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神,好像很不甘心。”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可笑的挣扎着的我,凉凉的道:“不是仇恨,也没有愤怒。只是——不甘心。怎么,不想死的话便求我啊,若我心情够好的话……会放过你也说不定哦。”
“呵……”我有些无力的笑了笑:“那么,就求求你吧。我会消失——就像已经死了一样。放过我对你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不觉得你们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是那么容易被骗过的男人哦。”
“您的能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看着他说道:“大概,也略有了解。若是需要凭证的话,除了尸体之外,封印的念能力也一样无可非议不是么?”
我伸出已经快要没有握力的手,从脖子上扯出了那条佩戴了已经数年的项链。“这个,拿来封印念能力的话,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吧?”
而后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莫名的鄙夷:“呵……连念能力和这个程度的珍宝都能放弃,你还真是怕死怕得厉害。”
我用力扯了扯嘴角,无视了他的嘲笑。自尊什么的几乎约等于无用的废物,我大概是从有记忆开始,便深刻的理解了这一点。
他见我不语,于是笑得更加欢快:“不是说流星街的家伙们一个个都硬得很么,没想到居然见到一个为了活命跪地求饶的。身为幻影旅团的四号,你还真是给蜘蛛丢脸啊。”
“啊,这不很快就不是了么。”天空灰蒙蒙的,压抑的让人几近窒息。
你根本,不懂流星街。
在流星街长大的人,从小便见惯了鲜血和杀戮。有些人在随处可见的杀戮之中变得麻木,便不再顾惜自己的性命,觉得丢了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另外的人,则是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杀戮的阴影降到自己的头上,畏畏缩缩小心谨慎的活着,比任何人都更珍惜生命。
我大约是属于后者吧。
尊严,念能力,都没有什么不能抛弃的。——只要能活下来。
哪怕是被嘲笑的苟活,也足够了。
过去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脱离那个我成长至今的,有些厌倦的世界。
远离了看似没有边际的鲜血和杀戮,换掉了手机号,躲在宁静的卡尔斯塔,过起了几乎未曾奢望过的平静生活。
小镇的人很少,少得用上大半天就能整个儿一遍熟悉过来。快递小哥偶尔会抱怨加班时间太多而且不加工钱。跟二少爷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多,揍敌客家的号码拨的越来越纯熟。电脑桌前的窗户正对着一大片麦田,阳光照上去的时候,一片金色的波光。
对了,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迷恋上了有些耀眼的阳光。
在强烈的日光下眯起眼睛的时候,总是会觉得,那是能够洗刷我满身血腥的,悲哀的救赎。
这般与世隔绝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三年之久。
然后突然有一天,闲来无事的刷着猎人协会的情报网站的时候,瞥见了那条窝在页面拐角的,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标题。
“伊莉丝的祝福将在友克鑫的Southern Peace拍卖会场出售。”
友克鑫啊……看起来好远的样子。
长途旅行对一个死宅来说从来不会是一件开心的事。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断更了3天对不起【跪。回学校了什么的……宿舍各种吵得完全写不出来东西。
终于憋出来了这章……好不容易【跪
接下来仍然努力日更或者隔日更……挤出看专业课的时间来更文液~!
第一次写文写得这么认真【捂脸。一定会努力的咩哈哈哈》《
希望能写出让大家喜欢的故事。【鞠躬
爱您们!
☆、那是她给的答案
通常来说,回忆对我来讲,并不是个美好的事情。
现在是9月1日11点17分,友克鑫的天被成片的霓虹映照的犹如闪耀着火光一般。
被玛琪带上的门坏掉了一个边角,有些可笑的在微弱的灯光下摇晃。
“如今”的糟糕现状和“过去”的记忆碎片乱糟糟的在脑子里胡乱冲撞,瞬间头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定了定神,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思考这些蛋疼的事情。
爱说说吧,爱杀杀吧,爱怎样怎样吧。库洛洛你丫敢来老子就跟你拼了……我一定会在死前狠狠的问候你大爷的!
