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相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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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相之妻-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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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两个倒下的狱卒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其他犯人都在沉睡,闲雨和苏映雪换上了那两个狱卒的衣服,打开第一道监狱门走了出去。

    此刻已是子时三刻,外头的那些狱卒正在喝酒赌钱,灯光昏黄,苏映雪和闲雨二人贴着昏暗的边角走。

    “里面发生什么事情?”有一个狱卒余光看了过来。

    苏映雪身子一顿,心中一悬,下意识凝住呼吸。

    “没什么事,不就是女人哪点事嘛。”闲雨出声,她的声音竟然跟刚刚那个狱卒的声音有七八分相似。

    那狱卒酒喝多了,有点晕乎乎,他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转过头还想说些什么。

    “四五六,大,我赢了,给钱给钱!”有狱卒突然大叫一声。

    “我靠,怎么又是大,老子连裤裆都被赔完了!”先前转过头的狱卒马上就转了回去,“我就不信邪了,下一盘还压小!”

    苏映雪松了一口气,和闲雨朝着外面走去,走运的是第二道牢门是开着的,苏映雪进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这个监狱一共有三道牢门,罪犯关押也是从外到内,层层递进,苏映雪本来应该关押在最外层,但是因为这次被抓的人太多了,所有空着的牢房都挤满了人,苏映雪好巧不巧被刘捕头关到了最里面,最里面的罪犯都是犯了杀人大罪的。

    与苏映雪同一间的是一个农妇,行事之前就已经将她打晕。

    二人快要走到最后一道门的时候,突见一人迎面走了进来,与走在前面的苏映雪打了一个照面,她面色骤然一变。

    就听见那个狱卒厉声道:“有人逃狱!”

    那人长刀一挥朝着苏映雪劈来,苏映雪举起刀接下,昏黄的灯光中,两柄刀相击,划拉出刺耳的声音,这狱卒身手不错,至少比之前那两个草花枕头要好上几分。

    于此同时,所有的狱卒将苏映雪和闲雨二人团团围住。

    “夫人,小心了!”闲雨一把当先,一把狱刀掀起了刀雨,层层叠叠招式如松涛拍浪,抵达最后一狱门,火光崩开,锁链几下被闲雨劈开,苏映雪紧随其后,二人冲了出去。

    “快禀报知府大人,有犯人逃狱!”

    “……”

    苏映雪翻过墙头之时,隐约听到有狱卒这么说。

    “夫人,我们先去哪里。”闲雨开口问道,她的眼中满是疑惑,猜不到苏映雪的想法,只是依循她的命令。

    苏映雪将长刀和狱卒衣服丢下,沉声道:“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先去朱府调查一些情况。”

    闲雨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突然道:“夫人,我们这样这边太容易暴露了,属下带了一些易容的东西,放在一家客栈中,不若先换装再去朱府吧。”

    苏映雪眼睛一亮,点头,她本也想回去换一身行头,但是此刻沈府很危险,那些狱卒肯定第一时间去沈府守株待兔,还好她已经先让丫鬟和奶妈暂时到长丰镖局暂时躲避。

    夜色更深,沧州城一片寂静,两道人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朱府。

    庭院重重,树影来回摇晃,风声尖锐,如同蛰伏着无数的黑暗怪物一般,闲雨随手抓来一个仆从,问到了停尸房和案发之地。

    “房门被上锁了。”苏映雪看着房门上挂着的铜锁。

    闲雨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了一把一根铁丝,不一会,那门锁啪嗒一声弹开了。

    苏映雪顿时对闲雨肃然起敬,低声道:“闲雨,你真是一个居家旅行的全能型人才啊。”

    闲雨:“??”

    苏映雪摆摆手道:“进去吧。”

    说罢推门而入,屋内很暗,月光似轻纱,能看清屋内的家居摆件,看起来已经被人仔细打扫过了,若不是苏映雪率先知晓,定猜不到这是一个凶案现场。

    闲雨四处看了看,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苏映雪在屋内转了好几圈,又俯身在地上看了片刻,眸中闪过了一丝什么,直起身来:“去灵堂看看。”

    走到灵堂的时候,却见灵堂内灯影幢幢,门口还守着两个仆人,透过半合上的门扉往里看去,里面跪着好几个披麻戴孝的人。

    苏映雪算了算日子,看来他们来得不是时候,今天正是头七之夜。

    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

    苏映雪刚想离开,却听了另一个院子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苏映雪和闲雨对视了一眼。

    “过去看看。”

    二人躲在高墙之后,隐约看到了院子内站着两个人,两个女子的声音隐约穿了过来,其中一个女子声音高昂些:“若是想让隐瞒住此事,你就乖乖把房契交出来……”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非常轻,苏映雪只听到她好像在说:“……不知道你的意思……”

    然后那高昂声音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闲雨用口型说了“朱志夫人”四个字,苏映雪了然,这院里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那日在长丰镖局闹事的朱志夫人,另外一个应该就是那古董商人的夫人,也就是跟韦金平的夫人有亲戚关系的大夫人了吧。

    看起来是二夫人知晓了大夫人什么秘密,苏映雪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前几日朱大夫人出城之事,又想起了袁镖头说朱二夫人怒骂大夫人,莫非是朱二夫人知晓的事情与这个有关?

