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秦氏也听阿花奶说过,自从田慧她们住了进来,秦氏的小院儿也不常年锁着门了,秦氏也愿意走出小院儿地去串串门,到老姐妹那儿走动走动。
“行了,你自己心里头有数就好了,我这老婆子也拿不了啥主意……”这是被劝服了。
田慧高兴地搂着秦氏的肩,“婶子,我跟你说啊,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夫不是,总比给人当学徒有出息吧,以后我也给人多看看病,十天半个月的就要来个复诊的,咱就有银子进账了!保管婶子往后都是大鱼大肉的!
唉哟,婶子,你别掐我啊……”
“作死啊,你这死丫头不学好啊。你可别学那些黑心的,咱可是堂堂正正的,就是吃咸菜萝卜我也吃得安心。喏,跟那谁家的一样,那可不是遭了大罪了,再大的家底子也经不起几次!关键是名声臭了!”
秦氏点着田慧的脑门子,点点点。
田慧心想说,名声啥的早就臭了好不好!只是弱弱地不敢。
“婶子,你说的谁家是杨大夫他家吧?我瞧着杨大夫现在上门的都挺多啊……”田慧也随口那么一说,期望止住秦氏戳她脑门子的手。
果然有效!
“这附近不是也没啥大夫吗?总比镇上的便宜不是,杨大夫的价儿可是降了好些了……”
这看病也能“薄利多销”地不成?
田慧不信任地望着秦氏,咱就不是大夫吗!睁着眼睛说瞎话!
“咳,严婆子她婆婆不是病了吗,就是请的杨大夫瞧的!”说起此事,秦氏还有些愤愤不平。刚刚说的时候,实话实说就是了,还藏着掖着,这村子谁家请大夫了,还能瞒得住不成?
哼,那啥看人低!
“啊,请的杨大夫啊,难怪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实话。亏我刚刚还以为,这是要请我出山呢!”田慧作势就要挽起袖子,装作出山的样儿。
秦氏“噗嗤”忍不住笑了出声,“就你那样儿,前回的生意还是圆子跟团子给你招揽回来的呢!真是不害臊!”
“哼,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严婆子可真还靠不住,若是行了拜师礼,可就坏了,到时候就是想哭也没地儿哭去。
依着你的性子,还不把她家搅得人仰马翻的,那可真就是欺师灭祖了!”
欺师灭祖,这是很重的一个罪名了!为人所不容,就是圆子团子哥俩,以后也不用想要有好名声了。
秦氏习惯地又道了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田慧深深地对秦氏的宗教信仰表示了怀疑!
这头,田慧俩人正说着严婆子的坏话,严婆子一出院子,就碰到了来寻她的儿媳妇……
087 福祸
严婆子刚刚迈出秦氏的小院儿,就见着儿媳妇直冲冲地往这里来。
“你这是做什么慌里慌张的,也不嫌丢人地慌!”严婆子站定,上下打量着气喘吁吁地儿媳妇。
“娘,我瞧你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我就过来迎迎你。娘,慧娘那儿怎么说呢?”大儿媳妇看着严婆子有些不善,故意捡好听的说。
严婆子果然受用,冷哼一声。由着儿媳妇扶着自己往自家院子走。
“那田慧拒了,说是要照顾俩儿子。哼,我看她也就是那样的命,活该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人狗都嫌!”严婆子朝地上猛猝了一口。“呸,我呸!”
犹不解气。
“娘,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是田慧那样子的名声,就是看病也没人敢找她,生孩子可是从鬼门关里走上一遭的大事,寻常人家哪里会请田慧……”大儿媳妇低头掩饰眼里的喜意。
严婆子轻声说着,生怕被旁人听了去了。“就是这么个情况,稍微有点儿条件的怕是都不会请田慧,这不就是对咱家有利不是!”
