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相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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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相之妻-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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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越川见他们不要就将破瓷碗放在一个叠起泥砖之上,自己也坐在了另一个堆起的泥砖上,他倒是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衣袍被弄脏,随便指了指另外两堆泥砖:“坐,宁婆婆耳朵不好,我们这般说话她听不见。”

    苏映雪嘴角抽了抽,这家主人一贫如洗,连个招待客人的凳子都没有。

    罢了,就当入乡随俗吧,苏映雪一屁股坐下,却见沈沛白有些犹豫,知晓他有点洁癖的小毛病,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给他覆在泥砖上,沈沛白挣扎了片刻,把那块手帕拿了起来,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锦布放上去,然后坐了上去。

    苏映雪见那块锦布有点黄橙橙的,夜色太黑她也看不太清,就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沈沛白淡淡道:“皇上的密旨。”

    “咳咳咳咳——”一旁的楚越川没留神被红薯被噎住了。

    因为咳得太大声了些,屋内的宁婆婆关切地问道:“阿川,你是不是感染风寒了,要注意身体。”

    楚越川超大声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宁婆婆你睡吧。”

    “大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半年多的时间,你究竟做了什么,你为何会变成……这般样子?”她本来想说你怎么变成这个德行,生生的改了口。

    她印象中的大哥,吃穿用度皆是要求极高的,又或者说他们楚家人都享受惯了,就算是出门游玩也是要提前安排舒适,倒不是吃不了苦头,只是将军娘对吃穿用度要求极高,她审美和潮流观也是走在前列,用楚岫玉的话来说,将军娘有完美主义和强迫症,楚越川虽然是楚府之中最不在意吃穿的一个,但是他毕竟出身勋贵,自小锦衣华食,虽楚家没落,但是当年将军爹提前将一部分家财给转移了,所以楚家的人就算是被抄家,也没有过上窘迫的生活,甚至比起一般官吏还要好一些。

    所以当日她在山中看到那般不修边幅的楚越川之时,压根就有多想,就是觉得这个人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楚越川三两口就红薯塞进嘴巴之中,随手将手中红薯皮拍掉,不过感觉不太成功,就伸手拿走了沈沛白手中的帕子擦手。

    沈沛白脸色一黑,眉宇微蹙其。

    然而苏映雪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把楚越川随手丢过来的手帕,愤怒又丢到他的脸上。

    楚越川露出一丝歉意:“啊,对不起,当痞子当习惯了。”

    苏映雪:“……”

    苏映雪又问道:“大哥,你是如何认出我们的?”这才是她第一个想知道的问题。

    楚越川看了苏映雪一眼:“你这声音跟你是秦修之时一模一样,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苏映雪对男子声音可是学了很久,她还自认为谁也听不出自己的伪装呢。

    沈沛白开口道:“楚兄,可是发现安平王的什么秘密?”

正文 第200章 潜伏

    第200章潜伏

    楚越川点头道:“一年多前我从丰宁顺着运河一路南下,原本打算进京城跟秦叔见一面,且托他帮我看看镖局的人手,途径雁城之时,我下船准备去城中买一些干粮和水,恰好看到有一群人在码头搬运箱子,我无意间听到那指挥的管事说箱子里装着是纺纱……”

    因为自家二弟现在做得就是布匹生意,楚越川起了一些念头,他不善做生意,却听二弟提起过,说着丰宁城纺纱皆被人垄断了,以至于布匹利润低下,想要寻找新的纺纱合作商家又委实太困难了些,一来他们资金不太够,而来他们的身份有些尴尬,丰宁城县令是沈沛白的门人,所以对方大开方便之门,才让楚家混得风生水起。

    楚越川正要打探打探对方是哪里的商家,没料到却吃了一个闭门羹,他只是开口问了一句,那管事眉眼一厉,只说了两个字:“滚开。”

