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原来山顶的风景真的要比山脚下好上许多。
“咳咳……噗……”皇后咳着咳着就吐出了一口鲜血，显然凤无霜的这番话就像是一刀一刀的挖开了她的伤口，不仅如此，凤无霜还狠心地往上洒上了细盐。
皇后已到末路，可仍然不肯屈服，她目光怨毒的盯着凤无霜，“我告诉你，你害了这么多条人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凤无霜几乎要笑出眼泪来，“司南这些年做的坏事早就已经够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了，你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阎王爷是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皇后被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你想怎么样？”
凤无霜走到皇后身边“其实要我放过你，很简单。”凤无霜俯身到皇后的耳边，轻声说道“只要我亲眼看到你吃下一只活老鼠，我就饶你一命。”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凤无霜的脑海里，但令她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那一日她躺在棺材中，蛇虫鼠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啃噬着她的身体的感觉。直到现在，凤无霜想起那天，还是觉得那像是她人生中的一场噩梦。
她曾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梦到有老鼠爬进她的嘴里，通过的她喉咙，然后落进了她的肚子里……梦境中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叫她现在一想起，仍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追月，将东西拿上来。”凤无霜的语调中不带有一丝情感。
“是，”追月很快就将那只她早已准备好的笼子提了上来，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而且这只老鼠是凤无霜特地从牢房里抓来的，老鼠的身上散发着腥臭，它的毛发脏兮兮的黏在一起。并且凤无霜听说，牢中的老鼠是吃人肉的，不知道这只老鼠的肚子里会不会有人肉呢？
皇后看着那只活蹦乱跳的老鼠咽了一口口水，她的脸色很快就变成了乌青色，就像死人的脸色。
凤无霜将老鼠提到了皇后的面前，“皇后，请吧。”
这只老鼠代表的是皇后曾经犯下的那些肮脏的罪过，代表得是皇后罪恶的灵魂。凤无霜以这只老鼠作为她与皇后告别的礼物，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凤无霜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体仿佛都轻盈了许多。她与皇后的之间的博弈实在是持续了太长的时间，但现在，她才是那个最后的赢家。她不仅替自己报了仇，替灵音报了仇，还替那些死在皇后手下的冤魂报了仇！
☆、第一百七十七章：狗咬狗
司南倒了，苏玲珑心中本就痛快，此时听了宫女的来报，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笑意：“这一出狗咬狗可真有意思，没想到我那皇嫂威风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要受那个贱人的气。这样的好戏，本宫怎好错过呢。”
“皇后娘娘，公主在外求见。”秋叶说道。
皇后捂着自己的胸口，胃里一阵恶心，厉声说道：“不见！”
“本宫不过一朝落难，这些拜高踩低，幸灾乐祸的贱胚子就上赶着来看本宫的笑话，本宫岂能如了他们的愿。”
“皇嫂这话可是说错了。”苏玲珑慢慢走了进来，旁边的宫女秋叶想要上前来拦她，秋雨喝到：“大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公主是你能拦的吗？”
“皇后娘娘说了，不见人。”秋叶伸着双臂，说道。
皇后惨笑一声，脸上尽是讥讽之意：“秋叶，放她们进来。”自己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果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本宫还没被废后呢，你们一个个就来落井下石，连身边的一条狗都敢违抗本宫的旨意。秋叶，你与秋雨虽说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可是这看人下菜的功夫，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皇后话里尽是奚落之意，秋叶一听，赶忙附和道：“娘娘明鉴，奴婢和秋雨虽是姐妹，可却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跟随的主子也不相同，那些歪门邪道的功夫，奴婢学不来。”
苏玲珑见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明里暗里的讽刺自己，也不动怒，“皇嫂现在越来越不看重自己的身份了，跟丫鬟气，降低自己身份。”
对比皇后这一碰就炸的状态，苏玲珑倒是显得气定神闲。
施施然坐下，理了理自己的帕子，才看向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的皇后。
“皇嫂，我今日来不是同你吵架，而是来帮你的。”
“本宫还没傻。”皇后平静下来之后，思路也清晰了。
苏玲珑也只是一笑：“实不相瞒，司南倒了我确实很高兴，因为他罪有应得。可是那些事情皇嫂并没有参与其中，你我二人之间也没有多大的仇恨，这皇宫里我也没有一个依傍，还指望着皇嫂日后在皇兄面前为我多说好话呢。”