    苏映雪开口问道:“你可知晓,那位与朱大夫人有过交谈的书生住在何处?”

    闲雨却担忧苏映雪的身体:“沧州城的知府已将灾民安置到城西,那位书生想必也在那处吧,夫人你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又受了伤,还是先回客栈休息吧。”

    闲雨不说还好,一说苏映雪觉得自己的半个肩膀都痛得抬不起来,顿时觉得十分疲累,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是在逃狱之中,就算想睡也睡不着啊。

    还不如趁着天色黑,去找到韦金平,委托他把案情重先调查一下。

    之前她有仍然有几分怀疑袁镖头杀人的可能性,此刻已经百分百八十可以推测出,袁镖头应该不是凶手,既然不是凶手,她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韦金平住在何处?

    是住在知府的府中呢,还是住在官驿?

    按照苏映雪对他的了解,这厮应该是住在知府官宅中享受着,她不禁有几分头疼,这知府官邸此刻应该守卫森严吧,自己现在拖着这幅身子,怎么进去呢?

    苏映雪眼珠子转了转,目光落在了闲雨的身上。

    ……

    然而苏映雪这次却猜错了,韦金平并没有住在知府官邸中,而是住在官驿中,她在客栈之中等了大半夜,也没有等到闲雨回来。

    等得迷迷糊糊中,苏映雪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回到了京城,站在街上,看到沈沛白骑着鲜衣怒马,穿着一身火红的新郎服,身后是迎亲的队伍,还有一顶八抬大轿,轿中女子凤冠霞帔,她站在大街的中央,人流停了下来,沈沛白满面春风的笑容,在看到自己之时,突然化成了冰雪般的冷厉,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神色疏离,轿子里的新娘掀开了盖头,露出了艳若桃李的阮红云,露出了一个得意而炫耀的微笑……

    苏映雪大声的质问沈沛白:“你不是说你会爱我一辈子,永远不娶别人的吗!”

    沈沛白冷哼道:“本相早就不爱你了,你不过是刺杀本相的一个刺客,还有脸面出现在我的眼前?”

    苏映雪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绝望,她盯着沈沛白,想要辨认他是不是在说谎话,但是沈沛白视她若尘埃,马蹄扬起,迎亲的队伍与她错身而过。

    转眼间,那条街上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苏映雪一个人。

正文 第174章 蜕变

    第174章蜕变

    苏映雪从睡梦中醒过来,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她的脸上,她本以为自己会在半夜惊醒,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一觉睡到天明。

    她想起昨夜梦到那些荒唐可笑的梦,不禁自嘲一笑。

    起身的时候,她突然楞了一下,她发现自己肩头的伤口被重先包扎过了,之前感觉半条手臂痛得都抬不起来了,此刻疼痛退去了大半,只觉得伤口处隐约一阵清凉。

    是闲雨给她包扎的?她微微蹙眉,她竟然睡得这般沉,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下床想要穿靴子,却目光在床前的靴子停留了半瞬,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到闲雨在门外敲门:“您起来了吗?”

    闲雨端着铜盆推门而入,伺候苏映雪洗漱穿衣。

    “夫人,那韦大人并未住知府的府上,奴婢猜想他应该是住在官驿中,就转道去了官驿,已将夫人的信笺送入了那位总督大人的房中。”闲雨拧干一条帕子,递给苏映雪,“奴婢回来之后见夫人睡得正熟,就没有前来跟夫人汇报。”

    “辛苦你了。”苏映雪一边点头,一边接过帕子,状若无意问道:“你昨夜几时回来的?”

    闲雨想了想,道:“卯时三刻,那时医馆正开门,奴婢就进去抓了一贴药,回来后给夫人换了药。”

    她停顿了一下,道:“夫人睡得很沉,奴婢给您换药你竟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苏映雪脸上笑着,眼中却没了笑意。

    ……

    官驿之中,韦金平走进房中,却见沈沛白目光晦暗不明,手中拿着一封尚未拆开的信笺,韦金平打趣道:“没想到,来沧州城不过一日,沈大人就已然收获了美人的芳心了。”

    他见沈沛白神情迟疑不定,一副想要打开又不敢打开的样子,还以为是哪位美人给他写的情诗。

    正想说早闻沧州城女子泼辣大方,与别的地方女子大相庭径这句话,却见沈沛白猛然拍了一下桌案,将信笺丢到他的面前,然后拂袖离开。

    韦金平被吓了一跳:“沈兄,你这是怎么了?”

    他转头去看那封被丢掉的信笺,只见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咦,这封信是自己的?

    自己的信怎么会送到沈沛白那里去了?

