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没事吧!”小厮赶紧扶住他。
薛夫人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跑过来,扶着他进屋坐下,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喂水,好半天薛太傅会缓过气来。
“爹,您好些了吗。”薛齐也差点吓死,此刻也不管薛太傅会不会打自己了,跪在他的面前道,“我以后不玩蟋蟀了,爹您别生气。”
薛太傅吐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薛齐:“沈相给你的。”
薛齐皱着眉,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何丞相会给自己一瓶药。
薛太傅又道:“把关押在顺天府大牢的那个人放了,以后不准再找宴海楼的麻烦。”
“爹,为什么!”薛齐不乐意了。
“宴海楼的后台不是翎王就是丞相,你想跟他们对着干?”薛太傅又想打薛齐了,忍住了。
“爹,我都调查过了,宴海楼的老板是姓秦的,是曾经楚家的家奴,以前是龙虎山土匪头子!”薛齐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丞相大人莫不是要跟叛将罪臣交好?”
“你懂什么,沈相的父亲早些年与楚子冀本就是至交,后因为政见不同才渐不往来,如今一人辞官,另一人被流放,已无政见争执,自然关系融洽。”薛太傅道,“那秦昌为父也见过几次,绝非好惹之辈,出身匪寨,又上战场升到参军,手里杀过的人比你走过的桥还多,你若在胡搅蛮缠下去,小心他破罐子破摔,与你玉石俱焚。”
正文 第63章 放人
第63章放人
第63章
薛齐不以为意,觉得他爹之言就太有些危言耸听了,不过是个被拔了毛的山鸡,难道他还会来刺杀他不成,哼他可是皇后亲弟弟,若是敢来,定要将宴海楼给一锅端了不可。
薛太傅气不打一出来,强调道:“今日我跟你说的话,你给塞进脑子里,若敢漏了一个字,我就把你送回泉州去!”
薛齐心中虽然对秦修极为憎恨,但是见他父亲发怒,不敢不答应。
两日后,秦昌交了二两银子,以作药费陪给薛齐,从大牢中接出了老五,好在秦昌托人照拂,尤昆林也不敢动用私刑,只是饿了老五几餐。
苏映雪松了一口气,手里拿着沈沛白给他的菜单,心中琢磨是不是要给他弄个满汉全席上去,又转念一想,要是办得太豪华,被人参用度超限怎么办,还是低调一些吧,她想得头都大了,想不明白为何沈沛白非要让她这开火锅店的老板来办寿诞呢,难道他喜欢吃火锅?
那她完全可以交秘方上去让丞相府的大厨自己做嘛,为什么非要让她上呢,苏映雪想不明白,就将那菜单往案上一丢,罢了,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慢慢想吧,大不了自己出点银子,设一个奖项,让大家集思广益。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望月道。
苏映雪讶然:“什么?”
“小姐之前不是让奴婢打探一下工部侍郎的长子和中奉大夫吗。”
苏映雪差些就把这事忘了,问道:“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工部侍郎长子刘寿兴,虽是嫡子,但是在家中却不受重视,因为他的父亲宠爱姨娘,就差没把他娘的正妻之位给废了,而刘寿行极其愚笨,考了五六回科举之,每一回都是名落孙山,连三甲都进不去,最后听说不准备考了,工部侍郎给他丢了一个铺子,让他经营生意去了。
而中奉大夫牛万峰却是虽然官居四品,但是此人家中却是贫穷,而且为人很是抠门,他的第一位夫人死后,他本来想姨太扶正的,结果那姨太嫌弃他太抠门,卷了钱财跟情夫跑了,此后牛万峰就没有娶妻,也不知道是因为为情所困呢,还是舍不得礼金呢。
望月极为愤慨:“小姐,这哪是替你选夫婿,这简直就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就是,这大夫人好生恶毒的心肠,小姐身为太师嫡长女,若是嫁了这等夫婿,岂非被人耻笑!”弦月手中还捧着一本千字文,此刻也不看了,替苏映雪想主意,“小姐,您一定得把这事禀告给老夫人,让她替你做主!”
