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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霜专心的看着那颗大树，不出一言。但若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眼中隐隐的恐惧。凤无霜很怕蛇虫蚁鼠，这也许会成为凤无霜一生的弱点。
“这些黑虫便是源头。”见黑虫只有寥寥几只后，凤无霜才算是稍微放心，“你们中的不是天花，是毒，这也是为什么这‘天花’一直没有蔓延的原因，你们回去后将家中的东西都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三日后，在今日的客栈门前领取汤药。”
语罢，凤无霜用手帕裹住了一只侥幸逃出的半残疾黑虫，随后便离开了此处。留下的人纷纷目瞪口呆，但没有一人离去。他们要在这里守着，以免有任何一只黑虫逃脱。
而此时的夜晟则是与高家人打了一个照面。高家人自是能够猜测到夜晟来此是为了什么，因此高家人便想要让夜晟站在高家这边。只是杀母之恨让夜晟恨不得将所有的高家人都折磨致死。
自然，现在还是不行。夜晟要的，是看见所有曾经伤害过自己母亲的人，都感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
“国师大人这是何意。”高家家主高青宇看着夜晟摔在桌面上的一叠纸，顿时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本官已经说了，这些事情我高家人不曾做过，即便是国师大人想要栽赃陷害，也得找些令人信服的证据吧！”
看着高青宇极力狡辩的样子，夜晟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目光中的冰冷却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
“本尊既然拿出了证据，高大人就蒙关心做没做过。”夜晟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宛若眼前的高青宇不是活物，只是一个死物一般，“高大人只需要知道，这些东西本尊只要交给了皇上，高家不死，也得退一层皮。”
听着夜晟毫不掩饰的威胁，高青宇呃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国师大人什么意思。”
“我要你们曾经毒死梨妃用的毒药。”夜晟也不与高青宇绕弯子，直接开口，“本尊知道，那毒药烈的紧，今日需要用用，便只能向高大人求了。”
听了夜晟的话，高青宇脸色顿时一变，“你如何知晓。”
“没有不透风的墙。”夜晟冷笑着看向高青宇，“怎么？高大人不愿意帮本尊这个小忙？”
见夜晟这般样子，高青宇也是知晓此事是没了商量，因此从大厅的地板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接着将盒子递给了夜晟，“这便是全部了。”高青宇到是妥协的快，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将毒药尽数拿了出来。
只是，夜晟要的，可不是什么成品。
“高大人莫要意会错了，本尊要的，是药方。”
☆、第二百七十二章 削弱
看着夜晟离开的背影，高青宇顿时如同失去了力气一般的滑坐在椅子上，他脸颊紧绷，眉头紧锁，眼中除了憎恨之外，便是浓浓的疲惫。
“父亲，此事，要不要与妹妹知会一声？”高青宇的长子高覃看着这般颓然的父亲，顿时脸色一变，“若是妹妹知晓，皇上定不会如此对我高家，这夜晟也定不会如此嚣张。”
看着自己的长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高青宇只觉得太阳穴的突突的跳，但由于高覃是高家的嫡长子，高青宇终究是没对高覃说什么狠话，只是简单的说了说如今的朝堂格局，“若是皇上顾念你妹妹的感受，今日这夜晟也不会来我高家。”
“罢了，近段时间收敛一些，莫要再被抓住什么把柄。此前给你妹妹用来毒害梨妃的毒药，不知被夜晟从何处得知是我们高家的，方才夺了那药方离开，想来他也没什么想要的了，安生一些，倒是能够安然度过。”
听高青宇这样说，高覃顿时不乐意的点了点头。他虽是纨绔作恶习惯了，但终究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因此也是明白此时最为稳妥的处理办法是什么。
而此时，夜晟则是带着药方回到了国师府。看着手中的药方，夜晟的脸色一变再变。若非是这毒药，夜晟又岂会一生下来便是异色之瞳，又怎会给他们机会将自己的母亲杀害。说到底，终究是这药物起了极大的作用。
“高静妃？呵……”夜晟轻笑一声，随后便将这药方放在了寝屋墙壁的一个暗格中。夜晟不擅长医术，因此只能让凤无霜回来研究研究。
想到凤无霜，夜晟脸上略带狰狞的笑容顿时变得柔和。随后便见夜晟轻声说道：“霜儿，待你回来，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此时的皇宫中，高静妃则是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推到地上，顿时陶瓷破碎的声音便充斥了整个房间。看着高静妃这般癫狂愤怒的样子，周边的宫女顿时后退了好几步。高静妃见此，一瞬间就变得更加愤怒，“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本宫留你们何用！留你们何用！都给本宫滚出去！滚！”
