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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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夫记-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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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男人们的对话断续不明地传入她的耳底,不知何故,她的视线就是一直锁在亭中纺绣的男人身上,好奇怪,其他人都是一脸愤慨,他就只懂得一直不争气地微笑,也不知道要起而抗争,教她这个躲在背后的陌生人,不由自主地生起闷气,直想冲上去替他说话,保护他的柔弱。
最后,她看到了几名彪形大汉离去时气愤的面容,似乎满腹的不悦,近似无奈。
见状,江不儿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唉,她觉得那个白衣男人真是可耻,竟然让人家连打架的力气都省下,干脆一走了之,来个眼不见为净,不屑与他为伍了!
天底下还有比他这种男人更可怜的吗?忽地,江不见唇边漾起一抹红嫣的微笑,觉得老天爷慈悲地在她眼前绽现了一丝曙光。
嘿嘿嘿,江不儿贼笑了三声,心底决定就是他了!
她快活地晃着手里的包袱,脚步轻松地闪出树丛后,缓慢地接近竹亭,看着男人的身影逐渐清晰,心头小鹿忍不住乱撞了下。
她猛吞了口唾液,忍不住在心底惊叹了声,好……好俊的男人!愈是凑近瞧他俊美的脸容,愈是教人心魂怦动。
“喂……”她启唇之时略微迟疑了下,嗯……总不能一开口就教人家把自已娶回去当娘子吧!
那样一来,可耻的人就换成是她了!
突然,她明白了方才自己为何会心生期待,她期待他与那四个彪形大汉打起来,到时候她即时出现,演出一场女英雄救美男,成功之后再诱哄他以身相许,瞧他一副娘娘腔的软弱模样,一定抗拒不了她浑然天成的强悍魅力,到时候她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抢来了!
唉,他们没干起架来,对她而言,真是可惜呀!
好吧!心底可惜归可惜,她还是要想办法把他这个秀色可餐的好货色给弄到手!江不儿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然而,早在江不儿还躲在树丛之中时,朱克柔就已经发觉了她的存在,他修长的手指轻灵地舞动在各色的绢丝之中,平静的神情彷佛没有听见她的呼唤,手里小梭穿过绢料的沙沙声回荡在极静的氛围之中。
江不儿简直看不下去了,她快步冲进亭子,双手擦在纤腰上,气闷地嚷道:“喂,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丢脸耶!一个好好的男人,为什么要学女人家刺绣纺纱,争气一点好不好?”
闻言,朱克柔内心感觉到生平以来第一次的错愕,他终于抬起眸光,望着眼前神情泼悍的红衣女子,心里顿觉好笑有趣。
她有一双极直率惹火的眸子,掩不住心底的情绪,就连她的眉,细致之中都还带着一抹刚直的棱角,小鼻儿极挺,红唇饱满,发丝如云墨般丰密,一看就是个热情如火的小东西。
“怎么?你不服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呀?!”她噘起了嘴儿,心头小鹿还是乱乱撞,他的过分俊美教她差点感到无力,温柔的气质令她这个正牌娘子军不禁觉得汗颜。
朱克柔魅眸一黯,直勾勾地觑着她,扬唇玩味地笑了,“如果不信,咱们可以试试。”
“试……试什么试?”江不儿猛吞了口津液,心想自己是否多心了,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似乎正在戏弄着她,“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放下手里的纺梭子,站起来……嗯,站起来……”
朱克柔笑着将手里的梭子随手一扔,坏心眼地故意装佯,穿裹着白衣的身形挺拔修长,对于江不儿的玲珑娇小形成一股极大的压迫威胁,“要我站起来,想做什么?好非礼我吗?”
