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静电的牛角梳……”
蓝波瞬间被一阵恶寒席卷了全身,赶忙护住自己的武器:“你、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你看咱俩同宗又这么投缘,连属性都一样,你可以大方一点不是么?”少女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可眼神却澄明的让人想往死里崩溃。
“……”谁跟你同宗啊喂!!
“算了,虽然我知道你很想送我,但是我不能收后辈的东西啊。”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她的脸上满满写着的全是失落和沮丧,却还要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为什么蓝波总觉得对方这话越说越让他无地自容呢,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他怎么从来不知道镜鸢姐年少的时候是这种性格?
天、天然黑么……
“不过,你要怎么用它战斗?当飞镖甩么?”
“……”
蓝波干笑两声,战战兢兢地向后退了几步,示意少女向后看。
未等蓝镜鸢回头,只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吹过,后衣领被猛地拽住连她整个人一起向后拖, 费力地仰起头进入视野的是云雀那张怒意爆表的俊脸。
啊……话说自己不是应该跟着云雀回家修行吗?怎么会在这跟蓝波聊天来着……
“云雀,蓝波那个角不错啊,你说我给皮带也弄两个黏上怎么样?”蓝镜鸢双臂抱在脑后,一边走一边随意地问前方人,视线却没有焦点地落在远方。
“……”
云雀没有交谈的意思,她也不介意,神色自若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山本的雨燕子很漂亮呢,云小豆也该成婚了,以后把他们凑成一对吧。”
云雀摁住微微跳动的眉毛,面无表情不答话。
“听说骸还在复仇者啊,会不会都泡臭了。”
“……”
“……恭弥你别不理我呀。”
BOSS,西月,还有很多人,都会活着回来的对吧。
“……”
窗外的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扫过庭院的草地和日光下澈的池塘,泛起的波澜惊动了池塘中的鱼。
云雀沉默地望了她一会,微微蹙眉,少女大大的黑眼睛里不见一丝情绪,或者说太过于平静。
“走吧。”他说,一把拉起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蓝镜鸢怔怔地看着前方身姿挺拔的男子,终于低下头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半天她没有和别人呆在一起,在研究室里折腾了一下午,花了好大力气来搞明白这个时代的自己在研究什么,以及十年后世界的一些违背常识的科技。
完全忘了时间,直到半夜被丁呤咣啷的声音吵醒的云雀差点把她拆骨,才极不情愿地上床睡觉。
一夜失眠。
山本来通知他们过去时,蓝镜鸢正和云雀在训练室里打得昏天黑地,皮带那条蛇虽然看上去细弱不堪一击的,实际上战斗力却高得惊人。
山本的表情很严肃,杀手的气质与他此刻凌厉中略带担忧的眼神相得益彰,衬得整个人安稳可靠。这让蓝镜鸢的心一下紧了起来。
云雀倒是一脸淡然,仿佛所有事都在预料之中。
蓝镜鸢跟着过去的一路上都面无表情不说话,两只手绞在一起冰凉冰凉的。
果然,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冰冷严肃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境界,彭格列那些平常总是笑嘻嘻吵吵闹闹的人,此时此刻全都紧绷着脸,狱寺隼人尤为明显,祖母绿的双眼中饱含的是懊悔与沉痛。
他们说,BOSS也死了。
沢田纲吉在和对方谈判的时候被射杀,一枪毙命。
蓝镜鸢整个人瞬间傻在了原地。
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算是过渡章……有点短,下章用JQ补偿各位。【大概?
就是这样,兔子姬死了,我好心疼啊~
当初玩Altor时这种感觉最明显。
不知道大家玩过Altor没,家教党应该都玩过吧。
这两天看妖尾来着,
第一感觉是它和海贼很像,
第二感觉是它比海贼漂亮
第三感觉是格雷萌爆表了……
那种公会友情让我鸡冻的眼泪哗啦啊,我爱二次元的人们!!真心爱!
