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的高二8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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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的高二8班-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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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成,我给你挠挠……”文杰靠过去,他俩是一个班的同学。
  “叫叔叔!”谢礼成还想一本正经。
  “欠揍了不是?我给你帮忙你不说声谢谢还露味?”谢文杰立刻把叉开的手掌变成了拳头,接下来就准备说到做到。看来他们有过这样的实践,因为谢礼成立马就老实了,还讨好似的掏出来一包“魔法士”干吃面递给比他高半头的侄子谢文杰,等大家都进了门还让他帮忙来一起关门。
  “等一下!”谢明治和谢明功兄弟俩扶着谢知德老人进了门。
  人们都认识谢老爷子,纷纷过来招呼,谢奶奶也过来低头但没有出声,谢知德老人叹气:“好好的一个人,被赵秀英害成了这个可怜样子!我早该经常出来走动走动……”看来老人和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同学们更加信心大增。
  堂屋的门口铺着草席,有几只蒲团,只有两个来看热闹的小孩子抢着坐了,其他的人选择长条凳坐下,文美文杰还有田歌她们则都站着……
  门槛很高,门敞开着,堂屋的正中放着一只大些的蒲团,这一切都是大红的颜色,强烈的视觉刺激让人看着眼晕。房间里垂着一道珠帘,前面两三步的位置是一副低矮的香案,两尊香炉对称放着,香烟缭绕……透过帘子可以看到赵秀英一身道姑打扮,正膝危坐在一张改装的太师椅上——说是改装是因为那椅子两边把手的位置宽了许多,而且左右都垂着灰色的布幔不知道后面都有什么。正面的墙上当中挂着一张“尹喜问道图”,周围的墙壁上悬挂着竹简版手写的“道德经”,一切布置得庄严肃穆……大家都在仔细观察室内陈设的时候,谢文杰来了一句“礼成的妈妈像垂帘听政的慈禧太后!”
  只有乔乐天在认真地画、标记手里的简图,大家都哄笑,谢礼成抱着个拂尘出来:“庄严之地,请勿大声喧哗!第一位求卦之人请上前……”
  “倪叔,您老先请!”盛飞很恭敬。
  “你的事大,还是你先……”倪振林客套。
  “还是该你做长辈的先来!”盛怀恩又开口说话了,拱手:“今天看样子也就咱们两家!就不要再客气了……”
  “那好!我进去了!”倪振林拱手抬腿进了房间,又跳出来,在门边用鞋刷子刷了一下鞋面的浮土,进去跪在了蒲团上。
  “礼成叔!咱们到院子里去玩?”谢文杰拽了谢礼成。听到谢文杰居然叫叔,谢礼成很高兴,他也不愿意这样一本正经地站着受罪,于是赵秀英喊也没有喊住,他就领着谢文杰到东厢房自己的房间里去玩了。于哲他们的第一个计策已经马到成功,拆了赵寡妇的得力膀臂,张荀跟了去在门后边仔细记录……
  赵志涛在谢礼成经过身边的时候低了一下头,他一直站在大家的后面,因为个子高他还得小心弯着膝盖,于是躲在了门的西侧墙的后面……
  “座下弟子!可是要问财?”赵秀英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慢吞吞地问道。
  “是!”倪振林很谦恭。心里却在嘀咕:我平时都是在家里随便丢个签经常不准,看来这仙姑的道行不浅……
  门外的众人都惊诧:这赵寡妇一直在里院没有出来过,里院的门离大家外院谈笑的地方得有四十米的样子,根本听不到那么远地方的声音……她儿子礼成也是领大家进来的时候才出现,当时大家的谈话已经结束,方才他没有靠近他妈妈,也没听到他小声汇报过什么……难道这“赵仙姑”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施主由南而来……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赵秀英絮絮叨叨,来了一串不知所云的俗语。
  倪振林却是字字心惊:他十二年前从南方只身一人来这里经商……他这回是从南路进的庄……他就是看钱财看得太重,所以每回上当都是因为贪心之故……虽然人家袁馨纯没当回事,他一直在愧疚逼债的事情……这回想参股可以说还是补过的心态和一个“贪”字在作怪。
  乔乐天的记录上写着:她肯定听到求卦人凉棚说话,方式、办法不清?有托?╳,八年太久,早露馅了!未提欧阳家欠求卦人8万的账,不知为什么?说话采用不常用但常见于书上之成语、语焉不详,让人去会意去牵强,高明——奸狡!求卦人有南方口音,庄南土路会脏鞋面,明白!