苏映雪心中早有打算,她回府之后一直对大夫人极为顺从,倒未曾吃到什么暗亏,但是她不敢放松一丝警惕,因为大夫人对自己下了两次毒,很有可能一个不注意就第三次了,吃了上辈子的暗亏,苏映雪已有一个万全的脱身主意,她已经托秦叔看好了可靠的人选,到时候出嫁后之后轻轻松松摆脱身份,自是随意潇洒。
只不过老夫人那头应该靠不住,这些年自己在别院内过着什么日子,她心中应该很明白,苏映雪有一种感觉,老夫人看似对自己不错,实际上却非那种骨子里的疼爱,又或者说这个老夫人谁也不疼爱,她唯一在乎的是自己,别人过得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
苏映雪想到了袁氏,她若是把罗嬷嬷的供词交给袁氏……不,袁氏只能做锦上添花,无法雪中送炭,她的性格注定了她无法挑大梁,所以如何让大夫人对她下手才是最为关键的,只有众目睽睽之下,大夫人对她出手,她才能揭露大夫人所犯下的恶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她其实可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从老六手里讨点药,给大夫人下点毒,但那不是苏映雪的作风,而且她心中还有疑惑未解,当年丁月收到苏正阳的书信后早产,究竟是否别有隐情?而丁月的身份如今又成了她心中的另一个谜团。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到了在別庄书房隔层里发现的那本无字册子,难道那册子就是郝冲要找的东西?那册子仍然放在秦昌那里,她或许可以研究下其中是否藏着奥妙。
一个丫鬟穿过花团锦簇的花园,走到凉亭下,朝坐在凉亭中的贵妇人道:“大夫人,凝芸求见。”
“大夫人!”凝芸行礼。
“怎么遭,快一个月才想起来要跟我禀报?”大夫人视若无睹,她的目光落在身前放着一盆碧莲上,几朵碗口大小的莲花浮在水面上,墨绿的水叶子点缀着水波,煞是好看。
凝芸连忙跪在地上求饶,满脸惧怕:“求大夫人开恩,让我和玉容回来伺候夫人吧。”
大夫人眯起眼睛,跪在眼前的这个丫鬟是她上个月派过去伺候苏映雪的,本以为两个丫鬟能收拾了苏映雪,却不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仅没有任何传信,两个人就好像失去了联系一般,大夫人派了人过去查看,过去的人也没有找到她们俩,问其他丫鬟也含糊其辞,她心中盛怒,觉得这两个丫鬟一定是背叛了自己,谁料此刻,凝芸居然是这等反应。
“大夫人,凝芸和玉容过去之后,大小姐一直让奴婢二人在后园开垦田地,撒播种子,做一些下等仆人做的活,您看看奴婢的手——”凝芸怕大夫人不高兴,伸出手来,娇嫩的掌心中长了好几个血泡,她不是不想早些跟大夫人告状,而是弦月吩咐下来的活她们需要一刻不停才能在夜晚来临之时做好,如果做不好等待她们就只有两个馒头。
大夫人眸中震怒,开口道:“她竟然如此肆意妄为?”
凝芸眸中含泪,哽咽道:“求大夫人让奴婢回来伺候您吧,只要不在大小姐的院子,奴婢什么都愿意干。”
大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的素灵:“素灵,你带她下去吧,她既然不愿待在大小姐的院子,就让她去马厩喂马。”
凝芸原本以为大夫人会帮自己,谁料得竟是送她去马厩,马厩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下人干得是最脏最臭的活,不仅月银少,而且大部分都是粗笨的男人,自己若是过去,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大夫人,奴婢不愿去马厩!”凝芸猜不透为何大夫人一言不发就要送自己去马厩,心中愤怒又惶恐,“不知奴婢做错了何事,大夫人要惩罚奴婢!”