听着高静妃的咆哮，一众宫女太监犹豫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随后便鱼贯而出，见此，高静妃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这一众人的眼神十分的冰冷，就宛如在看死人一般。待到高静妃回头，才发现有一个宫女竟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声音。
高静妃本是无心理会，但在低头的一瞬间，却是发现这宫女脚边都是破碎的陶瓷片，“你过来。”
“是。”那宫女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抬脚走了过来。
见这宫女抬脚的刹那间，竟还有一些小的碎片从她的脚背上滑落，高静妃看向这宫女的眼神顿时一变，“你为何不躲？”
宫女明显没想到高静妃竟然会让自己留下，因此眼神中中竟是震惊。但好在还是听清了高静妃的话，因此那宫女便跪在了地上，也不管地面上的碎片没有清理干净。见那宫女膝盖被鲜血染红，高静妃的眼神顿时又是一变。
随后高静妃便是看着这宫女的眼神，眼神之中没有不干净得东西，想来，也是因为此前皇帝那边分配过来的宫女太多，这才让高静妃记不住长相与名字。
“回娘娘的话，柳玥觉着，既然娘娘是我的主子，那么主子做事便是容不得质疑，即便是这等危险的时刻，也万不能退缩半步，而是应与主子共同进退。”柳玥恭敬的半屈，脑袋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样的柳玥让高静妃顿时记住了此人，待到次日，高静妃宫中便是传出了掌事的一等宫女已经换人，如今高静妃身边的一等宫女，则是成了柳玥。
消息传出后，只道是引起了惊涛骇浪。自然，国师府那边却是无动于衷。这让高静妃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此时的夜晟自然是知晓高静妃宫中的一切动静，只是对于这些变化，夜晟并不放在心上。若是没有猜错，这成为新的掌事宫女的柳玥，只怕是一个探子。至于是谁派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想来也是高静妃被高家的事情给弄的有些心急，因此才就这样轻易地重用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宫女。
自然，这对于夜晟来说是个好消息。盯上高静妃的人越多，对于夜晟来说便是越安全。
“阿九，高家那边已经交代好了。”慎婆站在夜晟的面前，脸色颇有些无奈，“若是要折磨高家的人，到不如直接捉来，关入地牢，如同此前折磨司南一般处理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夜晟听完，只是淡然的摇摇头，“高家要权势，那我便一点一点的将他们的势力削弱，高静妃要后位，我便让她沉浸在永远不可能触及到的痛苦之中。他们最为看中的东西，我都会慢慢的剥夺。”
语罢，夜晟招了招手，随后几个黑衣人便从暗中窜出，“你，你，你，去天花泛滥之地寻寻郡主，届时给我报信。”接着又指着另外三个人，“你们，去高家将高家的祖传之物拿出来，记住，让高家人猜测是太子那边的人做的，可明白？”
几人点头，随后便飞身而出，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至于夜晟，则是负手而立，看着隐隐泛白的天际。
高青宇自是难以安眠，自打夜晟离开之后，高青宇便总觉着心中不安。也因此，高青宇是早早地呃清醒了过来，在后花园中散步。这一散步，便是看见三个黑衣人从屋顶急速的掠走。见此，高青宇心中一惊，随后便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库房跑去。
那三个黑衣人的速度很快，因此高青宇也没指望能追上去。再者，与其浪费时间去追，还不如尽快清点丢失了什么东西，这样一来，也能免去陷入此前齐国公主连如月死时与夜晟一般的境地。
夜晟正是因为不曾留意不用的衣物，这才被陷害者们捡了一个漏。
只是，即便高青宇想到了这一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高家丢失的东西竟然是传家之宝！那可是大魏开国皇帝赏赐给高家的东西，有了那东西，即便是皇帝，他们也是能与之叫板的。而如今这东西失窃，定是那些看不惯高家的人做的。
“高爱卿，听说，你将始祖皇帝赐给高家的东西弄丢了？”早朝时分，皇帝直接开门见山，见皇帝直接开问，高青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都是有着年头的，若是想这般查清，定是需要时间。
“既然如此……”皇帝拖长了语调，“高卿家便将虎符交一半上来吧。这些时日盗贼猖狂，这种东西，还是放入皇家的库中，方才安全。”
听皇帝这样说，高青宇顿时面色颓然。他想过八成是皇帝与夜晟串通好了，但着实没想到，两人竟然会这般配合。
但想着夜晟已经没什么必要这样子对对待高家，高青宇也就换了一个怀疑对象。
☆、第二百七十三章 归来
高家虽是兵符被收了一半，但在皇城的震慑力却是不减半分。所有的人都认为，凭着高静妃常年恩宠不衰，高家恢复到原来的巅峰水平，不过是时间问题。莫在人落魄时践踏，也莫在人得意时一昧的夸赞。
月华显然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在月华落魄之时，曾经她欺负过的女子纷纷来与她作对。后宫的宫女害人的手段无非那么几种，因此月华也是能够避开。只是避的开栽赃陷害，却是避不开人前的挤兑。
