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早就压在他肩膀上的担子,父亲尽管给了自己部分自由,但他知道自己早晚会面对这一局面,决定要和她就下去,就不会怕这些障碍。
“终于啊……”阳平伸了个懒腰“我媳妇儿这几天也没见到我人影一定想死我了。”莉香这几天好像在忙些社团的活动,打电话也都语速快的不得了。挂电话挂得那叫一个干脆,让他很不爽。
“阳平你也太自恋了。”刚进门的郭凯听到了这一句,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刚才碰见阿让了,他在走廊那儿打电话,听着好像是他们学校已经开学,但他想看完你们订婚再走,那儿正跟老师请假呢。”
这里是他们几个人一直集聚的工作室,设计的东西摆满了房间,有他们上次的圣诞作品也有几幅他画的个性油彩标绘。阿让来到这里他并不意外,这几天他虽说没有帮多少忙,但他一直都知道,奶奶那里能稍微让步也有很大部分是阿让在做说客。弟弟的支持,让他感到窝心。
“嗯。”阿猛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显示,心里有些毛躁像猫爪在挠一样,有些莫名其妙的忐忑,“她说要去姑姑家几天。不知道现在出发没有,我呆会儿去一趟吧。今天早上打电话也没接,不知道是不是赖了床……”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过想到那天自己听到她的声音,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她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而且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什么姑姑,阿猛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阿猛?!?!”郭凯大手在江猛俊朗的面容前晃了一晃,“发什么呆啊。”
“我等不到下午了,我现在就要去她家一趟,你们去玩吧这几天辛苦了!”江猛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呦哎呦真是有异性没人性。”郭凯扁着嘴,望着迅速消失的江猛嘟囔道。“阳平你是不是要去找莉香。”
阳平打了个响指。“bingo~”
“加上我吧。”郭凯补了一句。
野狼:“ ”
阳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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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清香如同流淌的丝绸,包裹而来,薄荷叶亮亮的,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他的目光一瞬间被吸引,他想起了她亮亮的眼睛,如同薄荷般清新的笑容。
“就要这盆了。”路过小区内的一家花卉小店,江猛停下了摩托车。进店选了一盆薄荷,结了帐然后直奔向她的家。
小区是普通的平民小区,不过胜在地理位置优越,所以来来往往住户也不少。晓住的这栋,很普通的老式单元楼,却带给他很安心的感觉。
飞快地爬上了楼梯,江猛左手托着巴掌大的小花盆,右手拿着礼服的袋子,与下来的人错过身。白色的墙壁有些发灰,窄窄的过道显得有些拥挤。
“听物业保安小陈说那天下午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被吓的半死,说是看见了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被拖出来。”
“那天下午我不在家,但是我老婆好像听见楼下人尖叫的声音。”老头缩着脑袋跟身边好友闲聊着,慢慢下楼。
“嘘嘘,这种事儿你别瞎说了,万一惹了什么不该惹的……”
……
随着他们的身影慢慢下沉,声音也随之逐渐消失。江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有些不安,猛地加快了顿住的身形,疾步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不在,不在?!怎么可能?难道她已经出发了,去什么姑姑家??
把花盆放在窗台,他又敲了敲门,等了几十秒,心跳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想了想,手指迅速拨出了电话。
通了的声音。
一秒、两秒……十秒……二十秒。
“喂?阿猛吗。”
江猛觉得心一瞬间踏实了下来,之前的经历让他有些神经衰弱。他差点失去过更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沉了沉气,他的指尖还带着点颤抖,“今天怎么样?现在在干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带着些小心翼翼。“嗯,挺好的。。。我。。。我在床上看书呢。”
回答落在耳中,带着她的漫不经心。
“……你在家?”
