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泰绷着脸背着手大摇大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直接进了房门。
“游儿,你这是做何?”看着满室的狼藉,他就气不大一出来,冷声朝着儿子的背影问道。
上官游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继续将头埋在箱子里翻找起来。
在他脚边,堆满了衣物,全是被他给扔到地上的。
“你到底要找何物?”上官泰有些怒了。
“来人!”上官游没理他,突然朝门外沉声唤道。
有丫鬟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朝他问道:“大少爷,您有何吩咐?”
上官游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别扭,他本来是想自己找找看的,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影,想到某个小女人的话,他也不好再隐瞒了什么,面子比起女人来,算什么东西?
“靴子呢?少夫人为本少做的那双靴子呢?为何本少没看见?”
他一连发了三问。
上官泰绷紧的老脸有些抽搐的迹象,“……?!”
而那丫鬟先是愣了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惊慌,突然跪在了地上,“大少爷,那靴子不是您扔掉的吗?”
“胡说,本少何时扔掉的?”上官游脸色发黑。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过那样的举动。
丫鬟一听他的话,顿时一脸哭相,“大少爷,奴婢该死,那靴子早就被奴婢扔出去了。”
“什么?!”上官游瞪大眼,脸黑得像是要吃人似的。扔了?该死的!那小女人知道岂不是更恨他?!想到这,他忍不住怒吼起来,“扔哪了?还不快去给本少找回来!”
丫鬟被吓的直哆嗦,甚至说话都开始打颤,伏在地上开始磕头求饶,“大少爷,奴婢该死,是奴婢误解了大少爷的意思……那日奴婢打扫房间,见墙角扔了一双黑靴,奴婢见其做工粗糙,就没放在眼中,于是就将那双黑靴同其他不要的东西一并扔出了府,大少爷,饶命啊,奴婢真不是故意要扔那双黑靴的。”
说起来,这事还真的一点都怪不上这名丫鬟。上官游的穿着向来讲究,这是上官府的下人都知道的事。就他的服饰来说,一年四季都一个颜色,满箱满柜都是蓝色的外袍,何时见他换过其他颜色?
那双黑靴在做工上一看就不上档次,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不会想到他会穿那样次的靴子。不扔掉,难道还珍藏在柜子里?
上官游一口血气凝聚在胸口,就差没当场吐出来了。那小女人说到底就是指责他糟蹋了她的心意,要是让她知道那靴子被扔了,不知道又要给他记上多大的恨。
黑着脸,他头也没回的冲了房门,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出了上官府。
事情都过去一两个月了,这让他去哪找回来?眼下也只能厚着脸皮把那小女人哄住再说,实在不行,就让人仿造一双。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以及一屋子的狼藉,上官泰只觉得头疼无比。
“大少爷找靴子做何?那靴子有何讲究?”他疑惑的问向丫鬟。
丫鬟哭道:“老爷,那靴子是少夫人亲手为大少爷做的。”
那时候大少爷对少夫人不待见,他们也都看在眼中,所以大少爷嫌弃少夫人的东西,他们肯定是帮大少爷的,谁知道大少爷会回头找那些啊?
上官泰这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就在心里暗骂道:“活该!谁让这混账东西不好好珍惜的?”
……
当天晚上,上官游直接进宫把熟睡中的小女人给抱回了上官府。
翌日郑欢乐醒来的时候还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醒来的时候上官游已经出门了,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的时候还特意向她解释了上官游不在的原因,据说是为了忙品宝宴的事。
一听丫鬟的语气,郑欢乐多少都猜到她是授了上官游的意。于是也没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在府中当起了她的少夫人,没再开口说一句要离开的话了。
在宫里,听到沈千姿的鼓励,她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本来是想找上官游好好谈谈的,但奈何上官游连续好几日都是早出晚归的忙碌,不仅他忙得见不着人影,就连上官泰都同样的早出晚归,让她晨昏定省去给上官泰请安都见不到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哪敢再给大家添乱?
对于她的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上官嫣然了。最近沈韵堂被上官泰逼着做事,她才得以空闲,好在郑欢乐回来,正好有人陪她解闷。
见郑欢乐每天都会望着房门发呆,她担心郑欢乐胡思乱想,所以总是笑着安慰郑欢乐:“欢乐,你别怪我哥不陪你,这阵子他们都有得忙,你看就连沈韵堂那家伙都被他们拉走了,所以你别多心,等品宝宴一结束,我大哥肯定会弥补你的。”
对于自家的事,上官嫣然再了解不过,以往连她都会陪着爹和大哥忙到大半夜,因为有许多外来的买家,他们不仅要筹备品宝宴的事,还要同各个买家商议价格,许多人因为赶时间,会提前预定某件宝物,等到品宝宴那日,直接付了银子就可以把东西带走。除了应付各方买家,还有许许多多细节需要他们做决定安排,一点都马虎不得。
今年好在有沈韵堂代替了她,要不然哪有她闲的时候?
