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放不下！
姜澄垂眸，不再多言，但周身弥漫的荼蘼情绪，让他身后的一干同伴都感觉十分的心酸。
他选择的情路本就充满了荆棘，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更加的让这份感情一望无际，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江月儿虽然不知道怎么帮姜澄，可是见姜澄情绪如此颓废，就热血上头，忍不住走了出来，看着那身上衣服湿透显得很狼狈的青年男子道：“你说的固然没错，可你怎么知道你们家公子是不是口是心非呢？”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之后，江月儿忽然觉得，下面的话要说下去也不显得艰难了，“你家公子若是真的能坦然面对我大哥，他又为什么要兜兜转转躲了我大哥这么多年？”
浑身湿透的青年男子被江月儿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江月儿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他固然被家族除名，被永久驱逐仙灵国国境，可我大哥也因为他七年不曾归家，寻了他七年，你家公子还有你和那什么南映照顾，可我大哥呢？为锦程舍弃了姜氏一族少族长的地位，舍弃了家，舍弃了一切去找他，只想跟他在一起，可他又干了什么？你为你家公子抱不平，又怎么没想过，我大哥一个人找他有多艰难？没有人帮助他，他又要比有你和南映帮助的锦程日子过得是不是更艰苦？你家公子太自私了！”
江月儿越说越气氛，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表情也是越说越愤怒。
她不说倒是没想到这儿去，一说出来就发现锦程这个人当真自私又讨厌。
可无奈大哥对其十分钟爱，她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人，再觉得这个自私，也不能说什么其他的话来侮辱人。（未完待续）
☆、096 纸醉金迷
倒是那浑身湿透的青年男子听了这话之后，表情呆滞的说不出话来，把他救上来的另一个男子却是蹲在他身边默默地听着江月儿斥责锦程，指责锦程的自私，等江月儿说完过后，那人抬头看向江月儿，打量了一番才困惑不已的问道：“你叫姜公子大哥？你是姜氏一族的什么人？”
他记得当初在仙灵国国都的时候，不曾在姜氏一族看见过这个女子。
不过，转念一想，他已经随公子离开仙灵国境内七年了，这个貌美的女子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就算是当初他还没离开仙灵国国都的时候，这女子也就才十岁左右的年纪，不排除人家女大十八变。
可是……他不记得姜氏一族的嫡脉有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女子。
江月儿本来说着说着就气呼呼的想打人了，骤然听到那衣衫湿透狼狈的男子身侧另一个衣衫湿透，且狼狈不弱于那落水男子的年轻男子问她，顿时一怔，看向那人，下意识问道：“你问我？”
那人嘴角抽了抽，僵硬的点点头。
江月儿眼中露出一丝茫然，蹙眉道：“我是……”刚要说出口，江月儿却感觉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然后把她往后一拖，程晓渡的声音就响起，同时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说话？这里似乎不是说话的地方。”
听到程晓渡的话，江月儿才骤然反应过来，现在还在大街上，而且因为那男子溺水的原因，周围聚集的人还挺多。想到这里。江月儿顿时觉得心中一紧，还好刚才没说出来，否则她的身份岂不是就要当众曝光？
虽然刚才那一番谈话已经透漏出了很多的消息，不过这些周围的普通百姓就算听到了这些秘密，也联想不到哪儿去，毕竟仙灵国距离天朝隔着上万里的海域，想要通过海域过来天朝。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
不是专门搞情报的组织。只怕是查不到仙灵国的。
所以江月儿很放心的任由程晓渡随便选了离梵音湖不远的<纸醉金迷>的酒楼，纸醉金迷是京城有名的三大酒楼之一，接待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普通百姓想要踏进纸醉金迷，那除非是给厨房送新鲜食材或者应聘伙计的，否则根本就不能踏进纸醉金迷的大门。
纸醉金迷有五层楼，二楼到顶楼这四层。从顶楼往下数，分别是天字楼层、地字楼层、玄字楼层以及黄字楼层。
这四层分别有八间雅间。分别取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八个字为雅间的房号，天字楼层的就是——天字雅间【琴】，地字楼层就是——地字雅间【琴】，以此类推。
程晓渡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来这个地方。他牵着江月儿一踏进纸醉金迷的大门，眼尖的掌柜就立马笑呵呵的上前招呼上了：“程公子，几位？哪个雅间？”
这语气。这态度，如此熟稔！
江月儿带着困惑的眼神扫了程晓渡一眼。很给面子的没有当面给程晓渡难堪，虽然她很想问程晓渡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鬼混。可现在，显然不是找麻烦的时候，聪明的女人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的男人难堪，不管对自己的妻子多好多宠爱的男人，都是会要面子的，只是有些男人看重的是面子，而有些男人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妻子。
