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也变了不少,虽然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柔,但是现在的温柔是有力度的。若谁来说些酸话;姚氏态度自然的就回回去了,而不是像以前只是笑笑。这种改变在萧王氏面前尤其明显;姚氏端起了如夫人的架子,再不像是以前如寻常姨娘在萧王氏面前恭恭敬敬的样子。萧王氏气的牙痒痒,却又莫奈何。姚氏的面子是老爷和老太太在后面撑起了。原先姚氏恭敬;是她不想多生事端;现在她不恭敬,但也没出了大框架,萧王氏也只能生受着,恨恨安慰自己说等雷儿做了家主,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些后宅风云,吴瑕都不在意,每天就数着日子盼山里来信。招财准时在三天的凌晨到了萧府,把信送给巴巴望着的吴瑕。吴瑕拿着信也不忙着看,只问招财萧云的情况。
“才到山中暂住的地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二爷就说该是我回府的日子里,寻了时间写了信就让我回来了。”招财说。
“暂住的房子怎么样?”吴瑕问,“二爷可有什么东西缺了不成。”
“暂时没有什么缺的。二爷住的房间还是比较好的,有顶有墙有窗有门的。”招财说。“二爷看着精神气也挺好的。哦,二爷说了,茶叶带少了,让我这次进山再多带点茶叶。”
“碧水快去准备。”吴瑕连忙吩咐说,又对招财交代说,“可要看着二爷晚上少喝点茶,事是做不完的,可不能熬夜把身子熬坏了。”
“是。”招财说。“现在二爷每天身边必有一个小厮贴身伺候,晚上都没松懈过。那两个丫鬟没有近身的机会。”
吴瑕点头,“现在是谁在做饭,吃的都是什么,二爷吃的多少?”
“请了一个大厨在做饭,每天有荤有素的,口味不错。二爷的饭菜每天是单独做的,都合二爷的口味,吃的和在府上没什么差别。”
“这样就好。”吴瑕稍稍放下心来,“回去的时候带根人参过去,让那大厨隔三差五的切了片给二爷炖汤补身子。”
“是。”招财说。
到底还才离家三天,大半的时间都在路上,问不出什么来,吴瑕让招财先下去休息,还让秀娘好好给他做点好吃的。吴瑕盘坐在暖炕上拆信。
萧云显然也不是那种会写满纸相思的人,只简单写了些路上发生的事,一些工作进程的汇报,在信里叮嘱吴瑕要好好吃饭,有空多去陪陪老太太姚氏说话。全信最露骨的大概也就是末尾的,萧云写的一个倒计时,离大路基本建成还有60天。隐晦的说明我也想你期待着和你重逢。
吴瑕没出息的又要红眼眶了。孙嬷嬷在一旁说,“少爷,要不要拿信去给如夫人看看。”
吴瑕点点头,整理一下面容往姚氏院子里走去。姚氏看了信,再看看吴瑕,把信递给他,“看信的时候哭了?”姚氏笑说。
吴瑕摇头,“才没有。”
姚氏笑着不去戳破他,“也不过才三天的,大概也才到目的地,你的下人连番赶路帮你送信,要好好打赏才是。”
“我知道的。”吴瑕说,“明天招财又会进山,娘有什么要带给二爷的吗?”
