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理她就是。”
“表姐,相请不如偶遇,上次竟舟夺魁不过是文战,这次可敢比试一场马术。”
飞凤公主一翻身,便落在身旁白色马驹身上,体态轻盈,眉眼肆意。
“有何不敢,不过表妹还有什么可输的吗?”
“哼,敢小瞧我,你要什么,本公主就比什么,敢不敢?”
“表妹果然爽快!”怀柔郡主笑了笑,似乎觉得眼前的小姑娘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这分明是送上门的散财童子呀。
“咻~”
一声哨笛,黑马飞奔而来,四蹄矫健,鬃毛顺滑,颇具健美。怀柔郡主翻身而上,笑道:“就比速度,到那座山折返此地,先达者胜。”
“好!”
两匹骏马如闪电般射出,奔向远处的山峰。
“表姐和舍妹玩的热闹,几位姑娘有没有兴趣也策马奔腾一番。”
“可以吗?”
陈清露摸着小马驹,很是恋恋不舍,应该很好玩,但是她不会骑马。
“没关系的,让专人先牵着走,等适应了,再慢慢自己学着骑,很简单的。”
见几人意动,周皓便命人前来四匹小马驹。马驹还小,正适合女孩子骑,性子又绵软,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要这一匹。”
五姑娘寻了匹杏黄色的温润小马,在仆从的帮助下上了马,慢悠悠的走动起来。五姑娘尖叫连连,小脸绯红,很是兴奋的模样。
陈霜晚选着匹枣红色的小马,慢悠悠的溜达着,这感觉与骑在怀柔郡主的黑马上的感觉很是不同,却意外的适合。
“二姑娘,握着缰绳这里。”
“对,手不要太僵硬,温和一些,不用怕,它很听话的。
“跟着本殿下的速度,腿不要夹的太紧,她会害怕的。”周皓温和指点着,眉眼竟是少见的温润。
“谢谢殿下,若不是有殿下,清容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陈清容红着脸颊,羞怯的笑着,柔柔的春风划过美人两腮,恰似那一朵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二姑娘聪慧,学的很快。”
陈霜晚慢慢悠的转着,看着几人的身影,无奈撇唇一笑。二姑娘还真是朵娇花,不管到哪里,都有呵护的人。
“让开,让开,别挡道!”
此时怀柔郡主一马当先,飞凤公主落后很多,心中焦急,手中长鞭不住的抽打着身下的白马,白马吃疼,嘶鸣不断,速度加快。
“公主,你别过来啊!”陈清露险之又险被撞上,腿部吓得赶紧夹紧,小马驹惊慌的乱跑,身体跌来跌去,钗鬟飞落。
“五妹,小心。”
两匹马驹相撞,幸好仆从牵住了缰绳,到时没出什么事情。
“废物,碍事!”
飞凤公主冷笑一声,加速追去。
“五妹,你没事吧!”陈清熙捂着惴惴不安的胸口,呼吸困难,早知道是骑马,就不跟大姐出来了,一点都不好玩。
“我没事,飞凤公主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个煞星,每次遇到她都没好事!”
“谁让她是公主,不是我们能比的呢。”
“算了算了,我也没兴致了,回去找大姐,大不了我们去东市逛逛,也比看到这个骄纵公主的强。”
“好。”
两人话音未落,那边又传来一声尖叫,两人面面相觑。
“二姑娘,你没事吧!”周皓突然惊呼。
“胆小鬼,这就怕了。”飞凤公主冷嗤一声,跳了下了马。
周皓慌乱的将陈清容抱住,看着娇滴滴的人钗鬟凌乱,头上插着草根,脸上挂着泥土,也是一脸迷惑。
“表姐,飞凤愿赌服输,你说你要什么。”
此时飞凤公主倒是心服口服,娇俏的小脸上满是坦然,倒也颇具皇家气派。
“这是怎么了?”
“二妹,还不起来。”陈霜晚也是一脸为难,陈清容的模样显然是受了惊吓,可刚才飞凤郡主没做什么啊!