这说起来,也是严婆子的婆婆看上了田慧,说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严婆子心里不怎么赞同,但是自家婆婆发话了,严婆子也是勉强跑了一趟。
不成想,田慧根本就不领这个情。
“娘,你就别生气了,有些人就是不值得。田慧是仗着自己会点儿医术,就不把咱这门手艺看在眼里了,这人啊心啊大着呢!”
严婆子本来还没想到这么一茬,听儿媳妇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儿。
“呸!就她那点儿医术!也不瞧瞧现在谁家敢找她看病,村里的宁愿去找医错人的杨大夫。也不愿意找她这个把人给救回来的,真是没好命啊!啧啧啧……”
如此想来,严婆子心里头畅快多了。
“娘。不是表妹想跟着学吗?这不刚好的事情吗?”严婆子满意地看了眼儿媳妇。
这个儿媳妇就是胆子小了些,其他的倒是也让人满意。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
这话对田慧来说,根本就行不通。若说最恰当的,就是“祸不单行”。
田慧私底下,曾深深地以为,自己如唐僧一般,正在渡劫,等到九九八十一难。圆满之日,就是她享福之时。
莫名地,田慧想起了一句话,频频回头的人,走不了多远。
田慧若是想知道这个尽头,只能咬着牙往下走,那里才有结局。不过,这结局都在田慧的一念之间,往下走,怎么走……
若是真的福祸相依。那么严婆子的到来就是福,田慧不惜福,继而导致了“祸”送上门来了。
知事媳妇拉着田慧就往自家走。弯弯曲曲地村道上一路拐着弯走。“慧姐,娘让我来找你,有个妇人,正在满村子的找你呢,娘让我陪着你一道儿到山上躲躲去!”
“找我,谁啊,我认识吗?”不是自己村子里的,田慧抓瞎了。
知事媳妇摇摇头,“我也不晓得。不过听娘说,疯疯癫癫的。怪吓人的!”
呃,疯疯癫癫的。最吓人了,说理的地儿都没有。“那咱赶紧躲躲去!”
知事媳妇没想到根本就不用人劝,田慧就主动拉着她往山里躲去。“赶紧的啊,等下找上来了可怎么办呢!”
田慧也不敢拉着人往那个山洞去了,她可没忘记老道儿说的话。
“嘿嘿,是不是觉得我胆子小了?”这一路被知事媳妇看过来,田慧也觉得分外不好意思,退缩了不是。
知事媳妇点点头,又慌地直摆手,“慧姐,我可真不是这个意思啊……”
接下来就是田慧的科普时间了。
“我跟你说啊,这人啊,遇上疯疯癫癫的,就得赶紧跑了,若是自己吃了亏,你能找谁说理去?找这个疯疯癫癫的?她若是能说得通,也就不疯疯癫癫了。
找她家人?若是真的愿意管他,也不会由着人出来乱跑了。所以,就是吃亏了也是认栽的。你说说,不赶紧躲着些,那不就是自认倒霉了!”
知事媳妇,心有戚戚。“那不是还是官府吗?找差爷!对,找差爷!”
“得,你还帮了那个疯疯癫癫的人一把!原本说不准是上顿没个下顿的,你把人弄进了牢房里去了,那牢房里的还得管饭,说不准碰到个善心的县老爷,还得管着治病!啧啧啧,这简直就是去享福了!”
田慧大侃特侃,偏偏知事媳妇觉得还真的好有道理,不住地点头。乖乖,不会是教坏了小孩子了吧。
“那啥,事儿媳妇,我跟你说笑呢,咱好人家总不能去牢房里头,那都是没法子的人去的!那牢房里头可是跟老鼠啥的住一块儿的!”