大夫人没有开口,素灵开口道:“为婢者,不为主子分忧解难也就罢了,还敢过来给大夫人添恼,大夫人如此栽培你,你却不知满足,需要你来教夫人做事吗?”
“……大夫人,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回去继续打探消息。”凝芸一边磕头一边道。
“来人,把她带走。”素灵击了击掌,两面护院冒了出来。
“大夫人——”凝芸被拖了下去。
“大夫人,凝芸这丫头并非如此愚笨之人,看来听雪阁的那位确实不简单。”素灵小心翼翼看了闭目沉思的大夫人一眼,又继续道,“前几日奴婢派去的人回来了,说罗嬷嬷的两个儿子都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您说……大小姐是不是知道下毒之事了?”
大夫人睁开双目,脸色有些难看,她这一月给苏映雪吃了几次暗亏,短了她的吃穿用度,又或者每日请安之时都晾她半个时辰,对方却似乎毫不脾气,不仅对自己言听计从,跟让她惊讶得是,几回下来,苏映雪丝毫没有吃亏,自己的行为却是引起了苏正阳的不满。
她想起苏映雪进府之后,苏正阳表明上对苏映雪不看重,背地里却给她送布匹送银子,还送她去学堂,让她不得不怀疑苏映雪是不是背地里是不是做了讨苏正阳欢心之事。
而且罗嬷嬷下毒两次都没有毒死她,自己反倒进了监狱中,如此她的两个儿子不知所踪,那个背叛了苏映雪的丫头也死了,大夫人不得不开始怀疑,苏映雪是不是知道了下毒之事。
一个原本懦弱无能,只知哭泣的孩子,却能无声无息收拾了两个她调教出来的丫鬟,她的表象只能是伪装的,她派过去的两个丫头正是她投石问路的棋子,如今心中怀疑将成真,让大夫人又惊又怒。
“大夫人?”素灵见大夫人没有回答,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中兀自惶恐。
“你说得对,是我小瞧了这个丫头。”大夫人回过神,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你把二小姐叫过来,那个蠢笨的丫鬟是指望不上了。”
“是,大夫人。”
转眼苏映雪进太师府已经一月有余,这一个月中苏映雪每日都去谨学堂中听学,表现得十分平庸,态度却是温和有礼,让人丝毫挑不出差错,苏碧云几次找她麻烦,都被她四两拨千斤给熄了火气,苏秋露待她却更加亲密,每有好吃的东西定会送过来一份,不露痕迹地朝着苏映雪展示着自己在太师府的地位和苏正阳对她的疼爱。
这一日乌云滚滚,转眼间倾盆大雨而下,不巧得是赶上了谨学居放学的时间,一时间所有嫡女千金都只能留在学堂之中,等着大雨停下来。
正文 第64章 妙花会
第64章妙花会
第64章
谁知这雨却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痕迹,一众千金们皆是眉头紧锁,看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
“这雨不知何时能停,这如何是好。”一个千金担忧道。
“若是不停,我们只能冒雨回去了。”另一个千金道。
裘真坐在苏映雪的身边,捂着肚子苦着脸道:“我饿了。”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若是裘真不提,其他千金都矜持,不愿说自己早已经饿了,她这么一说,自然纷纷附和道:“我们也饿了。”
倪司业恰好从堂外经过,闻言道:“我令人起灶开火,你们再稍稍忍耐片刻,待吃罢晚膳,这雨若还是不停,我会令学侍们送你们回去。”
谨学居不负责三餐,千金们皆是骄纵受宠,恐无法习惯大锅饭,众口难调,谨学居索性就不管了,所以中午那餐基本上都是住得远的丫鬟送来,住得进的回府去吃,不过大部分还是令丫鬟送过来的,一来是来往费时间,而来是多了一次抛头露面的机会,而且留在谨学居中大家聚在一起也可以培养联络感情。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裘真,裘真兄长的宅邸恰好住在附近,所以她都是跑去蹭饭,而且她跟苏映雪投缘,经常邀请她也一道过去,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
