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少羽和程晓渡之外，其他人都有些茫然。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程晓渡了然的笑了：“皎皎怎么了？”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江月儿一脸迷茫困惑的想了一会儿，没等程晓渡再次开口。就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前不久我们跟连城和初柳一起去了碧玉轩，那天秦晓牧也在，还跟其他几个人在一起。你之前说那些人是雪氏一族的人。”顿了顿。江月儿看向风少羽又补充道：“那天少羽不是也在么？”
风少羽扯了扯嘴角点头，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这个事实是无法抵赖的。
程晓渡笑得意味深长：“皎皎可知雪氏一族是依附三大世家之中的哪一家？”
江月儿扫了在座的人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少羽第一次去程氏祖宅的时候就说起过，楼清潇带着附属楼氏的梦晓霜、穆云卿和水涟儿。风少羽带着附属风氏的汝霖、银临。此外还有初柳的哥哥墨江楠，还有墨江楠的未婚妻段思思。”
顿了顿，江月儿又扫了在场的人一眼，道：“虽然当初少羽和轻寒说的那些人之中多了一个秦晓牧少了墨江楠和段思思。但可以肯定，在场的人没有雪氏一族的，那么就是说……雪氏一族是依附白氏一族的。”
听完了江月儿的分析，程晓渡淡淡的笑着不发表意见，但其他人却很惊讶江月儿又如此灵活的头脑。
虽然想出这些并不难，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透，那就不简单了。
“所以，皎皎，秦晓牧就是个墙头草，我说的没错吧？”程晓渡笑得意味深长。
江月儿煞有其事的点头：“如果说他跟雪氏一族交好，却还站在这里，那还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十分擅长左右逢源。”
秦晓牧默默地泪了。
本来他还以为可以洗刷一下冤屈，结果没想到等江月儿分析完毕，他这左右逢源的罪名反而坐实了。
众人对秦晓牧报以百分的同情，却没人敢说好话，特别是还没被介绍的三个人，他们虽然感觉程晓渡不会说好话来介绍他们，可能减轻几分污蔑就减轻几分啊，谁嫌多啊。
“呵呵……”程晓渡轻声笑了会儿，才接着道：“先前介绍的都是附属风氏一族的，其余的三人都是附属楼氏一族的。”
“右手边第四个，是梦氏一族少主，梦晓霜。年二十二岁，此人不善表达，简而言之就是不会说人话，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会跟这个草包有什么交情。”
梦晓霜常年面瘫的脸也人性化的抽搐了一下，默默地扭过头，认命了。
“右手边第五个，是穆氏一族少主，穆云卿。年十三岁，这就是个小孩儿，虽然智商不在稚童的范围内，不过也强不了多少。总之你离他远些，你说的熊孩子，大概就是这种人。”
穆云卿的娃娃脸扭曲了一下，很是怨念，想解释什么，可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抑郁的垂下脑袋，深深的伤心去了。
江月儿倒是有些于心不忍：“这还是个孩子，你不用这么毒舌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从来没人敢把这个实话说出来，江月儿却敢说。
穆云卿感动的泪眼汪汪，看着江月儿就差没扑过去抱大腿磕头感谢了。
程晓渡眸子暗了一瞬，勾唇浅笑：“毒舌？我只是担心你跟这熊孩子呆一起久了，智商会被拉低。”
众人（除了江月儿）：“……”果然生气了。
江月儿：“……”咦，为什么感觉气氛不太对？
“右手边第六个，是水氏一族少主，水涟儿。年十七岁，是十大一流世家中唯一以女性的身份当上少主的人。不过你也别对她抱有太大的期待，人与人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她跟你比差远了。”
水涟儿面颊抽搐，无语凝噎。
“……”少主，想夸你媳妇儿，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还捧高踩低，这真是丧心病狂啊！
众人本来想着水涟儿是个女子，程晓渡好歹也该君子一些口下留情，谁曾想居然更加过分……
看着那些人怨念的表情，江月儿默默地无语了。
她这次算是见识了程晓渡的功力，她以前到底是怎么在这样毒舌的人面前活下来的？
果然是真爱无敌么？因为爱她，所以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小脾气？
江月儿垂下眼眸，心底翻腾起阵阵的暖意。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多爱她，却把爱融入了生活的点点滴滴里，从不埋怨，从不责备，只有宠溺和疼爱。
她不难从这些人的态度里看出来程晓渡的地位，也不难看出来，程晓渡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那从不曾收回去的傲气。
但是这些，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表露过，甚至无数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原本是一个那么有存在感的人，却愿意为了她把自己当成一个人透明人，不管他人怎么嘲笑他，讥讽他，鄙视他，看不起他。
至始至终，他从未动摇过爱她的信念。
在这里，她才开始明白，他用自己的一切乃至胜过生命的荣耀在爱他，他放弃了一切自己应该得到的一切守在她的身边。
可这一年里，她到底做了什么？
