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柴以为他不回答是默认;她以为他是一个有礼貌的人,至少他要走也会和她说一声;她以为他中午那个态度是在乎,她以为……安若柴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无力地放下手里的东西。
查烙在安若柴走后,休息了一阵子,就去别墅找黎恩。和他讲了他被人报复并枪击一事。但他不同意黎恩告诉老板他中枪的事,而是拜托他和老板说他要留在这里几天,并且找人把老板交代的事办妥,所需的物品带回Yanog岛。
“嗷,查烙你不留在这里,要去哪里?”听到他说不留在这里,黎恩不解。
“恩伯,我还有事,总之这些就拜托你了。”眼看都晚上十点钟了,查烙着急地告辞。
当他出来后不久,发现有辆摩托车尾随着他的车。
他紧抿着嘴唇,刚毅的脸庞显得分外冷峻,一副黑色的墨镜遮掩住他锐利的视线。透过后车镜看着后面的那辆摩托车,他像玩命似的用力踩着油门,甩开后面的车。
哼,早在之前。很久之前。他还是一名国际刑警的时候,想撂倒他的人就不少。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在别人对自己不利之前,消灭敌人。
在他的眼里,这只是小儿科,然而,摩托车就像和他耗上了,不断地开枪,没办法,车窗到底不是刀枪不入。
查烙低咒了声,也掏出枪来迎击对方,神准的枪法就算还开着车依然打中了那个人驾车的人。
肩膀的伤口早因他用力控制车速不断渗出血,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绝对没有好下场。于是他迅速再补上一枪直接打爆车的轮胎,脚底大力踩着油门离开。
最后查烙谨慎地开着车兜了几圈才来到安若柴的家。
把车停好,他肩胛裂开的伤口不断地淌出温热的鲜血,不片刻就在他的衬衫上漫成滑腻的一片血迹,黏黏的,真教人感到不舒服。
终于失血过多的查烙意识渐渐模糊,不支的摔在门口。
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原本躺在沙发上小眯的安若柴惊醒过来。
打开门看到查烙竟然浑身是血昏迷不醒躺在地上,她提着一颗心蹲下来伸出手指放到他的鼻子上面探了探,呼吸还有,她这才放下心。
把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扛进屋子里,花了很大的力气呢。
经过她的处理,伤口上的血已经止住不留了。安若柴拿着热毛巾轻轻地把他擦拭干净,他的下巴冒出的短短胡须有点扎手。
还有他的衣服已经不能在穿,她拿出今天带回来的短衫,轻轻地帮他换上。
他的身体……好修长结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完全可以感觉得出他乎常的训练有素。拿着衣服望着眼前裸露的胸膛,安若柴满脸绯红,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用手掌贴在胸口上,想借此来平息内心的骚动。
多年的特殊训练和经历,查烙很快转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安若柴迷茫无措的模样,皙白的脸蛋此刻无比通红,她怎么了?
其实他下车之前检查过自己的伤势,发现并没有想象中严重,会让他昏迷过去的原因,只怕是失血过多吧!
“安若柴!”身音又沙又哑,喉咙很干,他艰难的咽着口水。
安若柴回过神来,看到查烙已经醒了,手里拿着还来不及帮他换上的衣服,不由尴尬万分。
似乎察觉自己的不对劲,查烙迅速低头,看到自己上身什么也没有穿,他激动地扯过她手里的衣服遮住前面。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想怎么样?”他对她的举动愕然,她一个女子怎么敢把他剥光,他有些难以接受!
实在是他的举动太滑稽了,不能怪她不给面子,“哈哈哈,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只是帮你换衣服,你需要一副我怎样了你的样子吗?!”她笑得肚子打疼。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是不可能的
“那衣服怎么还在你手里?”查烙拿着衣服问她,不太相信。
“我……你的伤口还很严重,穿好衣服赶紧休息吧,很晚了。”俏丽的脸蛋布满红霞,安若柴不敢直视眼前的男人,转身逃开。
查烙坐回沙发里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是何人想置于他死地呢。他的敌人太多,他想不出是谁会对他穷追猛打。
安若柴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枕头和一方薄被。而他已经把衣服穿好了。
她想了想,开口问他,“你饿不饿?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
只是一句平平凡凡的话,听了,他的心口微微发烫了起来。
他眼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看着安若柴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有点不舍,“很晚了,快去睡吧,我不饿。”
“那……晚安。”
“晚安。”
他看着她回房间直到她把房门关上。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有点狡猾,却不会伤害任何人;看起来很柔弱无害,不过那只是他自以为,事实上她不,她的行为和她的外表不符。她会和你据理力争,第一次拿枪对着她,她没哭也没慌,反而条条是道,甚至把他堵得无话可说。
那么,她对他这么好,什么意思。只是不忍心?职业病?
想着想着,也许是吃过药的原因,眼皮渐渐支撑不住困意,查烙熟睡过去。
房间内。
安若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男人的身体她并不陌生,但是,像他这么具有胁迫力的,还是第一回看到,大约……他是活体吧!