程晓渡当然感觉到了江月儿带着质疑的眼神，不过他很淡定的暂时忽略这个眼神，等回去之后小妻子若是还记得这事儿，他再慢慢解释也不迟，至于现在，江月儿都不跟他计较了，他干嘛上赶着解释，何况他也没来这种地方鬼混。
自觉没有对不起江月儿，程晓渡淡淡笑着对掌柜的道：“今儿端午佳节，纸醉金迷的雅间还有空着的？”
掌柜的闻言，‘哎哟’一声笑道：“程公子就别打趣小人了，都说了今儿是端午，不都在自个儿家里陪长辈妻儿么？也就少数那些没事干的公子哥和一些有钱的富家子才会往这儿来消遣。”说到这里，又看程晓渡和其身后一众人等都气质非凡，顿感自己说错话，连忙开口赔笑补救，“当然，小人不是说程公子和诸位。”
程晓渡淡淡笑着，没有搭理掌柜的后面那些自说自话：“给我们找个清幽的雅间，我们有事儿要谈。”
掌柜的‘诶’了一声，扭头往程晓渡身后一看，想看看有几个人，却发现有两个人衣衫湿透，不禁有些愕然，不过他身为纸醉金迷的掌柜，当然不会多管闲事的问是怎么弄的，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未必是好事，而且他跟程晓渡等人也没熟悉到这种地步。
所以掌柜的见状，只是笑呵呵的询问程晓渡：“那后面两位客人要不要准备两套干净的衣裳换下来？”
程晓渡一愣，顺着掌柜的视线往后一看，才忽然想起来，他们一路从梵音湖边走过来，竟然都忘了让落水的两个人换一套干净的衣裳。
当即程晓渡就对两人歉然的笑了笑，扭头冲掌柜的道：“那就麻烦掌柜的了。”
掌柜的笑的十分灿烂，呵呵笑着又道：“顶层的天字雅间【书】两边的雅间都是空的，那间雅间应该能达到程公子的要求，我们这儿程公子也跟杨公子他们来过很多回了，您看是小人给您领路，还是程公子跟诸位自己上去？”
“我们自己上去就好。”一边说着，程晓渡已经牵着江月儿往楼上走去，“劳烦掌柜准备两套干净的衣裳送上去。”走到一半又回头冲着姜澄等人道：“天字雅间【书】，我们上去吧。”
纸醉金迷，天字雅间【书】。
程晓渡带着江月儿、姜澄、姜澈还有月连城先一步进了雅间，而另外那两个落水的人则要求跟掌柜的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上去。
于是，此时此刻，雅间内只有程晓渡五人。
江月儿见那两个人还没上来，就开始向有些失魂落魄的姜澄问道：“大哥，那两个人到底是锦程的什么人啊？”
姜澄无精打采的抬眼看了一眼自家小妹，虽然很不想说话，却还是开口搭理了江月儿：“他们都是锦程在华王府时的贴身暗卫，两人从小就跟在锦程身边，可以说是竹马之交。
两人在锦程被家族除名之后，其实还可以留在华王府的，可他们却为了锦程自请除族，然后跟着锦程一起离开了仙灵国国都。
溺水的那家伙姓萧，单名一个然字，萧然小时候有过溺水的经历，因为差点溺死在水中，所以从小就畏惧有水的地方。救萧然的就是锦程的另一个贴身暗卫，也就是之前萧然在梵音湖边提到的南映。
南映很稳重，做事都不用人担心，锦程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由他代为处理的。”
一说起锦程的事情，姜澄显然知道的东西很多，对于锦程身边的两个贴身暗卫都性情都如此清楚。
见姜澄如此黯然神伤，江月儿不由坚定了劝服锦程身边两个暗卫的心思。
姜澄这个大哥虽然才相认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可对这个大哥的事情，她还真的是打心眼里的同情，于是同情心泛滥之下，江月儿又开始想管闲事了。
而且，反正她之前就向姜澄保证过要把锦程带到姜澄身边的，现在这样做，也算是维持本心了吧？
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萧然和南映都身着一身浅蓝色绸缎的锦袍，原本就样貌生的极好，这样一穿上，气度倒是不弱于那些富家少爷了。
两人一进来，就四平八稳的坐在了姜澄姜澈的对面，神色清冷，没有丝毫交谈下去的意思。
若不是他们打不过姜澄和姜澄，而且程晓渡一看也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才会同意来酒楼谈谈。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同意交代出自家公子的下落。
虽然他们知道，如果这些人想要找公子的下落，那是无比的简单，可是他们就是不希望公子的下落是从他们的口中传出去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就跟背叛公子没什么两样。
他们从小收到的训练就是忠于公子一人，虽然公子被逐出了家族，他们也自请除族了，从根本意义上讲根本就不算是公子的贴身暗卫了，可他们还是把自己当成锦程的属下，依旧忠于锦程一人。
江月儿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没有好好说话的意思，不禁心里有些恼火。
之前她说过的一番话，经过了打断，走到纸醉金迷，换衣服的这些过程，显然萧然和南映都已经消化掉了那些话，不像之前那么惊骇和有些心神动摇了。
面对心神坚定的二人组，江月儿不禁有些苦恼，到底该怎么打动这两个人呢？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两个人神情冰冷，显然不可能好好听人说话。
那么武力决定一切？这两个人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显然是打死了他们也不会交代锦程的行踪的。
讲道理不行，懂武力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啊？（未完待续）
☆、097 锦程行踪
江月儿很伤脑筋的瞪着萧然和南映，可是不管怎么瞪，这两个人也是不动如山，十分淡定的坐在那里。