无数次的奋斗折腾，然后证明自己比他厉害，比他强？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那一年里做的轰动大周的事情，十分的可笑又可悲。
她从来没真正的明白过，感情到底该怎样去经营。
程晓渡……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的做你该做的事情，即便被我忽视，被我冷落……
其实你知道的吧？那么聪明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瞎折腾……
可是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甚至都不曾伸出一根手指头来阻止。
他只是不停的帮她收拾烂摊子，帮她完善所有不成熟的想法……
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可仍旧是个笑话。而她在闹笑话的时候，他又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情来帮她把那个笑话变成让人不敢笑的成就？
从始至终，她都是那个被他照顾的人，他无怨无悔的爱着她。
可她都不知道。
她忽然间想起，一年前，他义无反顾排除众议迎她过门，第二天她问他。
“晓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
那个时候的他，笑得温柔似水，静静的说了那一番话，可她没有记住。
他说：“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只要我有的，都算你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保证将来，我们从现在开始，一天一天过下去，你的问题，直到你白发苍苍，百年之后，就会有答案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很想回他一句。夫君，不需要百年，现在，我就有了答案。
这样的他，不计回报的守着她，爱着她，她还要他做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江月儿，你难道不觉得，你太过贪心了么？（未完待续）
☆、081 狐妖墨池
“皎皎，在想什么？”耳畔忽然响起程晓渡温柔的声音，没有了傲气，没有了居高临下，却带着她能感觉到的深深情谊。
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把这份深情忽视的如此彻底的？当真是被蒙蔽了心眼么？
“没想什么，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介绍这些人给我认识么？”江月儿并不想程晓渡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他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又也许以他的聪明才智和分析能力早已经知道她的心思，可她还是不想自己说出口。
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但是不要点破才是最好的，点破了就很难维持那些应有的平静。
不是所有的事情在坦白从宽之后都能恢复到原点，不是所有的误会都能在坦白从宽之后当做没有发生过。
不管程晓渡能不能，反正，她不能！
程晓渡深深看了一眼身侧垂着脑袋的小姑娘，心中十分无奈。
就如江月儿所猜测的那样，程晓渡早已经洞悉了她的小心思……
他并不怪她，虽然很想听她亲口坦白，但是如果这会引起不良后果，他愿意放弃这个念头。
唉，其实他的小妻子还是个小姑娘吧……
虽然不知道前世的她到底多大年纪了，可这份心智，这心理年龄，着实比他差远了。
“介绍给你认识只是其一，不过因为墨江楠和段思思没到，后面的事情就暂时搁置，等他们来了之后再说。”程晓渡贴心的回答。
江月儿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程晓渡：“墨江楠，初柳的哥哥？”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江月儿疑惑的看向风少羽：“墨江楠不是跟你们一起住在明心水榭么？怎么你们都在，他反而不在？”
“这个……”风少羽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皱着眉道：“我也不知道，昨日下晌他带着段思思出去了，然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回来。”
程晓渡听到这话，表情终于认真了一些。皱了皱眉。突然喊了一声：“千霜。”
屋子里昏暗的角落慢慢走出一个人影，快速闪过，身形停在了正厅的中央。而后单膝跪地，右手抬起握拳放在左肩头：“千霜见过公子。”
“江楠去了哪里？”程晓渡开门见山的道。
千霜也不含糊，语气沉稳内敛：“昨日申时七刻（16：45），墨江楠带着段思思离开明心水榭之后直奔碧城山庄。墨初柳与一个穿着紫袍的年轻公子在那里，之后跑出来一群杀手。将墨江楠四人打伤，墨江楠拼死护着三人逃离碧城山庄，之后消失无踪。经调查，那群杀手有九成的可能来自北氏一族。”
程晓渡面色阴沉如水。好半响才冷笑道：“白若溪还真是不知死活啊，这就等不及了。”
千霜原本沉稳的表情听了这话之后顿时扭曲了一瞬，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却还是被上首坐着的江月儿看了个清清楚楚。
北氏一族……
不是说墨氏一族是专门搞暗杀的么？怎么还会被其他世家的杀手暗杀？
“碧城山庄是什么地方？”江月儿纳闷的问道。
千霜毫不迟疑的开口解释：“碧城山庄是墨氏一族在京城外的落脚点之一。”
江月儿窒了窒，无语的接着问：“既然是墨氏一族的地盘。为什么还会被突然冒出来的杀手暗算？”