“我这也没什么。”姚氏突然想起什么来说,“哦,云儿之前很喜欢我身边一个丫头做的芋头点心,后来丫头嫁人了他也很久没吃了,刚好这丫头今天在我这,现在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呢,我让他多做点,带点过去给云儿。”
“是雪妆姐姐吗?”吴瑕乖巧的说,“听二爷说过呢,二爷小时候经常是雪妆姐姐带他去玩呢。”
“云儿这个也和你说。”姚氏捂住嘴巴笑说,“他小时候还叫嚷着一定要娶雪妆呢。”
嘎——吴瑕的笑容僵在脸上。姚氏放下帕子笑的开怀,“傻瓜,你还真信了,哈哈。”
吴瑕很窘迫,不依的喊道,“娘——”
“娘真是越来越坏了。”吴瑕笑说。“不过娘好想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要放松好多,看起来人都青春靓丽了呢。”
“哦,那你说之前我就是黄脸婆,人老珠黄咯。”姚氏故意板着脸说。
“娘,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吴瑕跳起说。
姚氏笑的只捂胸口。吴瑕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吴瑕气鼓鼓的鼓起脸庞,“我不陪你玩了。”
“别啊,是娘错了,你可要经常过来陪我玩啊。”姚氏笑着说。
“是送过来给娘你玩吧。”吴瑕说。
姚氏用手帕掩住嘴,对旁边的人说,“你去厨房看雪妆好了没有,让她先端点点心出来,她还没见过二奶奶呢。”
晚上吴瑕就提笔跟萧云写回信。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有什么说什么,还重点说了今天见了雪妆姐姐,听说某人小时候说想娶她为妻的哼哼之类的。等到全部写完,才发现足足写了五张纸,信封都塞的满满的。
招财拿着满满的信封,和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回山上去了。通了信,吴瑕的焦虑也算缓解了不少,开始想着怎么给萧王氏找不痛快了。
虽然最近因为姚氏的原因,萧王氏已经很不痛快了。但是,吴瑕磨牙表示,自己的仇当然要亲手报才更有意思。
“湘水啊,你说王玉翠他哥当初说是二月底来梁城的,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见着人,你说她们母女怎么可以在萧府住的这么久这么安心。”吴瑕问湘水说。
湘水上次办成了吴瑕交代的事,自信心很膨胀,原来我也不是只会八卦啊,也可以是精英丫鬟的。所以吴瑕问,湘水很是正经的回答,“王夫人住的很舒适啊,每天陪着太太说说话看看戏,有时候抹抹牌,王小姐也都是陪着大小姐在玩。”
“太太就没问过?”吴瑕问。“那王夫人也没问过,她带女儿是过来议亲的,这都这么久没动静,她也不着急?”
“没听见说着急啊。”湘水说。“不过,少爷,你知不知道啊,三爷最近和太太身边的一个丫鬟打的火热。”
“怎么个火热法。”吴瑕来了兴趣。
“听说啊,那丫头经常夜不归宿,然后有很多很多首饰,然后有会看的人说她早就不是个姑娘啦。”湘水神秘兮兮的说。
“你说,这事太太知不知道。”吴瑕眼睛转了一圈说。
“应该不知道吧,这种事都是瞒上不瞒下。”湘水说,“她们说啊太太经常□小丫头,被三少爷受用了不少。”
“是不是真的啊。”吴瑕问。
“□不离十吧。”湘水贼笑说。
“呵呵,呵呵。”吴瑕贼笑两声,招手让湘水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一下,湘水一脸憧憬对着吴瑕说,“少爷你真是太厉害了。”
“做成功了再说我厉害。”吴瑕继续贼笑。
萧老爷很少去太太房里,但是每月两天的定额还是有的。萧老爷每每要到快要熄灯的时候才会过去,越来越觉得萧王氏的脸面难看,心里想的什么都会表现出来,几十年如一日的愚笨。萧老爷按按鼻梁,白天辛苦晚上也不得放松,萧老爷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这天萧老爷还是挨到快到落锁的时候才去萧王氏的院子,天黑路滑的,又加上想刻意拖延,萧老爷不是直接穿过院子到正堂,而是从一边的抄手游廊迂回往里走,经过一道月亮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动静。
萧老爷往黑乎乎的门里面望了望,“那是哪?”
“就是放些杂物的地方,平常也就几个粗使婆子在那休息。”来引萧老爷进屋的萧王氏的丫鬟说。
“哦。”萧老爷点头,提交继续走,静谧中那黑黑的地方传来清晰的女人的惊叫声。声音不大,跟猫叫似的,但却是是女人的声音没错。萧老爷回头,皱眉去看那黑黑的地方,对自己的随侍说,“掌灯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爷,怎么在这不走了。”萧王氏在屋里久候不至,又听人说萧老爷在偏门那发现什么,就匆匆的来了。
萧老爷斜睨她一眼,“我看你院子里有猫闹春,想帮你撵出来,怕万一伤着人。”
“老爷日理万机了,还担心我这猫伤人啊?”萧王氏笑的很开心,对身边的嬷嬷说,“咱们院里养猫了吗?不是哪个姨娘的猫窜进来了吧。”
张嬷嬷奇怪的说,“这附近没有人养猫啊?”