  大河在谢园的东边从西南向东北流去,进庄南边的路是土路,北边是简易柏油公路路基只有三米多宽,庄东是大河从前可以跑船的时候有大路通到河边上,后来上游修了水库水面下降,谢园这一带也就是半米到一米的水深,大部分水面养了鱼,夏天洗澡也不错,只是东边的大路就渐渐废弃,西边有砂石路联系几个附近的庄子。远路而来求卦的人多数是从南边的土路上进庄,也有从北边柏油路来的,从鞋面和裤脚就可以区分得出来……
  “多谢仙姑!”倪振林突然站了起来,“我明白了!”转身就走。
  “施主请留步!”赵秀英又发话了。
  “哦!对了……这卦准,我忘了上这心诚钱……”倪振林最艰难的时候也是敬神拜佛的,连忙停下脚步,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张百元大钞回头摞在香案上那张求卦的百元大钞上面。
  “好家伙!这才两句话,就200元到手,好生意呀!”曹可凡赞叹。
  “施主会错意了!”赵秀英还是慢吞吞的口气,然而语出惊人:“你并未打卦,所以这钱是不必留的,请施主将先前的卦金一并拿走!”
  果然,不但大家一个个讶然张大了嘴巴,就连倪振林也是不知所措,半晌:“我听了仙姑的指点,我知道怎么做了!所以这钱该留的……”
  “非也!本仙姑今日有向善之心,你这样仙姑会不高兴的……”赵秀英口气突然变得坚定:“去吧!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向善之心”、“知过能改”,赵秀英说到这两个词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重,似乎在感慨,又像自责。乔乐天记下来,在“向善之心”的位置上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他觉得这个词明显使用不当,说赵秀英说话神神道道、颠三倒四,可她这样说的时候却是很清清楚楚地有感而发!
  倪振林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听人说赵仙姑卦金很重,这算卦也是生意,第一票生意怎么会落空呢?但是他明确听到仙姑说不收钱,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很虔诚地磕了个头欢天喜地的去了。
  “厉害!就这人往后还不信死了仙姑,放长线钓大鱼!”曹可凡又赞叹。
  谢奶奶一脸愕然,因为赵秀英的作风是“一天八卦,卦卦不空!”那赠的一卦是为了加一就可以“八八发发,长长久久”。她很想问问赵秀英怎么改了规矩,但苦于口不敢言,只有默默。
  盛飞已经进了屋,却蹲在蒲团的后面……
  “座前弟子为何如此姿势?”赵仙姑扫了一下拂尘,问道。
  “我膝关节疼,跪不下去!”盛飞想自己只跪爹娘,过年给长辈磕头,不想跪这神神道道的仙姑,于是找了个托词。
  “心诚则灵!”赵仙姑说起警语来是一套一套的:“年轻人,诚信为本!若是你真的关节有病就罢了!如若不然……”
  “我知道了!”盛飞也不愿听到什么诅咒的话,只好规规矩矩地跪了。
  “施主是问姻缘?”赵秀英问道。
  “哦!”盛飞有些惊讶,想了想,抬起头来说道:“是呀!你看我穿的这么鲜亮,还带着重礼!当然猜到了……”语气里不以为神奇。
  “施主不信仙家之言还来这里做什么?”赵秀英语气平淡,听不出是生气了还是在揶揄。
  “飞子!你给我放尊重点!”盛怀恩开口训斥儿子。
  盛飞只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去。
  “老先生莫要生气!小孩子家逆你之意,原是他自有主张……”赵秀英不以为忤,开口劝说。
  盛怀恩父子这下是大气都不敢出了。半晌,还是赵秀英发话:“既是问姻缘,不妨将双方的生辰八字呈上来我看……”
  盛怀恩连忙掏出来一张纸条从门外递过去,他听说赵仙姑算卦之时允许有人旁观,但不许外人进入。可这会小道童谢礼成正在东屋里和谢文杰玩的热火朝天,有人喊都不愿意过来……赵秀英只好让盛飞递过来,盛飞这会儿有些相信她是有点道行,乖乖地呈了上来,“放香案上!”就见赵秀英怀抱着拂尘从帘子里走出来,卷起了长袖子伸手拿起纸条转身又回到帘子内……
  “她这身打扮,要是夏天可热不轻!”卜向小声说道,又追问了谢文娜一句:“有夏天的道袍吗?”
