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住啊,阿花爹,我现在就只想把圆子哥俩好好养大成人。”田慧赶紧打断阿花爹的“试想未来”。
她有些头皮发麻,不敢想。
“我再去弄点儿鱼,你先回去吧!”田慧连鱼都不敢拿,匆匆往回走,慌不择路。
阿花爹只是叹了口气,就下山了。
田慧看着人下山了,才从树后面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太突然了!
“啧啧啧!”
“谁!”田慧惊恐地弹坐起。
杨立冬从田慧刚刚藏着的那颗树上跳了下来。
“你居然偷听别人说话,你还要不要脸啊!”田慧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杨立冬拍了拍衣裳,“我只是恰好经过,再说,我都有躲着你俩,没露面儿,否则你们更尴尬了。我善解人意吧?”
田慧指着杨立冬,恨不得上前一口吃了他!毁尸灭迹!
杨立冬似是丝毫感受不到田慧的怒气,老神在在地在田慧身旁转悠。
反正,田慧打不过他!
在这外头,又没个帮架的,杨立冬相信田慧是个审时度势的人!
故此,极尽挑衅。
“刚刚那人是咱村子里的那个猎户吧?虽说有俩个娃儿了,不过听说最近媒婆时常上他家的院儿!行情可是好的很!”
“关我屁事!”
“怎就不关你的事,那人不是刚刚还说了吗!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那人可是伤心地含恨而去了!”
“不会说话就别学人家乱说!”
杨立冬围着田慧转了一圈,站定,上下打量着田慧。不得不承认,长得还算是不赖!
不过,说出来的话就有些欠揍了。
“我咋就弄不明白了,这个一把年纪了,还是俩孩子的妈了,这人算是看上你哪儿?”
“大妈也是有行情的!”
139 深坑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
田里的稻子都收了上来,又能过个好年。
杨家村的村民,脚下带风,走起路来格外有劲儿,张罗了一年的儿女亲事,这该娶的娶,该嫁的嫁,都是拖不得了的。
阿花爹的亲事订下来了,出乎意料的是,并不是那些个黄花姑娘,而是一个丧了夫的俏寡…妇,据说还给了那个婆家好大一笔银子。
村里人众说纷纭,都等着一睹这个俏寡…妇的尊容。
阿花奶最近精神头不错,心想事成,精神自然是极好的。
现实阿花爹家的小院儿翻新了一通儿,也总算是有了一些办喜事的模样。
这日一早,阿花奶就携着钱氏,来寻田慧了。
“村里最近办喜事的可真的不少,我家老二我就想着就这样随便的吃吃过就成了,都是自己人,也不跟他们小年轻争热闹了。阿花爹也不是头婚了,正经过日子才是正理儿。”
阿花奶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一通。
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儿,田慧自打被人嘲笑狠了,就分外地看杨立冬不爽。
这会儿都是娘们在说话,他一个大男人的,又是个没成亲的,怎就好意思老神在在地听得下去?
不臊?
钱氏是被阿花奶给硬拉着来的,这会儿也只是随声附和附和。
“你看,阿花爹也总算是有了着落了,我家这个冬子可咋办好啊。这年纪可是跟你家老大差不离的,这吊儿郎当的,哪有半点儿成亲的意思!
我这头发也都急白了,唉……”
秦氏确实是好生着急,心里发狠。今年一定得定下来,来年就能抱孙子了!
阿花奶笑着打趣着杨立冬,“冬子。你跟婶子说说,你欢喜咋样的。咱人多能使劲儿,保准给你找个中意的来!让你娘三年抱俩!”
杨立冬面嫩皮厚,丝毫不觉得这有啥不对的。“婶子可是给我介绍了不少了,难不成手里头还有货啊。阿花爹挑剩下的,我先说了啊,我可不要啊。”
“啊哟哟,这小子,打蛇上棍了。婶子保准儿给你说个合意的媳妇!”阿花奶打定了主意回去后要好好搜罗一番,怎么都得弄出个好姑娘来。
自打回来后,杨立冬前前后后,相看了不少的姑娘家,原本挂在脸上的那份冷清,早就被磨得精光。
若是死端着那模样儿,他娘早就把他给按着成了亲了。
还是现在这副无赖样儿比较来事儿,接地气儿。
钱氏对阿花爹的亲事不咋地感兴趣,但是对杨立冬倒是非常地有兴趣,直觉得这人可是比他娘还靠谱儿。既然有“好东西”当然要自家留着使唤。
所以,钱氏对杨立冬很“殷勤”。
杨立冬自然也能觉察到钱氏对待他的“与众不同”,不过在知道钱氏家里头唯二未婚的女子。就是俩奶娃娃的时候,杨立冬就心安理得了。
“慧娘,早就尝过你的手艺了,就想着这回,要不请你帮着烧几桌?放心,也不让你白帮忙,我这烧的桌数少,好些个厨子就不愿意来烧。”
阿花奶奶殷殷期盼地望着田慧。
这是让她去拆台吗?还是去拆散人家,说自己才是正主儿!
厨娘变新娘的戏码?
“噗嗤!”
