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纯却是再也按捺不住,这个巡抚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便是直接气场全开,说道:“又要杀人?莫非方巡抚处理事情的方式就是瞬间把一个百姓的生命结束。”
乾隆也是一脸冰冷,“怎么,刚才还没杀够?”
方式周身子一颤,“不是不是,微臣不敢。”
福康安拿着那卷白纸递到了乾隆的面前,众人仔细地翻看着那张纸,竟是无处可寻。
方式周眼一闪,哭喊道:“皇上明察啊,此次万岁南巡的线路早已拟定,若是有居心不良的人妄图拦轿喊冤,再下毒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乾隆皱眉看了看纸,说道:“你先起来吧。”
“起驾”声再一次响起,可这回却各自含着心思。
夜里,众人齐聚书房。傅恒出声道:“皇上,臣看那拦轿之人的眼神不似作假,可这奏折却又是一张白纸,这…”
福康安也说道:“臣离那人最近,那人死时我还检查过,全身上下无一寸武器,可见绝不是刺客。”
“别说兵器,连武功都没有,瞬间就被杀了。”和纯对福康安地话表示赞同。
乾隆看了和纯一眼,道:“怎么感觉你对那个方式周有所敌意啊?”
和纯却是娇俏一笑,“有所怀疑的人不止我一个啊。”说着将眼神看向福康安。
福康安干咳一声,道:“如果有人真的有冤屈,想要上报皇上,却又怕自己自身难保,奏折落到坏人的手里,他会怎么做?”
皓祥皱着眉,似是突然想到:“我听说有一种药水,要放到火里烤,我还听说有一种药水要放到水里浸,用它写的字才能显现出来。”
永壁眉一松,“如此那就试试。”
于是众人把纸往水里浸,又往灯上烤,等了片刻,丝毫没有字迹。
和纯见乾隆有些失望,说道:“皇阿玛,也许它本来就是一张白纸,我看那个百姓不像是个有学问的,或者说他只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皇阿玛见到他听他亲耳说出心里话。”和纯与福康安对看一眼,突然念道:“素笺看似空,尽在不言中。悲情无处说,不平无止境。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君王心明镜,求卿为正名。”
“念得好,朕这才明白上面到底说的是什么。”乾隆终于感受到了底层百姓的请求与无奈。
福康安眼神一亮,又看了看和纯手中的白纸,道:“无声胜有声,一切皆是困。冤屈写不成,洗墨且刷恨。”
乾隆心有所感,“朕这下全明白了,从明天开始,大家多注意一点,路上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尤其那个方式周,要特别地注意。”说完又赞许地扫了屋子里的每个人一眼,“皇亲国戚若都能像你们这般,大清有福了。”
永壁多隆闻言,欣喜地望了皓祥一眼。乾隆自是没有忽略这个插曲,也是无声地笑了。“好了,夜深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应道,皆退了出去。和纯正要走却被乾隆叫住。乾隆欣慰地看着和纯,道:“和纯,你真是朕的好女儿,朕以你为荣。”
和纯狡黠地扎了眨眼,“皇阿玛这话说的,大半夜让和纯这么感动,和纯要睡不着了怎么办。”
乾隆爽朗地笑道:“哦?没想到现在让你晚上睡不找的人还有朕一份啊。”
和纯脸一红,道:“皇阿玛,不早了,儿臣告退了。皇额娘一定到现在都没睡,您赶紧过去吧。”说完便离去。待快到自己的房间时,却见门口站着一人,和纯眼里闪过亮彩。
福康安转过身,看着和纯,说道:“这个地方处处充满着诡异,你要照顾好自己。”
和纯心一甜,“瑶林,我,我,我好像……”
福康安挑眉,“嗯?好像什么?”
