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明珠先去换了件衣裳,此时的她素白上衣加牛仔裤,若说湖边的她是误入人间的天使,那么现在的她就是活泼可爱的精灵加恶魔,既有灵气又有邪气。靛之绒看到正在进校门的靛明珠,嘴角上扬,拿出早早准备好的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口故意撞上去。
“啊!”
“哐当!”
靛明珠气恼地查看自己裙子的惨状。本来大好的心情竟然被人打扰,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正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礼貌,就被对方扇了耳光。
“啪!”
靛明珠顿时懵住了,一个踉跄,吃痛地捂住被打的脸。此时周围在小小地议论,保持着能听见二人话语的环境。
良久,靛明珠终于回过了神,狼狈的她还是抬起头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当她看到是靛之绒的那一刻世界在此定格,是她?她真的回来了。看不清墨镜下的眼睛,但是这样的她却给人一种压抑感。
靛之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怎么?被吓住了?”
靛明珠凤眼一眯,尽管现在我很狼狈,也不想在流浪狗面前丢掉我的面子。
“我的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当她说“我的姐姐”的时候靛之绒差点吐出来,这么假的话亏她说得出来。
“你是瞎了还是患眼翳了。”
“我这不是看得不真切吗?”
靛之绒盯着靛明珠看了老半天,淡淡地笑了。
“看不真切是吗?”
“啪!”靛之绒又扇了靛明珠一巴掌。
靛明珠不屑道:“看不真切做姐姐的我再让你看一遍。”
之后,靛之绒从背包里拿出卫生纸,一遍又一遍地擦自己碰过靛明珠手,就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她故意残留于指甲缝的血渍。
靛明珠极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八年前我能把她玩得死去活来,八年后我照样能!
“就你那点伎俩,八年前可以将我弄死,八年后……”靛之绒两手插兜,“还能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靛明珠捂着脸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为什么要打我。”
“放心,好妹妹,这只是开始,你这颗明珠也很快会变成破珠子。”
“呜呜……姐姐你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呵呵……我相信你听得懂。”
等靛之绒走后,同学们纷纷上前安慰靛明珠。
“明珠殿下,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都有几道血印子了。”
“她怎么能这样。”
……
一个个都是帮靛明珠抱不平。远处地阳光弈清楚地看见她隐隐阴险地笑容。
靛明珠故作难为道:“没办法呢,谁叫她是我姐姐,我又能怎么做呢?”
“太不知死活了吧,竟然敢打我们的明珠殿下。”
“对!我们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
靛明珠看着同学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表示自己厌恶靛之绒心里美滋滋的。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靛之绒嘴角洋溢着满满的嘲讽,当她回头时,不巧看到了阳光弈放大版的脸顿时吓了一跳。
“哟!换衣服了。”
靛之绒黑线,我换衣服关你鸟事。
“你就不解释什么,任由她们这么骂你?”
靛之绒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解释?有用吗?你叫我解释,恐怕你自己都还弄不懂是什么情况吧,人,从来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况且,靛明珠在他们心中就是一女神,我个女神经说的话你们信吗?”
“……”阳光弈不语,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就算是自己看到的也只是靛之绒找靛明珠的麻烦。
良久,阳光弈还是开口道:“我相信你。”
靛之绒不在乎地笑了笑又离开了。
“反正我名声在老早的时候就臭了,还怕现在这点议论?”
靛之绒离开后,阳光弈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苏佩佩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她看到她自己神情落寞地扶在阳光弈
后面的那棵树旁边。
苏佩佩顿时傻了,怎么有两个自己!!
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感觉天崩地裂了,她的身子是透明的!难道阴曹地府、牛头马面不是梦?她真的死了?
难怪感觉这场景好熟悉,她记起来了,那还是大学的事情,她认识靛之绒和阳光弈,她和这两人的身世却相差甚远。
“爸爸,为什么你要叫那个流浪狗回来。”靛明珠不服气地去靛俨严公司理论,气得捶手顿足。
靛俨严放下手头的工作,很耐心地向靛明珠解释:“明珠啊,爸爸这是为你好。”
“我不明白,这哪里是为我好。”
“你想摆脱柳澄君就要让她被黏上,转移注意力。”
靛明珠豁然开朗,只是碍于靛俨严在场没敢怎么说出出格的话。
靛明珠嫣然一笑,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爸爸,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可是……你看看我这是什么样子。”
这时靛俨严才注意到靛明珠的狼狈,担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靛明珠立马装出无比委屈的表情:“呜呜……流浪狗不仅用水泼我还打我。”
靛俨严顿时拍案站起,周围洋溢着满满的戾气。
“她竟然打你?”
