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博哪里看不出来这小子想溜了?
笑了笑,周云博道:“你倒是打得好主意,我放你走,到时候母后责怪起来,都怪在我身上了?”
“皇兄,你最是心善不过了,小弟在这宫里待的实在不得劲,大哥都走了几个月了。”周云烈苦恼的道,“再说大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都没娶妻,为什么母后非得偏偏逮着我不放?大哥也太不仗义了,还是亲兄弟呢,把我一个人扔坑里不管了。”
“你如今都十七了,我们这些皇家子弟,哪个到了你这个年纪,连个侍妾都没有的?”周云博说教道。
周云烈撇嘴,不以为然:“皇兄你还不是一样,有什么立场教训我啊,你还为嫂嫂把宫里那些女人都遣散了呢。”
周云博无语。
跟周云烈大眼瞪小眼,周云博无奈道:“罢了罢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吧,到时候母后问起来,我帮你担着。”
周云烈得了保证,立刻兴高采烈的溜了。
周云博苦笑,母后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他也知道周云烈年纪不小了,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可周云博太重感情,他那亲兄长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非要找到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才肯成亲,若非这念头只有他知道,他想母后也不会让周云耀那么轻易离开京城。
……
天陵城,程府。
‘哐当’一声,棋盘掉在地上,棋子摔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响。
“程晓渡,你是不是耍我,每次就赢我一点点!”江月儿怒了。
看着地上的地盘。和凌乱的棋子,程晓渡失笑,他还真没发现江月儿脾气居然这么大。
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次掀棋盘了。
程晓渡淡淡的笑着。刚要说什么,吴管事进来了。
程晓渡敛了笑,看着进来的吴管事。
江月儿见吴管事进来,也收起了怒容,虽然心里还是很生气,觉得程晓渡在耍她。
但是,她直觉就是不想在下人的面前给他难堪。
程晓渡心中好笑。可看见她这样,心中还是暖暖的。她虽然不肯让他碰,也不肯叫他夫君,但是她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以及对他的态度,都跟以前越来越像了。
“吴管事。你怎么来了?”程晓渡心情很好的问道。
程晓渡的心情好,吴管事感觉出来了,他进来的时候看见一地的棋子,还以为老爷夫人争吵起来了,他正苦恼自己倒霉来着,没想到居然猜错了。
愣了一下后,吴管事连忙反应过来回话:“回老爷,慕家的大老爷派了人来问,天陵城外上李村的田庄能不能卖给他。”
“慕家?”程晓渡扬眉。这姓好耳熟。
吴管事擦了把冷汗,解释道:“是江南一个富豪,经常在江南做一些小善事。”
程晓渡恍然轻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卖!”
吴管事一愣,然后点头应是下去了。
“为什么不卖?”等吴管事出去之后,江月儿才开口问。
程晓渡笑了笑没解释,看了一眼地上的棋子,才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今天的棋是下不成了,皎皎不喜欢下棋了。那想干什么?”
江月儿确实不想下棋了,怎么下都下不赢程晓渡。她也知道这是智商的问题,不是棋艺的问题。
撇撇嘴,江月儿想了想,道:“在平陵城也住了几个月了,够了,我们去游历吧?老是呆在府里也没什么好的。”
“你想去就去,我都听你的。”程晓渡笑道。
江月儿白了程晓渡一眼。
她发现程晓渡现在越来越不管事了,什么都说我听你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
程晓渡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江月儿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他转过头就去吩咐了,临了居然还把月连城和沈斯年那一对男女给带上了。
沈斯年的伤还没好全,不过下地走却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个莫瑶,程晓渡心里也觉得怪怪的,想了想也还是把那小女生一起带上了。
但是,程晓渡也没料到,只是把这两个人随手带上,也会引来麻烦。
当日他们就起程离开了天陵城,可当夜他们没有赶到下一个城镇,就被追杀沈斯年的那群人追了过来,且一言不发就要杀人灭口。
程晓渡那个怒!
看着程晓渡一怒之下把追来的二十个杀手全部在十几呼吸的时间内击毙,江月儿都看得呆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程晓渡还是一个武林高手……
这,这跟程晓渡那谦谦君子的模样不符啊。
沈斯年看着那堆成一座小山的尸体,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看了程晓渡一眼,第一次正视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像一个书生的俊美男子。
高手,真正的高手!