言情就是要抛头颅撒狗血
沢田纲吉死了。
前天还在跟她笑跟她说话,拍着她的肩膀说没关系的人死了,以后不会跟她说话,也不会再跟她笑,听不到他的声音,无法感受他的温度。
和死的是谁没有关系,只和死亡本身相连。
这是对一个已故之人最简单的感受,没有华丽辞藻的形容,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没有神态描写和心理描写,不加任何修辞手法。
死亡是最霸道的告别方式,因为想要道歉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想要达成的目标没有一路同行的人,活着的人会承受死去之人留下的悔恨度过余生。
蓝镜鸢只能对此感到由衷的无力,从这个人活生生的时候与他相处与他交谈,然以某一天为界,此人全身而退、神隐一般地离开了她的生活。
她这辈子都没觉得有什么,只知道蓝露露死的时候是真的挺伤心,像被谁狠狠给了一顿来回,却没办法抡起鞋子抽回去。
那些人真的不在了,回不来了。
蓝镜鸢突然觉得,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长久以来所有的自我欺骗和安慰全都变成了荒诞的笑话。
像是将军策马在前线浴血奋战拼死杀敌,凯旋而归时,却发现自己要守卫的城其实是座空城,里面的百姓早已不知所踪。
从彭格列那边回来后的几天里,镜鸢一直都很安静,没像个怨妇一样歇斯底里,没哭也没说话。
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或者是泡在研究室里一整天不出来。
不和云雀交谈,避开和别人的正面接触。
直到某天,并盛的天气转阴,整个天空被乌云覆盖,不见一丝柔光。
蓝镜鸢光脚站在门口的长廊上,呆滞地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头顶的屋檐顺着高处的树枝,蜿蜒而下,滴滴答答。
“别在那站着。”云雀不知是什么时候坐在了矮几的旁边,面前有一杯茶却早已凉透。
蓝镜鸢回头扫了他一眼,转身进去顺手带上了门,却只是站在墙边没有靠近。
“云雀,我渴。”口腔里干涸的苦涩,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每一个音调的发出都进退维谷。
男人刚皱起眉想说点什么,瞥到少女脸上木然的表情,突然放弃原本的话,淡淡说:“隔壁房间有牛奶。”
蓝镜鸢会意,步履僵硬地走向里面。刚开始还能从隔壁听到点声响,不一会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再出来。
云雀神色如常地喝完茶,看了一眼外面昏黑的天色,打了个哈欠起身也向内廊走去,路过少女所在的屋子时,想了想,还是拉开了门。
蓝镜鸢正站在桌子旁边,把盒子里的牛奶向杯子里倒,然后双手捧着喝了起来,一系列动作完成地异常缓慢。
每咽下去一口牛奶,眼睛里都会涌出大颗大颗滚烫的东西,喝下去的牛奶从眼睛里变成透明色流出来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可是很奇怪啊,最后一滴牛奶都被喝干净了,为什么眼睛里涌出的东西还是无法停止呢。
蓝镜鸢狠狠咬着嘴唇泛出淡淡的白色,忽然拽住云雀的衣服,瞪大眼睛看着他。
黑色的眸子如同一潭冬日的死水,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流不出来,眼眶通红通红的像只濒临崩溃的兔子。牛奶杯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滚至脚边。
云雀僵了一下,认识蓝镜鸢的十来年里,她是一次都没有哭过的。
“恭弥你看,好奇怪啊……牛奶…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她细瘦苍白的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和无法掩饰的颤抖,大颗的泪珠挂在下睫毛,迟迟不肯落下。
“……”云雀的脸色看起来更坏了,握紧了拳头,看上去很想在某个地方砸一下。
“以前都没发生过这种事呀。”她疑惑地小声说着。
“……”
“是牛奶过期了吗?”