  “她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打扮!”谢文娜否决了他的设想。
  “像我们的校服一样,就那一身!果然是道貌岸然……”叶琳琳嘀咕。
  “注意观察!”于哲不忘提醒一句,就见几个同学在窃笑——居然还有田歌。乔乐天认真地记下来:道貌岸然,夏天?赚个钱也不易!
  “这都对吗?甲辰年?这女方年龄应该得四十四了……”赵秀英问道。
  “什么?”盛怀恩吃惊。他哪里知道让儿子去大老李家要他外孙女的生辰八字,盛飞根本没去他不信这套,是照着自己的胡乱诌了一个交差。
  “这个是我弄错了!”盛飞赶紧解释,“不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写她的名字可以吗?”盛怀恩被儿子气得鼻子都歪了,这样的婚姻大事他当作儿戏,想进去暴打儿子一顿可仙姑有规矩,于是在门口恨恨地来回踱步。他想这回仙姑一定会大发雷霆,接下来他们父子俩可能就要被扫地出门……
  “好的!你在纸上写下她名字当中的一个字就可以了!不是姓……”赵仙姑今天真的是和风细雨,旁观的人们是一头雾水。照往常的经验,这样的情况是对仙姑的极不尊重,早被她骂得狗血喷头、抱头鼠窜了,有人曾经见过有求卦的人出了庄还恨声“泼妇!泼妇!”不甘而去……往常求卦之前她还要神神道道地念一会儿咒语,说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天灵灵,地灵灵……”、“灵魂附体……”的话,今天也一并省了,还那么和颜悦色,难道是生意不好也懂得“顾客就是上帝”了?有人心里就在这样嘀咕。
  乔乐天纸上记的是:她对这卦有把握!不肯放弃……
  盛飞认认真真地写下了一个字,放在香案上。赵秀英说道:“老先生,你看你儿子写的对不对呢?顺便从帘子这里给我递进来……”
  盛怀恩不假思索地跨进门槛,恨恨地按了盛飞的脑袋一把,看了纸上写的那个字,“是了”,然后递给从帘子那边伸过手来的赵秀英,站了一下赶紧又出了门,嘴里嘟囔:“看我回家收拾你……”看来今天他被儿子气得不轻。
  “……生于寅时,如日初升……少年得志,万贯家财……龙战于野,富贵源自乡土……当遇水而安……”赵秀英摇头晃脑。
  赵仙姑这一连串的絮絮叨叨,盛怀恩听得是迷迷糊糊忍不住和她一起摇晃,然而有的地方他听懂了,对仙姑是五体投地:他家是有个几十万的储蓄,这其中大部分的钱是这三四年赚到的,所以儿子年纪轻轻就趾高气扬……这钱完全是从土地上得来,喂猪得圈地方,用的饲料是地里建的,乡土……
  “咳!”盛飞咳嗽了一下问道:“不会是名字里有水吧……”他手底下有动作,如果在正面——就是赵秀英那边的话,可以看到他正把一个红包放在蒲团底下。
  “这水指的是在大的水边上,比如近靠大河……”赵秀英接着解释。
  盛飞得意洋洋:看来这钱真的能通神哩!