“我没事,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怎么没事,看你跌的这么重,有没有什么地方摔倒,算了,还是叫御医来吧。”周皓扶着陈清容,一脸焦急。这二姑娘可真是多灾多难的体质,每次出来都这般倒霉,也更惹人怜惜。
“不用因为我扰了大家的兴致,真的没事。”陈清容一脸虚弱,却温和独立坚持,宛若草原上娇弱的花枝,迎着烈烈狂风,却要坚定的盛开芳香。如此异样的反差,让人着迷。
“不用管她,故作姿态罢了!表姐,你说,你要什么?”
“银子,越多越好,表妹有吗?”
“有,本公主的小金库多着呢,明日就给你送到公主府。”
“那就这般说定了。”
怀柔郡主勾唇而笑,看着飞凤公主的目光陡然温和了不少。随即眸光一瞥,看向一旁的陈霜晚,嘿嘿笑道:“小晚儿,要不要也比试一场。”
“不用了,不用了,郡主骑术了得,晚儿是万万不及。”陈霜晚一脸无奈,郡主还真想银子想疯了,都坑到她这里来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侯门骄子傲堂前
“大姐,这门怎么关着,敲了这么久都没人应,仆役都死哪去了?”
七月天,太阳不小,几人策马回府正是憋闷,谁想侯府竟大门侧门紧闭,丫鬟敲了许久的门也无人来开门,等的陈清露满腹怒气。
陈霜晚挑开车帘,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仆人再如此胆大,也不敢如此没有规矩,那只能是有人命令他们。
眸光微动,陈霜晚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四妹、五妹,若我猜的不错,想来家中是进了贼人,才将门院深锁,我们几个弱女子贸然进入也不能力挽狂澜,不如去那京兆府报官,也好有个商量的人。”
“大姐,这不好吧!光天化日的哪有什么贼人。”
陈清熙心思灵巧,自然清楚陈霜晚所言是虚非实,如今又故意提高音量,显然是说与里面人听的。
“真的有贼人,是什么样的?身高八尺,满面胡须,茹毛饮血?大姐,反正等下父亲也下堂了,不若我们等他回来再进府门吧。”
陈清露傻乎乎得听信,声音怯怯,退回了马车里。
“那这样吧,四妹、五妹你们在门口等着父亲,我去京兆府请人回来看看,两不耽误。”
“好吧,那大姐姐你快去快回。”
“大姐别自己吓自己,这朗朗乾坤那有什么贼人,肯定是那仆人偷懒,故意落得锁。”陈清容嗤笑一声,下了马车。今日在马场骤然落马,可真是里子面子都给跌没了。还想赶快回府梳洗一番,没想竟被拦在自家门口,着实恼人。
陈霜晚眸光微暗,不再言语。
“快给我开门,我可是府中的二小姐,陈清容!”
“吱呀。”
众人微愕,侧门竟真的开了。
“我倒要看看,究竟。。。。。。三弟!”
陈清容犹带怒气的面容陡然僵住,她完全没有想到,门后打开锦带襦衫的青衣少年,竟然是她的同胞弟弟,陈修其。
“二姐。”少年淡淡唤了一声,眉眼沉稳素净,薄薄的唇角缓勾的弧度与陈秋年那般相似,一样清秀文雅的面皮,仅仅只是站着,便觉是一股儒道清风袭来。
陈清露眉眼闪过不忿,口中低咒,却也不曾上前质问。若说侯府子女,以陈霜晚出身最为尊贵,可在陈秋年心里,谁人也比上他这个庶子。
因为他原是侯府唯一的男丁,虽说后来云姨娘生了陈修正,可依旧不能动摇他在府中的地位。
“三弟,你怎么回来,可是书院放假了。”陈清容一惊继而一喜,连忙上前嘘寒问暖。两人是同胞姐弟,年岁接近,自然极为亲近。
“嗯,二姐你先进府,我有事情和四妹、五妹说。”
“哦,好!”
