔究竟是何名字了……”
——东南有山,山中有凰,那只凰曾经很凶残——
后来秋玄聆无论怎么想,也不认为这件事是由一莲托生故意设局骗她前去送死。哪怕最终是她死死揪住火凰尾巴上两根毛被愤怒的鸟一翅膀掀飞进火山口的岩浆……最后一身严重烧伤兼破相地带着两根尾羽狼狈回去了清圣雪山。
九峰莲潃。
她被泡进莲花池和那只黑莲一起待了整整十一天。
尼姑庵庭院中树荫很寂静。
被盖在毯子底下沉睡在轮椅上冰冷得像个死人的红发女子突然猛地睁开暗红无神的眼眸。
树叶无风自动,昏暗一丝阴翳。
或许是相同重伤无力状态,让人恍惚之中宛如回到过去,那时她还能被称为一个魔,还不曾长久迷惑于同一个问题……吾,是谁呢?
苍白的手腕颤抖地支撑轮椅手柄,无法让软弱毫无知觉的双腿产生一丝力气而站起。就仿佛是当年被灼热的岩浆从体内烧伤到体外,经脉严重损毁而无法动弹地在莲花池中浸泡了十几天,忍受圣气驱逐体内根深蒂固的魔气那深入每一寸肌肤的痛楚。
“呵……”微微启唇,红发女子口中逸出一声沉然低笑。
她漠然低头看向自己手腕。
瘦弱的腕间空荡荡的。
没有银链。
更不见五枚由当年火凰尾羽所制成的血红符印——那意味着束缚中的自由,也代表在魔元被封印后仅剩的能力——
黑暗似孕育无限生机的意识空间。
有人影盘膝而坐,一手托腮,百无聊赖。虽然这个空间唯一的光亮来源,便是这道人影身周缠绕密密麻麻金色符文,却似丝毫影响不了这人身周轻松自然之气息,微微上翘唇瓣似笑非笑,暗红眼瞳中流于浮华表面之下,笑意中却暗含叹息。
符文佛气隐含,虽被压抑在这黑暗无底的意识空间内,却不屈宛如活物般试图吞噬被压抑的人影,以及向黑暗四周散发光芒——那人影一头红发披肩,神态似有些疲惫,却是一名女子——容貌,和庭院中独坐轮椅的女子一模一样。
“一叶秋华尽,弦聆落无音……”她一手搭在膝盖上,用食指慢慢点着节拍,轻声笑着:“不知往后还有多少时机用到这个诗号,耶,吾之另一半,汝说呢~~~”
黑暗中寂然无声。
停了一会儿。
红发女子忽而笑声变大:“啊,是忘了……不同于吾,汝之自由却是未曾束缚,这是又被那小子以术阵唤出去了么……”唉,妄尘,忘尘。
当初替怀中尚未成型的魔灵决定这个名字,只是不愿明白说出那个“忘”字。却不想直觉印证,到真是出了一只固执妄为的小幼魔——碍,就这固执的性子,究竟是像自己,还是更似他那暂时无缘得见的老爹呢~~~
秋玄聆摇头轻笑不解,静静抬头看上方无边无际之黑暗,心中是否也在想象,那此时或许有占据身体的另一灵识……
是否,也在仰望外界之阳光?
——在很久很久之前,寂静清圣的九峰莲潃,记忆中似乎同样黑暗的山洞。
有佛光,有魔气,有压抑!
“吾要动手了。”
“……唔。”
“那魔,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汝此刻后悔,往后吾还能免费与汝念诵渡化经——”
“……唔……嗯……?”
“看起来,汝心中似有疑问?耶,说么,一步莲华已回万圣岩,这里无外佛啦~~”白眉慈目,垂发垂首,清俊的脸上是温和的目光,不带一丝敌意。
这就是一莲托生。或许内心深处,连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印证自己所学,还是当真对魔这种生物骤起同情或是,好奇!
洁净的水流染湿了僧衣下摆,在一池白莲的环绕中,被一块木板简陋地悬浮在水池表面,嗅着空气中让人安静却让魔烦躁的莲香,红发的女性野魔缓缓眯起双眼:“吾……”
“不要客气,吾聆听着。要知仅仅依靠汝带回之凰尾,大概仅能在汝与而后挖出的魔心之间建起联系,并不能一定保证汝能在此人世生存多久……唉,说不定是一弹指那就糟糕了,有遗言乘早留下啦~~~”一莲托生唠叨着废话很多。
他看起来手持薄刀腕力很稳,很稳地对准木板上安静平摊,连一点安全措施都没做的无害野魔,当然心里究竟有没有纠结在紧张那就说不定了……
红发女性野魔缓缓眯起双眼,缓缓吸了口气:“吾想说。”
她忽然咬牙切齿地睁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你到底还要废话多久?还有……吾是魔,但也别指望吾当真脱衣服给你看——已经特意换上白色衣服了,够薄够透明了吧?莫非……佛者,汝,想动j□j么……”
野魔阴阴阴地笑,柔美的脸庞上隐隐扭曲。
那边一莲托生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怅然一叹:“若是忽视你这发丝下的尖角,倒也算是人世间美丽的女子……”白衣佛者温柔地笑着道:“美丽,总是让人忍不住为之赞叹……”他表情不动,慈悲而悲悯。
手起,刀落!
莲池在骤然强烈的魔气催动下,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阵法成,封印起,是诛魔符印或是较为温柔的渡魔封印?