和纯望着对面俊逸的脸庞,终是下定决心闭着眼说道:“我发现我只要不能正面看着你我就会想你。”一口气说完就立刻回头、开门、关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和纯背抵着门,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她这不是看每次都是瑶林表白感动了,所以也想骚气那么一回嘛。
月光洒地,夜幕静深。被关在门外的人,眼里突然亮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
到了济南的第二天,和纯兰馨晴儿三人陪着老佛爷去了当地寺庙祈福。趁老佛爷拜佛的空隙,和纯悄悄走了出去,一向敏感的她自然注意到了方式周派来的那些人透着一股邪气。微微沉思,和纯朝皓祥走去,向他轻轻低语,皓祥立刻知会。于是和纯后退几步,说道:“怎么,我只是想去后面的梅林看看,这都不行吗?”
皓祥假意皱了皱眉,道:“公主要去也可以,只是公主乃千金之躯,还是让属下陪同为好。”
和纯轻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同意,又对着皇家侍卫说道:“你们保护好老佛爷。”走了几步,见方式周的人也想跟过来,又眼神一闪,“放肆,你们不配跟在本公主身后,滚开。”
济南的一家茶楼里,和纯坐在雅间,沉默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皓祥和几个侍卫回来了。皓祥满脸悲痛,说道:“触目惊心,真是太触目惊心了。”和纯脸一沉,“你且慢慢说。”
于是皓祥将他看到的都说了出来。大部分的百姓全被赶去了临界的郊外。大家都在挖石灰,挖藤茎充食,又带着婴儿的母亲早已饿得没有奶水,竟是用自己的鲜血来喂食孩子。
和纯的心很沉重,“怪不得大街上这么萧条,我们真是低估方式周的奸诈了。皇阿玛他们今天去见当地官员,看到的肯定又都是些假象,我们赶紧回去。”等一下,和纯瞳孔一阵收缩,既然山东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那么路边见到的那些百姓,沿途的商家都是谁?和纯不露声色,幸好今天带足了侍卫,穿着上也不打眼。“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走。”
“走?公主要走到哪去?”一个邪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包厢的门被破开,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打手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露出淫邪的眼神,“好端端的公主你不当,非要来搀和这些事情,那就怪不得我们方大人咯。”
皓祥和皇家侍卫将和纯护在中间。和纯冷静地说道:“你们都是大清的子民,为何要帮着方式周危害百姓。只要你们此刻肯悔悟,我定当保你们的性命。”见他们不为所动,和纯又说道:“你们此刻要杀的是固伦公主,当朝贝勒,御前侍卫。只要你们动我们一下,皇阿玛一定会倾尽全力诛你们的九族。”
为首的那个人突然大笑,“诛九族?我们逍遥在外惯了,老子这三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现在不还是好端端地站在你们前面吗?”说着又看了和纯一眼,“老子这辈子都没尝过皇家公主的滋味,一定很销魂。兄弟们,其他人杀光,留下这个公主,我们轮流尝尝鲜,说不定还能沾点龙气呢。”
和纯手握得紧紧的。皓祥等人已经上前与他们厮杀,一时难分胜负。皓祥见对方人多势众,还个个武功高强,便高声道:“这里不易打斗,我们下去。”说完抽起桌布,一个旋转竟是拧成一股布绳。
和纯即刻洞悉了他的做法,迅速将绳子围在自己的腰间,并紧紧抓着步绳。皓祥见状,一面拼敌,一面来到和纯的旁边,抓起步绳,运作轻功,将和纯带到了大街上。和纯解开绳子,皓祥又加入了打斗中。
一个打手得了空隙,悄悄走近和纯的后边。和纯感受到后脑的凉意,警觉地回头,打手已经拿起了剑,刀光剑影之间,一把折扇横亘进来,来人儒雅星目,轻轻几下,已是打退打手。有了他的加入,很快就打退了那些打手。