听着上官嫣然的解释和安慰,郑欢乐总是会脸红,但还是会忍不住频繁的朝房门口望。
上官家所举办的品宝宴,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成为全京城所瞩目的焦点和茶余饭后的话题。特别是品宝宴上出现的宝物,每一件几乎都能成为津津乐道的话题。谁谁谁出手阔绰、某某宝物被争抢,即便普通老百姓未有资格参与进去,可那卖出的天价也足够他们兴奋许久。
终于到了品宝宴这一日,沈千姿同样是带着激动和好奇同月钦城一早就出了宫。
他们去的时候因为吉时未到,所以会场还没开始接客,夫妻俩自然是走的后门直接进了会场。
品宝宴设在一处两层高的建筑里,古色古香的建筑、各处鎏金的装潢,那气派的环境让沈千姿当场咋舌,就差点把眼睛晃瞎了,这还不包括早就陈列好的各种奇珍异宝。
也是在今日,沈千姿才总算承认了上官家在陇南国首富的地位,这家底真不是拿着算盘就能算清楚的。
她今日来的最主要目的就只有一个,为了那传说中神奇的一品金香炉。
结果,到了会场参观完所有的宝物之后才被告知那金香炉已经没了,可想而知她是有多失望。得知被上官游拿去做人情送给伏顺王后,沈千姿当成就炸了,直接把上官游给拽到了后院开骂。
“上官大哥,你脑袋进水了不是,那么值钱的东西你居然拿去送人?你送谁不好,居然送给伏顺王,我问你,到底谁是你兄弟?”
上官游本来不心虚的都被她骂得生出了几分心虚。可他又不好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得试图转移她的目标,“那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东西罢了,不值得你惦记,这么多的奇珍异宝,随便挑一件都能胜过那金香炉。”
沈千姿瞪着他就差没挥拳头开揍了,“上官游,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哄的?普通的东西那伏顺王会看得上眼?”
她家男人都把金香炉的特点给她说了,也肯定的向她表示过那金香炉是个宝贝,她都惦记了好些日子,现在居然告诉她宝贝没了,这怎么能让人不失望的?
她还预谋着拿金香炉去讨好沈老头呢!
上官游哪知道她会看上金香炉,一时间也颇感为难,于是赶紧给月钦城递眼色。好歹兄弟一场,怎的也该帮他说几句好话把这女人先安抚下来才是。
月钦城也没想到事情会生出这样的意外。收到上官游求助的眼神,再看看自家女人不甘心的样子,他都忍不住暗自抚额。
这金香炉是他说出来的,这让他如何去劝自家女人放弃?
俩男人用眼神交流,你来我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上官游的意思就是让月钦城赶紧把自己女人劝住,要么让她消气,要么把她弄走。
而月钦城也只有一个意思,难!
看着两个大男人用眼神打架,沈千姿忍不住怒道,“你们俩够了,少在我面前眉目传情,当我眼瞎是不是?”
月钦城见她动怒,生怕她气出个好歹,赶紧上前拥着她往大堂里走。
“既然香炉没了,那我们就换别样的宝物,可好?”
沈千姿朝他歪嘴,“换什么?你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能在沈老头面前拿得出手?”
月钦城见有商量的余地,黑眸一转,赶紧拥着她往楼上走,“上官家还收藏了一把轩辕剑,听说这剑不仅吹发可断,且还能斩妖除魔,为夫之前并不知道你是送给岳父的,要是知道,早就向你推荐这把天下无敌的宝剑了。”
闻言,沈千姿感觉头顶像是有很多乌鸦飞过。她没想到自家男人竟有如此好的口才……
“月钦城。”她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
“嗯?”正说得滔滔不绝的男人低头看向她。
“别人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何我感觉你为了兄弟是想插我两刀?”沈千姿调侃的笑道。
“……?!”月钦城俊脸瞬间青了。该死的上官游,这笔账给他记下了!
见他一副臭脸如同掉粪坑里一样,沈千姿‘噗’的笑出了声,“好了,这次看你面子我就不跟他计较,下次再敢帮他说好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只是失望而已,又不是非要不可,瞧他们一个个的,活像她有多不讲理似的,至于嘛?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吉时之前就得离开,沈千姿也没多少时间去挑选宝物,只能靠月钦城推荐,最后还是选了那把据说可以斩妖除魔的轩辕剑。
对沈千姿来说,其实东西贵不贵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要高大上,像沈潇那样的人物,就该送点特别的,像那什么东海月明珠,尽管价格不菲,可是在她看来,送这种东西给沈潇,一点都配不上他大土豪的气质。
带着选好的宝物回宫,夫妻俩还没来得及回寝宫换服饰,就见追魂匆匆来报——
“皇上,娘娘,伏顺王求见,已在偏殿等候了多时。”
闻言,夫妻俩相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和不解。
“他来做何?”月钦城蹙眉问道。今日因为要趁早出宫,不得已他以龙体欠安为由免了今日早朝。
追魂面无表情的回道:“回皇上,伏顺王说有宝物要敬献给娘娘。”
正文 一百一十九 是不是我们也要在宫里养头猪
当看着呈现在眼皮下金光闪闪的某宝物时,有那么一瞬间,沈千姿是真的被迷花了眼。
传说的一品金香炉竟真的金的,实实在在的纯金打造!