月连城倒是坐在马车上,悠闲的晃着一双腿。
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已经成了尸体的杀手们。
就这身手,连他都追不上呢,还想杀程晓渡灭口,这些人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程公子,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沈斯年的声音有些艰涩。
面对这个一个杀神,他还能保持脸色不变就已经很好了。
程晓渡看都没看沈斯年一眼,只是看江月儿没有被吓到,才勾唇冷笑:“沈丰年,当真以为有个做将军的爹就能无法无天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付他,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就连周云博都不敢这样对他下杀手,那个沈丰年,说他是草包还真是抬举他了。(未完待续)
☆、第165章 沈斯年的部下
江月儿等人莫名的觉得胆寒,尤其是江月儿。
她第一次发现她这个枕边的人还有如此冷酷的一面。
从前她那么耍小性子,让他难堪,他从不发怒,可这次,他居然浑身杀气连她都胆寒。
“晓渡,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月连城是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人,就连他身边的小厮如非都收到了惊吓。
程晓渡从来没有这么大开杀戒过。
其实月连城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这些杀手蠢到对江月儿挥剑的话,还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啊,人生只有一次。
“先赶路吧,到下一个城镇休息一天,然后我们去京城。”程晓渡道。
他已经决心让沈丰年死了。
知道是他跟江月儿还敢下灭口的命令,这已经不是愚蠢了,这叫找死。
沈斯年聪明的猜到了程晓渡的心思,这也是程晓渡表达的太明显了。
明明之前出门的时候还是陪江月儿游山玩水,转头杀了这些人就要去京城,这不是摆明了去找麻烦的么?
众人也都没对这些杀手给予任何同情心,这些人手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性命,死了也不可惜。
江月儿一听去京城,虽然有些不乐意,可想到之前那杀手的剑,都伸到她面前了,要不是程晓渡,她就死定了。
所以,江月儿又觉得这些人死不足惜。
也就默然了程晓渡的决定。
当然,这个时候江月儿就算反对,程晓渡也不会听的。
继续赶路,到了下一个城镇,然后就直奔京城。
周云博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笑了。
还真是不知死活啊,连程晓渡都敢招惹,那可是一尊大杀神来着。
……
月连城擦了把汗,撩开车帘对着前面的马车扯着嗓子喊道:“晓渡,你不能为了赶路连城镇都不休息了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么热,你也不怕你那小妻子中暑!”
“前面有个小村。我们在那儿落脚就是。”程晓渡的声音从前面的马车传来。
月连城撇撇嘴。不忿的放下了车帘。
要请程晓渡大发慈悲,还得拉上江月儿当挡箭牌,真是太伤不起了。
程晓渡这重妻轻友太严重了!!
当然。月连城再怎么腹诽,也不敢对程晓渡发牢骚。
没多久,两辆马车就停在了一个小村的村头,江月儿等人下了马车。就打量了一眼这个村子。
“这么晚了,打扰人家不太好吧?”江月儿迟疑道。
月连城忍不住翻白眼。
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有地方休息就不错了吧,难不成还想露宿荒郊野外不成?
其实江月儿也累得不行,但是却不想给程晓渡找麻烦。
让程晓渡在这个小村里屈尊。她实在担心那些不知死活的村民惹怒了他,会让程晓渡把这个村子血洗了。
月连城自然是不知道江月儿的担心,当先一步往最近的青砖屋子走了过去。才到门口,就发现木门的缝隙里还洒出了一丝烛光。里面也随即传出几个少年的声音。
“大哥,二哥会不会死啊?”
一个略显稚气的男孩儿声音在屋里响起,声音里带了一丝极力掩藏的害怕。
很快,一个清冽的少年声音响起:“杨大夫说了,只要好好休养着,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三弟别害怕,大哥会照顾好你们的,于胖子不敢再来了。”话语里提到于胖子三个字的时候,隐隐的带了一丝煞气。
屋内有四个人,最大的年纪也就十六七岁,最小的才五岁,这一屋子竟然一个大人都没有。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年纪最大的少年和那刚才跟他说话的九岁少年都是一愣,年纪大些的只是怔住,小些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大些的少年神色一冷,他还当是那赌场的于胖子又来找麻烦了,当即怒冲冲的过去开门,结果看见门口一俊美的青年时,喉间的怒骂就硬生生噎住了。
他自问见过不少气质出众的人,但跟面前这人比起来,似乎也是差不了多少。
甚至,面前这个人还胜过几分,这是哪儿来的人?
三更半夜的,吓死人了。
“你是……”因为天色黑,外面又没有月亮,所以少年也没看见月连城身后的众人。
月连城温和一笑:“小兄弟别担心,我只是路过借宿的,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
少年一怔,刚要拒绝,却不了月连城的身后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少轩?”
被称作少轩的少年一愣,下意识往月连城身后看,这个时候刚才叫他的人已经从月连城后面走了过来。
这一走近了,少轩才看清了来人长相,不由一惊,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将军?”