过犹不及啊。田慧生怕把钱氏的好儿媳妇给带上了不归路,那可是罪过大了去了。
俩人就这么找了块石头随意地说着话,因着山里头的那些野物怕是还得等个一来个月,又约了一道儿上山弄些山货,留着过年可以给小娃子当零嘴儿。
“嗯,给圆子团子装满兜子,让他们出去显摆显摆!”钱氏的院里,只有一个“一一”,走得近的就只有圆子哥俩,这些山货啥的,自然都说是给圆子哥俩当零嘴的。
“惯得他们喏,字都不好好练咯……”作为娘的孩子自然得自谦一番,这活儿她都有经验了。
村子里现在爹娘教孩子的,大抵都说,“你瞧瞧人家圆子团子,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坐下来念书,你瞧瞧你自己,只知道爬树抓鸟的!”
自此,圆子团子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这可是件遭人记恨的事儿,特别是整村的娃子。也幸亏圆子哥俩现在出门玩的时候少了,再者还有阿土也常在一道儿。
虽说阿土从村中“一哥”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不过威望仍在。这可是实打实地打出来的。
不过圆子的脾性也好,有些好奇的想跟着学认字的,圆子也都耐着心,有问必答。只是能学多少,能不能坚持这事儿他还真管不了。
圆子都还是个要田慧日日监督着的。
“圆子乖巧团子机灵,慧姐养得娃都错不了,村子里的可不知道有多少羡慕了……”说着,知事媳妇就情绪低落了,望着田慧欲言又止。
“怎么了这是,是团子又淘气了?有人告状告到你家了?”田慧也是惯性思维,这多半惹事的就是团子了。至于圆子,不会吃亏就是了。
说起这俩儿子,田慧也没啥可教的,这性子不知道早早地像了谁。
“不是,不是!”知事媳妇慌地直摆手,“他俩可乖可贴心了,村子里可再也找不到这么乖的了!”高度评价,田慧心里头受用,不过也没弄明白怎就好好地咋的了?
知事媳妇扭捏了一会儿,低着头咬牙道:“我嫁过来都快要一年了……”
处了那么久,知事媳妇也是知道田慧真是个不把话给说得透亮,田慧就是懒得思索地那种人。若是自己就一直“这个,那个”地,田慧就是睡了一晚儿,说不准还能将这事儿给忘了。
钱氏就常笑骂,“没心没肺!”
“对啊,我记得呢……”怎么能不记得呢,那会儿她还住在山洞里,啊哟喂,刚刚穿过来的日子可真是难捱啊。
田慧想起了“当年”,恍惚愣神了。
知事媳妇半天等不到田慧看口说话,一抬头,乐了。这一笑,胆子也大写了,反正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再说,又没个旁人。
“我这不是嫁过来都快一年了,可是肚子却是……”知事媳妇说着就摸了摸肚子。
田慧了然,“是钱婶子急了,还是知事你小子急了?”
“都不是,都不是,是我心里头着急了。娘和相公对我太好了,我这么久了还没个动静,我心里头着急!”知事媳妇急忙解释道,生怕田慧误会了。
田慧也是松了一口气,“嘿嘿,我这还没听到过嫌自己婆婆和相公太好的……”
“慧姐,你就别逗我了……”知事媳妇羞红了脸,“我这心里头着急……”
“这事儿杨知事知道不?”
