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相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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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相之妻-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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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夫人……本官愿闻其详。”

    那妇人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叫我沈玉便是。”

    李大根点了点头道:“沈夫人,你有什么好办法?”

    却没有看到那沈玉听到这个称呼之后,眸中一闪而过一丝痛苦的暗光。

    一个时辰之后,里正和江春娘带着人回来了,有村民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因为他们追到了马车之后,发现马车里除了被人打晕的捆绑起来的蒜子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而附近也没有脚印,换言而之,他们被人耍了。

    里正和江春娘脸色铁青,立刻就带着人回到了村庄,果然那李总旗已经带着人和东西消失无踪。

    里正开口道:“春娘,可要带人去追?”

    江春娘做了十多年的牙婆,深谙藏匿之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开口道:“不要追了,大家马上收拾东西,连夜离开这里。”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人影从村子里跑了出来,看背影正是她昨日从京城带出来的傻子,她心

    中一激动,立马道:“快去抓住她。”

    她心中也闪过一丝狐疑,为什么李总旗没有一起救走她,但是这两天她已经完全摸清了雪娘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也许李总旗的什么行为吓到她,或许是自己这两日对她不错,让她有了一种自己是她的亲人的感觉,所以才没有离开?

    江春娘没有想太多,她一开口,那群村民已经追了上去,他们今晚已经损失惨重了,还有一条肥鱼自然不会放过。

    谁料,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群村民回来,江春娘皱了皱眉,她回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翻了翻包袱,一翻之下脸色陡然一变。

    她从雪娘身上得来的衣物发簪首饰全都不见了!除此之外,还有她的两瓶迷药也不见踪影,她心中的石头一下子沉到了湖底,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只是胡乱将包袱背在肩膀上,冲出了院子,刚打开房门,就被守在门外的小厮一棒子打晕了。

    沈玉用布巾捂着鼻口,从山坳处走了出来,等那火堆的灰白浓烟散去,她才转头道:“人已经都晕过去了,你们都出来吧。”

    李大根走出来,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被迷药迷晕的村民,他的神色颇有些复杂,这位沈夫人不仅胆识过人,又懂的观察地形,因势利导,利用拐角视线的空漏,提前让他们点燃湿了木柴,等她从火堆旁边跑过去之时,将迷药全部倒入火堆之中,那些村民吸入迷烟之后,跑了几步全部昏睡过去,兵不血刃将所有贼人一网打尽。

    李大根不知道该吐槽是自己太笨,还是那些贼太笨了,自己竟全无用武之地。

    留下小厮把人全部捆绑起来,李大根挨家挨户的检查了一边,看看有人漏网之鱼,又亲手抓了两个在屋内睡懒觉的贼人之后,李大根押着人走到了里正的院子。

    “沈夫人人呢?”李大根环顾院子问道,以防有漏网之鱼来偷袭,李大根让所有人留在里正的院子里,毕竟他们一共才六个人,其中还有三个是女子。

    小厮道:“沈夫人走了。”

    李大根惊讶极了,又听到那小厮道:“她把贼人的一辆马车给驾走了。”

    “夜深路滑,她一介弱质妇人怎可一人独行,你们也不拦上一拦。”

    “沈夫人执意要离开,小人也拦不住啊……”小厮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另一个小厮道:“大人我们都劝了,但是沈夫人说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与我们同行。”

    李大根转头看向村口的方向,原来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抬目望去,那覆盖着茫茫白雪的山峦披着一层淡淡金光,唯有两道辙痕从村口蔓延至天际。

    日头快要落下山峦的时候,沈玉已经架着马车进了云州城,她到达云州城之后,先是寻了一个酒楼住了下来,然后给了那店小二一些银子,让他去买两身男装,那店小二见了她的容貌之后一脸嫌恶,但是沈玉说买了衣裳剩下的钱都是赏银,而她给的银子足以买好几身衣裳了,店小二就忙不迭的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店小二就把衣裳给她送过来了,沈玉又叫了浴桶和热水,足足在热水之中泡了两刻钟,她才觉得冰冷身体暖了起来,胡乱的穿上衣物,全身乏力地钻进了被褥之中。

    虽然头脑胀痛的厉害,连原本已经好得差不多的眼睛又开始模糊起来,她仍然睁着那双眼下青黑的双眸,呆愣着看着绣帐上五福捧寿的花纹。

    沈玉,正是那日刺了沈沛白一剑之后,跳河遁逃的苏映雪。

    自那日一剑刺入沈沛白的胸膛之后,她跳入结冰的河水之中,冰冷刺骨的河水几乎使她手脚痉挛,沉入河底之中,频临死亡之际,她觉得自己灵魂即将脱体而出,突然她觉得自己腹部的某个位置轻轻触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将禁锢封印在大脑深处的记忆破开,那些纷迭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层层叠叠如同河水将她的回忆淹没其中,她的头脑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她的眼泪眼眶突然流下热泪,只是还没有滚出眼眶,就被冰冷的河水带走了那一丝温度。

