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战神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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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战神倾天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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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狱中前辈
平阳大吃一惊,俯身大咳两声道:“丞相大人?!”
宇文化及轻一颔首:“不错。”
平阳冷冷一笑:“这天牢几时成了菜市场,变得这么热闹?先是瑞宁公主,再是丞相大人,接下来恐怕是皇帝了吧。”
“谁说这里是天牢?”宇文化及哂笑道,“这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
平阳迅速环视四周,也对……天牢乃是皇家监牢,怎么会如此破旧不堪?如果是皇帝将我抓进天牢,为何迟迟不来见我?莫非——
心转数念,平阳问道:“这里是……相府暗牢?”
宇文化及略微惊讶:“你猜的没错。”
“为什么……抓我?”她有气无力地道。
“明知故问,皇上有意撮合成都和瑞宁公主,岂能留你这个祸害?”
平阳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攥拳怒言道:“你只需要杀我……一人,为何还要……杀害我的姐妹?”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掉一个。”宇文化及轻描淡写地道。
平阳震惊了,这句话正是昨日伍德抓自己时说的话。那么,伍德当时口中的“主上和贵人”指的就是宇文化及了!“原来是你救了伍德……他不过是你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条狗!”
宇文化及冷笑道:“平阳姑娘的脑子转的很快嘛!只可惜即便你有几分才智,我儿还是要抛弃你!”
平阳想起城外的告示,又忆起她在相府门口听到的那句“我乃地位尊贵的堂堂相府公子,岂是那卑微的商女能够高攀得上的?”心头蓦地一痛。
宇文化及见平阳神色凄迷,又问道:“怎么,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吗?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你算什么东西!”说着轻轻一推,便将平阳推倒在地。
平阳一想到宇文成都要与公主成亲便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的眼睛好疼,每流一滴泪这种痛楚就加剧一分。
宇文化及连连叹道:“可怜,可怜!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任意蹂躏,而你绝对没有力气还手。”
平阳瘫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失去心爱的人如同失去了一切,她活着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宇文成都!那早已深深刻在心底的名字,像是啐了剧毒的蛊虫,啃噬着身体的每一块骨头,吸吮着每一滴鲜血。那么疼,那么痛。
她闭上双眼,在无边的绝望中挣扎。
宇文化及不屑地笑道:“人家都说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先是哭肿了眼睛,刚才又跟我闹了半天,现在估计想要上吊了吧?”
“你干脆杀我了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她的声音无限哀婉,绝望并愤恨着。
宇文化及轻蔑地道:“杀你?你有没有听过‘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呢?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个什么吗?”
“什么……”她颤声问道。
“烂泥!”宇文化及不屑地一咂嘴。
平阳望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反驳。
宇文化及恶狠狠地道:“连自己都没有求生欲望的人,还用得着老夫动手吗?没有人会来看你,更不会有人来救你,你会在这里自暴自弃,终日像泥巴一样腐烂着,最后会被这牢笼里无边的寂寞和黑暗活活折磨死!”
“你……”平阳咬牙道,惨白的脸上肌肉不自主地抽动。
“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就是自以为可怜的人!你现在恐怕就是这种人了!”宇文化及微微一笑。
“你是毒蛇……”平阳恨声道。
“承让承让!”宇文化及轻一点头。
平阳怒视着他,攥紧了拳头。
宇文化及轻蔑地一笑:“省省力气吧,在老夫面前你就是一条小虫,随意用脚一搓就一命呜呼了,你又何必作无谓的反抗?好好享受这种孤独的滋味吧,老夫一定让你体验个够。哈哈……”诡异而阴冷的笑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这笑声仿佛是那致命的毒药,顷刻间透骨入髓,直钻心肺。
他走了,牢房里渐渐安静下来,那样黑,那样静,那样可怕。几经折磨,遍体鳞伤的平阳,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死一般的静,漆黑的世界里果然只有自己一人。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这个世界里,自己孤零零一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苟延残喘着。
死?好像离自己很近很近了,这世上有很多人希望我死。活?我还有命出去吗?