“老爷。”随侍神色莫名的过来,这真是祸从天降,随便跑个腿都能招惹祸事。想到刚才看到的景色,随侍脸又黑了几分,你说你个少爷,和丫鬟在哪里不是弄,还一定在自己母亲的院子里弄,还一定等到父亲到母亲院子里的时候弄,这不是找事吗?
“里面什么人。”萧老爷问。
“一个小丫头。”随侍回道。
“在里面干什么?”萧老爷皱眉,显然不喜随侍这么废话的回答。
随侍憋了半天,“不如老爷自己去看看。”
“放肆。”萧王氏喝道。“老爷什么身份,里面黑不隆冬的,敢叫老爷去以身试险。”萧王氏从萧老爷的关怀下醒悟过来,本能的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想要阻止萧老爷。
“还要谁在里面?”萧老爷板着脸问,“掌灯,进去看看。”
“老爷还是不要带这么多人进去。”随侍又支支吾吾说。
萧老爷扫视随侍一眼,抬腿往前走。萧王氏狠狠的瞪了一眼随侍,也紧跟着进去。随侍摸摸鼻子,真是祸从天降。
☆、最新更新
“你在这干什么?”萧老爷怒道。
房间里点着灯;其余地方堆杂着些杂物,只一个暖炕上清出一个被窝来。此时萧雷脸色嘎白的站在炕边;身上的衣服倒是齐全。地上跪着一个小丫头;不出声的嘤嘤嘤。
“听说母亲最近身体不舒服,这是母亲身边的丫头,我来找她问问情况。”萧雷硬着头皮解释说。
“你是把我当成傻子了。”萧老爷怒喝道。
“老爷,消消气;消消气。”萧王氏进来了一见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冲地下跪着的丫鬟说,“石青;我叫你送三爷回去;怎么把三爷带到这来了。”
“奴婢,奴婢。”那丫头一抬头,脸上已全是泪水,眼神里满是惶恐,不知道说什么。
“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萧老爷怒道,“这屋里的味都还没消,一个两个的还好意思为自己开脱。王氏,你养的好儿子。”
萧雷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爹,儿子错了,母亲让这丫头送我回去,路过此地这丫头说要来这屋里拿东西,我见此地太黑,就陪她一起来了,结果,儿子无能,不能控制自己,请爹责罚。”萧雷就着磕头的姿势趴在地上不抬头了。
叫石青的丫头惶惶的看着萧雷,哭着声音喊道,“三爷~~~”
“还叫什么三爷,你这个小蹄子,胆大包天,敢勾引少爷坐下此等事,还有脸哭。”萧王氏喝道。
“这人是你房里的丫头,事也是在你院子里发生的。”萧老爷说不下去了,一甩手走了。萧雷往后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萧王氏,“娘——”
“别叫我。”萧王氏恨铁不成钢的说,“偷吃也不注意吃相。”
“太太,这丫头怎么办?”张嬷嬷上前问萧王氏。
“绑了送柴房去,先别弄死了。”萧王氏嫌恶的说。
有粗使婆子上前来绑人,石青这会子总算知道要求救了,“三爷救我,三爷,奴婢是冤枉的,三爷,你跟太太说,不是奴婢勾引的您呐,三爷呜呜——”石青被捂住嘴偷走了。萧雷面色难看,是他大意了,平日里就算玩几个丫头也极注意分寸的,今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那丫头勾的忘了时间忘了地点,一时兴起就妄作非为起来。
萧雷想起萧老爷临走的面色,心里更是如擂鼓,爹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
萧王氏虽然生气,现在看到儿子坐在地上怔愣的样子,心里又不忍起来。伸手拉起萧雷,“不要太担心,说穿了也不过是不知羞的丫头引诱你,你还年轻,意志力低抵挡不了诱惑犯的错。哪个大户公子还不犯点红粉错误。明天早点起来去给你爹认认错,就没事了。”
“娘——”萧雷说,“儿子也不知怎地,真是一时昏了头了。”