……
……虽然也就是,说说罢了。
那个混蛋大背头……真的看到他的话,大概还是会忍不住手脚发抖吧。
啧。真烦。
在我盯着沙发胡思乱想着出神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起来。在认真确定了显示的来电人是“酷拉皮卡”而不是奇怪的可能来自旅团的号码之后,终于按下通话键接了起来。
“喂酷拉?你……还好么?”
“啊……活着,回来了。”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莫名的陌生,虽然声音一定是我认识的那个酷拉皮卡没错,但是森森的渗着冷气的语调却让我有些不敢相认。
“酷拉你……你现在在哪里……你好像,不太对劲。”
好像,每当紧张起来的时候,就会莫名的变得手脚冰凉。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有着冷冷的温度。
半夜的酒店十分清静,走廊上连服务生都不见一个。隐藏在墙角的摄像机的冰冷镜头边闪着有些让人恐惧的红光。
我推开门之后便一路向着诺斯拉家族包下的半个楼层狂奔。咚咚的脚步声回响在狭长的走廊里,发出不太明显的回声。
那个混蛋中二……虽然真的活着回来了,但是……不会听错的,他唯一的一句话里,渗透着并不稀薄的绝望气息。
冲到诺斯拉家族的房间门口便立刻抬手猛得敲着房门——说是擂门也不为过。有什么情绪,混合着急切和焦虑,在胸口不断的发酵和膨胀,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以至于连按下角落的门铃都忘记。
“来了来了。谁啊敲这么用力。”开门的男人的脸上是明显的不耐烦的表情。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不屑的开口:“你是谁?”
“我是……”——酷拉皮卡的朋友。本来是预备这样脱口而出,却在未讲出口的瞬间愣愣的停住。
我哪里……算是酷拉皮卡的朋友呢?
不过是在同一辆列车上相遇过。这就叫做朋友么?
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偶然碰见,然后用并不十分友好的语气交谈过。这就叫做朋友么?
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断断续续的相处。这就叫做朋友么?
他是整颗心被复仇填满的中二少年,而我是不明不白的参与了他家族惨案的傻逼凶手。
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断掉的半句话之后,又是尴尬的沉默。
正在我摸着脑袋思考着如何解释的时候,房间内突然传来了一声有些熟悉的呼唤。
“这是……纱娅??”
我踮着脚伸长着脖子,目光越过门口男人的肩膀看见了走过来的矮个子少女。
那个,曾经一同在列车上相遇的,有着柔和的声音的似乎能看透人心的温柔少女。
“诶?旋律你怎么也在这里?”
门口的男人露出了“原来是熟人啊”的神情,耸耸肩看了看旋律,似乎是在询问“这莫名其妙的家伙到底是谁”的答案。
旋律看着我微笑:“她是……我和酷拉皮卡的朋友。是个勇敢的好姑娘。”
如果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大抵会觉得这是再清晰不过的讽刺。但是旋律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就如同“猎人协会的会长是个糟老头”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常识,让我自己都不敢去怀疑。
“呃……那个我……我是……”我又开始抓耳挠腮的思考着如何去解释来意。
“我知道。”旋律直接抓住我的手将我拖进了房间里,“……我们也都很担心,酷拉皮卡他,看起来不太好。”
“旋律。”我拽住她的手,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或许我是来对他不利的也说不定。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们明明只见过一次而已。”
“心跳是不会说谎的。”旋律的声音依然柔和而不容置疑,“焦虑和惶恐,对不确定的猜想感到恐惧——你很担心酷拉皮卡,不是么?房间在右手边。拜托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旋律,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愣了半天,终于窘迫了摸了摸脑袋,吞吞吐吐的说了句“谢谢”。
明亮的日光灯下,旋律的笑颜和记忆里不知名的女人有些微微的重叠,我居然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为什么……会信任我呢。为什么会信任这个……无能又懦弱的,谁都保护不了的我呢。
我捂着有些酸涩的眼睛,冲着旋律鞠了一躬。然后走到酷拉皮卡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回答,只听见隐隐约约的似乎有正在默念着什么的低沉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的叫了一声:“酷拉?”,等了半晌,回答我的依旧只有不清晰的低语。
“啧。这死中二少年。”我低低的吐槽着,狠狠的按下了门把手,寻思着老子就算把门锁卸下来也要冲进去教训你这混蛋中二。但是出乎意料的,门并没有锁。于是用力过猛的我直接撞到了门上,发出挺大的声响。
我揉了揉撞得发麻的额头,向房间里面看过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到床边的木地板上。中二少年低着头坐在床边,月光照在垂下来的金发上,似乎浮出了一片淡淡的光晕。
门外听见的模糊低语变得稍微清晰。中二少年的喘息有些急促,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念着陌生的祈祷。
“……我们的灵魂源自天上,阳光及月光照耀着我们的四肢,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将此身交予风吹拂过的大地,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于窟卢塔的土地,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我祈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能与他们分担悲伤,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以我们绯色的火红眼为证。”
长长的祈祷低沉的撞击着四周的墙壁,原本不大的房间显得空旷的有些可怕。
我犹豫着走了过去,在低着头的少年面前蹲了下来。少年失神的眼睛被金发遮住,表情有些空洞,只是机械的重复的念着大概源于窟卢塔族的祈祷。
“酷拉你……还好吧?”我试探着开口,希望他至少能说出一句正常的话。
“酷拉你不要这样你醒一醒啊喂……”
“酷拉地震了地震了快跑快跑!”