后来。
——只记得眼前突然一片鲜红刺目的野魔——
却无论如何,也记不清……
……九峰莲潃的风雪,似乎就从未有停止过的一天。
池水涟漪,那一株还在沉睡的黑莲,被淹没在盛开繁华的白莲中间。碧叶清圣,山洞中于是就弥漫起佛气,这一池白莲,本就是抽取此地地脉灵气而成就的佛脉之根基。
池水边坐着一名红发女子,黑袍上仍带血迹,此时一本正经地拿木瓢舀水浇灌黑莲,时不时拿手掌轻轻蹭蹭黑莲顶端,看起来动作十分温柔。如果不看这女子被面纱罩住的脸,以及j□j在外的手腕上金色佛纹未褪,看起来很有些狰狞恐怖的肌肤的话……她应该,嗯,算是名美丽的女人吧。
“都说汝魔气未褪,魔气未褪!唉呀,吾说汝啊汝,可是麦要影响吾未来之弟子,来来来这边来,离莲花远一丝,再远一丝丝……”洞口外火烧火燎地冲进来白衣白发的佛者,一莲托生揪着长长的胡子,袖口被墨迹和血污涂得乱七八糟,毫无顾忌地一把抓住红发女子的手腕蹬蹬蹬往后拉开几步,长吁一口气凑上去用痛惜的眼神从池子里舀起清水给黑莲花……洗澡。
红发女子摸摸鼻子。她看着黑莲花的眼里隐约有着笑意,在转向一莲托生的时候再次变为古井无波状,犹豫一瞬,低沉着声音缓缓开口:“吾的心脏呢?”
一莲托生将湿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手腕一翻自虚空中化出一方木盒。他毫不在乎地打开盒盖,内中血淋淋透着黑气的心脏还在鲜活跳动,一枚赤色凰羽正正被插在魔心中间,隐约有血线自凰羽透出,末端游离入虚空。
血线的另一端,便是另一枚凤凰尾羽。
此时应该已被埋入红发女子的胸膛内部,用以代替被挖走的魔心。她微微垂下眼眸,不由伸手摸摸自己的心口,再无跳动的触觉让她有种奇异的感想……似乎觉察到红发女子的心理波动,一莲托生慢悠悠抬头开口:“做人的感觉……怎样?”
原本是魔,红发女子歪着头想了想,“还不错。”她抬眸冷静地注视向木匣,看着里面原属于她的心脏:“这颗魔心……你,想要怎样处理?”
一莲托生看了看手中木匣,喃喃:“应该,是不能吃的吧……”
红发女子嘴角微微抽搐面无表情。
于是一莲托生正经脸地继续笑着道:“在你未找到另一种方法维持性命之前,此物还是暂留在此。嗯嗯嗯,很有研究价值,吾之编纂未完的经书上又该多一话题~~”他慈悲垂目地看着袖口上的墨迹。
红发女子面无表情继续,“吾会尽快的。”她伸手摸摸心口,冷声又道:“听说……三教之中,藏书甚多?”面纱下笑容开始灿烂。
一莲托生正经地抬起头:“耶,这个么~~~”他继续慈悲垂目,然后叹口气:“唉呀……记得摘选其中有趣的内容回来讲给吾听,这一生吾却是怕,行走天下的时间不多了……”
后来。
后来三教多了一只窃书女贼,未来的三教顶峰认识了一名自称玄聆无音的女子,佛门高人一莲托生开始他的天下行走之旅,顺带一路记录有趣的事进入他那一本暂时命名为兰若经的记录本。
“玄聆无音呀……”
“怎样?”
“这个名,似乎在久远之前,曾经听说过。”
“哦?”
九峰莲潃山洞很荒凉。红发女子解开面纱,时间,让她肌肤上的佛印淡去不少,而浑身之气息却也越来越飘渺了。
一莲托生从极北荒芜之域回来不久,此时品尝一杯莲花茶,佛者更添几分清圣,白发垂肩而潇洒:“具体吾却是已记不得,似是与武痴同一个时代……嗯,曾与朱皇结伴而行,貌似昙花一现的神秘人物。”他淡淡地笑着,然后转移了话题:“怎样,此次回来,要看看汝托付于吾这里的‘心’么?”
他转移了话题,红衣女子却皱起眉头。
“在儒教古籍中偶然看到的名字……所以借来用。”她抬头看看洞顶,语气似乎很是不在乎:“既然如此,那以后换一个名字罢!吾打算在中原建立一个组织……术法一道,似乎不错研究……你觉得,‘秋华圣师’这个名号怎样?”轻松的口吻,而暗中幽深起的红眸,那端佛者似乎一无所觉。
“很好呀!”一莲托生笑着道:“这样,汝也算是彻底扎根于苦境了……碍,到时候,记得请吾,前往观礼呐!”
秋华圣师名动江湖的时候,已成为佛界大德的一莲托生正忙着继续探索一切他所感兴趣的秘闻。当然,因为北方武林突然传出的血染佛寺一案,一不小心错过中原玄妙峰玄门术教之开派典礼,这个并非是由人力控制。
一莲托生似乎渡魔渡上了瘾。
他躲在九峰莲潃开始研究铸剑,用自己的血加上一半寿元和修为,成就一柄名为“杀诫”的奇剑——杀诫,戒杀——并且正在愁眉苦脸该如何将这柄剑赠予那毁寺杀人的凶手呃,凶魔……一只名为吞佛童子,来历不明似乎一直有在苦苦寻找什么的红发魔族。
被一封信所召唤,正在中原武林忙着玩创派游戏的秋华圣师降临九峰莲潃,红衣女子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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