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难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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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难贤-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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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书房,两个小子都在捧着书,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啥东西。只团子一个人正在执笔,在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小抄?

    杨立冬平时就是再忙也是时常来书房的,只是今日却是头一回来得这般早。

    “爹。你还不曾用过早饭吧?”圆子放下书,出声问道。

    若是到了休沐日,杨立冬不睡个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来的。圆子发问着,不忘打量着杨立冬的眼色。

    这应该又是在他娘那儿吃了瘪了不成?

    “嗯。不曾,你们别管我,做自己的就好,我就来看看。”杨立冬说着,就走到了团子的身旁,看看这小子到底在写些啥。

    “爹——”团子这小子一向嘴甜,“怎不好好多睡一会儿?还不曾用过早餐吧??”

    儿子关心自己,杨立冬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一大早被田慧踢下床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了。

    “我先看会你们,一会儿再去吃……先让我看看你这是在写啥?这般认真。”杨立冬跟田慧的想法一样,对于团子这个二子,多少又是宠溺些。

    不过,杨立冬也生怕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被宠得走上了歪路,“我可跟你说了,若是带了小抄,可是连你一同考试的四人都得连坐的。说不准,就有圆子。阿土的……”

    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写具五童互结保单,作弊者五人连坐。

    团子显然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他们的先生只是嘱咐了几句不准作弊,若是作弊,自此取消科举资格。

    康元帝对此次科举很重视,一旦发现,将会永久地取消科举资格。

    “呃——有这么严重吗?先生不曾说过这些呢……”团子惊愕。

    “那你先生信得过你们,自觉地你们不是那种人。不过,你那表情是咋回事儿,该不会真有这种心思吧,我跟你说。趁早绝了这心思,我跟你说。咱做人就得堂堂正正的……”

    杨立冬正滔滔不绝地教育着团子。

    “等等!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我怎就不堂堂正正了?我到底咋得了……”团子一直就没有养成啥好习惯,若不是平日里有圆子盯着,团子连自己用过的笔都懒得洗。

    这会儿怒极,“啪”地一声将笔扣在刚刚写了啥的纸上,瞬间化成了一滩子的墨迹。

    “唉哟,还学会冲着爹发火了不成?”杨立冬轻轻地敲了下团子的脑袋,“我就是跟你说说而已!”

    经不住地心虚。

    团子不干了,“爹,你诬蔑人,像我这种才学如此拔尖的人才,用得着这种小道方法?”

    睥睨天下。

    “叔,这是先生早些时间布置的诗文,我们都早就写好了,团子这是忘记写了,一大早正在找灵感呢。”这几日,书院里也停了课了,都让参考学生自己回家复习去。

    不过是先生有布置了考题,说是考题,还不如说是猜题。

    “哦?啥题材的诗文呢,让爹看看你写的。”团子伸手乱抹,两只手在纸上乱涂。

    只模糊地嫁瞧见了几个数字,八月十五——

    “这是咏中秋?”杨立冬忍不住笑了出声,“我说团子,让你些中秋,你就写了一个日子,这谁人不知道八月十五是中秋呐。我看你还是让你哥哥和阿土给你操刀写上一首,你给背熟了……”

    嘿!杨立冬以前这事儿没少干,反正被的也是别人不用的,就是别人不用的,也比自己写的好。

    “嗷……爹,你真是我的爹呐!亲哥,亲哥,你听听咱爹都说了,你可得救救我!”拉着杨立冬兴奋的转圈圈,待得一接触到圆子鄙夷的眼神的时候,立马风头朝向了圆子。

    亲哥,亲哥,一声声地呼唤,直击人的内心深处。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啥都多写点,替你做好了就是了,你就拿着背就好了!”圆子不敢苟同。

    团子不依不饶地缠着圆子,“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呐,我可是你亲弟弟了,若是你以后去了县学,我还待在南下镇,你放心地过我吗?”

    “就一个镇上的,有啥不放心的,你别在这儿作怪了!”圆子夺过自己被团子攥着的手。

    “爹,你帮我来劝劝哥哥吧,哥哥最是冥顽不灵了——”团子求救地呼喊着。

    杨立冬不敢说起自己的亲生经历,搓着手,腆着脸笑道:“儿啊,你看看你弟弟好像挺可怜的啊——若是你有的多,你就?嗯?”