他皱起眉,随着语气的疑问,心像飘在了空中。声音却是一如往常,不漏半点痕迹
良久。她仿佛颤抖了一下,呼吸刹那停滞了般压抑着什么。
“嗯。。”
平平淡淡的语气,江猛听到了却像是有什么被堵在心口,有点刺耳。
“是吗。。”
索性他直接用拳头用力地锤了几下门,门被他打得仿佛直往下掉渣。手指泛起麻木的感觉,江猛把英气的眉宇锁得死死的。
“你说你在家?那为什么不给我开门。”电话那头仿佛听见了自己捶门的声音,隐隐传来压抑哽咽的哭声,江猛只觉得脑袋快要炸掉,心揪了起来,不是愤怒而是崩溃的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晓,你要有什么事情别瞒着我,你……”
“嘟嘟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通话结束的声音。
他的胸口有些涨涩,眼眶不知不觉憋的通红。握紧了拳头,却是发起狠来,一下,两下,三下……
砰。砰砰……
房门仿佛在不断哀嚎着,最后被砰地一声踹开了。他的指尖不断抽紧,不理会僵硬的身体,推开房门。松掉的锁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大步迈了进去。
这…江猛忽地睁大眼睛,瞳仁里震惊的情绪淹没了一切。
白色的墙壁残留了些许印记,他恍惚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飘散开来。沙发的位置空了,茶几的位置空了,一切……都仿佛被掏走了。空荡荡,几乎没有剩下什么,其他大部分家具也都没有了,就好像匆忙搬走一样……匆忙、搬走……
他的脑海突然涌出了很多繁杂的情绪,慌乱不断爬上他的心。他要知道原因,是不是、是不是……隐隐有些预感在叫嚣着仿佛要跳出喉咙,想团火不断烧灼着他的思绪。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有事…
“小伙子怎么这么大怒气啊。”一个中年男人从对门里似是在打量着,然后径直走向了阿猛,看了看江猛额头微微凸起的青筋,嘴里嘟嘟囔囔着“如果你还是想买家具的话,可以来我这儿,这家主人已经走了。”
说罢竟然又要往里走,“这橱柜还不错。。。。。”
江猛的嘴角抽搐般地勾了勾,全身的力气突然提了起来,他一把拽住中年人的衣领,目光里的寒气像不停的刀芒在闪“你说什么。。。。你敢碰这里的东西!!”
嘶。。。他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叠声叫到“小伙子小伙子,别生气别生气啊,我只是说说而已。。。”中年人脸上挤出笑容露出讨好之意。看来不是买家具的啊……估计是与那个女孩有关吧。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江猛冷冷地开口,声音凝结成冰。
“哎,你等下我问问我老婆,我们才搬过来没多久我哪儿知道发生了什么呀。”中年人见眼前人面色一变心立马虚了起来,“我老婆跟她谈过话,说是买了不少家具,其他没有什么的。”
“哎呀,不信你问我老婆。”见江猛脸色铁青丝毫没有改变,心里一横干脆直接蹬蹬蹬跑回了对门,把他的老婆拽了出来。
江猛跟了出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步伐。
“怎么了怎么了。着什么急啊。”女人双手叉着腰一脸莫名其妙。
入眼少年精致的脸庞仿佛隔了一层雾气,锁紧的眉头似乎在忍受着浓重的煎熬,死死地盯着她。
“她怎么了,为什么要搬走?你知道吗?”少年喉咙里滚动出的嗓音沙哑晦涩,压抑着的颤抖和激动。
“我哪知道……”女人嘴里嘟哝不断,见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正色了一下,想了想,眼中泛起回忆的色彩。“我那天下班,她问我缺不缺家具,我就买了她几套啊。就是这样,然后第二天我就没见过她了。”
“你还想得起来什么吗?”