苏映雪的饭菜都是弦月早上做好了带过来的,装饭菜的食盒是特制的,下面有隔层,隔层里放了银炭,外面还有隔热层,可以保持两三个时辰不降温,下面一层是炖汤,上面一层是鸡胸肉啊全麦糕点之类的,青色的蔬菜另外装着,等快到午膳时,就将蔬菜洗好的蔬菜丢进炖汤中。
一开始苏映雪将那个食炉拿出来,大家都纷纷过来围观效仿呢,因为丫鬟送过来的食物虽然精致,但是却因为在路程上的耽搁,一般到手中已经变得温热,蒸煮烹炒的菜还尚可,若是炖汤之类的口感就不佳了,而且到了冬天,那上面直接一层油脂,看着就没了胃口。
倪司业正要开口叮嘱,却见几个学侍拎着好几个食盒过来了,谨学居中男子不得入内,这是规定。
“司业,宴海楼的小二送来了这些,说是有小姐订下的。”其中一个学侍开口道。
倪司业有些惊讶,正要开口问是谁订的,坐在堂下的苏秋露道:“送进来吧,这是我订的。”
“秋露姐姐,还是你想得周到。”
学侍将食盒内的餐碟食料一一取出,众小姐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好奇问道:“这菜怎么都是生的?”
苏秋露指着摆放在最中间那个鸳鸯双锅:“此乃火锅,下装炭火,火锅的汤底是由秘方熬制,一边为辣油,另一边为清汤,待得汤沸滚,将自己喜好的食料烫熟即可食用,如今京城之中此食法甚受欢迎。”
这种吃法千金们实在闻所未闻,都十分感兴趣,趁着炭火刚烧起的时间,围着苏秋露问这问那,苏秋露一一作答,说火锅汤底有许多种,有酸菜鱼的汤底,也有老鸭汤滋补的汤,若是喜欢清淡的也有一些蔬菜汤底,显然是吃过好几次。
裘真在一旁嗤了一声:“不就是吃个火锅,至于这般没见过世面吗。”
她不拘小节,满街乱跑,不同那些闺阁小姐,她转头问苏映雪:“你怎得不感兴趣?我看那炉子跟你的食盒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映雪一脸镇静道:“那是我丫鬟想的法子。”
“弦月的确是个机灵的丫鬟。”裘真点了点头,又问:“明日便是妙花会,你想好表演什么了吗?”
苏映雪:“???”
“明日是夏至啊,莫非你忘了?”裘真瞪圆了双眼。
苏映雪的确忘了,裘真提醒之后她才想起来,妙花会通俗的来说就是才艺展示比赛,谨学居以琴棋书画教人,但是女子又无须科举,所以妙花会就是检验大家学业的一种办法,邀请的都是世家夫人以及适龄的千金小姐,此聚会极为受大家的重视,最出色的三人,不仅会得到皇后赏赐,而且还能得到名满京城,成为众官候子弟求取的对象。
所以妙花会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是相亲会,只是过来相亲的不是男子本人,而是他母亲。
苏映雪前世自然不会参加什么妙花会,倒是阴差阳错被人诓上比武相亲的擂台,差点被人强扣下当人女婿。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被围在人群之中的苏秋露,想必她这位妹妹定然想妙花会中拔头筹吧。
“小姐,你又瘦了。”望月替苏映雪梳妆打扮,颇为心疼道。
苏映雪如今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下巴尖露了出来,镜中之人朱唇不点自朱,云颦上点缀着细碎丁香花的簪子,整个人看上去光润玉颜,笑起来一边的脸颊上还有一个云涡,眉目婉转间,唯一双眸子似琥珀,似倒映着长空野鹤的碧湖,从容而内敛。
“小姐瘦得均匀好看,脸色健康又有神采,不像有些人家的小姐,瘦是瘦了,但是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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