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这就去衣裳铺子瞧瞧,买两身新衣服穿。我记得刚刚路过家铺子,样式都挺好看,就去那家罢。”
穆锦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明所以地点头。
两人才离开馆子,吴参将就紧紧地跟了上来。
穆锦程忍不住一直回头看,一边看还一边和越奕祺嘀咕:“哎呀呀又跟来了又跟来了!”
越奕祺伸手把她的小脑袋勾正了:“别老往后看,小心打草惊蛇!”
对于越奕祺刚刚说的话穆锦程是将信将疑,心事重重地跟着他去到了衣裳铺子。
一进屋,掌柜看到两人衣装,明白是来了大主顾,一拍狗腿赶紧上前迎客。
越奕祺指指穆锦程:“给这位小公子寻三套衣服来试。”
掌柜打量了一番穆锦程的身量,忙不迭应承,让店小二去找衣服后又转头去问越奕祺:“那公子您不试一试?”
越奕祺用余光飞快地瞧了一眼吴参将,略一沉吟,道:“也好,也给我拿上两套。”
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脸:“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给您拿店里最贵的!”
店小二照着二人的身量寻来了衣服,掌柜的忙招呼他俩上二楼的试衣间去试衣服。
看着人上楼,吴参将目光一沉,赶紧跟上去。
店小二上前阻拦:“哎哟这位爷!上面是试衣裳的地方,没买的不能去啊!”
吴参将毫不犹豫大手一挥,将店小二扇得陀螺似地原地转了□□圈:“滚!”
赶走了店小二,待吴参将上到二楼,穆锦程和越奕祺已经进了隔间试衣裳。
好在那隔间的门下面一截是空的,吴参将一眼看到两边都有鞋,心里一松,抱着手在椅子上坐下,等他两个换好了衣服出来。
可实际上越奕祺已经带着穆锦程来到了试衣间后的茶水房里。
开了窗,越奕祺毫不犹豫地翻身往下一跃,稳稳当当地落了地,这才转身对着站在床边的穆锦程张开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这楼足有两层高,穆锦程往下一看……
卧槽,这可是大理石地啊!
越奕祺你要是接不住我可就见先帝去了!
怕这个拙劣的计谋被吴参将参透,越奕祺心里急,可脸上还是一副成竹在胸模样,低声对着穆锦程说:“别怕,我一定会接着你的。”
穆锦程回头看了一眼,牙一咬眼一闭,扶着窗台纵身一跃!
耳边风声呼呼,才两秒钟过去,就有双手托住了她的后背和膝盖弯,将她稳稳地接住了。
越奕祺根本来不及回味这一抱,马上将穆锦程放下地,拉着她就往院子外跑。
两人才迈出院门,吴参将粗犷的声音突破天际——
“越奕祺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子抓到你不揍死你!”
一边跑,穆锦程心有余悸地看向越奕祺。
越奕祺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笑:“没事。吴叔揍我揍得多,我早就看破他的路数了,不会被揍死的。”
穆锦程是又无奈又好笑,可一想到吴参将这电灯泡被甩开,心里头松和了许多。
两人自己的鞋是留在了衣服铺子,穿的是越奕祺在铺子里临时拿的鞋。
新鞋打脚,没跑多远,穆锦程就跑不动了。
将穆锦程拉到巷子的角落里藏好,越奕祺回去查看吴参将是否有追来。
前前后后地巡查了好几遍,确认附近的确是没什么人了,越奕祺这才拎着一把油纸伞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看到越奕祺手里头的东西,穆锦程静默三秒,又问,“这大太阳天的,拿把伞干嘛?!”
一想到伞在晴天是用来遮阳的,穆锦程脸色猛然一变:“越奕祺你阳奉阴违是不是!就想着继续当小白脸好招惹旁人是不是!”
“冤枉啊穆大人!”越奕祺喊冤不迭,“我去那么久不仅仅是看吴叔追来了没有,还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煞风景的小破孩在附近啊!”
穆锦程完全没领悟其中深意,准备冷酷无义无理取闹:“得了吧你,本公子不做陪了你自己玩儿去!”
穆锦程说完愤怒一转身,脸颊边上就有一只手呼一下横过来,咚一声撑在她脑后的墙壁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大脑断路一秒,穆锦程回过头正要骂越奕祺一句,那家伙噔一下单手撑开了伞罩在二人头上,猛地低下头……
亲了上来!
☆、第61章
穆锦程只觉得脑中咚一声闷响,然后嘴上一辣门牙磕得生疼,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听到穆锦程闷哼一声,越奕祺一击即离,一把扔掉油纸伞,扶住穆锦程的脸紧张问:“是不是磕疼了!张嘴我看看!”
穆锦程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越大哥你这是彗星撞地球吗?!你知道检查附近有没有熊孩子知道拿把伞来遮挡……就不知道下嘴之前做做功课研究一下怎么好好地亲女孩子吗?!
似乎是看破了穆锦程心中吐槽,越奕祺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有好好做过功课的!在贵州的时候小绘本都看过好多本了……可是你也知道的,理论和实践真的是有差别……我,我下一次一定会注意!”