顿了顿，苏玲珑又压低了声音，“可是目前，我与皇嫂，却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我此番前来，确实是联盟的。”
皇后的面上有些动摇，苏玲珑又说道：“为表诚意，我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语毕，拍了拍手，一个宫女站了出来。
“这是芙蓉殿的宫女秋棠，小公主的事情至今没有破，这人或许能够帮到皇嫂。”
皇后看着面前的秋棠，慢慢的笑了，或许，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
芙蓉殿。
“郡主，有人看到公主进了椒房殿，出来的时候，秋叶还送到了门口。”
“你可看到秋叶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凤无霜问道。
“一脸的轻松。”
凤无霜眯起一双凤眸，看来，这两人是勾搭在一起了。
想了一想，问道：“小公主的尸体现在何处。”
追月回道：“案件交给了慎刑司，想来就在那里呢。”
凤无霜点点头，“准备一下，今夜去趟慎刑司。”
小公主早产，身体原本就不好，现在早夭，自己也原本不想用她做什么，可是只恨你的娘亲冥顽不灵，就怪不得你这个做姨的了，若是你地下有知，便好好的托梦给你那娘亲吧。
半夜，追月带着凤无霜前进了慎刑司。
凤无霜在小公主的尸体上捣鼓了一阵之后，正要离开，却被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幸好追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凤无霜直起身子，旁边躺了一个人，突然醒悟：“这可是赵贵妃？”
追月一言不发，伸手揭开了白布。
“果然是她。”凤无霜点点头，这赵贵妃，恐怕也是死得蹊跷。
半夜时分的椒房殿静悄悄的，月光惨白的挂在树上。
皇后睡得有些不踏实，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还伴着软糯的一声：“娘亲。”
“孩子。”迷迷糊糊中，皇后伸手过去抱住了她，那小孩子睁着一双眼滴溜溜的瞧着自己，突然诡异的笑了。
皇后心中一寒，突然想起，自己的孩子已经没了，是她命人下的毒。
她死的时候，脸色发青，躺在自己的怀中，那么小小的一只。
皇后后退一步，竭力稳住心神，说道：“是你运气不好，明明是个公主，可是却成为了别人的把柄。娘亲也是逼不得已。”
那孩子，不说话，仍旧只是看着自己笑。
皇后的语气又加重了，“你既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要听我的话。怎么处理你，是我的自由。”
皇后的底气足了，心中不再害怕。朦朦胧胧的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
秋叶为皇后梳头的时候，明显有心事，给皇后带珠花时，手一抖，尖细的一头刺痛了皇后的头皮。
“嘶。”皇后倒抽一口气。
“娘娘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秋叶立即求饶。
皇后刚要发火，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没有资本嚣张了，又冷静下来，瞥了一眼秋叶，说道：“无妨。”
看秋叶眼眶周围有些黑，问道：“怎么，昨夜没休息好吗？”
秋叶点点头，面上有些难为情。
皇后心中疑惑，试探的说道：“难道，你是听到了些什么？”
“娘娘也听到了？是不是小公主回来了？”
“糊涂！这样的胡言乱语也是你能说的？”皇后厉声喝道。
秋叶回想起昨夜听见的啼哭，不禁打了个冷战，“可是，我听老人们说，小孩子因为不懂事，最喜欢留在人间，怨气不容易散……”
“啪！”皇后反手给了秋叶一记耳光，“你当真疯魔了不成？还说。”
秋叶挨了这一耳光，看着眼前动怒的皇后，不敢再说。
皇后冷静下来，又说道：“小公主去世好几天了，怎的昨日才有动静？必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说不定，就是苏玲珑那边故意弄出的动静，好让皇上重视此事。这样，你这两日明面上禁止宫中有关小公主的传言，暗地里再帮苏玲珑添一把火，务必要将此事闹大。”
“是。”这时，秋叶对面前的这位主子才真正的佩服，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女儿，却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此冷静，甚至于利用这些流言，只为了保住自己。
此时，一人走了进来，秋叶喝到：“娘娘的寝宫岂是你随便进的？”
皇后见来人是归尘，却摆了摆手，说道：“无妨。”
归尘看也不看秋叶一眼，只是走到皇后的面前，说道：“小公主的生父是皇上。你不必担心有人给你这个把柄。”
说完，归尘便走了出去。
皇后却是若有所思。
“皇上，这两日宫中的流言越来越盛，如不制止，传了出去，有损皇家清誉。”
皇上揉了揉眉心，说道：“这件事情慎刑司已经在查，皇后再等……”
“不能再等了，臣妾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芙蓉殿的宫女亲眼看见是沈灵音给小公主下的毒。”
“既如此，皇后便将她带上来，再派人去传唤沈灵音。”
“皇上，郡主求见。”那要去传唤凤无霜的人还没走出去，就有人进来禀告。
“让她进来。”皇上看了一眼皇后，只怕皇后一踏进这御书房，沈灵音那边就已经得了消息，看来，这两个人都是有备而来。
“灵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凤无霜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又笑着说，刚才在外面，听见皇上说传唤灵音，不知是何事？”
皇后转眼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灵音，我这个做姐姐的自问对你不薄，就算你有什么怨气也只管冲我来，为何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恶人先告状么？