望着眼前突然拔高的男人身影,江不儿心跳漏了半拍,他的体形出乎她意料的高大修健,突然间教她不知所措,“我……我哪有那么坏心?我……我是想要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水深火热?”他好笑地挑起英挺的眉梢,心思深沉。
“对呀!女红原本是女人家的事情,你一定是受到太多的压迫,你家人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嘛?!”她面有愠色,说得义愤填膺。
“你在说我的母亲吗?”看见有人为了他而生气,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纵使她的理由是如此的可笑荒谬。
“什么?竟然是你娘欺负你,所以你才会这么不成器的在这里纺纱刺绣?没想到你竟然被女人欺负,没有出息到这种地步……”她决定了,拯救他的重责大任,舍她其谁?
最重要的一点,她还真的没看过有哪个没用的男人可以长得如此器宇轩昂,一副天下之大,唯他独尊的模样,所谓物极必反,可怜,他受到母亲的刺激可能太深了!
“缂丝,这是缂丝,不是刺绣。”他淡淡地出言纠正,踏前了一步,刻意地将她逼进角落里。
“刻丝?这明明就是绣……唉,算了,反正,一个有出息的男人是不会去碰这些东西的,你要知道我是好心要救你,才会跟你老实说的,要不然……反正,一个男人就是不准绣出这么漂亮的牡丹花,很可耻耶!”
江不儿说得蛮横无理,却也心虚极了,从小,她就对女红这门玩意儿使不上力,总觉得那是专门用来折腾女人的细活儿,这男人要不是太过软弱,根本就是女人的公敌!
“可耻,我?”看着她认真的容颜,教他分外觉得有趣,“你叫什么名宇?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江、江不儿,不要的不啦!喂……你退后一点啦!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腿有多长吗?”亭里并没有小石桌,仅有角落的扶靠,照理说应该宽敞,但是她却觉得自从他一站起来之后,所有的剩余空间似乎都被他偷占走了,她就要喘不过气来!
朱克柔黑眸沉魅,瞧着她理直气壮的小脸,心念一转,笑了起来,“那么,小不点儿,你想怎么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这男人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呀!不但乱叫她小不点儿,他一双腿那么长,还不停地跟她蹭来蹭去,感觉很奇怪耶!江不儿浑身燥热了起来,“嗯……你有没有听说女人们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吗?”
“略有耳闻。”朱克柔漫不经心地耸了耸铁肩,故意用膝盖蹭着她双腿间的细缝儿,撩动她触感柔细的红色罗裙。
“那……那你……”一瞬间,她迟疑了,另外一方面也被他的碰触给分散了心思,江不儿芙颊飞红,视线定定地锁在眼前宽阔的胸膛上,声音细如蚊蚋道:“你一定是受到家人的威迫,才会这么没出息,那干脆你也如法炮制好了,既然你在家从母,那出嫁当然从妻的嘛!放心,我保证不会比你早死,让你丢脸的去听女儿的话——”
咦,她……她真的说出口了?江不见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厚颜无耻到去跟一个男人求亲!
话声顿止,一阵久久的沉默,突然,一阵浑厚爽朗的笑声从他的胸膛震荡而出,朱克柔后退一步,一双长臂背在身后,俯首笑觑她羞红的脸蛋,戏谑道:“你这算是在跟我求婚吗?”
“听……听得出来吗?”她的语气虚弱,娇美的脸蛋忽然红得似火,羞怯地将自己的视线投进他深魅的眼眸中,心儿震颤。
“不,一点儿都听不出来。”他的语气闲凉,似乎事不关已,挑眉笑看她一脸错愕。
“什么?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笨!我明明就……就说了……没用!没用!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江不儿俏脸堆红,既气又闷,很用力地瞪着他过分俊美的脸庞,不以为自己还有勇气再开口求亲。
“不过,我现在好像又听出一点端倪来了,怎么办?”他觉得好笑又新鲜,天底下没有人胆敢说他没用,她不仅说了,而且重复了好几次,要是换成别人,早已经是他手中的亡魂!