江猛试图说服着自己先冷静下来,一切也许没有到那个地步,她一定会没事的。不断地重复着语句暗示自己,不安却丝毫未停止如同机械不断挤压着心脏,带给他强烈的颤抖。
“她…唔……好像哭过眼睛红红的,整个人好像不太对劲。哪儿不对劲儿来着……”女人苦苦思索着,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用手锤了下自己掌心。
“她眼睛…她的眼睛…好像是有问题。跟我讲话的时候,有一阵突然要晕倒一样,问我是不是停电了。不过……后来过了十几秒就好了。”
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
那个瞬间江猛只觉得要再经历一遍她手术时那般剜心的痛苦。江猛握紧的拳,手指仿佛生生掐进掌心。眼中闪过恍然的情绪。恍然过后,是强烈的苦涩从心脏不断延伸,迅速地弥漫了整个身体。
“我要去姑姑家里住一阵子,也许几天…”
原来那个时候,她在哭,为什么要骗我啊这个傻丫头。
到现在他如果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什么姑姑,什么在家,她现在分明是崩溃的状态为什么还要瞒着他!!是了……她在害怕…她、在害怕…
闭上眼睛,他的面前浮现出她的眼睛,明亮而柔和的轮廓,却被一片黑暗笼罩…他就有一种仿佛被掐住了呼吸的感觉,太……残忍了。
……
“出什么事了?你哭了??”
“没有啊。我明天就走了。别太想我哦。”
她怎么还说得出口!该死的!
怪不得我说家的时候她会难受,怪不得她会哭……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最接近事实的可能…但就算这样,让他放弃,怎么可能。
“白晓!你敢走掉!!你敢逃!!”
你痛苦的时候我怎么可以不在你身边,为什么不等我……
你会去哪里,白晓!!!
作者有话要说:3800多字 一章一篇论文
☆、第 58 章
“对不起……”
眼前恍惚不定,我顾不得揉被撞疼的肩膀,低声道歉。
大巴车上人并不是很多,我在靠窗的座椅上坐下,昏沉地向外望着。视线随着车子的颠簸起伏不定,微眯起了眼睛,有些酸涩,却不想闭上。
“阿猛,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
心里闷闷的,灰色一片一片镀上目光中的一切。意识随着越来越狭窄的路途恍恍惚惚地摇晃。
搜索出的回忆恍如隔世,街道的轮廓逐渐清晰,与记忆重合的熟悉不断涌来,就连门板的模样仿佛也给我点点的归属感,心里的空荡似乎也减少了些。我其实没有选择,自己已经迈开了步子,不知觉地朝回忆里走,无法回头地越走越深。
如果不是这里,我很清楚我根本就没有容身的地方。我没有坚强到可以挺过去没有他的日子,所以只好在回忆的影子里寻求一点安慰,找到活下去的依靠。
“这里有出租的房间吗。”我轻声地询问道。
“有的有的。”小卖部里桌子围了一圈人,正吆喝着要一块儿喝酒,慢悠悠地站起了个人,笑着,不顾身后朋友的闹腾走了出来“小姑娘来得挺巧,东头有一间房老两口刚搬出去……”
“谢谢、带我去吧。”没有等他把话全部说完,我不得不先说出了口,因为眼前的光线又开始闪烁,这是黑暗的前兆,又不知道要多久了。再黑暗之前,我希望能快点安定下来。
“好嘞。”他走到我的身边,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晃悠悠地走着,他哼着小曲不知不觉就走快了一些。
走了没多久,他回过了头,诧异地看了看身后,那小姑娘呢?