    楚越川察觉到了对方煞气十足,他领兵打仗多年,对这种煞气自然十分熟悉,背脊挺直,双脚微微往前内,他马上推测出这个管事定然上过战场,只有特意训练过的士兵,才会用这样的站姿。

    楚越川不声不响,躲在暗处,悄无声息地跟在那些运送纺纱的牛车后面,那些牛车停在了一个山庄的外面,楚越川悄然潜入之后,竟然发现,这个山庄竟然是一个伪装成布庄的武器山庄,整个山庄依山而建,外面是有很多妇人在织布染布,而里面却是私造兵器的场所,因为守卫太森严,楚越川并没有进去,只是隔着围墙看了个大概。

    正当他心中暗惊,猜测这山庄究竟是何人所设之事,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之人。

    那个人正是安平王的义子,卓天牧。

    “卓天牧?”苏映雪重复了一边,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一刻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不是当年跟大哥打架的那个……”

    话只说了一半,她突然对上了楚越川狐疑而敏锐的目光,她顿时后悔自己嘴巴太快,这件事情发生在十多年前,她应该不记得太对。

    她眼珠子一转,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奇怪,记不太清了,大哥,这个卓天牧是否跟你打过架?”

    楚越川把怀疑的目光暂时收了回去,点头道:“正是,这卓天牧是安平王的义子,但是那时安平王行事十分低调,连带着卓天牧也十分低调,那日我在酒楼之中,无意间占了卓天牧靠窗的位置,那店小二是新来的不知道这位置常年被卓天牧包下,后来卓天牧身边的小厮用银子砸了二弟的脑袋,我一怒之下,就跟对方打了起来。”

    几人从楼上打到楼下,人家酒楼都砸了一个彻底,这卓天牧一拳就把劝架的掌柜砸断了一根肋骨,之后有人报官,顺天府尹派人来将所有人都抓回了衙门。

    苏映雪记得那日将军爹将楚越川和楚闻庭带回来之后,勒令他们跪在楚家祖宗的牌位前反省一天一夜,楚越川和楚闻庭二人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饿的头昏眼花,这楚府之中又没有人敢违背楚将军的命令给他们送东西吃,楚岫玉就半夜三更偷偷爬起来,揣上了霜降卤的鸡爪鸡翅还有牛肉干,走到门外发现门被锁上了。

    楚岫玉驾轻就熟的推了推窗户,嘴角一抽,果然发现窗户留了一条缝。

    楚岫玉将卤味送进去之后,自己也爬了进去,打算听一听第一次打群架的二哥的感想,楚闻庭不甚文雅地咬着一个爪子,低头想了想:“三个字,爽极了!”

    楚越川却一言不发,风卷残云,埋头苦吃,楚闻庭回过神来连忙去抢所剩无几的卤味,气愤道:“大哥,这卤鸡爪是我的最爱,是三妹专门给我做的,你怎么都给我吃了!”

    楚越川立马露出不悦的表情:“二弟,这次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跟卓天牧打架,不跟卓天牧打架我怎么会被关进顺天府的牢房,不关进顺天府的——”

    楚闻庭连忙道:“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成了吧,都怪我没有拦住你!”

    楚岫玉从怀里掏出了地瓜干,一边吃一边笑嘻嘻看着他们二人拌嘴,楚闻庭方才没吃饱,眼珠子一转道:“三妹,女孩子大半夜不能吃东西,容易发福,发福就嫁不出去了,乖,都拿出来,让二哥替你解决吧。”

    楚岫玉乖乖的拿了出来,等楚闻庭吃了大半之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了另外一样吃食,正是将军娘做的梅子糖,楚越川眼睛都直了:“娘亲不是只做了三盒吧,为何你还有。”

    楚岫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娘亲又给我做了三盒。”

    楚闻庭一脸伤心:“我就知道,只有你才是娘亲亲生的,我跟大哥都是捡来的。”

