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从凤无霜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屋的时候他们便是得到了消息,而后就沉默的来到了这房门之外静静的站着。
他们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可是凤无霜一刻不出来,他们就一刻不肯相信。如今凤无霜这副模样的走了出来,他们的希望也算是被彻底打破。
“主子……”
追月迟疑着开口,眼中除了哀伤之外便是浓浓的担忧。
凤无霜见她这般也不应她,而是慢慢的拿出了夜晟刚刚离开大魏前往漠北之时留给她的令牌。她看着面前的众人,缓缓的将手中的令牌举起,而后冷声道:“此后本宫希望你们全心辅佐幼帝,若是有人胆敢阳奉阴违,莫怪本宫不念旧情!”
“谨遵圣令!”
夜晟的葬礼没有弄出很大的阵仗,因为夜晟喜静,所以凤无霜也就如同他们大婚之时一切从简。可是即便如此,皇城的百姓们却是自发的为夜晟送行。此时此刻,除去了细微的啜泣之声外,天地之间是一片寂静。
凤无霜抱着两个婴儿沉默的走在最前方,她双目赤红,可是却冷静的让人胆寒。唐越本是想要上前宽慰几句,可是在接触到了凤无霜的眼神之后便是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原因没有其他,只因为凤无霜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待到夜晟的葬礼结束之后,凤无霜便是直接带丧掌朝。她以一己之力平息了众多质疑之声,反驳了众大臣提出的选出‘摄政王’帮助幼帝辅助朝政的建议,拒绝了让五皇子苏烨寻暂代皇位的提议。
而后,便将提出了选‘摄政王’意见的人罢官,将提出让苏烨寻暂代皇位的人斩首。最后则是依靠从漠北带出来的忠臣与夜晟留下的势力和自己的狠绝,将她与夜晟的儿子扶上了皇位并为他扎实了根基。
昭平十五年,幼帝苏晟彻底执掌大权,凤无霜退居幕后,成了不管事的太后。
“母后,您要离开皇城?”
十五岁的苏晟与苏凤看着凤无霜,眼中是浓浓的不舍。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凤无霜的性子他们也是十分的了解。只要凤无霜决定了的事情,就决不会有任何回寰的余地。只是他们还记得,追月和追风曾经说过,他们的父皇夜晟在的时候,凤无霜不是这样的。
“恩,呆了这么久,也该离开了。”凤无霜摸了摸伏在自己膝头的苏凤的脑袋,“你啊,往后可得长点心眼儿,别什么人都当做朋友。”凤无霜说着便是看向了苏晟,“你们虽是同时出生,可是母后还是要说一句,好生照顾凤儿,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可不能受了委屈。”
“这些年你的根基也有了,听从于你的人也是不少,唐越与柳子柘等人也是衷心之人,到了现在,母后也放心了。”
凤无霜轻轻拍了拍苏凤的手,待到苏凤离开了自己的膝头之后,凤无霜便是拿着包裹站了起来。她慢慢的走出了宫殿,一路朝着宫门走去。路上的宫人们都敬畏的看着她,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她一路直接走到了皇宫之外,而后回头看了一眼这巍峨的皇宫。半晌,才听得她轻笑一声,而后便是翻身上了追月给她备好的马匹,再也没有回头。
又是三年,凤无霜站在旧燕城的城墙之上,看着眼前破败却没有被再度破坏的大燕皇城,心情竟是难得的有几分不错。这三年她走过了整个大魏,也去参加了纪元白孩子的十周岁的庆生典礼,而后又去了齐国见了见连颢,最后还是回到了前大燕的皇城。
“从什么地方开始,就在什么地方结束吧。”
凤无霜低喃一声,而后便是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
“小姐?小姐?”熟悉的男声突然在凤无霜耳边响起,这让凤无霜很是疑惑的睁开了双眼,她记得,她是死了的。
“楚……孜渊?”凤无霜的神色很是疑惑,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你是楚孜渊?”
“是啊,公主,我们快回去吧,这人你也救了,再不回去,皇上皇后可就要责罚末将了!”
听着楚孜渊的话,凤无霜机械的转过了脑袋,看了看四周。
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竟是身处在大燕皇城之中!还是她仅有几岁之时的大燕皇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无霜机械将头转了回来,双眼死死的盯着楚孜渊,“我现在,几岁?”
“哎哟我的小姐,你这是被人撞坏了脑袋啊!六岁!六岁啊!”楚孜渊哀嚎一声,而后便是目光放到了一个一个瘦小的男童身上,“都是这小子惹的祸,看我怎么收拾你!”楚孜渊说着便是恶狠狠的等着他身后的男童。
而到了此时,凤无霜才是看见了一个浑身都是伤痕男童站在楚孜渊的身后。他的双眼之中满是执拗,看向凤无霜的眼中有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他说:“我叫夜晟,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