“这不怪你,怪那作死的小蹄子。”萧王氏拍拍萧雷的肩,“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萧雷在萧王氏的安慰下回去了,萧王氏的面容在烛光照耀下晦涩不明,看来是不能再留着那些小丫头□了。
她□小丫头也是为了送人,添堵或者是得到情报,反正不是往正经丫鬟的路上走,现在这些丫头都心大的算计到她儿子身上来了。还有老爷,怎么偏偏就被老爷看到了,为了萧雷的名声,她连房里人都没给萧雷放,在外惹的风流帐她也转眼就遮掩的干干净净。这如今竟被老爷看到他与母婢通女干。
是说雷儿被这个丫头勾引的,还是说这个丫头本来就是给雷儿准备的。萧王氏思索说,现在吃相已经不好看了,总要个遮羞布吃碗正经饭。
萧雷第二日在萧老爷的院子里站了很久,萧老爷没见他。
第三天,第四天。
三爷每天赶早就立在老爷院子里,但是老爷都没见他。也不知道三爷犯什么错了,如果这般的言语开始在萧府蔓延。有人偷偷说是三爷强了太太身边的奴婢被老爷撞见了,又说是三爷调戏了某个姨娘被老爷撞见了,或者是三爷在外赎了一个青楼女子还带进府里被老爷撞见了。反正没超过男女关系这个范围,只是可惜了萧王氏为萧雷布置的这么多年名声。
“竟然被老爷碰过正着,真是运气不好啊!”吴瑕很是同情的说。“真是太倒霉了。”
“少爷你做什么了?”孙嬷嬷奇怪吴瑕这个语气,就问说,“少爷,现在二爷不在府上,你可万万要谨言慎行。”
“就是二爷不在才好使坏嘛。”吴瑕狡黠的笑说,“二爷在家我还得顾几分形象不是。”
“不是,少爷,你真的做了什么了?”孙嬷嬷一下子急了,“少爷,你可别以为这后宅里主母是好拿捏的人,要是被她查出来些什么,那可怎么办。”
“嬷嬷不要急,我没做什么,我就说着玩呢。”吴瑕安抚说。
可惜孙嬷嬷一点都没有被安抚到,她太了解吴瑕了,孙嬷嬷只能苦口婆心的说,“少爷,你可千万别拿你在外面怎么行事的手段拿到内宅来用。这内宅女子最是能联想的,她也不需要什么确切的证据,单就她怀疑你,就会有使不完的的手段对付你,防不胜防啊!”
“孙嬷嬷放心,我知道的。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吴瑕说,见孙嬷嬷一幅坚持你要说你做了什么我才要相信的你的表情,吴瑕微微叹气,“我不过是让人不小心遗漏了几本话本在某某处,然后被某某人捡了去,至于某人会不会看了话本,动了心思,想效仿话本里的丫头和少爷比翼双飞,采取行动,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只做了这个?”孙嬷嬷疑惑说。
“当然,我有这么愚笨吗,在宅子里并无人脉就能光杆上去设计太太和少爷?”吴瑕说。“再说了设计少爷和丫头通女干,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操作得当,也不过是件风流韵事,这么没有攻击力的事,我才不屑于做呢。”
“你可不能去攻击什么。”孙嬷嬷的心还没放回胸口就又提起来,“你要真有什么举动,可得提前跟我说。”
“知道了嬷嬷。”吴瑕笑说。
李慧兰邀吴瑕去园子里赏花,吴瑕知道这位大嫂是想和他八卦,让人准备点点心,施施然就去了。下人们都留在亭子外,亭子四面敞开的,这样既不会影响李慧兰和吴瑕说话,也没了两人在一起的瓜田李下。
李慧兰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萧王氏难看的脸色,和萧老爷对萧雷不假辞色的态度,萧雷怎么自残以挽回老爷的欢心,还有传说那位红颜知己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只等萧老爷过问后或者是遗忘后就要香消玉殒了。
萧王氏心情不好,自然对李慧兰就好不到哪里去。李慧兰现在是找到一个好的解压方式了,在萧王氏那里受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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