    这句话是从楚岫玉哪里学来的,楚岫玉小时候每当将军爹要打他之时,她就会仰着小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然后一边跑到将军娘的身后控诉:“娘亲,爹爹好凶好凶,想要用他比砂锅还要大的拳头揍我,呜呜呜呜,我一定不是爹爹亲生孩子。“

    这话还没有说完,将军夫人就气得倒仰,这不是亲身,难道还是她跟别人生的?!楚岫玉连忙补充上下一句:“我肯定是在垃圾堆里捡来的。”

    将军夫人厉眼一瞪楚将军:“你都教了女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将军无辜极了:“夫人,我冤枉啊。”

    苏映雪有些失神地陷入了回忆之中,没看到楚越川却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楚越川看到卓天牧之后,就推测出这个兵器山庄是安平王的,安平王为何会造这么多兵器,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

    他被这个结论悚然一惊,经过半个多月的跟踪观察之后,楚越川毅然地做出了一个选择,他决定潜伏到安平王的身边,收集他谋反的证据。

    然而安平王此人生性谨慎又多疑,他又是楚家少爷,对方绝不会这般容易就信任与他。

    楚越川想了很多办法,又将这些办法一一否决,他在战场上能调兵遣将,用兵如神,但是这套手段在官场上却是吃不开,安平王这只老狐狸,定会将他看穿。

    然而事情就是这般巧合,那日楚越川正是将军夫人的忌日,楚越川心中难受,一不留神就吃多了酒,有些醉意地在窗外望了几眼,恰好看到卓天牧带着人走进了这个酒楼,楚越川的脑海之中突然有了一条绝妙的计谋。

    他将半坛子酒洒在了身上,扯乱了头发,装成宁酊大醉的模样下楼去,下楼的时候故意用力装了那卓天牧一下,卓天牧身边之人立时,不客气的将楚越川推开,楚越川一脚踩空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还好他伸手拉住了卓天牧,然后他破口大骂:“大胆,竟敢推本将军。”

    那群人见他穿着狼狈邋遢,就纷纷讥笑道:“哎呀,你是将军,那我还是统帅呢!”

    站直了的卓天牧却是认出了楚越川:“是你。”

    “大人,你认识这酒鬼啊?”旁边之人立马讨好道。

    卓天牧冷笑一声:“鬼刺将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楚越川,你也有今天。”

    楚越川睁着一双迷茫的双目,盯着卓天牧看了半天:“是、是你,你不是那个、那个谁吗——我家隔壁二狗子啊。”

    卓天牧气得牙痒痒,立马下命:“给我打!”

    于是楚越川被狠狠的揍了一顿,自然是他让着卓天牧的,不然就凭他一人,就可以把卓天牧和他属下打得安平王都认不出来。

    楚越川一边挨打,又忍不住手痒打了卓天牧几拳,而且每一拳都打中对方的脸颊,将对方揍成了猪头。

    卓天牧回府之后自然被安平王看到了,安平王就问了几句,卓天牧只说自己在街上跟一个江湖中人起了一些冲突。

    楚越川租了一个小院子,这里是平民区,巷子道路上脏水横流,宅院也是破破烂烂的,充斥着各种喧闹的声音,若是年轻时候的楚越川,肯定谁都睡不着,然被战场磨砺出毅力和意志的他,这种地方也是住得的。

    他没有去医馆抓药,回去的路上又买了一大坛子酒,倒头就睡,醒来之后又喝酒,果然到了下午他察觉到有人在外面查探他。

    楚越川没有搭理他们,故作不知,一脚踢碎了酒坛,骂骂咧咧几句出门去了。

    之后卓天牧的人几次三番过来闹事,砸屋子砸家具,后来甚至连围墙都被那些人被扒了,那宅院的主人惊恐不已,不敢收留楚越川,把他赶了出去。

    被赶出去那日,天气阴沉沉的,楚越川身无分文,被酒家赶出门,楚越川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突然天下下起了大雨,楚越川想要在一家客栈外头躲雨,却被那店小二推搡了出去。

    这时候楚越川头顶突然出现了一把油纸伞,楚越川转头一看,正是安平王。

    听到这里,苏映雪忍不住问道:“那日你上佛安寺,是否受了伤?”