“……”
“一定芥末放太多了吧……”
明明天气不热,没有太阳温度也不高,可是蓝镜鸢宁是忍得满头是汗都没能哭出来。
眼泪没出来,鼻涕倒是先出来了。几缕发丝也凌乱地黏在脸上,狼狈不堪,表情呆滞地望着云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像是个原本虔诚过度的教徒失去了最后的信仰。
云雀仍是面无表情,深如暮色一般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自始至终都保持缄默。
其实牛奶里什么都没有加。
蓝镜鸢是个粗神经的人,对眼泪对同伴对感情的概念都很模糊,她很少笑也很少流泪,不是因为不高兴也不是因为面瘫,只是没有意识而已。
蓝露露死的时候她没什么想法,直到某天突然吃到她最喜欢的沙拉时才真正感觉到这个人不在了,才开始整晚整晚的失眠,整天整天的发呆。
看到自己的死她只是觉得讶异,听说若和死了也没哭出来,不知道莲的下落也只是淡然掠过,当然不是不在乎,只是因为不相信,感受不到这个人已经不存在的事实。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一个朝夕相处的陌生人的死,会比一个各自天涯的友人之死,来得更有真实感。
这跟亲身经历一个人从生到死的过程,要比只是听说一个重要的人的逝去更难受是一样的。
沢田纲吉让她看清楚了横亘在眼前的一条条事实,向她劈头盖脸地狂轰乱炸,不管是谁,不管他们有多厉害——Reborn,清水若和,BOSS,净月莲,这些曾经和她一起打过架拌过嘴说过八卦、嘻嘻哈哈就能够打发掉一整天时间的人,和门口水洼里的那只飞虫尸体一样,去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比她高出好一截儿的地方,跟纨绔子弟似的眼巴巴等着她给烧钱去。
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蓝镜鸢才真正开始觉得恐慌。
“镜鸢?”云雀看着自己被紧紧拽住的衣角,叫了她一声。
“……恩。”她轻轻应,不敢大声说话,仿佛超过了某个界限,眼眶里的某些东西就会立马决堤。
云雀试图把她拽着自己的手拿开,然而对方抓得太紧,害他弄了两次才得以松开。
蓝镜鸢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眼神这才有了焦距,缓缓看向他。
突然,视野被一片黑暗遮住,眼皮上传来的是冰凉干燥的触感,以及某个人手指的温度,非常舒服。
“很丑。”
蓝镜鸢身体僵硬地怔在原地,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渗过某人的指缝,沾湿了他的掌心。
像是得到了谁的许可,找到了可以下去的台阶或者借口,她瞬间就哭了出来,哭的跟被奥特曼抛弃的小怪兽一样凄惨又目不忍睹。却不用怕丢脸不用怕被人看到——所有这一切都被人收进了掌心之中。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一定是因为她哭的丑死了,丑的地动山摇人神共愤吧。
那个下着淅沥小雨的阴天,是蓝镜鸢从在复仇者出生到现在的十五年里,哭的最蠢的一次,把长久以来压抑的东西累积到一个高点才轰然崩塌。
很久以后想起来,她都特别庆幸当时看到这一幕的,不是和自己同一时代的云雀。不然以那家伙登峰造极的种族论和冷嘲热讽,她这辈子都别指望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换句话说,只有草食动物才会哭得那么丢人现眼。
流眼泪这事儿看似简单,其实也是很消耗体力和精神的,蓝镜鸢秉持着[从第一到第十重要的全都是吃饭]这个原则,一头扎进厨房就再没出来。
草壁哲矢这边还觉得奇怪,夫人进去几个小时了都没出来。
一拉开厨房门他便惊得连连后退,飞机头都跟着抽搐了两下,这厨房如同被三个男人喝了六十度白酒后发疯横扫的小型作案现场,犯罪嫌疑人是个约摸十五岁的少女,酒足饭饱过后正趴在餐桌上睡得不省人事。
最后是被路过的云雀一把拎起扔回房间的,临走时还赏了她一拐子,害某少女第二天早上从地板上爬起来时一阵腰酸背疼就差去装假肢了。
扶着快散架的腰走到正厅,蓝镜鸢有些头晕脑胀,嗓子里也干热难耐,发觉云雀好像不在家,正漫无目的地到处乱扫时,眼角正好瞥到向这边扑腾过来的黄色小鸟。
看来云小豆没跟着云雀走啊。