心脏就像与她作对似的,越跳越快,她轻轻拍了拍,但于事无补。
这是怎么了,她爱上他了吗?爱情是什么?她只知道,她想看到他,以为他走了时,心会很难过;他有危险受伤,她会很担心;听了他的醉话,知道原来他曾经被人伤过,于是她心疼。
A市,在这个没有四季之分的国度,夏天的味道浓了一点,只有一个字——热。
一大早,烈日散射出强力的紫外线,毒辣的太阳下,最可怕的是一丝风也没有。
查烙呆在这里已经五天,经过安若柴细心的照顾下,伤口好得非常快。他深深为此感到惊讶,他的伤不轻,肩胛几乎被子弹穿透,能好得这么快,都是安若柴的功劳。
短短五天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相处很愉快,也有些很有趣的事情,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往上翘起来。
安若柴怕老鼠,作为名护士,尸体见过不少吧?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但她竟然怕老鼠。
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啊,昨天她看到老鼠尖叫着跳到他的背上手臂嘞着他的脖子,双脚缠着他的腰,不肯下来。甩又甩不掉,只好让她呆着。
过后,他笑她,她死鸭子嘴硬。甚至不和他说话,这一刻,在查烙眼里,她是那么可爱!如果不是刚刚她……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她给他敷药时,突然出声。
“你!”查烙吃惊地望着她。
“唔……”她显然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伸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珠子。
“你是说真的。”明知道不该,只是听了,心花怒放。
安若柴摇摇头。
“我们是不可能的。”
听他这么说,她反而有点不舒服,她追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难道要他把她带进危险的处境?不,他不要。
“难道你还没从过去走出来吗?你还害怕被背叛!”
“你不懂,我要走了。”他是怕她因为他受伤啊!他站起来,打算今天离去,老板和彭誉都已经打电话来问了。
看着他走到“今天我被人跟踪……”她在堵,堵他会不会回头。
果真,查烙急急走回她的身边,很紧张,表情严肃冷酷,近乎无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被他这副模样吓到,安若柴害怕如果说这只是开玩笑,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错估他了。
他太过睿智,一下从她异样的表情猜透,他倏地皱起了眉,大声喝道,“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
他更气自己,比想像中在乎她,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做法。若有一天这成为事实,那么将变得无法控制。
这是他第一次冲她发这么大火!他眼里的狂肆和冰冷像一根根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她咬着嘴,眼眶不受控制被湿气覆盖,蓦然松开口,转而哀求道,“我不是……”
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若柴无声地说着抱歉,只是开个玩笑,想不到他会这么生气。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喂!妈啊……我知道了……是……明天?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回来Yanog岛已经半年了。半年内发生了很多事情,赌场开张,曼城新公司成立。
“查烙,这么晚你还没睡?”彭誉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坐。
“你不是也一样!怎么?郁闷了吧?你又被我们老板娘消遣了?”明显恶意挑衅。
彭誉不甘落后,“你被调侃得不见得比我少吧!哼,还记得是谁喝醉酒……然后……”
“停!OK,我认输,我承认我讲不过你们,事实上你和娃璃小姐是强强对手!”查烙想到那件事就觉得很丢脸。
这辈子他只打算喝这一次了!
“我明天要去曼城了。”彭誉的口气和神情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你这副表情到底是开心还是不愿意?”
“我,不放心Yanog岛,老板的安全……”
“难怪娃璃小姐对你有意见,你真是……”连他都觉得无语了,彭誉把他置于何地啊!
“那,老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明天我送你?”
“不用,古一飞就行了……”
查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憋着笑,“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兑现诺言,果然是个男人!哈哈哈……”到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待彭誉想透他的话时,查烙早已消失在黑夜里。
“哼,最好不要被我逮到你的痛处,嚣张!”说完他不爽地也回房了。
分离,就像吸毒一样,随着一日日的逐渐逝去,思念就像毒瘾发作般,渐渐地不受控制;为了寻求满足而不断地反复发作,只有在得到对方一点点消息,听到对方的声音,才能得到些许舒缓,最终,他们还是想见面。
后来,总是想告诉安若柴,自己想念她,渴望见她一面。
当这种想法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按耐不住……
再后来,查烙忍不住了,给她打电话,问她最近的生活,问她的所有情况。
只是,她的电话不管他打多少遍都是不在服务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电话丢到床上,他郁闷极了。
连续打了无数个电话,对查烙来说时间久得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他后悔了吗?半年,兴许已经足够让她忘了自己。
何时起,她在他心里有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连他都没有发觉。查烙放下手上的枪,伸手摸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
“你有没有觉得查烙不对劲?我怎么作弄他都没表情。”单娃璃坐在Sama对面的单人沙发,他正拿着文件在审阅。
Sama笑看着单娃璃想了想,点点头。把文件搁在茶几,Sama挤到单人沙发,伸手圈着她。单娃璃像是已经习惯了他的亲昵,沙发太小,她干脆坐在他的腿上。
“你记不记得他半年前中枪那一次?”Sama问她。
“记得,怎么?”把玩着他大大的手掌,单娃璃有些不解他为何提之前的事,查烙不是最近才不对劲的吗?