凤无霜看着皇后先声夺人的模样，却也不急，只是说道：“小公主一事，慎刑司还没有调查出结果，按理说灵音也应该避嫌才是。可是那日若不是亲眼看到姐姐对小公主下手，灵音也不相信。直到昨日，灵音才明白为何。”
说罢，看着皇上，又说道：“灵音斗胆，想请皇上滴血验亲。”
凤无霜的话着实让皇上惊了，皇后也没想到凤无霜竟让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直接让皇上滴血验亲。
凤无霜冷笑一声，让宫人端来了一碗水，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滴一滴血在碗中，那是她昨晚从小公主身上取下来的。
凤无霜将碗递在皇上的面前，说道：“皇上，皇后娘娘罪孽深重，与人私通生下公主，还嫁祸给灵音，请皇上还灵音一个公道。”
“慢着。”皇后叫道。
皇上一脸阴沉，看着皇后。
皇后说道：“臣妾心中只有皇上，小公主的确是皇上的孩子。若是滴血验亲的结果是真的，还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清白。”
皇上见皇后没有制止自己，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接过凤无霜递过来的针，刺破指腹，只见一滴血滴在碗中，竟慢慢的和开始的那滴血融合在了一起。
凤无霜见到皇上松了一口气，心中咯噔一响。
果然，皇上指着凤无霜，说道，“来人，将沈灵音拖下去，立即斩首。”
“是。”有两个侍卫在门外，应声而入。
追月立即挡在凤无霜的面前。
不可能！
如果小公主是皇上的孩子，为什么皇后会对她下毒手？
为什么司南会深夜去看望小公主？
一定是那里错了！
凤无霜脑中的思绪飞快的转着，看了皇上身边的宫女一眼，一把扯过她，拿起针取了一滴血滴在碗中，只见那血竟也融合了。
“皇上！”凤无霜大叫。“有问题，这宫女和皇上，小公主非亲非故，这血如何也融合了？”
皇上和皇后皆是一愣。
☆、第一百七十八章：打入大牢
“皇上，此事还要再查探。为何小公主的血和其他人也能融合，这里面，到底是谁做了手脚。”凤无霜跪下，说道。
皇后也立即跪下，给皇上磕头，“小公主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怜她死了还要受此折磨。皇上，只有至亲之血才能融合，公主就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姐姐这么说，那这宫女又和姐姐是什么至亲？或者，让司南将军也来滴血认亲一番？”
“够了！”皇上脸上已有怒意，说道：“沈灵音诽谤皇后，造谣生事，即刻打入大牢。”
凤无霜一愣，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触碰到皇上的底线了。
皇上重颜面，这件事情一时之间还查不出真相。
就算能查，皇上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只会私下解决了。
不过从刚才皇上要将自己立刻斩首，现在却是关进大牢，来看，皇上的心中，也是起疑了。
日后，皇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如果结果是这样，那自己就算被关入大牢，好像也能有些安慰了。
凤无霜打量着她住的这个牢房，地上就铺了一层湿嗒嗒的稻草，牢房还弥漫着各种臭味，不仅有尿骚味，屎臭味，还有像老鼠尸体腐烂的臭味……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站在里面别提有多难受了。
凤无霜刚一被关进来，其他几个牢房里的犯人就都直勾勾的看着她，尤其是那些男犯人，看那眼神，都恨不得能将凤无霜吃了一样。
凤无霜被那些人盯得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好在张枫怕其他犯人欺负凤无霜，所以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牢房，要不然凤无霜现在可能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待在这了。
“开饭了！”有个侍卫吆喝了一声，就有两个婆子提着几个木桶进来了。
凤无霜一天没吃饭，早就快饿死了。心想着牢房的伙食就算是再不好，馒头咸菜总该是有的吧，她现在也不挑了，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怪只怪凤无霜还是想得太乐观了，送饭的婆子往凤无霜的牢门口放了一碗不知道是汤还是水的东西就走了。
凤无霜将那碗不明液体端起来仔细端详，不过像一碗淘米水，然后扔了两颗米在里面。最关键的是，这水里还浮着一些黑乎乎的小东西，看着有点像老鼠屎……
凤无霜赶紧把碗放了回去，她就是饿死也不想喝这么恶心的东西。
“哟，小姑娘，进来这地方你还挑食啊？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早晚得饿死。”守牢的牢卫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环境，他们基本上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待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于是消遣牢房里的犯人，也成了他们最大的乐趣。
“老王，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看看那些刚抓进来的女犯人，刚开始还不是和她一样，可是现在住久了，就连死老鼠的肉都能吃下去……哈哈哈哈”另外一个牢卫反驳道。
凤无霜没有说话，只狠狠的撇了一眼在她面前谈笑风生的两个牢卫，她不屑与这种人计较。
“哟，看不出来，这小娘们还挺硬气的！”那个叫做老王的牢卫搓了搓手掌，对着凤无霜露出了猥琐的眼神。
“诶诶诶”，一旁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