    “不行!你们再说,我就跟娘去说了——若是娘答应了,我就随弟弟挑。”

    焉了。

    说不准娘会应了,可是团子知道,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至于杨立冬,立马闭嘴,当做啥事儿都不曾发生,这怂恿儿子做这事儿,自己是嫌命太长了些。

    阿土心里也颇不认同,“团子,你自己先写着,若是不合意的,我们帮着你改改就是了。”

    闻言,团子总算是艰难地松了手,不再纠结于此。

    “你们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考棚,明日开始,冯知县就要领着人彻底封锁了。”杨立冬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

    言多必失。

    遂有了一开始这一幕。

    在外头,正巧碰上了县尉,不知是领着何人刚刚出了大门。

    双方人马微微点头示意。

    等人走了,杨立冬才回答团子的问话。

    “现在考棚也不曾打扫过,等明日开始,县学教使才会过来清场。咱现在就是哪个位置也不知道,就是来参观参观,有啥不能的。”

    刚刚碰见了县尉,团子也算是知道了,这有权有势就是好呐。旁人还在战战兢兢的时候,他们已经巡视了一圈了。

    噔!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能做啥了!回头就跟娘说说去,免得娘一直担心自己。

    只是随着杨立冬往里走着,团子更是兴奋难当。

    “这是龙门,取鲤鱼跳龙门之意,听说往后中了秀才,贡院里头也有龙门,那才是真正的龙门。”杨立冬显然是已经特意做过了不少的功课。

    “这门后呢,就一个大院子。咱过来瞧瞧。”杨立冬率先跨过龙门,团子迷信地伸手摸了一把“龙门”。

    圆子小声嘀咕道,“小小年纪怎就信了这些小道。”

    “这个院子就是供考生立候等点名的。

    童生带考篮,依次渐行,每五十人一排,点名入场。

    先是县学教使向主考,就是冯知县作一揖,立考官背后,再集合做保廪生,挨个向考官作揖,立考官旁监视。童生点名入中厅大堂接卷,高声唱某廪生保,廪生确认后应声唱廪生某保,此为‘唱保’。”

    杨立冬也是参过过县试的,可惜第二轮就被刷了下来。

    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你们也别怕,冯知县也都是见过你们的,只要不是舞弊,没人会拿你们怎么着,那大堂上还会摆着刑法枷锁,用以威慑。

    说不准我也会在的,你们别怕就是了,不过为了避嫌,我一般是不会参与。”

    谁人都知道杨立冬的俩儿子都参加了这回的县试,这几日,杨立冬私下与主考冯知县接触甚少,为了避嫌。

    走了一圈,杨立冬还特意让三小子坐在考棚里试试感觉。

    “爹,这位置怪挤人的——”

    “你若是一直能坐在这位置我就满足了,这可是靠近主考官的位置,前一场名列前列,才有机会靠近主考官,监试加严,可是好多双眼睛盯着。

    有些人承受不住压力,心慌导致发挥失常,那也就是常事。

    若是太过紧张了,在考卷上涂改,这人就不可能被录取了。切记想好了再下笔,这个主簿大人应该跟你们说了许多回了吧?”

    不能待了,杨立冬越待越觉得紧张。

 207 父子推心

    二月十七晚。

    杨立冬去了圆子的屋子。

    圆子的屋子,杨立冬还是头一回进来。就是圆子对着推门进来的杨立冬,也是有些吃惊。

    杨立冬环顾屋子里,真的是连一条能坐的凳子都不曾有,“你就不在屋子里摆一条凳子的?”

    圆子同情地看了一眼杨立冬,杨立冬被看得莫名其妙。暗想,这小子也不知随了谁,满腹的小算计。“娘之前住在我这屋的时候,有摆过凳子的。”

    杨立冬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为何现在就不放一把凳子,偶尔坐坐也方便。就是来人了,也有个地儿能坐……”

    “用不上,这屋子除了睡觉,旁的就没了。爹,你这么晚是有事儿?”

    圆子三人中,团子是学得最杂的,也不知道陈府的先生是个啥来头,琴棋书画都懂得些。不过,先生一直秉着自愿的原则,随着学生的意愿,毕竟有些家里头的条件真的不允许。

    阿土原本也跟着学棋的,实在是有些吃力。遂改了跟着学了画。圆子学了棋画,团子则是样样都学,先生知道团子这学生,一向没啥定性,也从不曾开口让团子置办琴,都是用先生的琴先练着。

    因为,学琴的就团子一人。

    团子也让圆子陪着他一道儿学,如此,他就能“无耻”地要求他娘给他买一架琴。

    不过,被圆子无情地拒绝了。

    圆子没有说出口的是,他觉得弹琴的男人,有些娘……

    圆子不管学哪样,都是最刻苦,严苛地要求自己。对于团子,圆子已经很纵容了,打小的纵容不是一时说改就能改的。

    就是圆子的屋子里没有凳子。这事儿团子已经抱怨过很多回了,说。圆子不好客,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圆子也就是如自己说的这般,这间屋子,只是他用来睡觉的地方。每日早起,绕着院子跑个几圈,再洗漱,然后用了早点儿,就直接去书房看会儿书。掐着点儿去书院。

    而这个时候,团子也只是将将地吃完早点。

    至于阿土,也知道自己比不得圆子聪慧,圆子晨跑的时间,他已经在用早点了,用过早点之后,也直接去了书房。

    不过,这三人中,圆子的资质最好,但仍是最勤奋。阿土有时候难免也会松懈。实在是团子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回头看看圆子,就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

    阿土时常会感慨。这兄弟俩人,为何差距会这般大……关键是团子也是个意志坚定的,丝毫不被圆子感化到。

    都是意志坚定的。

    总之,圆子就是掐着点儿过日子的。

    而这会儿,杨立冬的突然到访,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睡眠时间,圆子听着杨立冬的闲聊,心里正盘算着明早补回来还是照常起……