“嗯。”此时的她除了白皙的脸蛋上有一抹红印子外没有什么不当,对于靛俨严她只要说几句话就行了。
“别生气,改天我替你去教训她。”
“哦,就知道爸爸对我最好了。”
靛俨严目光里尽是无尽父亲对女儿的宠爱:“傻孩子,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知道,那爸爸,我先回家了啊。”
靛俨严看着靛明珠离开的背影,不免有一些无奈,他当然知道靛明珠的乖巧听话是装出来的,甚至他还知道在她小时候往死里欺负靛之绒还往她身上栽赃,说靛之绒打她。只是……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要宠着捧着。
靛之绒打着哈欠走到宿舍,远远地看见有几个女生围成一个圈议论着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整她的法子。事实确实如此,靛之绒不去理会她们,直接扑向自己的床,趁人不注意用纸巾包住她今天故意残留的血渍。靛之绒看着纸巾,无力笑道:“管那闲事做什么。”
“卡啦……”裂开的前兆。
“砰咚!”
“哈哈哈……让你长这么肥!”门口的那群女生开心地笑出声来。
靛之绒黑线:“我再肥也不可能把床睡塌吧。”
“一切皆有可能。”
靛之绒挑了挑眉,指着正在埋头吃薯片并且肥得要死的女生:“那你的床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肥女生听了靛之绒的话当场就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错误男配回归】
“唉,看来宿舍是没法去了。”靛之绒沮丧地坐在学校花园的椅子旁。
“要不要考虑投靠小爷我?”
靛之绒看了阳光奕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小姐需要小爷,我哪能缺席啊?”阳光奕帅气地挑了挑眉。
靛之绒汗颜,扶额道:“你才小姐,你全家才小姐。”
阳光奕看着靛之绒快要生气了,忙举手做出投降的样子:“美女别生气呀。”
靛之绒瞥眼看着一旁的行李箱一时之间也懒得去理阳光奕,早知道就不应该赌气出宿舍,靛俨严那里是绝对不能去的,千染菱又还没有来,一个人又不敢住在那栋房里……
“唉……”靛之绒微微叹了口气。
“女生总是叹气可是不好的。”阳光奕好心提醒道,死皮赖脸地挨着靛之绒坐在长椅上。
靛之绒暂时不想理阳光奕,翘着二郎腿右手双手插兜靠着木质镂空长椅。良久才轻启红唇:“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否则我让你消失。”
阳光奕无所谓地笑了笑,长长的斜刘海依旧遮挡不住他的阳光:“美女好大的口气。”
靛之绒一脸鄙夷地看着阳光奕:“癔症患者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二流子勾搭女生。”
阳光奕气结,何时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
靛之绒闭眼轻声问道:“能到明珠学院读书的好像不是家里有权有钱的就是成绩特优的,你是哪类?”
阳光奕一听得意道:“哈哈……小爷我两类都是。”不过这个问题……怎么会有人这么问我?难道她不知道我身份吗?
靛之绒当即送给阳光奕一个白眼:“切,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成绩比别人高这么一丁点吗?得瑟什么。”
“小爷我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话说你是哪类?”
“……”靛之绒非常淡定的笑了笑,不语。
“哟,瞧小爷我这脑子,靛家大小姐,进明珠学院还需要理由?”
靛之绒淡淡道:“不过就是场交易……”
靛俨严是明珠学院最高董事长,明珠学院是综合全球排行前三的大学,可想而知一直以来教育环境也是名列前茅的,只是名义上靛之绒是姓“靛”,他靛俨严也未必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那些年对她的不闻不问,靛明珠一哭就是一顿毒骂暴打,十岁的生日那天还差点……
“之绒,你没事吧。”阳光奕看到靛之绒有些走神用手在她眼前摇晃道。
“啊?”靛之绒回过神来,满是警告道,“不准这么叫我。”
阳光奕将手随意搭在她的肩上,靛之绒一道厉光扫去,手反搭在阳光奕手上,脚迅速地扫去。
结果阳光奕却立然不动,靛之绒紧蹙眉头,阳光奕却还是笑嘻嘻道:“美女,经常皱眉可是会长皱纹的哟。”
靛之绒面若冰霜道:“谁在意。”
“小爷我啊。”看着阳光奕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真不知道他的自信是怎么炼成的。
“滚开,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费口水。”
“可是小爷我多得是时间呢。”
“你很闲是吧。”
“差不多吧。”
靛之绒暗暗地深吸一口气,平定下心情,我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发脾气啊,忍!
假笑道:“蜥蜴先生,你说让我投靠你,请问怎么个投法?”
至于为什么靛之绒突然把“癔病患者”换成“蜥蜴先生”,幸好他当时没问,不然以那时的他无法承受靛之绒这样霸气的回答:“因为我觉得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你了,癔病患者虽然是疯子,他好歹也是个人。”
“我估计你现在没有地方去了吧。”阳光奕帅气的站起身来,就像顿时从他身上发出光芒一般,靛之绒有些晃神,他撩了撩刘海,一副君王临江山的样子。
靛之绒黑线,谁说我没地方去,只不过是不想去。
假笑地点点头。
“那就来服侍我吧。”
靛之绒倒,谁能告诉我他那个无辜且自然的表情是怎么做出来的,那得厚脸皮多少年才能达到那种效果。
“如何?”