杨立冬瞬间吸引了四人的眼光。
杨立冬这才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了些。硬着头皮道:“婶子,怕是不大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阿花奶奶反问。“这不实在是没人了。”
秦氏也有些担心,“若是就是家里头过年地烧个一桌俩桌怕是也说得过去。这办喜事的,怕是吃不销的吧。”
不愧是亲娘。
“我娘说的是,我娘常说慧娘身子骨单薄,天气热的就没法动弹,天气冷了也不能挪窝,这么大的阵仗怕是吃不住的吧?
再说了,我前几日还听阿花跟圆子说,说是镇上的亲戚都要来的,这可是不能马虎的!”
杨立冬加把劲儿地贴了把火。
田慧丝毫不知感恩,心想着,杨立冬就是一个随时都能偷听的货儿,要不然怎就知道阿花跟圆子说的话了?
往后,她说话得小心着些!
田慧一转头,总觉得钱氏笑得有些“猥…琐”。
钱氏冲着田慧挤挤眼,田慧完美地接受到了,不过被挤傻眼了。
是发生了啥事儿,她不知道的?
“先别说这个了,慧娘还真不靠谱儿,就她那水平,费掉的材料可真不少。”钱氏总结了一句,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田慧逃出生天,那个俏寡…妇终将抱得如意郎君。
“你跟我们说说,你这突然冒出来的新媳妇算是咋回事儿呢?平日里咋就没听你说过呢!”
听到钱氏这般问,秦氏也来了精神,打算从阿花奶那儿学习学习,也这般替杨立冬寻个。
秦氏如今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
原来,这俏寡…妇其实并不俏,相反还是个悲情的人物。
故事很老套。
那日,阿花爹上山打猎,准备送到镇上给她舅母的,这是阿花奶一早就吩咐好了的。
不过,阿花爹下山的时候,只得了一只野兔儿,并着两条鱼,这鱼个头倒是蛮大的。
也得亏这鱼还活着,阿花奶就让阿花爹明日再去趟山上,再弄一个一两样儿,再往镇上送去。
阿花爹在一条路上坐了一会儿,就听见边上嘤嘤地传来了哭声,“有人吗?有没有人啊……”
阿花爹想也不想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你在哪里?”
也幸亏阿花爹时常是在山里转悠的,辩着声儿就找到了个那个地方。
一个深坑里,有一个女人!
“大哥,大哥,救命!你帮我弄出去吧!”女子身上都是泥印儿。一看就知道曾费了不少的劲儿,不过,好像都是徒劳。
因为她还是待在坑里。
阿花爹两手空空。“你别急,我去弄个绳子。再把你拉上来。不过这里啥时候有这个坑了,还是那么大的一个坑,我咋就一直没见过呢!”
“呜呜,大哥,大哥,你别走!我都掉进去一早上了,你再走了,我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呜呜……”
阿花爹被哭得凌乱了,“大妹子,我这不是想找东西拉你上来啊,你别哭啊,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阿花爹刚刚想起身,那女子就哭得好不悲痛,只是压低了声音,哭得那个叫“肝肠寸断”。
“大哥,你走吧,我不怪你!我自己不小心掉进了这个坑里。反正我就是回去了,也没啥好下场,还是让我在这坑里死了算了。”
阿花爹顿时无措。看来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那你说咋办,你想个办法,我把你给弄上来。别哭了,再哭天都要黑了!”
那女子嘤嘤止住了泪,“大哥,我原本在坑里挖土,想堆地高些,我就试试能不能爬出来。”
阿花爹一想,这也是个办法。“我寻寻可有东西不。”
其实那坑。也并不算太深,只是。刚刚比那女子高出了一些。
阿花爹在坑洞的附近找了一块石头,“你走边上点儿。我把石头扔下来!”
嘣……
女子站在石头上,几回都使不上力儿。
颓丧地坐在坑底,“大哥,你别管我了,我昨儿个开始就没吃上一口饭,就喝了点儿水,这浑身都使不上劲儿……”
“咋就吃不上饭呢?你是哪个村子的,你婆家这是没粮了啊?”
那女子摇摇头,“我是刚刚灾年开始的时候进的姚家的门,婆婆总说我是不祥之兆,给姚家带来了霉运,后来婆婆为了赚钱,将家里的大半的粮都给卖了,后来没吃的了,我相公也无法,只能跟着人进山去,想猎个野物回来,也能应付过几日。
后来野猪伤人,我相公没了,野猪也死了。
我这日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就让我死在这儿好了……”
不管阿花爹如何叫唤,那女子不抬头也不应声。
“你再不出声,我就跳下来了!”阿花爹冲着坑里叫道。
阿花爹无法,想离开也硬不下心肠来,这说不准还真能饿死在这儿的。
阿花爹“纵身一跃”,安全落地。
“大妹子,实在对不住啊,我这不放心你。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阿花爹一跳下来就觉得这坑实在是有些小,手脚都不能随意动了。
怪让人紧张的。
那女子显然没想到阿花爹会跳下来,梨花带泪,抬头望着阿花爹,就是脸上也沾了些泥。
“大哥……”声音怯怯的。
阿花爹干咳了一声,“我担心你,怕你做啥事儿,还是赶紧的,我扶你上去。”
“大哥,大哥,你是个好人。呜呜……”
阿花爹手脚僵硬,靠在坑边上,又不敢上前去碰那女子,“别哭了,若是把旁人哭了来了,咱可真的就是说不清了!”