“墨少主到京城的时候，就把大部分的力量都散布在了京城，至于他有什么目的，现在还没查出来。不过就是因为墨少主调动了碧城山庄九成的人力，才导致碧城山庄的防御力不足，被北氏一族的人有机可乘。”
对这位少夫人，千霜那是一个毫不犹豫的分分秒解释。
程晓渡身边的五大暗卫头子之中，唯有千霜这个搞情报的最清楚程晓渡有多在乎这个江月儿。他完全是这么想的，宁得罪少主，不能得罪少夫人！
得罪少主好歹只是受点小惩罚，就算得罪得狠了点，也不至于伤及性命，顶多有些惨兮兮而已。
但是得罪江月儿，那绝对就是不得好死。
且不管千霜心里有什么小心思，倒是江月儿听过解释之后，嘴角抽搐的道：“搞了半天是自作自受。”
众人：“……”
程晓渡唇边含笑，目光带着深意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千霜，唇边的笑愈发意味深长。
千霜没发现主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倒是感觉身上冷飕飕的。
“济明，初柳他们现在不知所踪，要不要去找他们？”墨江楠等人她倒是不关心死活，但是墨初柳这一根筋的姑娘她还是挺合心意的，并不想这么快就被别人给玩死了。
程晓渡勾唇：“想找他们，让千影跟千霜一起去找就行了。”
千霜默默的抹了把汗，干笑：“公子，现在就去么？”
“去吧。”干脆，果断，毫不犹豫。
千霜再次默默地擦了把冷汗，领命走人。同时心底默默地为自己哀悼：早知道少夫人关心墨初柳，当初他就应该坚定不移的查下去，而且似乎他哪里做得不够好，让少主不满意了，否则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派他亲自去查，而且还要拖千影下水。
千影也不是个好惹的货，到时候一打听，立刻就会知道是被他连累了，到时候……想想千霜都觉得太过忧伤郁闷。
由于墨江楠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今天的交流自然是到此为止，程晓渡跟江月儿又抱着孩子在众少主的目送下上马车离开。
回到水木清华，两人把睡的挺熟的孩子放进了婴儿床里，程晓渡继续看着孩子，江月儿则跑去了实验室里，虽然不用继续研究护肤品，但好歹里面还种了还魂草呢。
一进实验室，江月儿就愣愣的看见一只黑黑的一坨呆在那种着还魂草的一片玉槽边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听到动静，那一坨东西突然扭头，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好似闪烁着寒光。
江月儿嘴角一抽，眼尖的发现这一坨嘴上叼着一株没咀嚼完的还魂草……
偷吃！
脑海里蓦地跳出这俩字，江月儿心里十分的怒，雪影那货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守着还魂草都能守不见？
就在江月儿恼怒非常的时候，那一坨突然四只腿站直，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江月儿，还一边淡定的咀嚼完嘴里剩下的还魂草，然后站定在江月儿身前两米外。
“人类？”清冷的男性嗓音从那一张一合的嘴里冒出来。
江月儿一头的黑线看着那一坨的黑色，半响才分辨出来，这是一只……狐狸。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江月儿死死的皱着眉，看了一眼那十个玉槽里种植的还魂草已经被糟蹋了两个玉槽，那真是郁闷的难以言喻。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彩蝶拿来的，可这绝对是她的所有物，这只偷吃的小贼居然还偷吃得这么理所当然，看见种植还魂草的主人来了，还这么淡定的留在这里。
墨狐疑惑的看着江月儿半响：“奇怪，你不是人类么？”
江月儿嘴角抽搐，差点就暴走了，怒瞪着墨狐：“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顿了顿，江月儿深呼吸一口气摆手：“罢了，我也懒得问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了，现在立刻马上滚蛋，以后不许再过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江月儿，墨狐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迟疑，突然一下趴在地上：“我没地方可以去，美人姐姐可以收留我么？”
“……”江月儿顿时无语，这货是打算赖着不走了？
不对，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盯了那只狐狸半响没说话，墨狐被盯得很不自在：“你看什么？”
听到那句问话，江月儿顿时反应了过来。
说话，这只牲口居然会说话！！
她身边虽然有一只灵性十足的雪貂，可是雪貂再有灵性也不会说话，那么……这狐狸到底是妖还是……
“你是什么东西？”江月儿憋了半响，憋出这么一句没用的话。
墨狐无语的看着江月儿：“狐狸啊，你不认识狐狸么？”哪儿来的乡下土包子？
江月儿窒了窒，又被气着了：“我当然知道你是狐狸，我是问你到底是妖还是什么魔兽灵兽？”
墨狐：“……”好吧，知道的还真多。
沉默了半响，墨狐决定老实交代，这女人知道的不少，而且那身上的气息也十分的古怪，说是普通人又不太像，说她不是普通人，可看上去又实在是个普通人……
说来说去，它还是没搞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家里养这样的仙草，这不是招贼么？
“我叫墨池，一直在这片紫竹林里修炼的……妖，不过我没有害人之心，我会来这里，是因为最近突然感觉紫竹林里多了一股仙气，就找了很久，然后今天才找到。”虽然知道这是有主的东西，可是这个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这才偷吃了……