“三哥,你回来了。”陈清熙笑容怯弱,温婉行礼。
“嗯。”
“三哥,你刚回来,呆在门口做甚,不如我们回府,好好叙叙。”
“四妹,我今日方回,本想去给姨娘请安,敬孝心,没想到竟被丫鬟拦住,连面都没见到,我一打听,便知是姨娘出了事,所以想找当事人聊聊,四妹、五妹,你们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三、三哥,你想让我们说什么,那件事情我们本就是受害者。姨娘被关也是爹爹罚的,若三哥有不满和疑问,自然是可以去问爹爹的。”
“几日不见,四妹好似长大了不少,说话也有条有理,知道拿爹爹来压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三哥是读书人,应该比清熙更懂这些道理。”
“就是,三哥,这事你根本不应该问我们啊,我们可是被华姨娘关在祠堂一个晚上,又冷又饿,白天又被婆子差点勒死,我们才是受害者!”陈清露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她们才是受害人,怕他干啥。
陈修其面上淡笑不变,挑膝抬袖走出侧门,直视两人道:“四妹、五妹果真是长大,如此颠倒黑白的话都能说出口,不过这样一来,就更好办了!”
“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清熙眉头微皱,心中有不好的预测。
陈修其眺望新枣街上宽敞的青石板道,目露笑意。“等下爹爹会乘马车回府,你们跪在这里,求他原谅,是你们冤枉了华姨娘。”
“这不可能,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做!”
“凭什么,华姨娘是罪有应得,我要回府,看谁敢拦。”
陈清露鼓着一张小脸,愤怒瞪着陈修其,没想到三哥这般恶心和强势,心里不愿妥协,带着丫鬟就向府门走去。
撕拉,五姑娘一下被扯了回来!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果然是长胆了。”陈修其五爪成勾,狠狠的掐在五姑娘的脖子上。
“放开我!唔唔。”五姑娘小脸憋的通红,用力挣扎。
“三弟!你这是作甚么!”陈清容惊慌的跑过来,欲要劝阻。
“三哥,你是想杀人吗?她是五妹啊!”陈清熙脸色煞白,脚下仓皇。
“怎么会呢,三哥只是想看下那白绫的力道是多轻柔,才刚好让两位妹妹只是闭气过去,没见阎王爷。”
“三哥如此行径,与那华姨娘有何不同,都是残害同胞的恶毒之人。”
陈清熙气的红了眼睛,颤抖着指责陈修其那令人发指的行径,颤巍巍的目光看向陈清容,难掩惊恐。
“四妹说笑了,我可什么都没做!”陈修其云淡风清的收回了手,负在背后,又是那勤学苦问的文人雅士。
“咳咳,咳咳,四姐,他真的要杀了我!”喉咙皮肤火辣辣的痛疼,两腮泪水跌破眼眶,陈清露害怕的站在四姑娘的身后,刚才,三哥好恐怖,好像真的是要杀了她一样。
“三哥,你太过分了!”
“过分?有你们对姨娘做的过分吗?现在她日日住着清冷的孤院,吃着下人都不用的冷菜,你们都还没尝过这些,又如何你说我过分!”
“你们站在这做什么!”此时,有轿夫抬着一顶软轿走来,陈秋年挑帘呵斥,浓眉紧皱。
“爹爹回来,四妹、五妹、你们可要认真考虑,这出戏,演还是不演。”陈修其冷笑,言语间的深意,令人惶恐难安。
正文 第五十六章:来仪厅里演闹剧
“你们一个个围在府门前像什么样子,平日里夫子就是这般教导你们的吗?”
陈秋年横眉怒云,端坐来仪厅,看着几名衣衫凌乱,满面惶恐的女儿,心中郁气难掩。
因为上次柳姨娘哭闹鸿胪寺,他已经连续一段时间成为寺里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想到这些小儿女也不成体统,在侯府门口做出这幅样子。
“爹爹,是三哥,他掐我,你看我脖子,现在还红着呢。”陈清露连忙告状,却没敢下死口,刚才那一幕的阴影还在心里挥之不去。略显圆润的脸颊脂粉和泪水凝成个疙瘩,衬托那委屈就有几分膈应。
“子修,你说!”