“注意什么?!”
穆锦程没好气地开口。
“注意一点,轻一些……”
越奕祺越说越没底气。
穆锦程真是恨铁不成钢。
“什么下一次!每次都说下一次!鬼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你……”
穆锦程的抱怨被越奕祺一把堵住。
少年的气息清爽干净,隐约还带着青草的香甜。
明明只不过是简单的唇齿相依,却让人心情悸动,连呼吸的本能也忘记。
时间静止,空气凝滞,连风也似胶着住,鼻息交错间,只有你我。
也……只剩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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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一吻结束,一直不记得呼吸的越奕祺憋得脸都涨红了,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穆锦程虽然也红着脸,可是比之越奕祺好上许多,起码气息还算得上稳。
一旁安静地看着越奕祺努力地调整气息,等他恢复了大半,穆锦程抬手勾住他脖子,道:“这也太清水了!你这理论学得不行啊!来来来,让哥哥我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亲嘴。”
说完,穆锦程勾下越奕祺的头,十分炫酷狂拽地……咬了上去。
————
穆锦程这个老师当得好,可越奕祺这个学生学得更好。
穆锦程才轻撩两下,越奕祺立刻就反客为主,探入她唇齿之间,或浅尝则止,或攻城略地,纠缠不停,至死方休。
这货真价实的不清水的一吻结束,快要窒息而死大口喘气的那一方……变成了穆锦程。
越奕祺神清气爽得很,一旁看着,等她恢复。
穆锦程缓了好一会儿,目光一偏,看到了……
站在他俩身侧,那一排呆若木鸡的……小毛头。
真是千防万防,熊孩子难防啊!
穆锦程无力吐槽……
看到穆锦程脸色不对,越奕祺跟着她一块儿往旁望去……
没好气地对那群小毛头挥了挥拳头,越奕祺凶神恶煞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活的断袖啊!”
熊孩子们齐声尖叫一声,被怪大哥越奕祺吓得狼狈四窜。
越奕祺如此自暴自弃,穆锦程真是无言以对……
吓走了熊孩子,越奕祺回过头,看向穆锦程:“好了吗?喘得上气了吗?”
穆锦程点点头。
越奕祺勾起她下巴,再次结结实实地覆上来:“那好,再来!”
————
越奕祺斗志昂扬地再来了很多次,穆锦程心里的苦不知道找谁说……
本来她还倚老卖老,打算在这回事上一展雄风大大震慑越奕祺一番的……
谁知道越奕祺上手这般快,才两个回合自己就一败涂地被吞得渣渣都不剩了……
霸道总裁什么的,不是好差事。
以后她就不要勉强自己硬上了吧……
穆锦程悲伤逆流成河。
————
再一次被越奕祺放过,穆锦程大口呼吸着,搁在越奕祺肩上的手一松,落下,不偏不倚地……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就在她的腿边,刚刚一直擦着她的大腿外部。
这是什么……
穆锦程意识不太清楚,手腕一扭,要去抓。
那边越奕祺一个闪身,避开了穆锦程这一袭击。
看到越奕祺脸上的尴尬神色,穆锦程心头一豁亮,明白了。
哼哼地冷笑两声,穆锦程开口道:“还和我说不走肾呢!骗鬼呢!”
越奕祺弓了身,手遮挡在两腿前,道:“这……这又不是我控制得了的。锦程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懂的。”
说完,越奕祺似想到什么,脸上一惊,看向穆锦程:“你不会不懂吧?!”
“瞎说什么!”
穆锦程气呼呼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子。
“你明明就只比我小一岁,可这胡子也不长,喉结也没有……”越奕祺嘀嘀咕咕着,目光飞快地往穆锦程两腿间一扫,“会不会那儿……”
也还是小孩子?!
越奕祺言下之意穆锦程听得明白。
可是这么尴尬的话题,让她怎么回答?!
狠狠地在越奕祺的胳膊上掐了两把,穆锦程恨不得唾他一脸:“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
“呸呸呸!什么死啊死啊的!不吉利!”
越奕祺生气地补充了一大通童言无忌,希望老天爷别和穆锦程较真。
穆锦程被他逗得一笑,反而上了心,勾住他的手,问:“奕祺,要是我真死了,你怎么办?”
越奕祺心火一阵上窜,正要扭头好好教育穆锦程一番,可看到她那认真的小表情,怔住。
看他不回答,穆锦程摇摇他的手,又问:“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穆锦程一再追问,越奕祺忍住心底不详的预感,认真地想了想,答:“男子汉大丈夫,殉情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做。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听到越奕祺这回答,穆锦程心中似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遗憾。
“但是……”
越奕祺这一声但是,又勾起了穆锦程心上的弦。
“但是,我这一辈子,不会再娶,亦不会再与旁的人好。你若不在,我就替你孝敬你的父母长辈,替你给他们养老送终。”
正经答完,越奕祺又是一番童言无忌地祷告,然后双手罩住穆锦程的脸使劲儿揉捏:“以后少做这些猜测!搞得我心里头毛毛的,怕死了!”