她,幸免地成为了他的例外。
“什么怎么办?”她很认真地拧起了细致的眉心,愣愣地望进他沉邃如潭般的瞳眸,心儿怦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因为真是遗憾,我现在不能给你答覆。”朱克柔眸底再添一分笑意,俊美的脸庞近得似乎随时会吻上她柔软的红唇。
“为什么?”闻言,江不见感到些微错愕,心头怅然若失,难道……他觉得她配不上他吗?毕竟,他是如此的俊美而且优雅,只是有些没用而已,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她期待着他的答覆,感觉他阳麝的男性气息如抚触般温热地吹上了她的唇,江不儿觉得自己方才瞬间放大的色胆,突然又在他的凝视之下,迅速缩水变小,恢复成仅如往常的普通自倍,甚至于带着一丝小小的畏怯,及不知所措的忐忑心情。
忽尔,朱克柔笑得极媚,这份出人意料的柔媚却丝毫不损他眉宇之间的阳刚气息,“因为我会害羞,你要回家问我娘。”
第二章
“这……这就是你家?”
随他进了扬州城,像走迷宫似的绕了一大圈,江不儿根本搞不清楚东西南北,总觉得身旁的景物像走马灯般,模糊而且不具任何意义。
直到朱克柔的脚步停在一扇富丽堂皇的朱门之前,门上高悬着“紫天门”的牌匾,高耸的精美墙门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矗立在眼前紧闭的大门,愣愣地问道:“就是这里吗?”
朱克柔顿了半晌,恻首瞥了她一眼,发现了她异常的紧张,眸中闪过一抹深思,不置片语,蜇足继续往前步去。
“喂!等等我呀!”江不儿看见他离开,连忙举步跟上,然而心里总觉得“紫天府”这个字号相当眼熟,离去之前,她忍不住回头再瞥了一眼。
还好!还好那座大府园不是他的家,那庞大的阵仗吓了她一跳,江不儿追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庆幸不已。
她庆幸还好那个地方不是他的家,要不然地肯定会在里头迷路迷到死!不过,他还算得上是有上进心,懂得要看人家辉煌的成功例子来激励自己,不错,不错!她果真是挖到宝了!
“嗯……嗯呃……喂!你家究竟还要多久才会到?”江不儿支吾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心里也顾不了许多,三步做两步跑上前,小手扯住他的衣袂,怕自己跟丢了方向。
感觉到衣袖上多了她依附的娇小力气,朱克柔若有深思地回首低头觑了她一眼,发现她仰着真率的俏脸,水眸眨巴,期盼地望着他。
“你可以喊我的字,阿练,绢的原形。”意外地,朱克柔并不甩开她的牵绊,淡淡地抛下一句,回头继续循着墙缘往前走去。
“阿练,绢的原形,真美的名宇,哪像我爹他呀……算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走路,我妹那几个小妮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害我不停的找,找得又饿又渴,就是怎样也找不到那个香山寺,因为这里每条路看起来都一样,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后来就遇见你了,你知道吗?”
江不儿看见他回首之际,棱唇微扬着温柔的笑容,虽然那抹笑容轻浅到几不可见,但她就是放心了,一张小嘴儿开始不停地聒噪,似乎想要将她今天一路上所受的苦头全部都说出来才甘心。
原来,她是要去香山寺呀!闻言,朱克柔不禁在心底暗自轻笑了声,万分确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方向迷失得非常严重,走错了那么远的一段路,难怪她会感到又饿又渴。
“我知道。”他犹是凉凉的一句话,回应她的喋絮,漫不经心的视线瞥见了前方的来人。
她却没有发现他的眸光有异,自顾着诉说苦楚,娇嫩的嗓音清清亮亮的,含着一丝嘟哝的气闷。
“事情还不只这样子呢!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会爬山,偏偏我遇到了一座高得要命的山,那山路九弯十八拐,细得就像羊肠子一样,害我差点就失足跌落悬崖,而且,古人说得真好,好事不成双,祸却不单行!我差点还被一个看起来很可怜的老婆婆骗去十两白银,她说那是茶水费,一杯白开水就要人家十两银子,根本就是黑店嘛……”
朱克柔立刻就知道她所说的妇人是谁,她就是在磐石山占地开茶铺的善婆婆,与武林黑白两道都略有交情,他听说过善婆婆所设的那间茶铺是十足十的黑店,专门吃人不吐骨头,很多武林高手都曾经栽在她的手里过,茶铺是黑店的名声也就这样传了开来。