“镜鸢,镜鸢。”小鸟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听到它叫自己这个名字的一刹那,蓝镜鸢突然有种特别欣慰的感慨,想当年她和云豆肉搏了一个下午对方叫的还是“镜夜”“镜音”甚至“镜花水月”,这如今云豆之后代第N代目云小豆已经能这么顺畅的叫她“镜鸢”了。
果然……达尔文的进化论是有道理的……
拉开门,草壁正端着水壶给庭院里的花花草草补充水分,颇有几分贤妻良母的贤惠之感,如果再加个围裙,那就完美了。
“啊,夫人,您起来了,早上好。”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女,草壁连忙恭敬地打招呼。
“早上……”'好'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脸惊慌的草壁打断。
“夫人,您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她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脸,啊咧,还挺烫。
没想到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在草壁的眼里瞬间被扭曲成了另一层意思,他倍感欣慰地小声嘀咕:“您这是想到恭先生了么……”
“……”想你舅舅!!
于是事情就是这样,蓝镜鸢在草壁殷切的目光下,光荣地发现自己发烧了,38。18度,数字君您可以再微妙一点吗。
简直弱爆了……
她开始怀疑昨天那杯牛奶是不是真的过期或者有被人投毒。
虽然在并盛时医院基本上相当于她的常住旅馆,连门口的保安都会淡定的和她打招呼了。不过实际上都是些外伤和骨折(你猜谁打的),长大了之后感冒发烧还有发炎这类病几乎没怎么得过。
恍惚之中,蓝镜鸢隐约看到衰神大人悲催的脸蛋儿,他留着阎王版的失败中分头,影响美观的吊梢眼,八字胡左右一撇甚为滑稽,接着亲切地对自己笑了一下,那叫个花枝乱颤百媚生。
转而空间一旋,视野变更,衰神大人失败的中分头变成了干净清爽的黑色短发,审美扭曲的八字胡也消失不见,亲切到让人作呕的笑容变成了冷冰冰的样子,难看的吊梢眼也被一双美丽的凤眼替代,如同散发寒气的深水。
“啊咧,云雀恭弥,原来你的本体是衰神么?”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正厅的榻榻米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稍微一动,脑门上的冰袋就滚了下去——这大概是草壁准备的。
云雀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西装还没有换成和服,依稀能嗅到他身上的几分血腥气息,混杂着他原本特有的清冽之感,像是刚打完架的样子。
他只是淡淡看了她几秒后便转身进去,云小豆从外面飞进来喊了两声“云雀”,站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蓝镜鸢发了会呆,打了个哈欠想重新缩回被子里,草壁哲矢刚好端着药过来,让她不得不重新坐起来。
眼角抽搐地望着那杯冒着白气的熟褐色的液体,她猛然想到了某个《网球将我们的基情进行到底》那部动漫上,某个带着白色方框眼镜把数据挂在嘴边的人,做出来的杀人饮料。
随即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转头就看到换完和服出来的云雀,后者径自坐下倒了杯茶喝,跟没看见她似的。
←_←这货明显是在鄙视草食动物……
因为苦就不喝药什么的简直就像牙没长全的小孩……
蓝镜鸢视死如归的看了一眼色彩诡异的汤药,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好、好难喝!!(ˉ﹃ˉ)
放下杯子,蓝镜鸢直接看向云雀头顶上的某鸟,一本正经。
“云小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屎拉在药里面了!”
云雀:“……”淡定喝茶。
草壁:“……”默诵佛经。
云豆:“……”(作者翻译:让闪电来劈死这个女人吧……)
刚走到门口还没进来,听到少女的话不小心磕在了门上的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