她闭上眼,昨日重现。从待嫁的新婚妻子,到杀人的逃犯,从青楼的琴妓又到监牢里的女囚,亲人离开她,朋友抛弃她,连自己唯一恋慕和信任的人如今也要迎娶他人,这样一个被世人所遗忘的人或许真的没有理由活下去了。
可怜?此时的平阳也的确可怜。
但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就是自以为可怜的人。
“烂泥!”宇文化及的声音久久在耳边回荡,那轻蔑的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窝,也像是一根导火索引燃了她所有的愤怒和力量!
你怎么能这样亵渎我的灵魂?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待我的亲友?!
不,我为什么要放弃?我为什么要向宇文化及低头?!
不,这不是你,李平阳,你从来都是斗志昂扬的人!
就算世界上任何人都不相信我,我也要相信我自己!就算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看得起我,我也要看得起我自己!
“宇文老贼——”她大叫着,“给我好好听着——我原本意志消沉,不愿再理会世事。是你——步步紧逼,丧尽天良,杀我亲友!
是你——让我无路可退,忍无可忍!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我就偏要活下来,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
你不是说我自暴自弃吗?我就偏要大有作为,吓破你的胆!
好好等着!今日你给我的,他日我李平阳必定十倍奉还!”
她的呼喊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那泪光莹然的眼中,有着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的倔强和坚强!
她笑了,滚烫的泪水却在脸上肆意流淌;
她哭了,清脆的笑声却响彻了苍穹,震撼了宇宙!
蛰伏在内心已久东西,在这一刹那全部爆发了出来!
“好倔强的小丫头!”阴湿的牢房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她立即四处观望,警惕地问道:“谁?”牢房里除了自己,并无他人。平阳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省省力气吧,你已经够折腾的了。”空旷的声音在牢中飘荡着,虚幻却又真实,平阳竖起耳朵,厉声道:“你是谁?”
“哈哈哈——”那人忽然大笑起来,平阳焦急而惊恐,不知如何是好。笑声再次传入耳中,平阳这回听得真切,那声音竟是……
她定了定神,正色道:“尽管笑吧,我不怕!”
那人却道,“我没有看见过你,也不知道你长得什么模样。从你到此,我一直在用耳朵听而已。”
“听?”平阳心下疑惑,环视一周,想必这说话之人应是位功夫底蕴极深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莫非他使用的是江湖中传说的幻影移形术?这怎么可能?幻影移形不过是市井之说,不可当真。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阁下……可否现出真身?”
那人又笑道:“我可不会穿墙功夫,到不了你跟前。孩子,你到这面的墙壁来。”
平阳正要大步向前,却又感到身上无比疼痛,双腿酸软无力,当地一声跪倒在地,只好慢慢爬到墙根,结果发现墙上有个裂缝,裂缝最宽处是个指头大的小洞。她趴在洞口向里面望去,之前的种种疑窦顿时烟消云散,只见一个道士双膝盘坐正笑着看着洞口。原来只是隔壁的牢房有人能听见自己说话而已,并不存在什么幻影移形。他眉眼开阔,面色红润,气定神闲,仙风道骨,若说他是年过花甲的老者颏下的长须却是漆黑一丛;若说他是不惑之年,头上布满的银丝却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她心中微微一宽暗想道:“我还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擦干泪水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道士说:“孙思邈。”
平阳又不解地问道:“为何道长没有法号?”她的话语虽然沙哑微小,但是眼神却那么有力。
孙思邈笑道:“我自幼学习道法、医术,自入道家,不曾拜过什么师傅,也就没有人赐予我法号。想来外表不过是臭皮囊,名号不过是强加在臭皮囊的一顶臭帽子罢了,又何必在意呢?索性一直沿用俗家名讳至今。”
平阳觉得“外表不过是臭皮囊”此语颇有深意,敬仰之情油然而生:“道长的境界高深……平阳今日能结识道长,是我的造化……只是您与世无争,为何也囚禁于此?”