“他应该是从那次开始的吧,他没说,我也就不问。”
“说来听听吧!”单娃璃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了。
Sama又露出坏坏的笑,话里又有话,“那你给点什么好处!”
他赤果果的挑逗,单娃璃不由恼羞成怒,红着脸把手从他的手掌心拔出来,娇嗔道,“老、色、鬼!”
Sama当然是不放,反而把她抱紧,偷亲了一口才开口和她细细分析……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曼城。
走出热闹的百货公司,远离人群,一名穿着白色短袖长裙的女子走进附近的公园,一头长发乌黑飘逸。
此女子正是被家人逼着去和未婚夫培养感情的安若柴。
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她撩过随风扬起的发,倾身用手拍拍置于公园小道边缘的椅子再坐下来。
她是偷溜出来的,回到曼城已经快半年了。当中,她乖乖听母亲的话,去和结婚对象相处,直至前一刻为止。真的好无趣,他们即使已不是陌生人,但和陌生人没区别。
司徒寒,也就是她的未婚夫,每次来和她吃饭都像例行公事般,语气硬邦邦,整张脸都没有表情,问一句答一句。虽说她也是抱着敷衍的想法,哎……安若柴轻轻叹了一口气。
长辈们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他们彼此都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愿,无法开口拒绝只好继续煎熬。
望着面前的一对一对情侣,心中升起一股怅然的感觉,仿佛觉得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对着司徒寒越多,她想起查烙的频率就越高。
他生气时皱眉的模样时时刻刻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现在算是彻底看清自己的心。她越来越想念小岛上的宁静和谐,想起他们那次在屋顶的相处,只是她也想起了和查烙最后一次的谈话,那是不愉快的。
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抓住他和他解释清楚,她也不是全然开玩笑,她是真的被跟踪。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态度吧。但她可以理解,他如果不生气才更让她郁闷。高兴的同时也心酸,心酸自己身不由己,现在自己已没有想爱就去爱的自由。
压住自己内心的念想,安若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起查烙了。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她应该接受现实,好好当一个乖女儿,美美的新娘。
牵强扯开笑脸,拍拍自己的脸颊,好让自己快点清醒。
如果一切跟着安排好的步伐进行那就不是生活了,生活中什么时候出现一些意外,谁也无法预料。
婚礼前夕。
“安若柴,我不能和你结婚。”司徒寒脸无表情的站在安若柴的跟前,说的话仿佛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口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说天气不好,不出门了。
闻言,安若柴心里百味陈杂,他确定知道他在讲什么吗?
这等好事。
噢不。
这等不好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上一刻还闷闷不乐的安若柴以为这辈子的幸福就这样没了,顿时精神百倍。
抬眸发现大家的眼光都在同情她,于是她顺势扮起弱者,诺诺地问,“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满意吗?”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在座只有萧煜才知道无辜的背后有多狡猾。
查烙此时回到曼城,想不到还是因为女人。刹那间,不知名的情绪溢满他胸怀。查烙庆幸自己提前知道她的踪迹,否则……
愣了下,他脸色骤然一变。想到再次得到安若柴的消息竟是她要结婚了,心中涌出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
嫁给别的男人?
他不允许。
但,想不到他还没找她,她就送上门了。
安若柴还没从刚才的打击还过魂来,司徒寒喜欢的人竟是……她怎么都消化不了,她只好出来透透气。
低着头走着,耳边传来车辆的急刹车声,同时身体被人大力扯到怀里的,她心跳到喉咙口,她差点要被撞死。如果不是有人救了她。
查烙?!
顿地,一道惊喜光芒疾速掠过她乌黑的眼睛。
而紧紧拥住她的查烙却是怒不可遏。他脸色非常难看。若不是他及时拉住她,那她不就……
“你看到我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安若柴未免心生委屈,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他就这么不愿看到她吗?她拼命想要挣开他的禁锢。
看着她的动作,蓦地,查烙脸色顿变,但每辆汽车都不断的按着喇叭似乎在抗议他们阻碍交通秩序。只好先将她拉到安全警戒线外。
“你放开我!”
好奇望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查烙只好把安若柴拦腰扛起。来到他的车子前,把她丢到副驾驶座上。砰——他使劲甩上车门,绷着脸快步绕过车身坐进驾驶座。
“你什么意思?不是不想看到我吗?”眼眶莫名一热,眼泪掉下来,安若柴低头呜咽着。
打从知道她要结婚的那一刻起,查烙的心情便变得阴晴不定而难以掌控。但来到曼城不就是想看到她吗?惹她落泪真的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