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主簿夫人暖了场,众人也都不想多待,只想着放完了灯。赶紧散了去!
这才走到了门口,就发现门外立了不少门神。一个个地都举着火把,这天色儿还没完全黑透了。
“你们站在这儿做啥,走开,别挡着路!”知县夫人被就吃了“冷处理”。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正好冲着这些门神发作了!
一位穿着铠甲,虽是英气。却是挡不住一身的痞气。
军痞!
“你是谁,挡着县衙后院做什么!我看你流里流气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这身铠甲,想吓唬人,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去!来人,还不将这些人拿下,压到前院去!”知县夫人霸气地一挥手,就差指着鼻子骂人了。
军痞仍是邪邪地倚着墙,“我这身是我爹给我弄来的,至于我爹,我怕你是觉得自己命长了,问问你家老爷去,我爹是谁!他奶奶滴熊,到了这破地方,连小爷是谁都没有人认识了!
冯德力!还不给也滚出来!小爷今日被个娘们指着鼻子骂我爹了,我家祖坟怕是也被这老娘们给骂出洞来了!”
冯知县得了信,从前院赶过来,这巧听见了这小祖宗发火了!
“风小爷,小爷,内人见识短,还望您别跟她一番见识!下官一定会严惩,严惩!”冯知县将腰弯得低低的,很是惶恐。
知县夫人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了不得的人物,刚刚的飞扬跋扈瞬间被浇灭。
风小爷却是不搭理冯知县,“这位就是杨夫人了?嫂子,我是小风,小风呐……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就是小风风……”军痞一转身,在人群中一扫,丝毫不避嫌。
陆清儿眼都看直了。
田慧看着这身旁这个顿时变了脸的“小风风”,有些无语,“你就不怕自己认错人了?”
“呸,若是小爷我连这点儿眼色劲儿都没有的话,小爷怎能在京城四少中排得上名号!小爷的这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嫂子,你旁边坐会,来人,赶紧给嫂子拿把椅子来,一点儿眼色劲儿都没有的东西!”
说着,还踢了边上立着的士兵一脚,不轻不重。
小士兵这才动了动身子,“可是憋死我了,这门神当久了,就没地位了!嫂子,你等着,椅子马上来!还愣着做啥!”
田慧看着小士兵吹胡子瞪眼的,这啥时候自己才能坐上椅子,都是未知数,这办事儿效率也太低了些了,一层层地吩咐下去,这才不得天黑了?
好似,天已经黑了……
“嫂子,你不知道,这一片人中,就嫂子的气度最好,也难怪大哥眼里看不到别人了。这俩位夫人年纪大了,定然是不可能的。就这个,倚在这位夫人后头,不可能!
这个,嘿嘿……”军痞陡然一笑,笑得贼贼地。
陆清儿半低着头,风小爷就是打量着她,也能瞧见这张小脸蛋儿,任由这个风小爷指着自己,心跳微微地,跳的有些猛了。
“小风!赶紧办正事!将人带到县衙,交由知县大人亲自提审!”杨立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风风才听到一个字,就已经站直了身子。
他可不想回去被操练,大夏天的不罚人在河里游泳,却是将人关在密室里,一直对着个沙袋打拳!那是密室,得多少热,还不让人喝水!
不过,杨立冬向来施行,因材施教。
这还是田慧想出来的法子。
到了小风风这儿,就是写诗,练字,就他那打油诗的水准,好生残忍。
他还给他远在京城的敬爱的老爹大人。带去了信,信里只是汇报了近况,外加自己练的字,还有挑了两首做的不错的打油诗。
据他的母上大人回信说,他最敬爱的老爹,抱着诗字,喜极而泣!
立刻让人将这诗字给装裱了。放在了他的书房。还让他以后有了佳作,再寄到京城来!不出几日,就是连康元帝也知道了他的大作!
这脸儿。丢的,这够远的。
这话是杨立冬说的……
看着被带走的知县夫人,陆清儿……这院子里的人,不知道该进还是该出。也幸亏卫夫人做主,让人端了椅子。上了茶点儿,就在院门口不远处,说说话!
“姨母,我娘。我娘会不会有事儿?”宝儿确是真的怕了,她娘才刚刚回来,她不想她娘有事儿。
卫夫人对宝儿称呼自己“姨母”。倒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不过在座的。都微微皱眉。
“你阿娘跟那个陆清儿,陆小姐早就相识?”
冯宝儿早就被胭脂糊了一脸,好不精彩。哭着道:“嗯,我娘有带进府里几回了,我也见过几回了……”
众人偷瞥田慧,田慧却似没事儿人一样,“可不是我带进来的,我这还是从康定城刚刚回来呢。
想着将石头宴开到康定城去!”