    圆子的不捧场,杨立冬套近乎也套不下去。也知道这儿子孝顺是孝顺,就是不大爱跟人闲扯。

    “今日与主簿大人闲聊。及看到团子早上写的诗,都是中秋。月啊之类的。主簿大人一句话点醒了我,圣上是新登基的——”

    圆子有些惊奇,圆子是多多少少地知道杨立冬如今的官职就是随着圣上打下的。自是不知道为何杨立冬会突然说的,不过,杨立冬都不曾如此慎重地来寻他。

    “若是下头出题的有意讨圣上欢心,或许会出边塞题材的,或是送别诗,史诗也一向颇得圣上青睐。我知道让你这样子的年纪写这样题材的诗或许是有些不大适应,不过,也说不准。

    不过是我的猜测,你可是试着自己练练手,只怕万一。”

    圆子点头,确实,先生不曾让他们用这几个题材写过诗,只是说起来的时候,也只是一语带过,认为他们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写出这样的题材诗,少年不知愁滋味。

    无病呻吟。

    “爹,我明日一早就想想。”圆子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事儿就你知道就行了,若是猜中了,也只能说是运气好。不过,若是能猜中考题这事儿传出去,怕就是不得了了,就是我,也是有口说不清了,你应该知道,这回县试,我必须得避嫌。”杨立冬相信这个长子能懂这些。

    “若是真的猜中了,那是不是——”圆子有些犹豫,“这事儿娘知道不?”

    杨立冬点头,不等圆子招呼,就在圆子的床沿边坐了下来。

    “你娘知道的,团子的基础并不稳,若是发挥不好,就让他跟着先生继续学,你家先生可是咱南下镇难得一见的好先生。”杨立冬看着圆子仍是有些接受。

    “圆子,你应该知道,你们每个人的路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你是长子,我跟你娘自然要格外重视你,往后这家就靠你了,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你要担得起,孰重孰轻,你要也分得清。

    长子,不仅仅只是说说的。

    往后的路上,不公正的事儿多了,你要学会拐弯,爹,若是跟你娘一辈子都待在南下镇,往后中举做官,比你有背景,来头大的多了去了,说不准还会给你气受,瞧不上你,你都得忍着,这是没法子的事儿,除非,有一日,你能爬得更高,你的弟弟妹妹,儿子闺女,才会不走你的老路。

    若是,往后,你觉得不喜这条路,我跟您娘,自然也是随着你的,咱家就在这南下镇,做做富家翁,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说这般多,只是想你以后,等到了爹这般年纪的时候,不会后悔。”

    杨立冬就时常在军中,听着那些大户人家的子弟说着家里事儿,影响颇大。

    圆子不言,他并不曾想过这些。

    他这些年,只是想着让自己早日地成长起来,能帮娘,能照顾娘,他并不曾想过以后,以后的日子怎么样。

    如今他娘也已经嫁了人了,不知道会不会还需要他长大。

    不等他长大,他的奋斗目标,好像就没有了……

    “别想那么多,早点儿睡吧。”杨立冬自然看出来圆子难得露出来的恍惚,心下发软。对于圆子,杨立冬听说了蛮多的,心里也心疼,杨立冬不止一回地想过,“若是圆子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一定,不会让这小子自小就承认这些。”

    不过,这些煽情的话,他说不出口。

    杨立冬走到门口了,圆子仍是呆愣在那儿。

    眼睛发酸。

    “圆子,你是我的儿子,我并不是抢走了你娘,而是你多了个爹来疼你护你,往后,你还要保护你的弟弟妹妹,你想想,以后有一个跟娘一般的妹妹,你这个做大哥的,是不是要保护好了?”

    杨立冬站在门口,轻声地说道。

    “好了,早些睡吧——”杨立冬有些别扭,逃似的离开了圆子的屋子。

    圆子看着杨立冬逃似的离开,有些踉跄的脚步,无声地笑了。

    转眼就到了二月二十。

    杨府天还没亮,就已经静静地热闹起来了。

    “慧娘,你要不再睡一会儿?”

    “我哪能睡得着——我去看看他们哥俩去。”田慧这一晚上也只是囫囵地勉强睡了一会。

    阿土昨儿个就已经去了铺子里,跟他爹娘一道儿睡去了,不过这会儿,人都已经过来了,正在饭堂用早点。

    田慧叩了叩圆子的房门,圆子早已经穿戴整齐来开门了。

    “别紧张,咱还是跟以前的一样,别紧张,冯县令啥的你都认识的,就是你家先生也会在唱保的时候在的……”田慧喋喋不休地道。

    “娘,等等,等等——你别紧张,我没事,我知道尽力就好了……”圆子扶着田慧一起出门。“咱先去看看团子起了没,咱再一道儿吃早饭去,咱可是好久不曾一起用早点了……”

    叩叩叩。

    没人来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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