阿花爹等跳了下来才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
“那大哥,大哥咋上去。”
“没事儿,我力气大,一撑就上去了!”阿花爹只想让人赶紧上去,他才能好好活动活动。
那女子点点头,站了起来。
不过想法总是好的,实践操作总是有些难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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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商议
在经过了“你推我搡”之后,那女子总算是上了去。
阿花爹也碰了不少不该碰的地方,比方说,臀部。
“你先走吧,我回头就自己上去!”阿花爹这会儿已经不急着上去了,他只想好好地透透气儿。
“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大哥,我不是这样的人,这么久还不知道大哥是哪个村子的,我是姚家村的,我叫翠儿。”翠儿说道后来愈来愈小声儿了。
就这样,坑里坑外的说起了话来。
“不行了,大哥,你赶紧出来吧,我要回去了,我婆婆怕是要骂人了!”翠儿慌慌乱乱地掸了掸身上的土,催促着阿花爹赶紧出来,她得走了。
阿花奶奶知道的大抵也不多,这还是阿花爹跟她说了些的,后来阿花奶奶也去打听了,发现那个翠儿也确实是个可怜人,做活儿也是好把手,也算是应了这门亲事。
杨立冬冲着田慧眨眨眼,凉飕飕的。“婶子啊,山上还有鱼的啊,那山上是有水咯?”
“啥,冬子哥?你说你也挺喜欢翠儿这样的?”
因为钱氏俩人要跟秦氏商量事儿,田慧就把上首的位置让了出来,坐在了下方,挨着杨立冬。
秦氏惊呼,“啥!”
阿花奶奶还急着要去找厨子,就提出了告辞,也不看秦氏教儿子了。
因为,自己的儿子娶的就是翠儿!
阿花奶奶压抑着心里头的不舒服,赶紧闪人。
“我最近都无事儿,坐下来听听,你们别看我。”钱氏大喇喇地坐着,不顾秦氏眼里的逐客的意思。
“冬子,你刚刚说了啥?”秦氏怒瞪杨立冬。看着杨立冬还是那副瘫倒在椅子上,看着就来气儿。
偏偏,杨立冬压根就不看秦氏一眼。好似这根本就不是啥问题。
“慧娘,你冬子哥刚刚说了啥?喜欢翠儿这样的。那翠儿怎么样的?”秦氏转而求助田慧。
钱氏也在一旁起哄,让田慧赶紧说。
田慧看了眼杨立冬,杨立冬正笑意吟吟地回望着他,那眼神温柔地能掐出水儿来。
田慧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那啥,就是刚刚冬子哥好像说了,他也觉得翠儿挺好的,柔柔弱弱的!”田慧硬着头皮道,仔细回想了下。话里并没啥不妥的,复又气定神闲。
秦氏几步上前,就拎着杨立冬的耳朵,“坐好,坐好听见没!你这样子,在军里就不被处罚的?我看你这皮痒了,揍几个军棍就能好好说说了!”
“啊啊啊,娘,疼,我这耳朵不咋牢靠。你下手轻点儿!娘,等会儿吓到小孩儿了,团子他们可是快回来了!我好想听到外头有动静了!”
果真。“娘……”高低起伏。
秦氏快速地放下手,白了眼杨立冬,立刻换了笑,出门迎人去了。
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娘,我才是你亲儿子!人家喊的是娘!”杨立冬只敢小声嘟囔端端正正地在椅子上坐了。
田慧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看儿子去咯!
钱氏一脸怪笑地凑近杨立冬,“真的看不出来啊,冬子。长能耐了啊。你可是比你娘强多了,别让婶子失望啊。”
“婶子你说那翠儿?”
“翠儿是你能叫的?那可是阿花他爹的媳妇。难不成还真惦记上了?”钱氏唯恐天下不乱。
杨立冬惊呼,拉着钱氏赶紧坐下。“婶子,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我娘非得揍死我不可,我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
钱氏大方地放过了杨立冬,笑着走了。
“娘,我家先生要生辰了,咱送不送?”圆子在吃晚饭的时候,询问田慧的意思。
田慧正咕噜咕噜地喝着粥,乍一听这话,顿住了!
秦氏一听就来了劲儿,“这个是应该的,你跟人打听打听先生平日里喜欢啥,咱自然也得送的!这点儿规矩还是要的。”秦氏作为过来人,很有发言的资格。
杨立冬作为“过来的学生”,也难得发表了,“我明儿个就去猎点儿野物,想来你先生也不缺啥,咱送些自家有的就成了。”
圆子看着“自家人”都那么好说话,望向他娘寻求意见。
为啥他娘看起来像是被噎着了,可是吃的明明是粥啊,若是喝粥都能噎住,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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