    韦金平将那封信打开,一看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出了房门外,却没有见到沈沛白。

    “丞相大人呢?”韦金平抓住路过的仆人。

    仆人道:“丞相大人方才带着侍卫出门去了。”

    韦金平一肚子的疑问得不到解决,感觉有一只猫在自己的脑中各种挠,却是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

    那封信上写了一句诗,一句他年少之时所做的诗句,因为此诗把夫子气得半死,拎着尺子追了他半个儒松院。

    这诗的内容除了夫子之外只有陆茗和楚岫玉知晓,事后同堂师兄弟纷纷追问他诗句的内容,他却谁也没有告诉,此后很有一段时间,师兄弟跟他打招呼的话皆变成了:“韦金平,你那诗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那首诗的下面题了一行小字,京城一别已有十年,今日盼聚贤酒楼一聚。

    这人是谁?韦金平心中悚然,他想到了一个人,却马上又否决了,不,不可能,那会是谁,不可能是陆茗,因为陆茗与他虽不在一地为官,但是二人还是时常会见面的。

    正是中午时分,聚贤酒楼中客似云来,韦金平换下了一身官服,穿着一件寻常公子的衣衫,身后带着一个小厮,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楼。

    “哎哟,这位贵客,您——”小二正要热情洋溢欢迎他。

    韦金平打断他的话:“我姓韦,有人定了酒席约我前来赴约。”

    小二愣了一下。

    “怎么,没有人定酒席?”

    小二连忙道:“有有,只是那位订酒席的客人尚未到。”

    韦金平也是一怔,拍了拍手中泥金扇道:“既如此,我先进去等他吧。”

    “好嘞,客官您这边请。”

    谁料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时辰,正当韦金平脸色闪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之际,包厢房门被人推开了。

    韦金平转过头看向来人,眸中满是讶然。

    “怀剑,怎么是你?”

    ……

    长丰镖局内,袁夫人怀中抱着婴儿,她的病虽然已经大好,但是气色却是不佳,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娘亲,沈玉来了!”袁柔推门而入。

    袁夫人脸色一惊:“她怎么会……不是……”

    话音刚落,就看到苏映雪一身男装走了进来,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对方道:“袁夫人不必担忧,袁镖头的案情马上就会翻案重审了。”

    袁夫人疑惑不定地看着苏映雪,忙不迭地追问道:“沈夫人何出此言?”

    苏映雪目光落在了她的孩子身上,却没有接过,道:“沧州城来了一位总督大人,他可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只要夫人和袁姑娘去拦下总督大人轿子,递上状纸,这位总督大人,定会为你们伸冤的。”

    袁柔满脸惊喜道:“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袁夫人却是面带疑惑:“这位总督大人不正是朱府的后台,怎会替我长丰镖局伸冤?”

    苏映雪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袁夫人:“我与那总督大人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如今我有些事情,不便于见他,你只要将此信送到他的手中,他定会卖我几分人情。”

    袁夫人半信半疑接过信,突然想起了什么:“沈夫人,听说昨日你被抓进牢狱之中了,如今满大街都是抓捕你的消息,你……”

    苏映雪苦笑了一下,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臂,摸了摸小简心,又亲了亲他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不舍,然后她转过身,道:“我尚有些事情要办,袁夫人再帮我照顾简心一段时间。”

    说罢,她转身走了出去。

    恰好杨枫从院外走进来,见到苏映雪,脸色一怔,古怪地看着她:“沈玉,你怎么会在这里,外面官差都在满城抓你呢!”

    “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密室里躲一躲!”杨枫马上道。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去办,多谢好意。”

    杨枫急道:“有什么事情这般火急啊,你先躲过这段时日再说。”

    苏映雪眸中闪过一丝感动,一开始她还觉得这杨枫挺难相处的,相处了几个月之后,发现这孩子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实际上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看吧,还能被她遇上长丰镖局这一家子的人。

    苏映雪走出长丰镖局,脚步有几分犹豫,她本应该去那聚贤酒楼见韦金平,但是她却在离开客栈之前,改变了注意,她借着伤口疼痛装昏睡支开了闲雨,闲雨离开没有多久,她就发现门外多了两个人,两个功夫高强之人。

    再想到闲雨最近一个月来的行踪的,还有这个自己肩膀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和摆放在地上的靴子,苏映雪若是还猜不到是谁,她就太愚笨了,或许苏映雪在那一日生产之时就已经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只是她不愿却深入的想下去罢了。

    沈沛白,在沧州城。

    这个念头,让苏映雪的胸口骤然一紧,继而来不及多想,她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沧州城,于是她马上起身离开了客栈,花了半个多时辰,才甩开了跟在她身后的影卫,然后又从后门进了长丰镖局。

    她想要带着简心离开沧州城,她知道最好的办法是将简心留下,一个人离开,然而她却万般不舍,只是离开了短短一晚上,她就满脑子想着简心是否吃饱睡足,奶娘有没有把他照顾好。

    她真的要一个人离开沧州,从此孤身一人,落魄天涯?

    苏映雪走了没几步,停下了脚步,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偏执而敏感的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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