“你们两个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们锦程在哪里？”江月儿无比确定锦程就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但是京城这块地方这么大，如果真的想要找一个人，到时候萧然或是南映去通知了锦程，以锦程这七年来躲避姜澄的本事，到时候一定又是人去楼空。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搞定锦程身边这两个得力助手。不说让他们帮忙，也不要他们背叛锦程，只要他们能在他们找锦程的时候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只不过，在江月儿看来，萧然倒是不必担心，要顾虑的反而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南映。
从先前两人没来之前在姜澄那里得到的一点信息，江月儿搞清楚一件事情，在锦程还有萧然、南映这三主仆之中，这个南映只怕占着主导的地位，锦程这个人江月儿还没见过，不能断定其性情。
倒是萧然和南映，在这一次的会面之中，江月儿可以很确信的断定，南映是个不好忽悠的人。
这个人多听多做少说话，但说出口的答案和问题绝对是最犀利最准确的。
这个人能抓住一个人话语里隐藏的小秘密。
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人毛骨悚然了，可是江月儿却不得不面对这个心思极为缜密的家伙。
当然，如果身边不是有程晓渡给她撑腰打气，她未必有勇气面对南映那一张沉静的面孔。
“这位小姐，我想你应该回答之前我问过的问题。”南映淡淡的道。
江月儿一怔，回想了一下。才想到南映指的问题是什么，顿觉郁闷的道：“我父亲就是姜氏一族的族长姜啸，姜澄姜澈当然就是我的亲哥哥，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南映平静的看了一眼江月儿，然后摇头，默不作声。
“姜小姐，我想我们身为公子的贴身暗卫。应该站在公子的角度去做事。至于你们，你们若是想知道公子在哪儿，不是很容易么？”萧然语气很不好的看向姜澄。“比如姜大公子，若不是你找了公子七年的话，公子用得着到现在还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吗？”
姜澄垂头不语，显然是对萧然这话感到羞愧。
但江月儿显然不吃这套。狠狠的瞪了萧然一眼，语气也比萧然好不到哪儿去：“萧然。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们公子是自己心虚不敢面对我大哥，凭什么怪我大哥追着他？他七年无家可归，难道我大哥就有家可归了？他锦程好歹还有你们两个誓死追随，可我大哥有什么？我大哥他就是一个人。他堂堂姜氏一族的少族长，为了你们公子连少族长的位置都不要了！！”
说着，江月儿气极大声斥责：“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公子。他把我大哥害成这样，他不过是被家族除名被仙灵国驱逐。这有什么？少他一块肉了吗？若论失去的，在这同一件事上，反倒是我大哥比他失去的更多，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大哥？凭什么！！”
见江月儿一张俏丽的脸都气得近乎扭曲了，萧然张了张嘴，词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大公子对我们公子的感情本就不为世人所容，我们公子也从未想过要接受这份不应该产生的感情，你问我们凭什么？我们倒想问问姜大公子，凭什么我们公子就要为你的一份喜欢，为你的那句不肯放弃，就要我们公子为你那一句话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一直沉默不语的南映开口了，语气虽然不是很激烈，但那平静无波的语气，却更显得这番话比萧然的要沉重好几倍。
江月儿顿时失语。
她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
她抓住的是锦程不敢面对姜澄的心思，而南映抓住的是自家公子无辜的被姜澄拖累。
这一局，她们倒是不输不赢，没分出胜负，因为两方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都索要答案，可这种事情，哪里又会有一个完全合理的答案？
江月儿硬撑着跟面色平静的南映对视，好半响过后，雅间内的气氛开始凝滞。
南映终于忍不住轻轻蹙眉，语气虽然平淡，却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满：“请问姜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如果没什么话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们就要先走了。”
江月儿挑眉，心思一动：“南映，为什么你们今天会出现在梵音湖？”
“我想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用向姜小姐报备？”南映平静的表情终于现出了一丝愠怒。
也不知道江月儿刚才那句话哪一个字触怒了他，总之这家伙脸上总算是有表情了。
江月儿也不怕继续问会彻底惹怒南映，勾唇笑道：“其实如果你们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顿了顿，江月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接着道，“南映，你随你们家公子在天朝境内游荡了七年，应该知道烟雨阁吧？”
南映的表情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终于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姜小姐，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烟雨阁是天朝境内最庞大的情报组织，只要是在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