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迅速向回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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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一天了。
江猛望着沉入天际线的金色轮廓,唇角冷漠地抿了抿,带着几分疯狂的意味,发动了车子,风刮起来,将衣服里的空气挤出。
快速掠过的街道像不断闪烁的光点,陌生而冷漠,速度带起的微热气流沿着白皙的脖颈迅速划过。指尖握得死紧,今天,是第十天了,距离计划的订婚还剩不到四天。
微闭上眼,黑暗来得让人心惊,构成一片可怕的世界。
你还好吗。白晓,没有你我快疯了,你还好吗。
手机里再次传来了关机的提示,胸口泛起空荡的疼痛,他却仿佛已经习惯。这些天他已经知道她消失的决心有多么彻底了,她是真的下决心不见他了,逃避已经变成躲避。怎么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
江猛晚上照例回到了相约的工作室里,扫了一圈他们的表情,嘴角勾起麻木的弧度,没有丝毫笑意。
阳平说不出话,野狼也说不出,一向活泼的郭凯也无法说出什么来安慰。气氛沉默,几个人站在了他的旁边。阿猛的疯狂他们有目共睹,一个星期不停歇地疯狂寻找,从她的同学到所有与她相识的人,甚至连市面出租房子的所有消息都去筛查了一遍,不断在这个城市中寻找着她的痕迹。他们都知道,阿猛此时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弦,几近崩溃,却是硬撑地坚持,坚持着不去想那个结果。
每天的疯狂积累下来就像是一步步踏在绝望的边缘,阳平他们实在无法再次说那个结果了,不忍心看到他的崩溃。
“辛苦了。”他真心地说着,薄唇泛着苍白的颜色,有些绝望又溢了出来。笑容泛着空洞,“能做的基本已经做了。已经不用了,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他知道兄弟们为他这事操了多少心,他都看在眼里。
不想再连累大家了……
“阿猛……”阳平似乎想说什么,被阿猛打断。“真的不用了。”阳平脸上的担忧更重,郭凯摇了摇头,示意阳平阿猛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但他们必须要给予阿猛他们的支持。
“阿猛不管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只要一句话,我们兄弟都为你卖命。”
“嗯。”阿猛眼底终于露出一丝动容的情绪,打破了冷漠。他没有再说话,但是他们都懂,阿猛也曾经以这样决绝的姿态地挺过他们,如果他们出现了危险,他也会同样为兄弟拼命。
阳平野狼他们最终还是被江猛赶走了,晚上最是难熬,他头疼地厉害,几个晚上失眠成瘾,加上心情郁结的厉害,从口袋里掏出了根烟,刚点上,想去天台醒一醒。
点点火星烧热了冰凉的指尖,他抽了抽嘴角,好像头疼好一点了。
她不在,他的坏习惯一下子又回了过来,如果她在,她一定会恶狠狠地将家里所有打火机全部扔去,逼他戒掉。
如果她在就好了。
这种想法一旦有了便控制不住地滋长成魔,本意逃避,却变成了烟雾熏成的牢笼,放肆地渲染着疼痛。
深深地吸了几口,他知道就算拿抽烟当逃避的空隙他还是会想到她。淡淡地烟雾冲淡了眼前的浓墨,他最近很怕时间空下来,一空,他就会无法控制地想念,想到她所面对的事情。
她出事了怎么办,她生病了怎么办,她失眠了怎么办,她谁来照顾她,谁来安慰她,谁能替我喂她吃药,谁能替我跟她说晚安……
“丫头对不起……”
胸口有些涨涩,他张张眼睛,散碎的发梢被风吹起。视野前方,黑漆漆的铁栏杆,固执地横在前面却也无法挡住那些刺目的灯光,一切绚丽的色彩都仿佛没了温度变成灰色。她,可能已经看不到了吧。
阿让大步地向前迈了几步,这样的身影落在眼中,尽是心疼。
“哥。别这样……”
无声无息的挣扎着,什么话也不说,脸庞隐在黑暗边缘模模糊糊瞧不清表情,只有烟头火光清晰的明明灭灭。站在栏杆前,身子微微地弯着仿佛压抑着的情绪无处释放。听到有脚步声,他放到唇边的手却是一停,眼睛空空荡荡一片,仿佛半天才找到了焦距。
阿让夺下江猛手中的烟,这几天的时间,哥哥瘦了一圈,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唇角的温度似乎在不断流失愈发地苍白。
“你来了啊。”江猛没有理会阿让孩子气的动作,神色有些漠然,出口的温度有些凉。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他的眼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