“这可是梅御医都赞赏有加的,就是开到哪儿,这生意定然是不差的!”范夫人捧场道,只是心里有些微急,不知道这知县夫人为何被带走了,不知道自家老爷在外头如何了,这会儿只能静静地坐着。
“不瞒各位,我确实是不知,我从康定城才回来两三日,我家老爷,也有足足月余没有回来过了,再说,这军营里的大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哪会知晓……”田慧看着众人都有些紧张地望着自己,这闲聊实在是聊不下去了。
“也是如此,我家老爷也算是做了二十年的官了,官虽小,不过但凡衙门里有啥事儿,等闲不愿意回府说……”主簿夫人早在心里回忆了一遍自家老爷这半年来,并不曾提过半句军营的事儿,头一个放松地笑出声儿来。
念儿也有些无措地坐在田慧的身旁,范夫人冲着念儿摇摇头。
如今,只有坐在田慧身旁,才是最安全的。
她家老爷,县尉大人,时常在家里提起军营……她并不知老爷是否有事儿瞒着自己。
县衙。
知县大人看着下面跪着的夫人,汗流侠背。
“升堂……”
“杨大人,都是下官管教不力,贱妇也并不曾有通敌的本事,只是,被嫉妒迷了眼,这事儿,还请杨大人高抬贵手,至于陆清儿……”知县大人并不知道杨立冬的意思。
就算是再不喜陆清儿,这毕竟也是杨老夫人的外甥女。
杨将军应该会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吧?
“嗯?知县大人是何意?”杨立冬有些疏离地道。
“还请杨家军示意!”
“流放!”
等冯知县抬头时,只能看见杨立冬的后背……
冯知县瘫倒在青石地上,他倒不是替夫人求情,只是,他的夫人出了这事儿,对于他,是个污点!
“大人,我家将军说了,若是你想,可以先休了,这已经是我家将军能做的最大的事儿了!”
“谢谢杨将军!谢谢将军”冯知县顿获新生。
知县夫人,陆清儿犯的是,刺探军营机密!还将消息倒卖给倭寇……
幸亏发现的及时,已经将跟倭寇联系的商户,都给抓了进来,明日,就由县衙里的将人送到京城,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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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表妹娘俩,好多妞们都不乐意看了,一来,秦氏的身世一直没有交代,二来,知县夫人没有处理了,心头不爽。所以才安排了这一出……
闹得心慌了,请妞们见谅哇……么么哒
250 事实真相
陆清儿被提审,杨立冬也特意派人回去请了杨府上下,一道儿来听审。
秦氏几度欲昏厥,不过硬是不让福婶搀扶,固执地站在屏风后头,指甲抠进肉里,才生生忍住了倒下去。秦氏倒是想倒下去,不过,看着大秦氏反而一脸正气地坐在椅子上,偶尔还端起茶盏,随意地喝上几口,淡定地不像是自己的事儿。
被提审的好似不是自己的闺女。
“你可有话说?”
“民女不服!表哥,你不认我,姨母却是认我的,若是,等姨母知道了,怕是你也逃不了苦头……”陆清儿有些慌乱,知县夫人已经被带走了,说是提审,审的不过就是她一个人。
趁夜提审,怕是根本不想让秦氏知晓吧?陆清儿料定了杨立冬是个孝子,就是连知县夫人都能给保下,那杨立冬若是有半分心思,那自己可不比知县夫人更是稳妥?
这里可都是杨立冬的兵。
杨立冬面不改色,喝着小风风给倒的茶水,坐在一旁,头也不抬。
冯知县有些犹豫,小声地道:“杨大人?”
“冯知县去办一下家事儿吧,一会儿回来继续审,该如何办就如何办!”冯知县一直没有时间问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这会儿,这是巴不得杨立冬给的这点儿时间。
休书,还未干!
“是,下官去去就来。”说完,就带着师爷、衙役,走空了……
杨立冬直起身,小风风挥挥手,军痞们,打算撤走了。
“去之前,先将屏风给搬走了。你嫂子那儿如何了,可有吓着了?”杨立冬招招手,让小风风靠近些,才轻声说道。
本就挨得近的陆清儿,自然眼尖地听到了,忍不住冷哼出声。
“大哥,真是棒棒哒!有眼光!”小风风竖着大拇指,啧啧啧夸出声来。“这嫂子往人群中一站,只需一眼,就是我这凡人肉胎的肉眼,就能一眼分辨出来!
那浑身的气度,临危不乱,跟大哥可是极有夫妻相的,我有跟着京城保国寺的大师学过看相的,一看就是旺夫旺子的命相,还是极旺的,在我看过的面相中,也就那里头有几个贵人才有的面相……”
杨立冬干咳一声,“说人话!”
“嫂子棒棒哒!”小风风的腰又弯下一分,心里已经开始唾弃自己了,自己这张嘴,就是能甜得腻死人,这说起好话来,就刹不住车。
这张嘴,真是棒棒哒!
小风风趁着低头,忍不住陶醉了一把。
“说正事!”
小风风在陶醉自己的时候,抽空回答:“嫂子临危不乱,面色如常,已经落座!”
杨立冬早就领教过风小爷的文采,能说出四个字,已经是极为地不易了。“难为你了……”
“不难,不难……”
“回神……赶紧走……”
小风风的行动可是比脑子还灵活,乖顺地往外走,走到了门口才道:“大哥,我先走了,有事吆喝一声,要不我把这女人锁个铁链?”