    她竟然,杀了沈沛白两次——

正文 第156章 新的身份

    第156章新的身份

    她用尽全力游上了岸,只朝着黑暗的人影稀少的地方逃去,没头没脑的逃窜,她觉得自己要疯了,而事实上,她已经疯了,像极了一个穷途末路的疯子。

    她喘着粗气,在黑暗的巷子里摸黑前行,先是觉得全身发冷,然后又觉得全身发热,呼吸声如同破败风箱,折磨着她的耳膜。

    她从未如此狼狈,她不是一直自诩聪明绝顶吗?为何会这么愚笨,一直再犯同样的错,记忆和思维如同乱麻揪扯不清,懦弱无比的她站在一个死胡同前面,最后她翻过一道墙,躲进了最黑暗的地方。

    黑暗中,她蜷缩着身体,感觉热气慢慢流逝。

    她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荒唐至极的梦,梦里她拿着一把匕首,朝着沈沛白的腹部捅去,将他推入了河水之中,然后她转过身,看到了母亲那双向来都是温婉动人的双眸,盛满了震惊和绝望,母亲想要制服自己,但自己却是一匕首捅入了母亲的胸膛。

    滚烫灼热的血涌了出来,她的手被烫了一下,她倒退了几步,想要逃离,却被赶来的将军爹爹给一掌打晕了。

    后来,她跪在母亲的牌位之前,想要自尽,却被将军爹扇了两个耳光。

    再后来,她发了一场高烧,整整烧了半个多月,高烧反反复复,总是不见好,什么东西吃进嘴里,都吐出来,她脑海之中一直念着沈沛白还好吗?沈沛白还活着吗?她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她的两个大哥,楚越川和楚闻庭跪在门外,低声恳求着:“父亲,娘亲已经去了,我们不能再失去岫儿,变成傻子的岫儿根本不是她,她是无辜的,她只是被那巫骨操控着,失去了本性——”

    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了爹爹的叹息声。

    再后来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忘记了,烧了半个月之后,她没有变成一个傻子,只是忘记了很多事情。

    记忆蹁跹而至,苏映雪每每闭上双眼,就看到浑身是血的沈沛白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目看着她,那眼神之中,满是绝望和痛楚。

    又看到时而温柔时而粗暴的母亲坐在窗前,给年幼的自己扎着头发,她哼着一首好听的曲子,听她说,这是将军爹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候吹的曲子。

    冰冷无比的眼泪横流,打湿了她的鬓发和枕头。

    突然,房外传来了敲门声,店小二在门外道:“夫人,您点的饭菜给您送来了。”

    苏映雪没有出声,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头脑昏昏沉沉,只想这般昏睡过去。

    小二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他又敲门道:“夫人,夫人?”

    她的小腹突然轻微的动了一下,苏映雪把手放在小腹之上,腹内的胎儿又动了一下,她心中一动,生出一丝微末的喜悦,片刻之后,被巨大的愧疚感所淹没,她竟然饿了她的宝贝一整天,她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打开房门,然后将那些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夜幕再次降临,空旷寂冷的巷子里一个穿着黑衣的影卫,提起轻功,越过几道墙壁,投身相府宅院之中。

    片刻之后他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里面的人道:“进来。”

    他推门走了进去,对着躺在床上的沈沛白行了一个礼:“大人,京城之中所有地方都已经找过,没有找到夫人的踪迹,找到了闲雨姑娘,但是她不肯回府,说是找不到夫人,绝不会回府。”

    沈沛白的唇色白得吓人,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话语却冷若寒铁,带着一股森冷可怖的气息:“三日之内,给我抓到飞絮阁的阁主虞娘,如若办不到——”

    影卫一下子跪地:“属下甘愿受罚!”

    影卫离开没有多久,沈仲合推门而入,看到沈沛白脸色雪白,靠坐在床上,看着一本纸条。

    “屹之,才醒过来看什么折子!”沈仲合皱起了眉头,把他手中的纸条拿了过去,随意看了几眼,有些惊诧地看着沈沛白,“这是土地整改的负责监督官员的名单,皇上不是将此事交给你来办了吗,为何会……”

    沈沛白淡淡道:“皇上不放心将所有权力交托在我手中。”

    事实上,这名单并没有发布,这纸条是他在宫内的线人送来的,这个折子是泰国公写的,皇帝看了之后已经批复,但是却放在了案头,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一直按耐不动。

    沈仲合自然知道这个名单意味着什么,这土地和税赋整改一向是以拥趸沈沛白的新政党负责的,而泰国公做为旧政派的中立势力,从头到尾都是站在沈沛白的对立面,去年年底之时还派了死士刺杀沈沛白,但是皇帝一心要改革,就算支持旧政派比新政党的人数还要多,也耐不住皇帝的一意孤行,以为沈沛白强势手段。

    如今监督官员却不是新政党的人,而是旧政派的人,这土地改革要能不能进行下去还是未知数,更重要的是这是皇帝开始不形容沈沛白的星星之火。

    沈仲合突然叹息了一声道:“帝王权术,总是在掣肘和疑心中迷失道路,若是你……”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只是说半句,就将剩下的半句吞入喉中。

    沈沛白却是明白他口中之意,开口道:“年前丽妃下毒暗害皇后,被打入冷宫,泰国公既为丽妃亲兄,自然想表达自己的清白,父亲也切莫忧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上不过一时头脑发热,等过段时日,土改无法继续下去,自然会醒悟过来。”

    沈仲合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他又转了一个话题道:“为何映雪这几日很少过来?”