  “……小施主这已经起势……万贯家业须有善主镇住……这女方三块大石足矣……富贵长久……”赵秀英继续说道。
  大家这才知道女方叫做“磊”,就见盛飞在那里左摇右晃,忽然转过头来冲着盛怀恩做了个鬼脸:“怎样?爸……她可以让咱家富贵长久……”
  看着高高大大的盛飞冲他老子孩子似的做鬼脸,人们不禁莞尔。
  “小施主不妨写个字!”赵秀英有些意气风发,大家听到她语速明显加快了,不再是先前那半死不活,让人昏昏欲睡的口气,“我来算算你能否如愿!”
  盛飞兴高采烈,郑重地写了一个“成”字。
  “此字大吉!”听到赵秀英这样说,盛飞很兴奋地两手相握就要站起身来,“不过……”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赵仙姑说大凶的老毛病又犯了,盛飞真的很后悔没再包个红包来,怎么办?怎么办……
  “此事最终将成!但是这成字——左为万,右有刀就是这个戈,是说万中有一失,有人会横刀夺爱……下面加个心字,像哪个字?像感字,就是你要用心去感化对方;左边加个言字为诚,就是说你光闷头闷脑地做到还不够,你得把你该说的说给她听让她知道,总之,心诚则灵!”
  “我都能做到!谢谢仙姑指点!”盛飞站起来,鞠躬,回头说道:“爸!你听到没,我娶文磊是命中注定的……是命中注定的……这事最终将成!仙姑真准,我这里没钱了,您给心诚钱!”当盛怀恩这会儿也喜气洋洋地进去的时候,大家都明白过来盛飞今天备了重礼是来向谢文磊提亲来了。
  乔乐天记下来“磊”和“成”字,又写到:拆字!说的道家哲学,还是模棱两可!成加心像感,像,可以这样拆、组?
  张荀这会儿从东屋里出来,一脸的兴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圈套,谢文杰通过谢礼成的嘴基本上把这外院的古怪摸清楚了:东边的一溜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因为在那里放东西担心丢失——没人偷但是会有秋天收了苹果以后进庄来冒险的刺猬或者冬天野地里流浪到庄上来安居的田鼠。西侧乱糟糟的一直是那样,赵秀英不让收拾,南边菜地的辣椒是正式来种的她娘儿俩都喜欢吃辣,算卦当中赵秀英就吃辣椒,说吃了舒服,其他的菜基本上是撒了种子让它们自生自灭,她娘儿俩都不喜欢吃青菜……谢文杰问那样布置干什么?谢礼成还是有些警惕性的,说是为了不让来的人满院子乱跑,原因呢是秘密我不告诉你……
  “骗人的把戏!她这都是胡扯……”谢明治突然大声说道。
  屋外的人们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有些迷信赵仙姑的乡民认为这两卦算的极准——两家不但很满意还都要上心诚钱;其他人,包括同学们很惊诧这个年青人为什么要出口阻人家的好姻缘呢?盛怀恩父子更是满脸的不高兴……
  “明治!咱是哥们,你不能让哥哥的好事心里添堵……”盛飞今天算是终于过了父亲这一关,而且让父亲也眉花眼笑,正准备这就兴冲冲地到谢文磊家提亲,闻言大怒:“识趣的话将来哥哥下帖子请你喝一杯喜酒,今天你再敢胡说一句,就算是在你们庄子上,也许得哥哥从此不认你这个朋友!”
  “飞子!谢老爷子在,话别说得那么过……”盛怀恩提点儿子。
  “我……我……”谢明治也是一时情急,这会儿只有尴尬:“你们不是要揭穿赵仙姑骗人的把戏吗?”他很想田歌她们这就挺身而出,破除赵秀英的这套封建迷信,也救他于水火之中——当他听到盛飞钟意的女孩居然是谢文磊的时候,感觉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傻了,然后如坐针毡……他觉得如果不打翻赵秀英的卦他就没戏了,苦苦挣扎的时候他想抓住任何一根稻草救命,他居然也称赵秀英为仙姑,显见他这会儿是多么的慌张和绝望……
  村民中有人出来打圆场,告诉盛怀恩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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