他很好奇江不儿这个小迷糊是如何逃出那贼婆娘的手掌心,而不受到丝毫的伤害。
然而,他却不急着征询,俊美的脸容一如往常的平静,邃长的凤眼略显冷淡地觑着眼前的来人,似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来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袍服,只要是扬州人都知道那是“紫天门”儿郎的标准装束,此时迎面而来的男人名叫李创,是府里身分不小的护卫首领,看见了朱克柔,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就要呼喊:“朱……”
朱克柔邃眸一眯,警告的意味更添三分,遏止了李创的呼唤,带着江不儿继续往前走去,用他淡而轻冷的态度漠视李创的愕然。
事情似乎就应该就此打住,但是,江不儿却意外地噘起嫩红的嘴儿,松开了扯着朱克柔衣袖的小手,很不服气地回头,泼辣地撩起双袖,冲到李创的面前,气愤地说道:“你怎么可以骂阿练,他只不过没用了一点,娘娘腔了一点,比女人美了一点,绣的东西还美得乱七八糟,他究竟哪里犯到你了?!跟他道歉,否则我江不儿就跟你没完没了!”
李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美人,被她轰得一头雾水,“我……我怎么敢……姑娘……打死我都不敢骂‘朱’……”
“还说没有!你看,你这不是又在骂他了吗?身为他未来的保护者,我江不儿绝对不容别人侵犯到他!道歉!”
起初,对于她激烈的反应,朱克柔也是感到了些许诧异与不解,然而,却在听到她以他的保护者自居的天真话语,心底深处畅开了一股暖流,他步上前去,长臂一伸,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钳制了她的冲动。
“小不点儿,他没骂我。”他的语气含笑,并不是很热心劝导,彷佛只是很义务性地在伸张着他并不热衷的正义。
看见朱克柔出面劝阻,李创忍不住在心底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个泼辣姑奶奶,而且,若要说谁胆敢开罪朱爷,她刚刚那一串大不敬的言词,句句又都是朱爷的禁忌,不消多说,她只怕称得上是天底下最大胆的人儿了!
而且,她竟敢说朱爷是个没用的男人?!李创惊奇地发现朱克柔的脸上并无丝毫的不快之意,温和的微笑一如平素。
江不儿在他的怀里像扭股糖似的挣个不停,偏头仰首觑见他从容的微笑,气闷地说道:“你还笑?阿练,你难道不生气吗?他这样对你,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那你说,他到底哪里得罪我了?”朱克柔忽然发现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挺不赖的,修长的健臂不禁将她的腰肢钳得更紧。
暖玉,温香。
江不儿气煞他的毫不在意,丝毫没有察觉出他享受的眼神,惹火的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李创,细嫩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指控意味,“他骂你是只会吃睡的动物,那还不算是驾你吗?”
闻言,朱克柔几乎是立刻就明白她生气的原因,也听出了她语气里也挟带着委屈,那是针对他不公平的浓浓哀怨。
“他不敢,小不点儿,你太多心了!”他嗓调徐柔地告知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
李创急忙地点头附和,讨好地傻笑。
江不儿粉颊浮映两团红晕,显得白里透红,噘起的小嘴甜美得像是初熟的红樱桃,直教人忍不住想一口把她吃掉,“他明明就……阿练,士可杀,不可辱,既然我已经决定负责你的后半辈子,就不能这样看你堕落下去,我要保护你、要保护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江不儿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股强大而且蛮横的力量拉扯着她。
下一瞬间,她所有的话语都融化在他突如其来的索吻中,他饱满而且充满弹性的唇瓣就在她来不及防备之时,不由分说地覆上了她的,灵活的舌尖撬开了她雪白的贝齿。
江不儿从来就没有想过男人与女人之间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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