程晓渡也牵着江月儿走了过去。
他还真没想到,借宿一宿都能碰上认识的人,虽然不是他认识的。
但是现在看沈斯年和那叫‘少轩’的少年的反应,看来都是军中的人。
沈斯年也没想到会借宿到自己部下的家中来,跟程晓渡他们介绍了一番,才被那‘安少轩’领进去。
安少轩这家虽然不大,但是塞进程晓渡这些人还是勉强够了。
月连城一进来,就感觉一阵凄凉的感觉。
打量了这小家一眼,貌似这安家算得上健康的只有安少轩和安少轩的小弟安少恒。
炕上有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高热不退,还有一个眼神呆滞的五岁女娃娃,乍一看去,这家里确实挺凄凉悲惨的。
安家四个男娃一个女娃,就算是痴傻儿的幺妹,也是长得粉雕玉琢。
月连城的家教极好,看了这些孩子的惨样,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上前给那十三岁的少年看了一下,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就要往那少年嘴里塞。
但安少轩不知道月连城是做什么,以为月连城不安好心,立刻就抓住了月连城的手腕,冷着脸呵斥:“你在干什么?!”
“少轩,”沈斯年见安少轩这么强的敌意,也不由惊了一下,连忙喊住他,免得得罪了神医,虽然说这个神医脾气挺好,但也不排除他发怒啊,“这是个神医,你可别耽误他给你弟弟治疗。”
安少轩迟疑了一下,还是松了手,虽然他不觉得这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子能是神医。
沈斯年当然看出了安少轩的质疑,月连城也不是傻子,当然也能看出来。
但是月连城也知道安少轩是在乎自己的弟弟,所以月连城也不迁怒他。
如果安少轩不管自己弟弟的死活,他才会鄙夷安少轩呢。
对于安家这个老大,江月儿觉得很不错,既有担当又有当老大的气魄,吃苦不吃亏!
沈斯年拉着心神不宁的安少轩去一旁说话,这才了解了安少轩为什么不在军中反而在家里的事情。
至于安家的父母,安少轩说前天一个叫于海的耀阳赌坊的老板来要赌债的时候,从赌坊老板那里得知父母都是被赌坊老板于海害死的。
都死了!
两年前,朝廷征兵,农村每一户至少征兵一人,年满十四以上至四十岁以下的成年男子。
于是两年前刚满十四岁的安少轩就应征入伍了,虽然花钱也可以,但是安少轩从来不是一个安于小村的少年,一心想闯出自己的一条路,于是就去了西北关。
两年前自从安少轩应征入伍后,安家爹娘被一个过路商人诓骗买了白罗山山脚下的三十亩地,用来种从过路商人那里买来的茶树,结果自然是被骗了,茶树全都死了,银子也都打了水漂。
深受打击的安父就开始酗酒,就这样,家里也开始慢慢败落。
为了不让安展轩担心,安母就将这一切都瞒了下来,自己一个人承受,可是时间一久,安父又被村里不学好的张老二带去了耀阳赌坊学会了赌钱,尝到了甜头之后,就天天拿钱去赌,结果是一输再输,输红了眼的安父就想回本,变卖了家里的田产地产,如果不是这土屋实在不值钱,只怕也变卖了。
即便是这样,安父也没有觉得自己错了,还向赌坊借钱继续赌,这一借就是上千两,可安父还哪儿来的银子还钱?
赌坊的人上门要钱,安父没钱还,赌坊的人看上安母貌美,虽然三十多岁了,可依然风韵犹存,于是赌坊就要安父拿安母抵债,安父虽然混账,但对安母却是一往情深,怎么也不肯拿安母抵债,结果赌坊的老板恼羞成怒,让带来的人对安父一顿毒打,安母不忍安父受苦,就跟老板走了,但是安母却不肯受辱,生生撞柱自尽了。
安父听说安母撞死了,悔不当初,可赌坊的人见安母死了,就说之前拿人抵债不算数,又上门来要债,安父没钱还,结果就将安父活活打死。
安家老二带着弟妹悲痛的葬了爹娘,家里已经是一贫如洗,可家中还有弟妹要养活,就想着去镇里找活做,结果一出门就遇上了找上门的耀阳赌坊的老板,没钱还就毒打了一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家中最大的老二也才十三岁,病倒之后,安家老三手足无措照顾不好弟妹,结果四弟高热不退,幺妹又是个痴傻儿,就在安家老三几乎绝望的时候,从边关赶回来奔丧的安少轩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166章 连城的往事
被隐瞒了两年,安少轩骤然听闻家中噩耗,差点崩溃,赶回来之后听安少风将前因后果说明之后,安少轩本来想去找耀阳赌坊的老板于海的麻烦,结果他还没去,于海就找上门来了,本就心中不平的安少轩就将于海暴打了一顿,要送于海去见官。
在边关两年,安少轩早就有了官身,虽然只是个七品的武官,却是驻守西北的将军的亲兵队队长之一,身份不同往日,于海被安少轩绑去官府。
于海毫不担忧,以为县老爷会给他主持公道,在镇里开赌坊的,当然会给地方官孝敬。
县老爷一开始的确是帮于海,但是在安少轩拿出镇国将军亲卫的令牌之后,吓得魂不附体,判于海将安家的产业全数奉还,然后查封了耀阳赌坊!
即便如此,安少轩的爹娘也都回不来了,安少轩一年四季都在边关,连过年都不能回家,家中来信一直报喜不报忧,他就一直以为家中还像以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