怒瞪!
“大哥这等本事,怎用得着这种玩意……”一边唠叨着,一边往外走。
真的是难为他了……
等人走空了,陆清儿赶紧往屏风后头跑,小风风忘记招呼人搬走屏风了……
杨立冬很怀疑,田慧是否真的有坐上椅子了。
“姨母……表哥要抓我!姨母,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想替人坐牢!”陆清儿扑进秦氏的怀里,哭得好不惨烈。
秦氏任由陆清儿抱着,越过陆清儿看向姗姗走来的杨立冬:“慧娘呢,可有啥事儿?”
“没事儿,只是是在县衙后院抓的人,这会儿,怕是被还在县衙后院坐着吧……”杨立冬轻描淡写道,他也只是越过这许多人,看了田慧一眼。
好些日子没见着,只能,匆匆地看上一眼。
“娘,姨母,姨母不肯救我,娘,你快求求姨母,姨母听你的,听你的……”陆清儿双膝着地,拉着大秦氏的袖子,死命地攥着,似是攥着救命稻草。
攥着,才能得以永生!
“儿啊,放手吧……娘会让人给你送牢饭的!”大秦氏良久,才张开口。
陆清儿疯了似的站起来,在大秦氏面前团团转,“不,不,我就不放手,凭啥让我放我,我又不曾杀人放火,我就是想要嫁得好!嫁得比别人好,难道这也有错!
有啥错!你们给不了我的,我自己去争,自己去抢!哈哈哈……
你们说说,我有何错之有?”
大秦氏的脸色总算是有了变化,“清儿,闭嘴!”
转而看向秦氏,“小妹,我这暮者老矣,爹娘当初扔下我,带着你来到这南下镇,却是独独丢下我,我一个出嫁女,没了娘家人撑腰,在婆家受尽白眼,这才落下了病根子,只生了清儿这一个闺女……
还望小妹看在爹娘的份上,帮帮我这清儿吧,她只是一时误入歧途……”
大秦氏站起身子,扑通一声跪在秦氏的面前。
秦氏闪躲不及,被大秦氏跪了正着。倒也不躲了,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大秦氏的头顶,已经白了发……
“你,可有啥事儿瞒着我?”
大秦氏摇头。
“姨母,求求你救救我,若是连你都不肯救我,我就真的死定了!”
陆清儿也跟着跪倒在大秦氏身边,母女俩人挽着手,抱头痛哭,“姨母,我真的啥都不知道,我就是被人陷害的,真的,姨母,清儿一直待在府里,姨母,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我错了,姨母,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再也不挑了!”
哼!
“你们若是跟我娘求情,那还真是没啥用!你们当我娘能管得了你们的事儿?若不是看在我娘的份上,你,这会儿也应该跟陆清儿一样!”杨立冬指着大秦氏,吓得大秦氏也不敢再求了。
抱着陆清儿的头,默默地哭泣。
“冬子,这个该如何判?”秦氏被哭得有些心软,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就是不念手足之情,也要看在她死去的爹娘的份上。
“明日一早押送京城,还有几个嫌犯,已经盯了一年多了。说来也亏得陆清儿了,若不是她,怕是得费上些功夫才能将人给抓获了……”
杨立冬早在去年就已经命人盯梢了,只是,这些人一直狡猾至极,惯会打发小乞儿,真消息假消息时常混杂在一起,可是费了好些折腾。
若不是陆清儿的张扬,田慧退步至康定城,这些人也不会露出马脚。
“表哥,表哥,那我是不是将功赎罪了,是不是?表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陆清儿跪着挪到杨立冬的面前,伸手就要抓杨立冬的腿,却被避了开去。
呜呜……
陆清儿绝望地倒地痛哭。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坐牢,我只想活着,我还没有嫁人生子,我想活着……”
通敌卖过,她光是看戏文就知道,这是要被砍头的!
“娘,你也别心软,我再让你看看这些人,怕是死去的外祖父外祖母都得气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杨立冬常在军营,荤素不忌,并无啥讲究。
大秦氏隐隐有些不安。
陆清儿只是伏在青石板上,抖动着娇躯,竖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来人,将那些人给我带上来……”杨立冬吆喝一声。
小风风早就已经陶醉完了,早就压着人站在门外,只等着杨立冬“一声令下”。
四人一把被推了进来,颤颤悠悠地站稳,吓得连头也不敢抬。
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堂中央,一人跪下,其余三人也吓得不由地软了腿。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此起彼伏。
“爹……你怎么来了!”陆清儿惊呼。
杨立冬忍不住冷哼,“既然都认识,那就不用我介绍了!娘,你可知道哪个是你的姐夫,对了,还有个是前任的姐夫……”
杨立冬也只是自家被闹得鸡犬不宁,如此,才派人去了大秦氏的婆家。康定城的西北首,光是过去,就走了两日。
一开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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