体积像一个花盆,直径差不多二十公分,捧在手心里,不说别的,就是这分量就远远的超出了沈千姿的想象,何止一个高大上能形容的。
只是这金香炉上雕刻的不是什么龙啊凤啊这些代表尊贵身份的图腾,而是打造得像一只凡鸟,前段是鸟头,后端是鸟尾,香炉的身子就是鸟的腹部,若不是确定此物是真金的,远远看去,其外观有点像现代的工艺品,真是因为如此,所以比那些普通式样的香炉看起来更让人赏心悦目。
一具货真价实的宝物加上独特的造型,再加上精湛的手艺以及它神奇的作用,可想而知这是有多让人稀罕。饶是沈千姿再从容镇定,也没法掩饰眼前的宝物给自己带来的惊艳和震撼。
“伏顺王,此宝如此贵重,不知道伏顺王今日献宝是何意思?”察觉到自己失态,沈千姿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激动,故意镇定清傲的问道。
通常遇到这种无端受贿的情况,装逼是绝对不能少的。她沈千姿可从来没否认过自己虚伪,俗人一枚,能不爱财?更何况是摆在面前的极品东西,换做心狠的,恐怕早就杀人劫货了。
站在书房中央,月清一脸亲和的笑,只不过脸部轮廓太刚硬的缘故,让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别扭。可见其并不习惯或者并不擅长讨好人。
“娘娘多心了,臣偶得此宝,本想自己珍藏,但前几日听父皇说起娘娘怀了龙嗣,这金香炉在坊间传闻可助孕者安神养胎,故而臣才想着将这一品金香炉进献出来,一来表示臣对皇侄的关切,二来也希望娘娘能凤体安康,早日替我们月氏皇族诞下龙子。”
月清的话显得很诚恳。
说起来,这还是沈千姿第一次见他。面前的月清在她看来长得只能算一般,除了穿着打扮以及气质显得高贵以外,容貌真的不是很吸引人,浓眉国字脸,有点像月凛的瘦版。
也不怪她要求太高,主要是沈韵堂、上官游以及月钦城这三个男人长得太出色了,看惯了极品,再看其他东西,再好都显得有些次。
月清的话在别人看来道理十足,且心意难得。可在沈千姿面前,他也同样是个装逼的货色。上次送美人的事她还没跟他算呢,这次又献宝,这其中的心思明显就耐人琢磨。
同样都装逼,她哪里还会客气?
“伏顺王可真是有心了。皇上能有你这样开明大方的大皇兄,连本宫都跟着沾福了。如此珍宝若是本宫不收下,岂不是太辜负了伏顺王的一番心意?”端坐在华丽的软凳上,她对着温婉柔和的笑,收礼收得脸部红心不跳。
她的财迷样看在月钦城眼中,那只有哭笑不得的份。他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在财物上有点太……俗。
说好听点爱财,说直白点就是心贪。一般人面前她还不会露出她爱财的一面,但在出手阔绰的人面前,她绝对是那种再多都不会嫌够的。比如她义父、比如沈堡主……
“大皇兄心意至诚,朕甚是感激。”自家女人高兴,他也免不了附和的夸赞道。
“皇上客气了。”月清拱手,一点都没有自己是兄长的架子,反而一副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样子,“都是一家人,皇上不必如此见外。娘娘如今身怀有孕,这事关我皇族的血脉,臣岂能怀有私心?看着皇上为我陇南国日夜操劳,臣作为皇上的大皇兄,很是自责和心疼。都怨臣无能,不能为皇上分担过多的政务,以至于皇上不能时常陪同娘娘,今献此宝,也略表臣的愧疚之心,还望皇上和娘娘莫要嫌弃才是。”
对他一番虔诚至心的话,月钦城似乎很中听,所以面色都显得很温和。
而沈千姿则是眯了眯眼,弯弯的眼角似乎也充满了愉悦和满意,“伏顺王能如此为皇上着想,实乃陇南国最有情义的兄长,真可是天上无、地上仅有的至亲,叫本宫好生感动。”
语毕,她朝月钦城看过去,“皇上,难得伏顺王一片诚心,今日你可得将伏顺王留下来好生款待一番才是。臣妾怀着身子,不便作陪,就先回去了。”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沈千姿右眼轻轻眨了一下。
“皇后说的是,朕是该好生答谢伏顺王。”他眸色微闪,朝静候在书房门口的杨智和追魂吩咐道,“你们送皇后回寝宫,好生照看皇后。”
“是。”乔装成假太监的杨智和追魂恭敬的应道。
沈千姿也没多停留,带着杨智和追魂以及金香炉很快的离开的御书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尽管有着三个月的身子,可依然婀娜娉婷,楚楚生姿,月清半眯着眼,眸光不着痕迹的多看了一瞬。
比起那日在酒楼里见到她的样子,今日的她显然跟那日有着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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