和纯渐渐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看到来人,不动声色,看起来一表人才,眼神清明,还武功高强,是什么人。和纯立即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多谢这位公子的搭救。我与我爹原本只是来济南游山玩水,都怪我贪玩,硬要自己一个人出来,我爹没办法,只好派了家中会武的奴仆,却没想到,世事险恶……”
皓祥听了和纯的话也反应过来,出声道:“小姐,多亏这位仁兄,不然我拼死也回报不了义父的养育之恩啊。”拜托,有他这么华贵的奴仆吗,公主编得稍微靠谱点行吗。
和纯眼角一抽,硬生生地又挤出了几滴眼泪:“敢问公子大名,家住何方,改日一定派人上门道谢。”
“道谢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在下陈家洛。”陈家洛收起折扇,他早看出这位姑娘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也乐得配合。
和纯瞳孔瞬间放大,陈——家——洛,不是红花会的舵主嘛。和纯清咳了几声,露出一个笑容,“多谢陈公子。”
陈家洛见这笑容,微微有些恍惚。暗闹自己何时定力这么差了,便笑道:“如此,在下就告辞了,只是如今山东大旱,百姓民不聊生,多事之秋,姑娘还是早日与令尊回去吧。”
和纯听了,心也一沉,道:“多谢公子好意,小女子告辞。”便心事沉沉地离开。
“什么,简直荒唐,瑶林,永壁,多隆,皓祥。朕命你们四人带人去把方式周带回来。”乾隆一拍桌子说道。
“喳。”福康安咬牙切齿地应道。竟然敢动和纯,活得不耐烦了。便直接冲了出去。
永壁等人见了,也跟着出了门。
乾隆这才对和纯轻责道:“下次不准再擅作主张,要是你有个意外,要朕怎么办。”
和纯咬咬嘴唇,“皇阿玛,和纯只要一想到那些受苦的百姓,就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虽然只是听皓祥描述,她也能感受到那一份悲凉,还珠格格她只看过前两部,完全不知道后面的剧情,但此刻的她真的很感恩,因为纵然穿越,她也是锦衣玉食,还有亲人朋友的关爱。
乾隆听到这里,再多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立马把和纯搂到怀里,唏嘘道:“傻孩子。”
和纯满足地享受着父爱,突然想到救她的陈家洛,心一重,虽然知道红花会最后的结局,但是,看了看乾隆,这是她要守护的人,谁都不能够伤害。
另一边,刚刚救了和纯的陈家洛,回到了分舵。赵半山、余鱼同迎了上来,赵说道:“刚刚收到消息,乾隆似乎已经知道了方式周的恶行,派人去缉拿他了。”
余笑道:“倒是比我预想的快了一些。乾隆这次南巡,再过些日子就要到达杭州的行宫。我们的人听到风声,四哥到时候会被送到那里,届时,我们四哥一起救,皇帝一道杀。”
陈家洛沉思片刻,“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方式周那里……”
赵回答道:“五弟六弟已经先行一步,哼,让乾隆知道他的人有多无能。”停了片刻,又说着:“还记得那个叫萧剑的么,他貌似和宫里的人搭在了一起,好像是什么还珠格格五阿哥的,他想和我们合作。”
陈家洛轻摇折扇,“且先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几个没落子弟,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作者有话要说: 就按着自己的想法写了,不要太纠结时间和原著剧情的走向,因为一定会面目全非,囧……除此之外,望各位多多指教,我现在脑子还有些混乱,若是有建议批评之类的,真心接受!
☆、谷雨
济南是紫薇的家乡,终于回到了故土,紫薇不胜唏嘘。小燕子等人自是看出了她的惆怅,便与她一道去了紫薇的亲娘夏雨荷的墓前拜祭。可是途中又来了几个同时拜祭的百姓,言谈之中无不透露着对正担任山东巡抚的方式周的厌恶。
小燕子一听,打抱不平的心思一下子涌了上来,直接冲着那几个百姓凶道:“你们说什么,那个方什么周的真有这么坏?”