    楚越川微怔,苦笑道:“那日我去京城之中,其实是受安平王之命,去刺杀一个人。”

    沈沛白目光一沉:“可是轻车都尉曹峰?”

    楚越川先是一惊:“你是如何得知那是我杀的。”

    说完这一句,他顿了一下:“不愧是我妹夫,这都猜到。”

    苏映雪:“……”大哥,按照时间推测一下很快就能猜出了好嘛。

    沈沛白却道:“曹峰此人道德有失,手段毒辣,暗中干下了不知道多少阴损之事,然他是太后亲侄儿,家中唯他一根独苗,所以皇上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犯错。”

    楚越川缓缓点头道:“安平王告知了我曹峰的一些恶行,说朝中由此毒瘤乃是整个朝廷乃至于整个社稷之不幸。”

    安平王自然没有主动开口让楚越川去杀曹峰,他想要让别人做事,就算他不开口,也能让对方心甘情愿为他去做,楚越川知道杀曹峰是他交给自己第一个任务,其一想要测验自己是否是真心跟随他,其二想要确认自己是否真得仇恨皇族,那曹峰也是皇亲国戚,自己杀他自然就是与皇族对抗。

    安平王了解楚氏一族之人,他认为楚家都是典型的愚忠代表,皇帝不在信任与楚氏,楚子冀就乖乖交出了兵符,自己流放到荆州,而楚越川领兵之才不下于楚子冀,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只是没有料到去刺杀曹峰的时候,楚越川低估曹峰怕死的程度,被团团的弓箭手围住,他在五十多名弓箭手的围剿之下,一剑将曹峰的头颅斩落,自己却也中了一箭,幸好那只箭避开了五脏六腑,而且还是个贯穿伤,楚越川在战场厮杀了十年,自然是什么大大小小伤都受过,这点伤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很快他就收到安平王寄过来的信,安平王知晓他受伤,让他京中好好养伤,而且还派来了一个大夫给他治伤。

    那时候苏映雪眼睛看不见,楚越川就问那上门的大夫,这世可有能治疗盲眼之药,那大夫有些奇怪,问他为什么会想要这个药,楚越川就说自己认识了一个老婆婆眼睛看不见,他想要治好那婆婆的双目,几日之后大夫上门,从药囊之中取出了一瓶药丸,说这药丸是他师父所配,如今只剩了一瓶,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就赠送给他了。

    他拿到此药之后,打开来闻了闻,脸色却倏然一变,这个药,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楚闻庭不知那大夫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者这是安平王对自己的又一轮试探。

    但是直至此刻,楚越川才进一步确定下来,安平王与鹿濛暗中有密切的往来。

    ……

正文 第201章 上山

    第201章上山

    楚越川说了个大概之后,就跟苏映雪二人道别,他本应该早上就要启程去邬渠,他出发之后确认没有安平王的人在后面跟踪才半路折回来,如今交代完事情之后又要连夜启程追回路程。

    苏映雪心中不舍,但是知晓领兵打战是大哥最喜欢也最为擅长之事,更何况父亲还在荆州,若是邬渠失守战火很快就要烧到荆州。

    看着楚越川离开,沈沛白感受到苏映雪心情低落,开口问道:“放心,大哥和你爹都不会有事的,此次或许就是楚氏翻身的转机。”

    他没说清楚,苏映雪却是明白他的意思,楚越川费尽心思所做的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他想要洗刷楚氏冤屈,让楚氏重先回到朝堂之上,但是苏映雪却是担忧着安平王手底下有更大的动作。

    安平王如同一个神秘的深渊一般,藏着无数的秘密。

    苏映雪问道:“那巫蛊是鹿濛的秘药,就连他们的巫师手中都没有了,为何这个安平王手中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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