孙思邈道:“‘道长’这两个字听起来真不自在,我云游四方这么些年,还没有哪个尊称我为道长的!”说着又笑道,“得道之后,我本云游四海,倒也逍遥自在。后来,那老臭虫宇文化及听说我有几分本领,就将我请到府上为他效力,我不答应,他就令我在府上多做客些时日,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软禁。尽管住的是上房,吃的是顶级菜肴,哼,但老孙头一点都不稀罕,反正是囚禁,为什么要这么冠冕堂皇?于是我问伺候的下人有没有牢房,然后自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里,一住就是三年。”
平阳道:“原来如此。前辈,这个洞是……你挖出来的?”说这话时她已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了。
孙思邈笑道:“我住在这里只觉无聊,看见对面的墙壁上有裂缝,想着如果可以打通便可同隔壁的邻居聊天了,于是用石头日夜挖掘,终于钻出这么一个小孔,哪知隔壁空空如也,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可巧了,今日你来了,刚好可以和我作伴!对了,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平阳……”说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平阳。”他捻着胡须道,“汉朝有个平阳公主,是汉武帝的姐姐,她的夫婿可了不得,是大将军卫青。你爹给你取这个名儿,也是希望能成为万人瞩目的公主吧。”
平阳则摇头微喘道:“此平阳非彼平阳……她只是……凭借一个做皇帝的弟弟和一个做将军的丈夫而……闻名于世,这样的名我宁可不要……宁做当朝平阳第一……不做汉朝平阳第二……”
“是吗?你果然与众不同,有趣!”
平阳欲再开口说话,只觉喉咙肿痛,忍不住咳嗽几声,竟咳出了一口血。其实自己的身体十分虚弱,方才受了宇文化及的刺激,才忽然变得很精神,硬撑着而已,如今心里放松,体力又消耗殆尽,竟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孙思邈道:“我这里有颗九转回天丸,吃了以后上打饱嗝下放屁,但是能够止血补气,还治便秘!”
平阳听此俗语,脸上一红,凑到洞边小心接过一颗樱桃般大小的红色药丸,咽下后有气无力地道:“多谢前辈关心……”
孙思邈的率真和爽朗,让她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减少了许多。
平阳望着隔壁神采飞扬的他,心道:“或许人的话可以骗人,但是眼神绝对不会。他的眼神,单纯里又充满真诚,不像是装不出来的。但转念一想,宇文化及何等狡猾,或许墙上的孔和隔壁的人全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她眯起凤眸,若有所思。
夜里的牢房中似是冰窖一般,四周的墙壁散发着阵阵冷气,她躺在冰凉的石板上,身子却热的滚烫。此时她已感觉不到这些,只是痴痴地望着灰灰的天花板,心里想着:算算日子,父亲也应当在太原起兵了,自己死了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日有人替自己报仇雪恨,也不算枉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了!只是谁又知道我的下落,谁又会知道我将被害?谁为凝香阁的众姊妹报仇雪恨?思来想去,脑中乱成一团,头痛得厉害不愿再想下去,胸口又隐隐作痛,顺手将双手搭在前襟,发现有一跟细长的东西,忽然一惊,忙从衣服里摸索出来一瞧,原来是宇文成都的那枚玉佩。莹润细腻的美玉,在牢房里幽幽地泛着光泽。宇文化及命人将自己压在石板上鞭打一通,伤的是后背,那枚平安符却因躲在腰间而得以保存。平阳立即坐起身来,心道:“或许它就是我救命的稻草!”