    小两口婚后向来如胶似漆,恩爱的恨不得每时每分都要黏在一起,但自从沈沛白受伤之后,他连着几日过来都没有看到苏映雪的人影,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之前沈沛白受伤那日,他没有看到苏映雪心中存疑,第二日早上苏映雪从苏府回来,才让他疑惑顿消,只是却仍然有些怀疑,他私下派了人去苏府问了,才安心下来。

    沈沛白道:“她受了风寒,恐将病气过给我,所以就换了一个屋子。”

    沈仲合脸色有些不好看道:“你们这些小辈,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我和你母亲已经说好,她先回宿河去,我暂且在京城多留半年。”

    “父亲,我已无大碍,您大可不必……”沈沛白有些怔忪,眸中有些感动,“母亲她情绪不稳定,身体也不好——”

    “我已经决定了,你多说无益。”沈仲合挥了挥手,态度坚决的决定下来。

    沈仲合离开之后,沈沛白又招了怀安进来,让他去梨落院内知会那假冒苏映雪的影卫一声,让她每日过来三次。

    怀安领命,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道:“大人,前几日夜里属下碰到了方子尉……那日他是情绪有些不太对,似乎是有些醉酒,嘴里一直念叨着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至如此类的话。”

    “哪一日?”

    怀安沉默了一下,道:“年三十的晚上。”

    沈沛白和苏映雪在茶馆的时候,他有些无聊,就出去逛了一下,结果在附近一个巷子口看到了方子尉。

    沈沛白眉心微拧,挥了挥手,意示怀安出去。

    怀安转身走出了屋子,怀剑黑衣黑剑站在门外,身子靠在廊柱上。

    怀安冲他使了一个眼色,怀剑跟了上去,两个人走到僻静之地,怀安开口道:“怀剑我有些不安,大人实在是太冷静了。”

    怀剑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才道:“我想到了三年前。”

    怀安点头,他们两个是孪生子,经常无缘由的心意相通,更何况他们已经跟随了沈沛白十年,就好比沈沛白一左一右两条胳膊,他能想到,怀剑自然能想到。

    怀安缓缓道:“你可还记得那日,玉妃回楚府省亲,大人特意选在那一日去拜访楚将军,恰好见到玉妃给楚将军画像。”

    怀剑神情微动,开口道:“玉妃画的十分传神,我从未见过如此栩栩如生的画像。”

    “我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怀安左右四顾,压低了声音,“我怀疑夫人就是玉妃。”

    怀剑惊了一下,想要下意识反驳,却有无数细节冒了出来。

    比如大人无缘无故去关注一个不受宠的嫡女,比如夫人的师父是秦昌,再比如夫人也擅长画画,还有成婚的那日,大人无缘无故换了早已经备好的傧相,还宴请了千里之外的楚闻庭。

    他们追随沈沛白之前,从未进过京城,等他们进了京城之后楚岫玉又已经进了宫,所以对沈沛白的往事并不了解,只知道他们大人深爱着一个女子,为了她发誓终身不娶,在玉妃死的那日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沈沛白深爱之人是玉妃。

    怀剑突然想起了什么,眸中有些不可置信:“前几日青峰少爷说,当年玉妃也曾中过此毒,莫非大人那时的受伤就是因为玉妃?”

正文 第157章 抓人

    第157章抓人

    这个想法太过于荒诞,怀剑只是说了半句,言下之意不必他开口,怀安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除了把夫人找回来之外,还要必须保护大人的安危。

    而此时,京城某个宅院内,虞娘紧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竹筒,因为太过用力,那竹筒碎成了好几条,露出了跟指甲盖差不多大小的已然僵硬的母蛊蛊身。

    她不可置信,她花了五年制成的蛊虫竟然失去了作用!

    她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原本苏映雪蛊毒发作之后应该将沈沛白抓住,带到她这边,这是她蛊虫苏醒之后,她下达命令,谁料她等了一晚上,不仅没有等到苏映雪,而且还失去与子蛊的联系。

    她派人去暗中查探过,沈沛白的确受了重伤,而相府的人也的确在暗中寻找苏映雪,这说明她的命令已经下达成功了,但是为什么,好像中途有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原本还若有若无有所连线,但是就在方才,母蛊死了。

    母蛊死,子蛊亡,被子蛊寄生的傀儡也会死,反之也是如此。

    难道……苏映雪死了?

    虞娘不禁有些头疼,她跟苏正阳可是打了包票的,说一旦抓住沈沛白,就给苏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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