对于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陈秋年心中还是很看重的,此时听了五姑娘的言论,不免心中偏颇。他之所以未曾处置华姨娘,不仅仅是多方面考虑,更深一层也是因为这个儿子。
“回爹爹,儿子午后方至府内,听闻姐姐去了马场,傍晚时出门相迎,就见几位姐妹衣着凌乱,钗鬟纷散,就连二姐也不外如是。五妹妹,刚才三哥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你怎么如此小肚鸡肠,倒现在还记恨着三哥。”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三少爷棋高一手,只说小女儿家怨念善妒,倒也令人信服。
“爹爹,他胡说,他刚才明明是想杀了我!”
陈清露怒气冲冲的指责,面容丑陋,陈修其含笑站立一旁,云淡风轻,高下立分。
四姑娘幽幽一叹,沉默的地下头颅,五妹还是太过冲动,这样根本就搬不到陈修其的。
果然,陈秋年冷声呵斥。“五丫头,你这些年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为父还在堂上,你大声喧哗成何体统。看着你这衣着打扮,满面污迹,哪里有侯府女儿的模样,简直与村姑无疑!”
“是啊,爹爹,不过五妹年幼,心智未明开,如此行径必是有人教导。”陈修其温和道,少年身姿清雅,面容清秀,奈何已同华姨娘一般,沁了一副毒心肠。
陈秋年闻言,果然面色沉了几分,冷眼扫过堂内四名娇俏少女,犹陈清容与五姑娘最为狼狈。这些日子陈清容常去跪求他放了华姨娘,让其格外烦躁,怜惜之情也比往昔少似了不少。
“晚娘子,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为父亏待你们了。还有你是做大姐的,怎么出门在外也不照顾好你这些妹妹,每次出门都尽惹些是非回来,正当为父这侯爷的位置做的容易吗?”
“父亲教训的是,晚儿没有照顾好几位妹妹,心中愧疚。”陈霜晚屈膝跪地,腰身脊背笔直,低垂眉眼满是自责。
“大姐,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们三个想同你一起去的。而且不论是上次你为了救二姐与飞凤公主直言不讳,还是这次带我们去马场,都并无过错。”
陈清熙抬起眉眼,面色认真又道:“爹爹,还请你不要责怪大姐。说实在的,这些事情你都应该问问二姐,为何每次出去,都会惹到飞凤眉头,以至于牵连了我们姐妹。这些熙儿一直不曾说过,只是因为熙儿觉得,出门在外,我们都是侯府姐妹,自然应该是一条心的,可现在爹爹如此责怪大姐,若是不明说,清熙实在愧对大姐的一番照顾。”
“四妹。”陈霜晚眸光微颤,水雾浮起,心中动容。
“四姐说的对,爹爹总是这样,自小就偏疼二姐和三哥。小到首饰珠宝,大到笔墨教学,都以三哥和二姐为先。三哥是男子,露儿能忍,二姐是才女,露儿也忍。可是现在,华姨娘屡次三番害我,刘婆子的毒饭毒菜,祠堂禁闭,白绫绕颈,父亲才偏舍一点怜惜给露儿。可刚才三哥狠心伤我,爹爹你却不信,这痕迹,难道是露儿自己抓的吗?”
陈清露一扯胸前的衣裳,露出脖子上的红痕,一双圆眼湿漉漉的盛满怨恨愤怒,却又异常渴望的看着陈秋年,小小的模样,竟然人心疼。
是这样吗?陈秋年喉咙干涩,对着众位的女儿的指着,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在那个家里的时候,因为他排行行三,父母爱长偏幼,他每日只能吃着最少的饭食,穿着最旧的衣物,直到后来在宗学念书,境况才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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