那几个百姓见他们人多势众,以为又是像方式周那样的恶寇,连连跪下来求饶。
尔康听了他们的话鼻孔朝天,仰天长啸:“此等恶贼,定当诛之。”
永琪也附和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父母官竟然如此惨无人道。”
小燕子直接拿出腰间的鞭子,“我小燕子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说着,就跑走了。
永琪见状也跟了上去,还一边喊道:“小燕子,你连地方都不知道,先别乱跑啊,大家一起去嘛。”
一时之间,除了柳红留下来陪紫薇和金锁回去,其余会武功的统统都打抱不平去了。
离开山东的山间小路上,方式周带着一堆手下,还拉着一马车妻妾儿女,正匆匆逃命天涯。此时几粒石子随着劲风竟是打垮了马腿,方式周等人一阵轻功落地,方一双鹰眼犀利地盯着来人,却发现不是皇家的人。眼珠子一转,说道:“几位英雄,如若今日可放在下一马,我必定重金答谢,这样可好?”
来的人是红花会的西川双侠。常赫志冷笑一声,道:“红花会一杀鞑子满奴,二杀贪官污吏,三杀土豪恶霸,四杀凶徒恶棍。这四样你都占尽了,还想怎样。”
“如此,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方式周瞳孔一缩,对着手下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只要听我的话我保管你们下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方的手下齐声道了声誓死效忠方大人,便跟着方式周加入了战局。
可是红花会的都是高手,方这边怎么可能敌得过,一时之间落了下风。这世界上总有这么多不长眼和赶得巧的事。小燕子驾着马第一个赶到,见方这边落了下风还有妻子儿女就想当然地以为是受欺负了。直接一个鞭子向常伯志打去。常伯志见是一个武功平平的姑娘,也不恋战直接一脚踢开了小燕子。永琪心疼了,便红着眼冲上去打斗。
而最后一个到的萧剑正欲拔剑,却发现小燕子等人打的是红花会之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打错人了呀。忙喊道:“永琪尔康,你们对付错了,那边的才是方式周。”可此时的永琪哪里还听得进去啊,满脑子想的都是常伯志那一脚。
而方式周见此情形乐了,直接对他的手下一个眼神示意,正欲上马却再一次被一支箭射伤了腿。
这回来的人便是福康安等人了。福康安、永壁、皓祥、多隆率领一堆大内高手来缉拿方式周。可是眼前的情况,福康安皱眉,直接一个手势,“来人啊,把这些人统统带回去。”
常氏兄弟见情况不妙,便不再恋战,打算离去。却听到永琪一声:“大胆,我是皇上的五阿哥,你们竟敢对我动手。”
常伯志一掌劈开一个侍卫,直接抓起永琪与常赫志运气轻功离开。
萧剑见情形不对,快步走到一边提起小燕子也是运气离开。剩下的福尔康、柳青以及方式周一干人等直接被抓走面圣。
福康安面对躺着一堆尸体的空地,神情郑重。永壁策马上前,却也不语。福康安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一个暗器,轻声说道:“红花会。”可是声音太轻竟是转瞬就被大风吹散。
“红花会。”乾隆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此事容后再议。至于福尔康,先饶他几天,等到把他们全部缉拿朕再算总账。”随即神情严肃地看向被五花大绑的方式周,道:“方式周,你的一切罪证朕都查的清清楚楚。来人啊,推出去,即可问斩。”
永壁直接用一块布塞住了方的嘴巴,防止他大声叫喊。
午时三刻,方人头落地。
红花会分舵,陈家洛听完常氏兄弟的话,将视线转至被绑在凳子上的永琪。“五阿哥?”陈舒展眉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到的阿哥,恐怕也不受宠吧。”
永琪闻言,一阵心痛,直接吼道:“大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可是五阿哥,皇阿玛要是知道了……”突然,声音戛然而止,永琪颓败地低下了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