靛之绒的嘴脸微微上扬,轻启红唇:“对我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同意?”
靛之绒笑而不语,看不见墨镜下神秘的双眸。
任由柔风拂过披散的长发,在心中微微惹起一阵涟漪,没有谁会注意到靛之绒那双神秘的墨镜下有一对满是伤痕的眸子注视着阳光奕,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那样的阳光乐观,看得让人嫉妒。
良久,靛之绒才起身拿起行李,回眸微微一笑:“走吧。不就是服侍你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好别抱怨。”
阳光奕绅士地伸出手帮靛之绒提行李:“我相信靛家大千金能够单独在外漂泊八年过后平安回家一定有足够的自理能力。”
靛之绒突然停下来,声音阴沉道:“我不是靛家的人,记住了,这是我最后一遍讲。”
阳光奕怔了怔,但是脸上的笑意不减,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也是靛之绒破格搭理他的原因。
“我相信你听到了,既然是是我去服侍你,当然行李也应该我自己提。”
靛之绒从阳光奕手上拿回来,阳光奕在那一刻呆住了,明明是夏天,她的手却没有一丝温度,但是很柔,既像一抹冬风,又像一抹春风,“白色?”阳光奕不禁嘀咕道。
“是啊,黑白是我的……幸运色。”靛之绒回过头笑道。
这么说来,她全身上下除了白色就是黑色,或者在黑白之间的……灰色。
“幸运色吗?”
“算是吧。”
阳光奕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每次我轻声说的话他都能听到,她好像一个人。
“你这八年都去哪里了。”
“这个好像不在你询问的范围内吧,蜥蜴先生。”
“作为主人的我感到很奇怪。”
“那你就奇怪去吧。”
阳光奕越看她越觉得她和那个人好像。
我一定要打听出你这八年内做的事情。
靛之绒不屑地轻笑:“如果想要暗中调查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会付出代价的。”
“当然。”
靛之绒有些看不懂他,为什么他每次都能有这种笑,我一直以为每个人的伤都是靠笑来掩藏,但是总会露出些许痕迹,为什么他的笑这么纯真。
靛之绒执意要自己提行李,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阳光奕黑线,这是在说我找你服侍我不对吗?
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靛之绒却要阳光奕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作为男士的他还是选择了让步。司机小郑对上车的靛之绒见怪不怪,因为阳光奕每月换一次女友,算起来也快要到期限了,以为靛之绒就是阳光奕的新任,要是靛之绒知道这个规律,她一定不会上车的。
“小郑,别误会,这是我新请的女仆。”
靛之绒特淡定的放下白色背包清理东西,小郑却在阳光奕说女仆的那一刻突然踩下了刹车,靛之绒正了正身子后无声地收拾好刚才因为刹车而洒落的东西,然后特别自然地打开水瓶喝水。然而,却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属于她的铃铛。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小郑咽了咽口水,道:“你好看。”
靛之绒刘海下的眉头微蹙,嘴角上扬一抹幅度,轻启朱唇:“多谢夸奖。”
小郑开启发动器,继续开车。
靛之绒不着痕迹地冷哼一声:“你今天扣多少分了。”
阳光奕马上听出了她的意思,忙道:“小郑虽然做司机的时间不长,但是只要他努力我就不赶他走。”
靛之绒看着阳光奕眼神有些许恍惚,轻笑:“搞笑,为什么我就没有碰到过这种人。”是呢,要是靛俨严也会这样想,我就不用在家受辱八年,在外漂流八年,回来的目的只为复仇了,这一切都要追究于他,那个偏心自私恶毒的所谓父亲。
“怎么会没有呢?我不是吗?”不知道何时阳光奕也坐到后座了,挨着靛之绒将手流里流气地搭在她肩上,靛之绒一道厉光扫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掉阳光奕的手。
阳光奕吃痛地揉快要红肿的手,无辜道:“美女,你也太狠了吧,都快要废了,她们可从来不会这么对我的。”
“有本事你去找她们。”靛之绒知道他所说的“她们”是谁,花骨朵出生的,几乎吃不到闭门羹,几乎碰不到一丁点儿灰,父母捧在手心的,压根就吃不到一点点的苦。这样的他,称得上高富帅,女的为了他可想而知是挤破了头。
事实上,阳光奕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常,如果是平常的我,一定会让她做我的女朋友,可是却没有这么做,或许她身上有很多解不开的谜,让我感兴趣罢了,又或许是我想把她永远留住。
接下来的路上,阳光奕安静了,也并没有发现角落里静静躺着的白色铃铛,靛之绒慵懒地翘起二郎腿,双手插兜,怎么看都不像一名学生。望着窗外,脑子里想的满是怎么复仇,第一步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