只不过,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第二十五章 咫尺天涯
此时夜已深沉,平阳身上忽冷忽热,喉咙像是吞了块灼热的焦炭,疼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她的身子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海绵,软弱得抬不起胳膊。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过。
她躺在石板上,寂寞清冷的夜给人带来孤独,但同样让人变得冷静。平阳每眨一次眼,眼睛就变得更加明亮。她不再害怕,不再沮丧,她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全部燃烧着复仇之火。
这里居然是相府暗牢。在宇文化及眼里,我只是一介琴妓,为了抓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不符合常理。除非……他知道我不是一名普通的琴妓!
千不该,万不该去丞相府献艺!
平阳立刻坐了起来,混乱的思绪变成了清晰的一条线:寿宴那晚,宇文化及听得宇文成都想要当面求皇上为他与我赐婚,一定震惊不已。为了儿子的前程他指使伍德挑唆皇帝来凝香阁生事,目的就是借皇帝之手除掉凝香阁,以断了儿子的念想。谁知伍德当场便认出了我,然后立即汇报给宇文化及,并四处派人追查我的下落。可是自己疏忽大意,在相府门口被人盯上,导致凝香阁被灭门,而自己也身陷囹圄。宇文化及为什么不着急杀我呢?对他来讲,留着我是个祸患。难道是为了……
平阳立即坐起来,被这毫无根据的推理吓了一跳,但思维却根本不受控制,继续联想……
宇文化及素来与李家不和。他以我为诱饵,逼迫父亲前来相救,便可趁机向皇上宣告李家在京城暗设情报基地,父亲起兵的事也将被朝廷洞察,那么整个李氏家族都会被灭门……
平阳正集中精神思考,突然听得隔壁的牢房好像有动静,她侧耳倾听,像是宇文化及的声音。
宇文化及恭敬地说道:“孙先生,您这个月想通了吗?”
孙思邈正打着盹儿,闭着眼躺在石板上。
宇文化及又上前了几步,伸轻轻晃了晃他。
孙思邈被晃醒,惊讶地望着宇文化及道:“你这老臭虫什么时候进来的?”
宇文化及笑道:“孙先生说笑了,我进来好久您都没发现吗?”
孙思邈道:“回去吧,我这个月还是那句话,为你效力,没门!”
宇文化及讪笑道:“孙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大乱,他日我必定能够号令群雄,一统天下,到时候我就会把您封为国师,风光无限……”
平阳努力爬到墙壁附近,将耳朵贴在洞口,听得仔细。
孙思邈哼了一声道:“你就知道你一定能赢?”
宇文化及自信满满:“势在必得。”
孙思邈斜睨着他道:“那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这法子一定管用。”
宇文化及一听孙思邈嘴上终于松口,立即眉开眼笑,上前洗耳恭听。
孙思邈道:“你听说过纹身吧!你明天就让人在你屁股上刺上一堆密密麻麻的……黑黢黢的……”
“什么?”
“苍蝇!”孙思邈大笑道。
“为什么?”宇文化及面上有些尴尬,不明其意。
“这样你就是一腚蝇嘛!”
“一定赢?”宇文化及迟疑片刻。
“对,就是一腚蝇!”孙思邈捋着胡须大笑道。
平阳在隔壁听到他这样戏弄宇文化及,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宇文化及登时气得脸满脸通红,立即起身道:“你不要不知好歹!”
孙思邈斜睨着他道:“你说我不知好歹,你肯定?你真的啃腚?”
宇文化及沉声道:“我肯定。”
孙思邈惊讶地道:“呀,原来你连‘腚’都‘啃’啊,真不嫌脏!”
宇文化及气得火帽三丈:“你!”
平阳暗中见宇文化及气得浑身发抖,但他毕竟是当朝宰相,即使再生气也能立即控制住情绪,他闷哼一声后又对孙思邈道:“孙先生一定是在这里闷久了太过无聊,所以才拿鄙人开个玩笑。我下个月还会准是前来,您一定要考虑清楚。”
孙思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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