知事媳妇摇摇头,纳闷不解。“这想要孩子不是好事儿吗,相公知道了定也是高兴的,还要特意跟他说这些?结婚生子,天经地义的事儿……”
呃,理儿是这个理儿。不过,田慧想得这套儿这在这里有些另类,罢了,也就不提了。
“那等回去了,我给你看看……”田慧早就给知事媳妇看过的,身子骨好着呢。这生子也是要考缘分呐……
知事媳妇脆生生地应了,心里头也安心了。
村子里,不知道哪家先生起的火,炊烟袅袅,看着就让人安心。
“咱下山去吧,这都快待了一个多时辰了,就是不管怎么闹腾,这人也差不多得走了吧……”田慧不雅地掸了掸屁=股,起身准备下山了。
知事媳妇点点头,顺带地将刚刚捡的柴火拢了拢,想着回头跟知事一道捆了,挑回家当柴火烧。
“真是个好媳妇,若是以后圆子团子也能娶个好媳妇就好了……”在田慧的调笑声中,知事媳妇可怜巴巴地跟在田慧后头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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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畅谈(二更求订阅)
知事媳妇的身子自然是没啥大问题的,只是有些痛经。
这事儿田慧私底下也跟钱氏偷偷地说了,“那你就开点儿啥没啥要紧的,让她吃个心安……”
田慧笑得吃吃地,跟个偷着油的老鼠似的,钱氏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田慧的脑门上。“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跟个团子一样……”
“嘿嘿,我们是娘俩啊,要说像,也是团子跟我像!可不能颠倒了,我可是她娘!”田慧摸着脑门坚持道。
钱氏原本心里头有些沉重,一时也被逗乐了。“这会儿知道耍做娘的威风了?难怪那俩小子被你收拾地服服帖帖的!”那是被折腾惨了。
“嘿,婶子这话就不对了,咱是以德服人!”田慧基本很少动手揍人,乡下里头的孩子都皮实,打一顿就跟挠痒痒似的,回头准忘了。
田慧就找准了团子的命门,不喜吃哭的。田慧就依着自己的“特长”,团子犯小错就是小哭,记得有一回连黄连都用上了,那个苦的啊,团子是几日都不敢说话了,生怕说错了,又是一碗。
田慧也被团子的“沉默”吓着了,被秦氏钱氏阿花奶,骂过来训过去的,连声保证绝不再犯。
团子虽说还是不信任田慧,不过到底敢开口说话了。
阿弥陀佛,就连田慧也忍不住双手合十,道了“佛”。
后来,小孩子忘性大,团子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不过田慧也不敢随意用她的“特长”,只能无奈地帮着收拾烂摊子。
“知事媳妇真没啥事儿?”钱氏不放心地又确认了一遍。
田慧点点头,“嗯。婶子不用担心,不是有我在吗,没啥大事儿。只是来月事的时候有些痛经。既然嫂子说了开点儿让事儿媳妇吃得安心些,就最好了。调理些日子,说不准明年就有了!”
钱氏的二闺女来月事的时候就肚子痛,“这还能调理的?能好吗?”
“呃,能调理啊,不过事儿媳妇血瘀,量少,下血不畅,腹部还隐隐作痛。”田慧有说了方子。艾芎鸡蛋酒。
“这艾叶婶子家就有,去杨大夫家买一钱川芎,鸡蛋两个,再弄点儿黄酒。”钱氏努力地记下了。
看着钱氏努力地记着,重复着川芎,川芎一钱,一钱川芎。果真是好婆婆啊……
“婶子,你对儿媳妇这么好,事儿媳妇的娘家知道吗?”田慧也只是随口八卦那么一问。很有探讨地必要,多学点儿。往后自己做婆婆了可用得上。
钱氏一听这话,就知道田慧又在打趣她了,“胆子越发大了。连婶子都敢打趣了!”
不过,钱氏还是开口道:“都嫁进我家的门了,就是我家的人,自家的儿媳妇当然自家疼了。她娘家知不知道又不要紧,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水都泼进我家了,就是我家的咯……”
高深啊,田慧佩服地望着钱氏。真是个明事理的婆婆。或者说是,护短?
“不过啊。亲家哪会不晓得。对儿媳妇好了,亲家也上心。自然是两家欢喜。儿子也能有个岳家的助力……家和万事兴,你看看村子里那些摆婆婆谱的,日子哪有我过得舒坦。”
说及此,钱氏得意地扬了扬头,田慧立马送了个“大马屁”过去,把钱氏给拍得心里头熨烫熨烫的。
钱氏的那一套“婆婆经”,在村子里可真流行不起来。有不少人在背后笑话钱氏,好好地婆婆不做,非得做那些事儿讨好儿媳妇,做了二十年的儿媳妇,好不容易熬成婆了,还是个当初做儿媳妇的样儿。
难得田慧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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