穆锦程双手盖住越奕祺的双手,一脸慎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以后再也不问了。”
————
两人回去后,越奕祺果然被吴参将狠一顿收拾。
次日,越奕祺陇赞莫苏及吴参将告别了刘谨和穆锦程,南下回贵州。
分别前夜,穆锦程将手头上所有的银票及值钱的东西,尽数塞给越奕祺。
越奕祺此时一点儿骨气也不讲究,乐呵呵地全盘接受。
送走了越奕祺,穆锦程与刘谨也收拾收拾,北上回京。
他们离京时,京城的杨柳才刚刚发芽,春日才刚刚开始。可现在,已经入了秋,路两旁的树叶都开始泛黄。
一路上上赶紧赶慢,两人终于在中秋前回到了京城。
太子归来,头一件大事就是定亲。
太后和皇后早就替他相好了,武恩候家的嫡长女,据说模样周正,气质端庄,贤良淑德,无一不好。
对于刘谨来说,太子妃不是她,是谁,都一样,便毫无异议地答应了。
太子松了口,皇后当真是欣喜若狂,让国师挑了最近的一个大日子,急着让太子将人迎娶进门。
而穆家这边,得知穆锦程来了癸水,太夫人和穆候都知道,这世子,不能再做下去了。
于是,皇家准备着太子大婚之事,而穆家也开始张罗穆锦程金蚕脱壳之计。
此事干系重大,穆锦程心里头纠结万分,非常想告诉越奕祺,可是却不敢。
若是因为她一念之差,让穆家落人口实,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她可真是万死不能辞其咎。
越奕祺完全没意识到未来将有大变故,只兴高采烈地给穆锦程写信,说他这些日在努力地联系从马上跃下,准确扑倒滚坡之人的技术。
——上一次穆锦程滚坡他没扑准,导致太子抢了先,这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
若是以前,穆锦程定要大大地吐槽一番童话故事里都是骗人的,五阿哥还能准确扑倒小燕子滚了个苏爽呢,怎么落她身上就这样狼狈!
穿越大神不是亲妈!
可现在,看越奕祺这信,穆锦程只觉得眼睛一阵发酸。
时光看似波澜无惊地度过。
五日后,是太子大婚的日子。
也是穆候世子南下金陵,探望外祖的日子。
这一天晚上,太子将一干从小就认识,在一块儿念书的小伙伴集齐在太白路,庆他大婚,也给穆锦程送行。
太子面子大,就连苦读一年多已经变成了野人的谢嘉靖都出席了。
席间,谢嘉靖是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看书,饶是如此,大家也没被他坏了兴致,喝得十分起劲畅怀。
这一顿酒席,十几个人足足吃了快两个时辰。
太子喝了个烂醉,抓着穆候世子的手死死不放,任谁来劝,都不放。
穆锦程无奈,只能陪着他上了马车,亲自送他回去。
此时,夜已经深了。
各家各户都关门歇息下了。
马车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咕噜噜的车轮声儿格外清晰。
太子的头搭在穆锦程的肩上,呼吸平稳,似睡着了一般。
好不容易将人送到了宫门口,穆锦程不能再进去了,便推了推太子,道:“阿谨,到家了……”
太子不声张。
穆锦程叹息一声,去掰太子死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就在这时,太子的身子猛然一震,紧接着伸手猛一把将穆锦程揽入怀中,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
“阿谨……”
穆锦程刚要劝他,就感觉到自己肩头一阵湿濡。
“锦程……”太子的声音低沉而疏离,“我……你啊。”
☆、第62章
当中那两个字飘飘忽忽,穆锦程一时听不清楚。
可待她回过味来,心头一片酸楚,苦涩道:“阿谨……你醉了。”
太子并未答话,只静静地伏在她肩头。
片刻后,内侍拉开了马车门,上前扶住醉意熏熏的太子。
穆锦程想要下车,可是太子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抓得那样紧,紧得他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纹路清晰可辨。
穆锦程正好再和声劝他一番,皇帝身旁的近侍郭公公阴阳怪气地在门边说了一句:“殿下,时候不早了,该放手让穆世子离去了。”
穆锦程只觉手腕猛地一痛,紧接着太子松了手。
不敢回头看太子人如何,穆锦程赶紧扶着内侍的手下了车,换到自己家马车上,回家去。
坐稳后,穆锦程尤不放心,开了车窗,探出头回望。
只见太子的马车边上,站着个人,远远地看向她。
宫灯明亮,将他的身形斜照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寂寥的一道阴影。
穆锦程的心猛地一跳,手没撑住,车窗狠狠地砸了下来,无边的静谧中响起闷闷的一声钝响。
继而,郭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该回宫了。”
良久,太子方答:“孤知道了。”
————
离太子大婚还有两日时,太子召见穆候世子。
回想两日前太子酒醉那事,穆锦程心里闷得慌,很想拒绝不去。
可这次刘谨是以太子身份宣召,她身为人臣,不得不去。
于是穆锦程硬着头皮,去了。
东宫内,君臣见过礼,太子将手一挥,殿内伺候的人尽数退散。
穆锦程吓得囫囵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