受了几个月的恩宠，月华便是不将这些普通宫女放在眼里，她虽是脸上容貌已毁坏，但却是心比天高。在待在冷宫的日子中，她竟然还想对所有的人指手画脚，这自然是让诸多人不满的，加之冷宫中还有此前被月华亲自送进冷宫的宫女，因此月华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眼看着月华即将被冷宫的人欺负至死，皇后却是突然寻了个借口将月华带回了自己的宫中。看着站在皇后身边的容儿，月华只觉得内心感激。见月华如此，皇后则是轻蔑的勾起一抹冷笑。
皇后并不仁慈，相反的，能坐上皇后之位，若是不心狠手辣，又是如何坐的稳？
三日后，月华的尸体便在靠近高静妃寝宫的湖中被发现，据现场的人说，月华的双眼瞪得很大，无论如何也合不上，并且还死死的看着高静妃寝宫的位置。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高静妃自是极力说明自己与月华的死无关，只是这样苍白无力的言辞，让众人都是听听也就过了。与此同时，还怀疑上了高静妃。
“贱婢！贱婢！”高静妃气急败坏的在寝宫中跺来跺去，神色凝重且阴狠，目光更是满是戾气见此，柳玥则是抓住了高静妃的衣袖，随后跪在地上，十分恭敬的说，“还请娘娘放宽心，此事明显是栽赃陷害，所以皇上定是不会相信的，且皇上如此喜爱娘娘，自然是信任这娘娘的，若是为此事生气，太不值得。”
听了柳玥的话，高静妃倒是冷静了下来，随后便寻了纸笔，提笔给高青宇写了一封家书。
高青宇自然是明白高静妃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晓皇帝对她的宠爱。只是，若是放在一月之前，高青宇到是十分乐意，而如今的形式之下，高家却是不能够轻举妄动的。
高家与高静妃孰轻孰重，整个高家人心中都是明白的，因此高覃、高直等人均是默认了高青宇写下的内容。但此时，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亲自将高青宇写下的信回送给高静妃。高静妃向来记仇，也向来是小肚鸡肠，这么一个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没有人愿意去做的。
“主子，高家那边已经是表现出要放弃高静妃的意思了，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做？”上次将高家的祖传的东西拿出来的这几个黑衣人站在夜色面前，见夜晟没有回答的意愿，因此黑衣人顿时岔开了话题，“小城那边来信，说郡主安然无恙，让主子您别担心。”
夜晟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从凝重变得多了几分柔和。
又是半月，凤无霜收过了全小城难民的样本，熬制出了解药，这连服了半月，让小城中得了天花的人起了不少和善的眼光。
而也因此，凤无霜顿时又收获了不少的敬佩与爱戴。这是皇帝始料未及的。本想着此前难民的事情是凤无霜歪打正着，因此对于天花一事也没想过凤无霜会这样顺利的解决。如此一来，到是皇帝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因为天花一事已经接近尾声，所以凤无霜觉着也没有必要待在小城之中。这段时日虽是与夜晟书信不断，但书信终究是报喜不报忧。且以夜晟的性格，只怕是只字不提坏事。想来也是正常，若是此时留在皇城的是凤无霜，想必也是也会是凤无霜此刻的心情。
“郡主，皇上有旨，说是必须等到圣旨下达，方才能回到皇城。”为首的侍卫头子见凤无霜有想要离开的趋势，顿时处于一种恐慌的状态中，“还请郡主莫要让小的们难办。”
侍卫们自然是知道凤无霜在大魏的地位，加之这段时间凤无霜也救治了患上伪天花的人，所以凤无霜在民众中的威信是逐渐上升着。
“如此……”
此时的凤无霜对此不以为意，但太后与苏凝雪看在眼里，却是觉着深感欣慰。
凤无霜见侍卫头子软硬不吃，铁了心的要等着皇帝的圣旨到达方才肯启程回到皇城，这让凤无霜深感挫败与无力。不得已之下，凤无霜还是乖乖的等着圣旨到达。
“呵。”夜晟此时正拿着暗卫们收集来的资料，眼中神色莫测，片刻后，才又是轻笑一声，“这太子，竟是这般愚笨。太子妃这般狠毒的人，竟是得了太子的信任。”
一旁的暗卫见此，衍生眼神中闪过犹豫。夜晟此时恰好回头，正对上这个暗卫的目光。因此夜晟顿时眉头一挑，道：“你还有何事？”
“回主子，夫人似乎被强制留在了天花之地。”语罢，这个暗卫便将头埋得更低，甚至于不敢抬头看夜晟的表情，“那为首之人要的是皇帝的圣旨方才肯放人。”也是听后皱起了眉头，如此一来，即便是来自东西厂的威胁，这侍卫头子也是毫无畏惧，这样倒是十分难办。
又是十日后，夜晟拿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圣旨去了那天花小城。此时的凤无霜却是有些不愿离开。与皇城中的阴谋阳谋，勾心斗角对比，凤无霜更喜欢这小城的朴素与舒适。
但是，凤无霜也是明白，有些事情，即便是自己不参与，也终究是会牵扯到自己。何为‘殃及池鱼’；凤无霜还是清楚十分的。
“说说吧，这一月发生了什么事情。”凤无霜与夜晟同骑一匹马，“在小城我便已经听说，高家的兵符被收回了一半，想来其中也是有你的手笔。”凤无霜顿了顿，又继续说，“能够这般容易的对付高家，这事情，是皇帝默许的吧？”
“这样想来，高静妃岂不是不再受皇帝待见？”凤无霜说着，话锋突然一转，随后看向了夜晟，“但未曾听说皇帝有废妃子的旨意，这样说来，高静妃是被高家舍弃了？”说着，凤无霜点了点头，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