“酷拉你看你看外面有库洛洛在飞!”
“酷拉你……你在哭么?戴着隐形眼镜哭对眼镜不好哦来赶紧摘下来快……”
“……我没哭。”少年终于开口说出了一句正常的话,抬起来的脸上看起来似乎有了一丝人色。
于是我默默的抚胸顺了口气,没傻就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活着回来就够了。”犹豫着把手拍到了酷拉皮卡的膝盖上,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些亲昵过头,然后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你的族人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变成这样吧……?你不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么?”
“……最后的希望么……”酷拉皮卡低头看着放在他膝盖上的手,喃喃的自言自语的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呃……是啊。”被他一重复我突然变得有些没有底气,但还是振振有词的强调着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一定是这样没错啦!他们怎么可能希望看到你变成这种半死不活啊不……忧郁的少年啊喂!这不是扯淡么!”
“啊……还真的是,无法反驳呢。”酷拉皮卡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虽然神情依然有些半死不活,但是至少,没有了当然在电话里听到的那鼓不算稀薄的绝望。
“啊哈哈哈……是吧是吧~!”我努力的看起来欢乐的扯着淡,却终于被黑暗里蔓延着的低沉氛围打败。有些颓败的学着酷拉皮卡低下头,揉了揉腿坐到了地上。
真是个苦逼的夜晚。
一来一去的几度折腾,神经绷的像要断掉一般。如今终于稍微踏实的坐了下来,尽管酒店的木地板有些凉,困意还是一阵一阵的汹涌袭来。
于是便没有思考太多,直接微微向前趴了过去,扑到了中二少年的膝盖上。
人肉靠垫君有些明显的震了一下,但是多半是出于良好的教育和人道主义,并没有推开我。
当然或许是已经确定了我的女流氓身份也说不定。
于是我挪了挪下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熊脸糊了上去。然后有些迷迷糊糊的开始嘟哝:“酷拉你想妈妈么。”
靠垫君大概是没有回答,我大概也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自说自话的絮叨着“说起来我都没见过我爸妈诶酷拉你很幸福了其实。我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说。不过也无所谓啦既然他们不管我的死活我管他们干屁啊。现在活的很幸福啊就足够了有吃的有游戏玩儿……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上帝的存在但是如果有的话老子一定要对他吼一句操你大爷……”
然后说了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在说到“把拖鞋的鞋尖儿对着床的方向放的话飘飘就会沿着鞋的方向爬上床哦”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中二少年的膝盖算不上太舒服,硌得脸微微的有些疼。但是他有温度,隔着衣服传来温暖体温,不是错觉。
睡着之前我好像听到靠垫声音很轻的说了句什么,到底是“你他妈好重”“给老子滚”还是“谢谢”,不太分辨的清。
姑且,当做你在道谢好了。
虽然明明……没有值得感谢的地方。
“她是……我和酷拉皮卡的朋友。”旋律她,是这么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时隔5天俺终于死回来更新了【一脸血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回学校了宿舍真心太吵所以一直静不下来心来更新呢对不起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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